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茗歌篇 ...
-
武林谁纵横，英雄代代出。江湖是非辨，恩怨情仇录。当下中原，一派一堡一宫一门一帮，执掌江湖五股势力。云南苗疆则以术法为宗的拜月教称霸一方。
蜀山派，甚少染指江湖，剑法造诣以达到上窥天道的境界。基本上是作为一个神话门派，正义实力的代表存在。振英堡，百年乔氏，武林宗主，江湖正派势力的龙头。月华宫，以术法著称，奇术绝宫。也是唯一的女子门派。蓝云门，近年内成立的江湖暗杀组织。门主未知，门徒数量未知，门派势力强弱未知，门派地点未知，是江湖上最为神秘和恐怖的存在。巨炎帮，屈于振英堡之下，江湖正义第二股势力。
月华宫坐落于近穹峰上，圣地亟池旁。宫主左禅意站立池旁，背手而立。“月歌，最近江湖上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月华宫大使女月歌，一袭白衣，半段面纱。看不清容貌。“振英堡少主乔龙誉下个月将要迎娶殷神医。”
“是吗？”左宫主看着亟池内各个石基上开的花。“她到底真的进了乔家。”
月歌听宫主如此说，心下疑惑：“宫主知道殷神医嫁入乔家的内幕？”
“知道，不过这与我们都无关，是她各人的事。”宫主转过身，看着月歌：“我另有一件事要派你去。”说完，手掌摊开，一块通透的玉珏静静躺在手心。“蓝云门最近正在筹谋一件事情，不过缺人，我打算把你借给他们，等事情完成后，你再回来。这是信物。”
月歌看着那块玉珏，并没有伸手拿：“宫主，我不明白，我们与蓝云门并没有任何来往，而且一旦这件事曝露，江湖上会认为我们与蓝云门勾结。”
左宫主浅笑，三十岁风华，风华盛极。练术法至化境而显现的蓝色眼眸熠熠生辉。“放心吧。这些事情你没必要担心，事成之后，你自然就会明白了。记住，对于蓝云门门主欧阳香茗，要像遵从我一般遵从欧阳门主。”
月歌接过玉珏，话已至此，再多问就只怕是对宫主不敬了。“那，我该到哪去找蓝云门的人？”
“没有人会想到蓝云门一直在无稽崖上的新星山庄。”
新星山庄，八年前被称为是魔窟的地方，自新星山庄被围剿后，那里就一直荒废了。原来在那里.
“还有，替我转告欧阳门主，殷雨舟是个局外人，与他的计划没有任何关系。”
“这又是为什么要……宫主。月歌告辞了。”月歌攥紧手中的玉珏，对着左宫主深深鞠躬。
月歌骑着白驹夺星，连夜赶路，心下疑惑万千，蓝云门到底在筹划什么事情？左宫主认识欧阳香茗？蓝云门到底有多神秘？这件事情究竟有多重要，左宫主竟然将她给别人“借用”？疑惑归疑惑，对于左宫主的命令她不能违背。三天后中午，赶到了无稽崖。一个人影执剑横冲过来，千钧一发之际，月歌拿出玉珏，抵住了剑尖。
“门主的玉佩！”那人放下剑，是个壮汉模样。看着月歌道：“你随我来。”月歌下了马，跟随那人进入新星山庄。
穿过过碎石路，绕过长廊，转过假山。柳絮下，一名韶华女子身着青色襦裙，听完壮汉的话后，朝月歌这边看来。浅笑后，向她走来。月歌仍是将手中的玉珏摊开给她看。
“女侠是月华宫的人？”
月歌点头。“你是欧阳门主？”青衣女子含笑摇头：“不，我只是门主的女婢千蝉。门主现在不在。姑娘赶路必定累了，先休息一下。”说完领着月歌到客房休息。
夜晚，吃过晚饭后，月歌闲庭信步一番，上床睡觉时，阵阵琴声悠扬回旋，是上古流传下来的曲子《思君》。缠绵凄婉，点点思念，丝丝情意，几可断人心肠。是谁有这样的琴艺？月歌起床穿好衣服。推门离开，向琴声的方向寻去。
抬头看着夜空，乌云遮蔽了月亮。穿过长廊，看到假山上有两个人。一人抚琴，一人在侧侍立。侍立的是千蝉。难道说那抚琴的是欧阳门主。
月歌走近几步，仔细看去，乌云移去。月色如水洒落。映着那个人，白衣淡静，黑发飘逸，似真似假，如烟似雾，宛若天人。明明只是几丈假山之顶，却给人感觉像是九重天山之上。背影如此虚渺，这个欧阳门主还真是神秘难测。
月歌静静听着琴声，欧阳门主也依旧弹着。
“嘣————”
琴弦断掉。“是不是连琴弦都没有办法忍受如此凄婉的曲子，自行崩裂了。千蝉，把它收起来吧。”
千蝉抱起古琴，走下假山，向月歌微微颔首示意。
看了那人一眼，月歌转身往来时的路走去。
“怎么，不过来打声招呼吗？”
男声？月歌顿住，欧阳门主是个男子？她之前还一直认为是个女人呢。既然对方都已经开口了，月歌自然不能回避。
踏上假山，这才真的看清假山上的摆设，依山而设的石桌，上面摆着茶几，冉冉茶香若有似无。那人背手而立，月光在他身后拉下长长的影子。直覆到月歌脚下。
“欧阳门主。”
“月华宫的人？”欧阳香茗侧身，看向月歌。刹时，月华失色，名茶失香。亭亭玉立，如美玉生晕，他不像一块玉，而是像玉身散发的光晕。飘渺虚无，清淡又瑰丽。月歌怀疑，自己看到的究竟是不是人。自己如果一出声，他是不是会化成光，幻成晕，消散于无形。
“月华宫十三使女，敢问你是哪一位？”没有任何特质的声线，月歌却知道，自己今生都难以忘怀了。
“大使女，月歌。”
“哦？看来左宫主很仗义啊，我还担心她会送个小宫女来敷衍我呢。”欧阳香茗看了眼月歌，眼神温润，月歌本能的避开。
“绝世之姿，何以用半段面纱掩饰？”
月歌是个西域女子，命运多舛，最后遇到了左宫主。不错，她也很漂亮，是人间绝色。殷雨舟以柔为神，她的美是在言行举止，举手投足之间缓缓散释，如清水绕转人们的心间。而月歌不一样，美貌天成，常人一见，如洪水一般占夺了对方的视线，摄人心魄。
而面前的欧阳香茗，已经不是一个“美”能道得了的了。他甚至都虚幻得不像凡人，又怎么以凡人的观点来评价。
“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欧阳香茗点了点头，不再多问什么。虽然彼此都没有说话，但一点都不觉得拘束，反而好像对方就是老朋友一样，就这样静静站着，看着月光，感受着夜色的微凉。
“我知道你心下一定有很多疑惑，而我现在只能告诉你我们的计划是什么，至于其他的，事后你自然就会明白。”欧阳香茗缓缓道：“我们的计划是，毁了百年乔氏。”声线自然，那声音就像在说“我们喝茶吧”一般随意。
而月歌却震惊不已：“乔氏，振英堡。虽然我没有办法估量蓝云门的势力，不过，恕我直言，你这是以卵击石。”
香茗浅笑。“我知道，我并非没事找事。只不过别人已经打算灭我门派，回避或者反击，我选择了后者。”
振英堡打算灭蓝云门？不错，蓝云门是暗杀组织，作为江湖正派势力之首的振英堡的确有这个职责，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任何关于振英堡欲灭蓝云门的传闻啊。莫非有内应？月歌思忖道。
“所以你打算以死相拼？”
“不然坐以待毙吗。”
月歌缄默。她突然有种错觉，这个天人一样的家伙，怎么也会被卷进这种红尘情仇，江湖恩怨中。他应该是喝喝茶，弹弹琴，赏赏月色就好了。不过，如果欧阳香茗真是那样的话，他恐怕真的就是一段光晕，而没有任何故事。但是他选择了成立门派，一段传奇而成就的魅力又岂是容姿可以比拟。
“月歌，中原只有月华宫是以术法称绝的，能否给我展示一下术法。”欧阳香茗看着月歌，他知道，没有人可以看过他的眼神后拒绝他。
月歌也是如此，她很乐意这样做。双手合十，念了些咒语后。双手似撒花般散开，点点光芒在指尖跳跃，随着指尖的跃动，那些光点似在跳舞一般。“这是初级的幻字诀。”
欧阳香茗噙着笑，像小孩子一样专注地看着。
月歌也像小孩子一样急不可待在别人面前展示更多技能。光点消失后，月歌闭眼，凝聚住心神，十指交叉。念着咒语。
欧阳香茗惊讶地发现假山消失了，他们的周围出现了一片草地，草地上盛开着百花，在夜风中轻轻摆动，这片花海绵延无边，延到天际，与乌云相接。
“这是高级的幻字诀。幻字诀只是出现幻象，并没有攻击力。”月歌放下手臂，张开眼睛解说道。
欧阳香茗看着那些花，那些草。“术法甚是奇妙啊。”
“我的能力最高也只能幻出一个人，如果是左宫主或者拜月教的长老，他们可以幻化出一个世界给你。”月歌看着她自己的成果，第一次如此满意，也是第一次如此叹息为什么自己术法造诣还是不够高。否则一定能够看到欧阳门主更加惊奇的眼神。
“已经不错了。我想……”欧阳香茗转头看着月歌，一笑，笑如清泉般无邪。“到这片草地上走走。”说完，就徐徐走了出去。
“等……”那只是一个幻象而已，不是存在的事物，如果踏出去的话就会直接掉到地上。月歌着急地呼喊，然而话一出口，就看到欧阳门主在一片花海中信步，衣袂翩跹，纤尘不染。
这是……凌空步法？
凌空，踏水，行火，这三种步法传说是上古时期神的步法。没有想到，现在还有人会这种步法。凌空步法，在空中行走，犹如在陆地上一般自然，稳妥。
欧阳门主这样的人，或许就该是从传说中走出来的人吧。
月歌默默地看着欧阳门主的背影。
欧阳门主回身背着月光，月歌虽然看不清他的面容，却能感受到他脸上笑容的温度。月歌还在出神当中，欧阳门主已经走了回来。对着她伸出手，宽大的袖子飞扬着。月歌不解，却下意识地也伸出手去。
触到掌心的温暖时，月歌才真的确定眼前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另一个幻象。
“我……我不会凌空步法。”月歌有点困窘。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茗歌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