5、真心话挑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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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天色已近拂晓。
他在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簇拥里醒来。身上好像有些沉，刃看向就这么把头靠在他心口睡着的女人。
对一个濒临崩溃的人进行精神疏导是一件非常消耗精力的事情。把他从失神的边缘拉回来后，卡芙卡干脆靠着他闭上了眼睛。
他的精神体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来了现实，也拱着两人睡觉。再算上一只趴到他精神体头顶的漫游蛛，四个家伙堆在一起迷迷糊糊地度过了一个晚上。
或许他现在的神色已经变得不可思议地温柔。
尽管对于一个职业通缉犯来讲，这份几乎为零警觉性简直是不应该。
“早安，阿刃。”
卡芙卡感受到动静很快清醒，翻身起开打了个哈欠，顺手摸了摸灰狼毛发蓬松的脊背。
刃的身形可疑地一僵，把视线别开，“…早安，卡芙卡。”
她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拉开窗帘让明亮的光线透进来。罗浮的蓝天格外的澄澈。
卡芙卡突然顿住了脚步，在他有点无措的目光里转过身来，让他稍微俯身。
“昨天晚上答应的拥抱。”
她伸手环上他的身体，凑到他耳边时说道：
“哦对，阿刃，那就拜托你帮忙整理一下行李了。今天记得帮我挑个新的口红色号哦。”
她心情很好地哼着歌走开。
“好。”
他用极低的声音回道。
所谓行李，无非是各式武器装备。
卡芙卡把装备别上腿部，紫红色丝质材料完美包裹出她腿部有力而丰满修长的曲线。
扎起低马尾，一丝不苟地穿戴好手套，卡芙卡将微型冲锋|枪挂上跨过肩背的装具，浅淡的玫红色抹过她的唇瓣。
“一起的第一场任务，我的搭档，准备好了吗？”
她的搭档明显就朴素得多，习惯使用冷兵器的刃背着一柄长剑，绷带和墨镜、帽子把脸部包得严严实实。
他点点头。
她愉悦地笑起来，一手搭在房间的门卡上。
“嗯，那么，出发。”
薄薄的卡片像是魔术牌般在她指尖反转了几圈。室内陷入黑暗。
临近建木的区域已经被完全封锁。
属于卡芙卡的精神体无声无息地融入每一个街角的阴影，将多出画面同步传到她的脑海中。
或许是反物质军团的势力，但哪方势力侵扰罗浮对于她而言实在是个无所谓的问题。
她的指尖扯起丝线，比起刃一路砍开缺口的暴力美学，她更倾向于以相对优雅的方式解决战斗。
不过，他的剑术的确赏心悦目。
以一种柔韧流畅的姿势于墙角借力翻转，卡芙卡轻松击飞了一只浑身长着树叶的怪物，轻盈落地后顺手补了几枪，对方惊人的自愈能力竟然促使着它要努力爬起。
哇哦。
她有些感到新奇地挑了挑眉，顺手又折断了袭击者的四肢，理了理略凌乱的衣袖。
“…别和它们多浪费时间，卡芙卡。”
替她挡下背后的攻击，他开口道。
“好。”
罗浮，幽囚狱。位于塔的底部，与研究所相邻，目前处于“不死孽物”爆发的区域。
“再往前是信号屏蔽区，还有精神力屏蔽装置，你们小心。”
耳机里的声音伴随着电流滋滋声弱下去。
“阿刃，帮我守住通道。”
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通往地下曲折的回廊里，刃清楚自己的状态不适合见到某些故人，撇去心头的烦躁，长剑豁然而出。
“杂碎。”
有谁会知道罗浮的将军，塔上任不久的掌权者会和恶名昭著的通缉犯达成合作呢？
卡芙卡知道这又出现在艾利欧的剧本里。当年的她为了追求某些意义答应了接受他的驱使，直到现在她仍旧无法忍受心中的空洞而选择给自己一个假期。
命运是一张蛛网，在见到刃的那一刻，其实她突然想到。
它是不确定的。踏入其中的那一刻你拥有无数条丝线的选择。
但最终只会通向一个终点。无处可逃。
能被脆弱纤细的丝线切断的，只有更脆弱的事物。长刀出鞘，刀光织成新的网眼，斩断了锁住面前青年人的枷锁。
锁链穿出他的躯体，深入骨髓的刺痛一瞬间将他刺醒。丹枫跪倒在地上，将自己的身体分离支起。
“咳咳咳…你是谁？”
那不重要，卡芙卡并不想多费口舌。
她背过身，“听我说，你感觉自己状态良好，现在，跟着我迅速离开。”
在穿过漫长的甬道后终于得以窥见光亮，一路上她轻巧地跨过了数具倒在墙边的躯体。
罗浮的将军给他们开了后门，不然劫|狱这种事情不会如此轻松。
“阿刃，别回头，我想你现在应该不能见到他。”卡芙卡收回手中的长刀挂到腰间，“走吧。”
刃的背影一顿，他终于似妥协般努力地松开了握着长剑将要挥出的手。
她能感受到他现在充斥着恶意的糟糕心情。于是卡芙卡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两人一同带着被言灵控制的人离开。
…
任务只算是旅途里的一个小小插曲，可惜现在的罗浮并不那么适合旅游了。
回旅馆后她又帮忙稳定了一下他的精神状态。
这样在旅馆里休息了半天，银狼臭着脸又打来一通通讯，卡芙卡有点无奈道：
“又怎么了？这么频繁给我打通讯可不是你的作风。”
“呵呵，老板的要求。我刚回总部，你自己看吧。”银狼不想多说什么，把镜头转到一边。
背景里黑色的猫优雅地蹲坐在沙发上，沙发的另一端坐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
她披着灰色的头发，澄黄色的眼睛懵里懵懂地盯着猫咪看。看起来她在努力遏止自己好奇的小手伸向那只会说人话的猫，看起来还挺乖。
卡芙卡的目光在触及她时难得怔住了。
黑猫把视线转向镜头，歪了歪脑袋，
“也算是好久不见，卡芙卡，”它没有开口，只是传来了一位男士的声音，“看起来在罗浮的旅途并不算那么愉快，我很抱歉。还有，请替我向未来的新成员问声好。”
“……其实你可以现在就和他交谈。”
难得的，卡芙卡沉默了片刻，脸上失去了惯有的笑意。
“不，或许现在还不是时机。”艾利欧轻声道，“银狼在天才俱乐部找到了被黑塔隐藏起来的星核。你知道，那是特殊的一颗，也是你的’命运’。”
“如果按照我见到的可能性继续下去，她最终会改变你，你也会改变她。在她成熟到足够执行计划之前，还需要你的保护，卡芙卡。
接下来的故事里暂时没有你需要介入的冲突，那么，旅途愉快。”
精神拟态作的黑猫绅士状地朝她点了点头，镜头的最后一个画面里，灰发的小姑娘像是察觉到了她的注视，偏过头来朝她看。
她的眼睛很明亮。
……
卡芙卡平静地关掉了通讯，准确来说是关掉了手机。
她把头微微往后仰靠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其实她打通讯的时候刃一直安静闭目坐在她的边上。直到卡芙卡也陷入了静默，刃闭着眼睛道：
“你现在的情绪不对，卡芙卡。”
“啊，被你发现了。”
她没什么隐瞒的自觉，只是不在意似的地回了一句，像是在惊讶于他的敏锐。
“在决定下一个旅行目的地前，陪我玩一个小游戏吧，阿刃。”
她的指尖搭在沙发上轻轻打着拍子，目光落到很远的地方，像是陷入回忆，“真心话挑战怎么样？以前我和银狼玩过，也算是一种心理博弈。规则是一人提两个问题，另一人的回答必须是一真一假。”
“我对你的过去不感兴趣。”
“那也可以不问相关的问题呀。”
“……”
能听见他叹了口气。
“不说话就算是默许了哦。”卡芙卡面上的微笑又重新扬起，“我先来做个示范吧，嗯…”
她把沉吟的尾音温和地拖长，“我的第一个问题：虽然我们认识不算太久…你是怎么看待我的呢？”
“…我不在乎你。”
他伸手按了按眉心。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么到你问了。”
“…为什么会选择我？”
“啊，我以为这个问题你刚才已经知道答案了。”卡芙卡摇摇头，“因为艾利欧的剧本告诉我，我应该选择你同行。他将一切舞台安排好灯光，在现实的世界里谱写剧本，直到抵达属于我们的最好的结局。”
“那个雨夜，无非只是剧幕的一场序曲。”
“现在到我了，第二个问题：在你的观点里，命运是注定的吗？”
“是。”
“卡芙卡，1+1=2，对吗？”
刃不知何时睁开眼睛，赤色的眼眸微敛，散落的额发遮挡住他些微的视线。
“啊…那个问题的答案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很聪明，但是牺牲掉一个问题来得到另一个答案的结果是否值得，我不知道。”
她温柔地笑起来，只是这一次他感受到了无言的悲伤。
“我只是没有其他问题。”
“好吧，答案是：对。”
“…至少于我而言是这样。”她轻轻点点头，又很快收敛起情绪，漂亮的眼眸半弯，“阿刃，我想你或许会和艾利欧很聊得来。”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真心话挑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