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失败的不告而别 ...
-
相比于混乱的新巴比伦，仙舟联盟对于公民分化为哨兵与向导后的管理要严格的多，入境者的信息素也有临时记录再册。
作为和星际和平公司同起同坐的最具影响力的国度，仙舟联盟的首都正是承担港口之责的罗浮。
理论来讲，罗浮正处于戒严状态，对于入境者的审查极为严格。
那也只是理论上。
卡芙卡踩了一脚油门，车子顺利地无人值守而大大敞开的玉界门——罗浮的外围交通关卡。手机上装载的普罗米斯小助手将投影打在车窗上，滋滋的电流声划过后变成了银狼本人接管。
“哼哼，老板说了你会在这个时候到。”
银狼有点小得意的声音响起来。
“嗨，银狼。你本人没到这儿？”
“我现在同时在天才俱乐部的地盘、庇尔波因特、罗浮。来这里只是打点辅助。”
“嗯，所以你的意思是，要让我这个来度假的人来做事？”
周围的景色飞快地后退。
“准确来讲，是你旁边那个哨兵大叔。不会打扰你旅游的，先挂了，随时联系。”
投影喷了个电子涂鸦在车窗上，自行关闭。
卡芙卡摇了摇头，转而漫不经心地问了句，“有什么推荐的住宿地点，或者去玩的地方吗？”
“……”
他回答不上来。
“住宿推荐选择浥尘连锁客栈，已为您重新规划导航路线。”
普罗米修斯的语音模块在这时冷不丁地响起来。
卡芙卡忍不住笑了，“看来它比你更像个仙舟本地人。”
刃不可置否。他将视线投向窗外的建木，攥着长剑遍布伤痕的手微微用力。
……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卡芙卡知道对方已经不告而别。
“被大叔甩了啊，卡芙卡，”银狼毫不犹豫地发来嘲笑。
“不仅如此，还带着我的精神体走了。”卡芙卡佯装惋惜地回了一句，指尖轻轻拨弄着无形的丝线。
“…你的精神力外化距离都这么远了？”
银狼一愣，像是被反扳回一局似的别过头去，“…你赢了，卡芙卡。”
“你看着好像还挺悠闲？”
“老板知道你不喜欢被教着做事，只叫我来告诉你一声：不要在罗浮到处搞事。就这样。”
“艾利欧怎么不亲自和我讲？”
“笑死，你别忘了是谁把自己通讯录里的同事都删光了。”
“对哦。”
她若无其事地挑了件适合海滩的白色长裙，对着镜子调整好草帽的位置。今天没有人帮她参考口红色号，她抿了抿嘴唇，就这样吧。
再等等去接他回来吧。她想到。
……
长剑又一次贯穿他的心口。
他几乎是歇斯底里地狂笑着，伸手折断那轮冰做的弯月，在伤口的愈合中反击。
剧痛几乎要将他的理智揉碎，喉间灼烧的铁锈味是那般的熟悉，在疯狂与苦痛交织的他的过往。
颈间有什么温热的、毛绒绒的事物轻轻蹭了蹭他，熟悉的向导素的气味安抚了他的感官。
视线被血水模糊。
“你竟然尚存几分理智…原来如此。”霜白发丝的女子，曾经隶属塔中最负盛名的黑暗哨兵，现役的罪人挥起长剑，斩碎飞来的子弹，以黑纱蒙起的双目望向来人。
“卡…芙卡…滚开…越远越好…”
他浑身上下破碎的骨血都在叫嚣着让他支起这副短暂失力的身体，他也确实做到了，以一种保护的姿态挡在她身前。
“…你是他的向导？”镜流微偏了偏头，将剑锋微微偏转，“真是稀奇。”
“看起来你对我家阿刃做了些很不好的事情啊。”
“…你…快走…”
穿着白裙的女人像是刚从海滩边游玩回来，草帽上还别着一只仙舟特产，装饰用的彩色小珊瑚枝。
她不甚在意他身上的血污，轻轻搭上他摇晃躯体的肩膀，以一种安抚、亲昵的姿态捋开黏在他脸颊边的发丝。
他的伤口仍在飞快地愈合，被临时扯下的布条连接的断肢也在飞速的长好。
“…不过有大人物大驾光临，也不好做得太过不是吗？”
她喃喃道，紧接着无神的瞳眸在视线里蓦地放大：
“听我说：冷静下来。”
精神力以她为中心震荡而开，镜流感受到一阵精神上的滞涩后皱了皱眉。
她先行离去。
卡芙卡并不在意这些，“听我说：阿刃，我没事，你也一样。我来接你回去了。”
他紧皱的眉头微微松开，努力睁开那只被鲜血糊住的眼睛。在视线重叠摇晃里，他还是清晰地看见了她。
“乖，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一点事情要处理。”她不自觉用上了哄的语气，把视线转向另一位来者。
对方的精神体无声无息地到来，雪色的白狮并没有刻意内敛自己的精神力威压。
“抱歉打扰二位了，不过有些事情不如移步详谈？请。”
对方摊开手，以一种不可商议的语气发出了邀请。
……
处理完一些所谓小事回到客栈已经是晚上了。
刃的状态非常的糟糕，他用于隔绝外界的精神力屏障几乎要碎得彻底。
卡芙卡再一次支起客栈中的屏障，隔绝出一个完全安静的环境，再开始播放雨声作为白噪音。
屋子里的光线很暗。
她将额头贴上昏迷中人的额头，滚烫的鼻息交缠，她一点点放任自己沉入对方的精神图景。
“听话…不要抵抗。”
在混乱的精神图景里，他又看到了一片血色的花海。
他漫无目的地朝着彼岸行走，像是荒原上的游魂。
寒冷，黑暗。
他越过一丛又一丛的花海，一座又一座破碎的石像，他的眼瞳如同风中微弱的烛火，逐渐走向熄灭。
直到他恍然间发觉自己感知到了些许温暖的来源。他抬起手，将白色的针织围巾捂得更紧一些。
“阿刃。”
刃猛然抬起头。
女人略好奇地站在不远处的花海里，黑色的风衣上别着的蝴蝶胸针化作蝴蝶在精神图景里飞起。
她肩头的毛绒蜘蛛扑到了一只，很快又化作星辰飞散不见。
越来越多的花在混乱里化作蝴蝶纷飞而起，他不自觉地迈大脚步朝她走去。
再快一点、再拉近一点…
“…这就是你的精神体啊，”卡芙卡微蹲下，伸手摸了摸灰黑色孤狼的脑袋，抱了抱沉默的它，露出一个惬意的笑容，“和阿刃很像哦。”
“…所以，阿刃也是想要我的拥抱吗？”
她起身看向他，笑道。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失败的不告而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