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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居心叵测的副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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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平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才再一次踏进办公室的,脚上如同灌了铅。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他的婚姻感到后悔失望。他能接受秀娟的平庸,长相也好,学识也罢,这不怪她。他们一路过来,不容易。要是没有秀娟家的帮衬,他不可能有现在的成就。
可他一直是个看重面子的人,在单位里这么多年,他一直给人留下的是温良儒雅的形象,他虽很少谈及他的家庭,可是偶尔提到爱人,也只使人觉得她的贤惠。如今这个他看重的形象被无情地毁坏了,秀娟亲手毁了他。
这件事大概在单位里被传成了笑谈,而他也成了同事下属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他向那天的女同事曾雪莹道歉,只说秀娟得了抑郁症,情绪上有点不稳定。
这个曾雪莹是世平带出来的徒弟,她的父亲是世平大学期间最敬重的老师。所以关系是特别亲近一些。但要说别的,至少在世平这里,是绝没有什么想法的。
曾雪莹知道秀娟是因为生病的缘故,自然也不再计较什么,原本对世平确实也没有什么不应当的想法,但因为世平是她父亲的学生,常听父亲夸赞世平,对世平确实是颇有好感又另眼相看的。她原以为世平有一个幸福的家,有一个贤惠的妻,却不曾想他的妻子竟是这样一副模样,心里倒不禁为世平感到惋惜,也不由另生出一些爱怜。
她已是近三十岁的大龄未婚女。倒不是因为条件差,恰是因为长相,学历,家世俱佳,使得她眼高于顶。围着她转的人不少,却没有一个能入了她的眼。父母亲着急也没有用,她不是那种乖乖女,会听父母任意安排。
有一次她父母亲说起她的婚事,他父亲还感概了一番,要是能遇着像世平这样的交往对象,也就不至于让她挑三拣四,但她怎么就遇不上呢。
曾雪莹听了父亲的说笑,后来再见世平,心里却不由得有些异样的感觉。世平长相儒雅,气质斯文,又颇有学识,但因出身于农家,不像有些人那样自以为傲,咄咄逼人。他永远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秀娟的这个插曲,倒使得她不由得有些想入非非。她并不知道世平还有个女儿。她只知道,世平之前有个儿子,却已夭折,她也因世平请假,知道秀娟再怀的孩子也流了产,也似乎听说秀娟已失去了生育能力。而今又见了秀娟,原来她是这样一个平庸,粗俗且精神上有问题的女人!这么优秀的世平,怎么可能与之共度一生。她的心有些活动,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晚上竟会梦到世平到她家里向她求婚,她父母亲眉开眼笑,一家和乐融融。醒时竟发现笑容还挂在脸上,倒不由的脸红心跳起来。
世平毕竟是过来人,很难不注意到曾雪莹近来对他态度上的变化。带着娇羞自觉不自觉亲昵的语气,关切的态度,还有那种既爱怜又爱慕的眼神。世平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些感慨,他这一生怕是再也没有这样的资格和机会去接受这样的一份爱了。他的心里有些惨淡。
正要回家,想到秀娟邋里邋遢的样子,神经质又疑神疑鬼的态度,世平心里本能的一阵反感,他都有些怕见到她了。从前她不是这样的,长得虽不美,可至少总也收拾得干净体面,说话也算温柔和气,现在竟会像变了一个人。他爱怜她受到的打击,可是他又何尝不是呢。也不能怪她吧,他又想,她的人生也就只有这一个小家而已。对女儿爱恨交织,对丈夫又患得患失,这一切都逼迫着她往牛角尖里面钻,而自已想要帮助她,却也无能为力。
想到女儿,他突然想起,因为近来加班,竟已经有一周没去接过她。她又想到何雅若,她纤瘦温婉的模样因为这几日的不见,反倒更加鲜明起来。他心里竟会掠过一丝温柔甜蜜,倒有一股要去见她的兴奋与冲动。
这时的何雅若刚下班,正被那位总公司派下来的副总硬拉去一起晚饭。他即将结束在这个公司的任职,很快就要派去别处。何雅若虽与这位副总只是泛泛之交,但他一直对她有好感,言语也客气,虽有时表现得有些过于殷勤,反倒使人生厌,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何雅若虽尽量避免跟他有不必要的接触,却也跟他维持着表面的客气。
既然在离职前约她一起吃饭,那总也不好推辞的。因为近来世平家里发生了变故,也不便打电话过去,于是还事先托了清石接两个孩子放学,并先送到她母亲家里。
副总开车带她来到一家看上去倒有几分情调的餐馆,订了一个包厢。包厢虽不大,倒也布置得很雅致。有单独的卫生间,也有一把供客休息,坐卧的长沙发。
她才到餐馆,就接到了世平的电话。世平听何雅若说起过这人,知道他对她有些想法,平时经常骚扰她。倒有几分担心起来。他跟她约好,过会吃完饭后,他来接她,然后再去她母亲家接两个孩子。
副总还特地带来了一瓶葡萄酒,说是几几年的,价值多少,何雅若反正也没概念,她平时并不喝酒。
副总看样子是这里的常客,熟门熟路。他带着她点好了菜,有一段时间他常为了遇着她,到她去吃的那家餐馆一起吃饭,也知道她的口味,点的都是她爱吃的。何雅若心里倒觉得有几分感念他的情义。
席间,他更是毫不掩饰她的欣赏之意,遗憾彼此终究只是过客,倒仿佛忘了他是有家室的已婚男。马上各奔东西,何雅若觉得也不必跟他较真。盛情难却,被他硬劝着喝了几口他带来的高级葡萄酒。口感竟觉香醇。
副总又说这酒酒精度极低,并不醉人,让她放心地喝。她虽将信将疑,却也不免多喝了几口。可能是她实在没有酒量,不一会竟觉得有些晕晕乎乎。不管副总再劝,她是决不肯再喝的了。只是这酒似乎后劲很大,她只觉醉意渐深,困意袭来。心里有几分不安起来。
这时她的手机响起,她借故去卫生间。
是世平。问她何时结束,他已在餐馆门口。她倒像找着了救星,说自已不胜酒力,喝了没几口,竟已有些昏昏欲睡。她告诉世平自已在哪个包厢,可否来接她。说完便又忍着困意走回了包厢。副总见她出来,步履有些沉乏,便殷勤地让她先在长沙发上坐下。
何雅若知道世平就在门口,即刻就到,心里也放宽了些。她在沙发上坐下,却困得连坐都坐不住。她的意识渐渐模糊了......
仿佛有人将她放倒在沙发上,打算去关门,正关着门,世平却已经到了包厢门口。之后她完全失去了知觉。
等她醒来,已在自已家的床上,世平却坐在床边的一把椅子上双手交叉地拄在下巴上,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她一时记不清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世平会在边上,还以为自已正在做梦。可她还是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世平见她醒了,连忙坐到床边上。扶起她,给她递过床头的一杯温开水。看来是世平事先准备好了放着的。
何雅若想了起来,自已是和副总去吃饭,喝了点酒,便觉得头晕,之后接到世平的电话,再后来,自已躺到了沙发上......
她惊了起来,看了看自已身上的衣服。她想起来早上出门穿的是一件米色针织长裙,外面又披了一件浅咖色的外套。还好,米色长裙还穿在身上,她长长舒了一口气。
“放心,没什么事。”
他这么一说,她倒不好意思了。
“外面一个人出去,以后可别喝酒。特别是跟着一些居心叵测的人。”
“我也没喝几口,不知怎的后醉得厉害。”何雅若至今也不明白几口酒是怎么把她给喝醉的。
“怕不是喝多喝少的缘故,我怀疑这酒有问题。”世平若有所思地说道。
何雅若听罢,倒是一激灵。顿时明白了副总何以特地带了酒来。
如果世平没来,她会困倒在那把长沙发上,人事不知.....衣冠禽兽!她心里骂道。他大概也料定,真发生了什么事,女方也只能吃了哑巴亏,绝不会有勇气去控告他□□。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也不值得当什么真。以后也不再共事,他想了这么几年,也只有这么着,仿佛才好了了他的心愿。
他的算盘倒打得挺精,谁知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
他正准备锁门,想着多年夙愿今日得偿,不由得面有得色。却不料听到世平的敲门声。心里不耐烦,却也不得不把门打开。
他之前没见过世平,自然是不认识的。还以为对方走错了包厢。却见世平直往里闯,他正色想拦,却被世平一把推开。怒问世平是谁,世平犹豫了片刻,用咄咄逼人的眼神望着他正色道“我是她孩子的父亲!”
在这位副总听来,她孩子的父亲,那自然是她的前夫了。虽已是前夫,但到底和他不同,也不敢和他多起争执,毕竟这边何雅若躺在沙发上,已经被药性困倒了。
好在何雅若还衣衫整齐地躺着,若是他心急一些,此刻怕是闹得不可开交了。他一边捏着一把汗,一边只得帮扶着世平把何雅若扶起,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把将她抱走。
何雅若听着世平描述当时的场景,暗自庆幸。要是世平没有出现,那她此时此刻将何以自处。自杀她倒是不至于的,可终究会觉得满身污秽,一身不净,一辈子留下一个阴影。
她将双臂环抱在胸前,竟有些瑟瑟发抖。她的手臂瓷白纤细,长发披垂着,世平心里涌上一股爱怜。他坐到床边,犹豫着搂了搂她的肩表示安慰。
世平这大胆的举动使两人同时像触了电一般,何雅若抬眼看世平,世平也正看她,他俩心照不宣却又难言的情愫在这一刻滋生蔓延开来。
世平觉得心里有一团火,使他不得不在此刻涌现出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可依然不可自持。他的耳边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人生苦短,就该敢爱敢恨,有何不对,另一个声音却也苦劝着他,不可造次。可终究,他败在第一个声音之下。
目光与何雅若的对视着,他将她一把拥入了怀里。何雅若明显有些震惊,却并未反抗与挣扎。她是一个正常的女人,与俞君杰离婚好几年,她都洁身自好,可是她也有正常的七情六欲。这种情欲不触动它,便像一潭死水般平静,可是当一阵春风掠过,便也可将一池春水吹皱。当被世平用有力的双臂环抱住的时候,这种萌动也像火山爆发般地呼之欲出。
世界似乎静止,只剩两颗心在狂跳。互望的眼神夹杂着的渴望,询问,还有不安。可是,到了这个年纪,理智往往却会在关键时候占据上峰,扼制着他们的蠢蠢欲动。
世平的电话适时响起,是秀娟,他们回到了现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