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凝久君

1、新官上任

　　蓉城市公安局

　　“你好。”

　　值班女警一抬头，对上了那双好看的眼睛。

　　“不好意思啊，我是新来的警员，请问，江局的办公室在哪啊？”

　　女警指了指刚说出口，问路的女警就听到后面有人叫她。

　　“秋娴。”

　　回头看，是一名丰神俊秀的男警察，身躯凛凛，相貌堂堂。别人看他的话，可能最先注意到的是他的样貌，随后才注意到他肩上的星。

　　“程支队。”

　　“程毅。”

　　程毅走到秋娴的身边说：“江局叫我来接你。”

　　局长办公室门囗

　　“……那个”

　　秋娴抓住程毅的衣袖小心地问：“你们江局他…脾气好吧？”

　　“江局他天天与我们是隔世感，就，脾气还好，看上去挺慈善的。这几天又有个大案搞得不错，心情不会差。”

　　里面，蓉城市局的江局江奕正悠哉悠哉地喝着茶杯中的青茶，手上还是一份今日早报。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

　　咚咚……

　　“进。”

　　江局正喝了口茶，程毅带着秋娴进来，在后面的秋娴把门关上。

　　“江局，北宁市局的秋娴到了。”

　　秋娴拘谨的打招呼：“江局好。”

　　江局把报纸放下，笑着对秋娴说：“嗯，那个，小娴是吧？你刚来呢，不太了解我们这儿，我听程毅说你俩是师兄妹就想着让他带你熟悉一下啊。”

　　“嗯，好的江局。”

　　“来了就好，程毅啊！你先出去，我同小娴聊聊。”说完又喝了口茶。

　　程毅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江局站起身让秋娴坐沙发，秋娴坐下后

　　在江局接水的时候看了看这儿。右边墙上的锦旗，左边则是合影。两边墙留空的地方被挂满了。

　　“我这儿，看着这墙儿上留白心里头空，不好受。”

　　说罢，江局举起保温杯左指右指：“全是那些不让人省心的小子们干的。左边责任，右边荣誉。你那个新支队里的小兔崽子们，能干是能干，不让人省心也是真不让人省心。新官上任三把火啊，他们要是什么不好的，你多多担待下。”

　　秋娴露出职业假笑，但因为演技太好一般人看不出来:“言重了，江局。”

　　“我这儿的待遇可就没老姜那儿那么好。”说罢，保温杯放在茶几上。

　　秋娴笑着应下。

　　程毅出来后也没闲着，帮秋娴从车上搬东西到办公室。

　　没办法，谁叫这是自个妹啊。

　　等秋娴迷路式到了刑侦支队副支队长办公室，见程毅帮自己收拾完了，连忙接杯水表示感谢：“好师哥~”

　　“我服了，连饮水机的水都给你换了。”

　　程毅接过水一口闷：“赵怀阙怎么不来帮你？”

　　秋娴：“大哥……他人是分局的。”

　　程毅：“江局跟你讲什么了？说这么久？”

　　秋娴小抿一口水道：“嗯？没什么啊。就一些新官上任的注意事项。”

　　秋娴看着桌面上的精致小礼盒，笑道：“给我的？”

　　对上秋娴的目光，程毅点了点一下头，秋娴开心打开礼盒，一条精美的手链出现在她的视线：“哇！老毅！”

　　程毅：“喜欢不？”

　　秋娴：“喜欢！”

　　秋娴把手链戴上，白皙的手腕戴上后左看右看。

　　怎么看也看不够。

　　程毅：“我问下，你房子租到了吗？”

　　秋娴调来有些急，她这天天托事的性格也不知道房源怎么样了。

　　秋娴：“租？”

　　秋娴笑得神秘，从衣兜里拿出钥匙：“我哥送了我一套。”

　　“装修好了的？”

　　“还没，才买了不到一周。不过我哥说喜欢什么风格和他说他叫人帮我盯着，钱他出，就当是资助我了。”

　　“陆时雨大方啊。”

　　“那是！”

　　秋娴骄傲的抬头叉腰道。

　　“那你现在住哪？”

　　秋娴自己房子最快也要好几个月，住进去也要半年。期间，陆时雨就把自己的一套给秋娴，位置不错，在走之前就专门给了她一张银行卡，每月定期给她打钱过去。

　　“本来是打算和秦梦一起住的，但我又有点不太习惯。”

　　“先将就吧。”

　　程毅打趣道：“娇生惯养。”

　　“滚一边去。”

　　在程毅走后，秋娴坐在位置上，随手从笔筒拿了支刻刀在手指间转。她现在也不知道该干嘛，刚准备起身出去走走时，有人敲门。

　　“请进。”

　　门打开，进来的是一位高瘦皮肤白得病态的老警员，秋娴认出了这人是蓉城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正支队长高玮。

　　高玮反手关门。

　　秋娴连忙站起身。

　　“高支队。”

　　“你认得我？”

　　高玮对秋娴能让出自己有些惊讶。

　　“您可是蓉城市局公安局的功臣，在北宁的时侯陆支队他常提起那次与您的合作行动。我怎么会不认识您啊？”

　　秋娴边说边给高玮接水。

　　高玮笑着走到沙发坐下，秋娴将水双手递给高支队。

　　“陆支队年少有成，我这把老骨头，可能是没法和他再有合作了。”

　　那双手背苍老血管凸起的手接过水，高玮喝了一口后说明来意：“我这次来呢，是和你交个底的，关于刑侦支队现在的情况。”

　　“现在呢，我这身子骨是有些熬不住的，主要管这个支队的是你。在北宁有陆支队协助你，但这儿……你的精力也有限。那帮小兔崽子，能干吃苦，就是皮。”

　　“哎，我们新来的副支，听说长得不错。”

　　“我刚才路过的时候，看到副支和隔壁禁毒支队的程毅在聊笑。”

　　“而且，还是程队帮她搬的东西。”

　　“哇哦！”

　　“哎！你们说他们两个不会是……”
　　刑侦支队的吃瓜群众一个个围着说笑，但不是所有人都高兴。

　　“哎！高队来了！”

　　高玮带着秋娴到办公区：“来下！来下！”

　　众人的注意力一下被引过去了。

　　召集完人高玮开始介绍起秋娴：“咳！这位是，从北宁市局调来的秋副支，秋娴。以后，都要听秋副支的话。少给人家秋副支找事！听到没！”

　　“明白！”

　　“好！接下来我就先走了，让秋副支和你们讲讲。”

　　下面掌声如雷贯耳。

　　与高玮道别后，秋娴开始讲。

　　“各位好，我是前北宁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秋娴。很高兴今后我们可以一起相处，我这个人，其实不是很凶的。嗯，高支队刚才也和我说明了现在支队的情况……”

　　长达半个小时的讲话讲完了，和支队警员沟通加上工作群后秋娴也撤了。

　　“切，什么东西。”

　　在边上有个警员小声不屑道，他的眼睛死死盯着离开的秋娴身上，就算人走远了眼神中那刀人的凶狠丝毫不减，小声骂了一句后便走了。

　　人群中有位女警在秋娴前一步进办公室后一步跟上。

　　“梦梦！”

　　秋娴一见来人再也装不下去了：“我跟你讲！我刚才紧张的要命！啊！我手都在抖。”

　　秦梦听到这话笑了笑：“哎呦，娴娴你还有紧张的时侯啊？”

　　秦梦和秋娴是警校同学，同一级同一个班的。

　　“你还笑我！”

　　秋娴抱臂身子转向一边：“不理你了！哼！”

　　“哎呀~别不理我好不好？最爱你了。”

　　秦梦走上前抱住秋娴哄：“你不理人家人家会生气的。”

　　“你还生气上了？”

　　秦梦见人转了过来知道人消了点气，笑着道：“不敢不敢。”

　　“你这才调来现在住哪？”

　　“我住我哥的房子，他在蓉城有一套。”

　　听到这儿秦梦说话的语气中有些小失落：“我还以为可以和我住呢。”

　　“周末去你那儿。”

　　秋娴看着面前委屈的少女捏的捏她的脸：“雨露均沾~”

　　“可不能沾花惹草。”

　　“我是那种人吗？”

　　面对秋娴的问题秦梦非常肯定回道：“是的呢~”

　　到了下班点，秋娴同程毅一块岀来，说了点注意安全什么的，人就和一男警员走了。

　　那个高瘦的男警员回头看了她一眼后，对着程毅有说有笑。

　　因为光线问题，秋娴没看清脸，不知道帅不帅。

　　因为还不熟悉这儿一片，秋娴上车就把导航开起。

　　开出市局不到十分钟，有人就打来电话。

　　“喂？”

　　一种清冷男声传出。

　　“嗯？”

　　“感觉如何？”

　　打来电话的正是南城分局刑侦支队副队长，赵怀阙。

　　“还行啊。相处还行。”

　　赵怀阙正坐在自己工作加班，桌面乱七八糟，旁边是用纸杯泡的咖啡。

　　“在加班？”

　　“嗯。”

　　“哎呀，我下班了。”

　　赵怀阙听到这话，不服道：“我靠，你在炫耀什么？”

　　“诶嘿。”

　　秋娴的车穿过了十字路口、闹市、锦江大桥…过了半个小时才到了公寓。

　　这儿的公寓性价比还行，环境也不错，安静。

　　把车停好后，秋娴拿好东西下车。

　　等电梯的时候，又有人打电话来了。

　　“喂？嗯，下班了啊。还行啊。嗯……嗯…知道知道。啊？我在电梯啊，嗯，到了的，放心吧。嗯……”

　　等到门口时，秋娴开门进去反手关门。

　　在玄关处换鞋的时候，她把手机开免提，陆时雨还在叫秋娴小心点。

　　“你一个女孩子的，听到没？”

　　“oKOK。”

　　“房子里的东西都收拾好了，自己去看看。”

　　“OKok。”

　　如释重负的秋娴在挂掉陆时雨的电话后，一头栽在沙发上。

　　也没什么胃口，索性就点了个外卖。

　　点完备注放门口后就去洗漱了，她从衣柜里找到衣服，一打开，自己的衣服整整齐齐放好的。

　　原本这房子是陆时雨的，但因为秋娴的房子没装修好，又担心她安全。就把这套先给她住。

　　生活用品早就全换完了。

　　找好衣服和毛巾就去浴室开热水洗澡。一出来的时候外卖也到了，她从猫眼看了看外面，确定没人后才开门。

　　外卖在拿进来后，秋娴吹完头发后，坐在沙发后直接干饭了。

　　吃饱喝足后，收拾完桌子就回卧室在被窝里玩手机。

　　在十点多时，秋娴接了杯水，身着白色睡裙走到阳台，对着远处发呆。

　　晚上的风，吹到她的发丝和裙摆。

　　不知道在想什么，开始回想今天早上的事情……

　　北宁市

　　“我干嘛了啊？"

　　坐在副驾驶位的身着青衫的女子开始扬头思考人生，思考了二十多分钟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又干什么麻烦事了。

　　“我勤勤恳恳在北宁干了这么多年，干过苦劳有过功劳！流过血！流过泪！我！”

　　一句都没抱怨完，后面的一声咳把她的抱怨打断了，女子虽然不服但也不敢不服，慢慢转头弱弱得说:“哥……”

　　后面身着白色衬衣的男子也就是看着她也不说话。

　　开车的男人开口道:“你俩真的是，你陆哥的话你敢不听哦？”

　　“敢。”

　　开口的是坐在后面的男子，随后又说：“当初叫她去……”

　　话还没说完，女子连忙打断，生怕提起这事：“哥！”

　　说完赌气不看这人了。

　　看到这一幕开车的季淮年没有笑出声。

　　到了市局，副驾驶的女子第一个下车就有人飞奔过来从后面把青衫女子抱住，托长道：“秋姐呐，你怎么可丢下我。”

　　秋娴被后面人抱得有点痛：“放开，又紧了！要断气了！”

　　抱人的女子一开始没听也就没松手，可一见从后排下来的男人，立马吓得跑没烟了。

　　“我去，没影了。有这么怕你吗？”

　　男人正是北宁市局出了名可怕的刑侦支队正支队长，陆时雨。

　　女子则是北宁市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秋娴。

　　开车的禁毒支队副支队长季淮年下车后就去买早饭了。当然那两位队长的早饭靠他带。

　　后面……

　　她一到自己办公室收拾东西，期间，支队里的同事也来帮她收拾，一上午收拾完后，装车带走。

　　她现在都还记得，走的时候支队里有些男的送自己那时的样子，想着想着不禁笑了。

　　几个二三十岁的成年人，统一身着藏蓝色警服，在办公室里鬼哭狼嚎引得不少人吃瓜。

　　“啊！秋姐！你不能走啊！”

　　“秋姐！你走了我怎么办啊！我不能没有你啊！”

　　“马局好的狠心！为什么啊！”

　　在一旁吃瓜的局长马正洪一听这话大喊道:“小兔崽子！又是劳资的错？我看你是三天不打要上房揭瓦！”

　　“秋姐啊！！！！”

　　那个抱着秋娴大腿的男警一见自家的马正洪局长正在四处找扫把，立马躲在秋娴身后求保护:“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你们几个，我不是去送死啊！也不是被流放，以后还是见得到的。”

　　秋娴无语了：“大哥们！有个东西叫手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啊！我舍不得你啊！！！！”

　　“谁再鬼哭狼嚎发出一声，我马上把他丢到大街上，让群众好好看看他这个不值钱的样。”

　　陆时雨这话一出，所有人都不敢再嚎一句。

　　所有人都是害怕的不敢直视陆时雨的眼睛。

　　也就秋娴还敢调侃道：“哎呀，好凶啊。”

　　那个抱着秋娴大腿的男警也被陆时雨点名道:“方可言，你也想和她一起去蓉城？”

　　此言一出，方可言马上松开了秋娴的大腿忙不迭休道:“我哪敢呀陆支队，你是了解我的，我可不去那。”

　　“刚才抱着我死活不让我走的气势呢？”

　　看到这一幕，秋娴不禁发出灵魂拷问。

　　“嘻嘻嘻，我害怕他。”

　　“我这是……被卖了？”

　　回想起来，秋娴也是噗嗤一笑。

　　秋娴看着外面的世界，居民楼都熄灯睡觉了，而远处的闹市灯火通明。

　　她又想起了今天在江局办公室里看到的那两面墙。

　　左边责任，右边荣誉。

　　责任……

　　荣誉……

　　秋娴靠在围栏上看着远处的灯火，不知为何，她笑了。

　　手指正转着小拇指戴的一双纯银制的情侣对戒。

　　“管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