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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采药遇险 ...

  •   清晨,雾气漫漫,白茫茫地沉浮在天地间,将一切事物隐藏了起来。李一明和爸爸背着背篓,拿着铁锹从山脚下穿进雾中,湿冷的水汽夹带着大山的气味刺激着刚睡醒的鼻子,顿时让整个人清醒了过来。

      李一明不由得吸了吸鼻子,衣服被擦过的枝叶沾湿,他发起了牢骚,“我一会儿还要去上学呢,才不想来山里。”

      “这就受不了了,我还以为你很愿意上山呢。”李医生走在前面用铁锹清理枝叶。

      “我又不会采药。”

      “不会才要学啊。”

      说话间,太阳从山的边缘升了上来,金黄的阳光瞬时洒照了山间,连雾气也染上了暖洋洋的金色。顷刻而来的眷顾,让李医生和李一明暂停了脚步,不约而同地望向了光芒发出的方向,红彤彤的太阳悬在山的后面,柔软金黄的光并不耀眼,给人一种无比的暖意。

      李一明和爸爸二人继续前进,他们采的药叫黄芪,李一明偶尔会在山上见到,它们长着整齐对称的叶子,果实像豆角一样,谁知道这还是一种药材,在他眼里,山上知名和不知名的草都是杂草。

      “就是这个,这个叫黄芪。”李医生指着一棵即将枯萎的植株说道。

      “这个是药材?”李一明感到惊讶。

      “当然了,这可是好药材,用处多了去了,现在都快绝种了。”

      “药材就长这样吗?”

      “那你觉得药材长什么样?”

      “唔……,一看就是药材的样,像灵芝,要不就是长在山缝里,山顶上。”

      “那是很少的部分,大部分药材就像这遍地的草,或者说药材也是草。”他故意加重了语气,好让儿子记住。

      说着,李医生用铁锹开始挖掘,把周围挖的松动了,使劲儿一拔,连根拔起,“你看它的根,这就是主要的药材,能补阳气。”

      “什么是阳气?”

      李医生一边给儿子讲着大道理,一边将药材放进身后的背篓,起身去寻找下一棵。

      阳光渐盛,雾气慢慢消散,李一明和爸爸分开工作,他负责寻找做记号,爸爸负责挖掘。背篓里放着红绳,每找到一棵黄芪,他就在旁边的树上寄一条红绳。但就像爸爸说的,黄芪这种药材好像真是快绝种了,他跑了一大段山路都没看到几棵。他放下背篓,依靠在树上歇息。

      “啊!”突然传出一声惊叫!

      李一明不由得站起身,循着惊叫声走去,一直走到悬崖边的铁丝网处,听见有人在喊救命,仔细一听是在悬崖下边。铁丝网是用来防止人们靠近悬崖的,在距离悬崖两三米远的地方扎了长长一溜。

      救命的呼喊声声催来,但李一明被铁丝网挡住,只能心里焦急,两手抓着铁丝网使劲儿晃动。

      “是谁在喊救命!”

      “救救我!”

      “可是我过不去!”

      “有,洞,可以,钻进来。”下面传出的声音变得费力。

      李一明左看右看,发现铁丝网下端有一处破洞,他急忙放下背篓钻了进去,一到悬崖边上,看见陡立的涯壁,着急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晃动了起来,他急忙刹车差点栽倒下去。

      一个男孩正艰难地扒着涯壁,腿上流着血,李一明认出他不是镇上的人,不过现在管顾不了那么多。男孩滑落了离悬崖边有一人高的距离,想伸手下去根本够不着,可又没有绳子,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寻找能用得上的东西,可周边都是枯草,连根树枝都没有,他看见了背篓,立即跑过去拿出里面的红绳将它们系在一起,不知道是他力气大还是绳子不结实,一下就把红绳扯断了,此刻他的心里只有“完了”二字。

      他本能的想去求助大人,“你等着我去叫人”。

      “不行,我要,坚持不住了。”男孩脸色变得惨白,身体也在颤抖。

      看到他这般模样,他想救他的心变得异常坚定。他往下望去,一股要把他拖拽下去的力量让他全身变软,他的腿在打颤,要想救人只能爬下去,他毫无退路。恐惧与急切在他的心里激烈碰撞着,他突然想起了忆忆,她说面对必须要做的事可以忽视掉害怕,他想起她不顾生命危险去找他的画面,想到这些,他的身体就像要燃烧起来,浑身发热,身体不再发抖而变得有力。

      男孩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他死死地抓着岩壁,不过快没力气了,浑身拉扯着的疼痛,随时都会掉下去,这时一个人爬了下来,正慢慢向他靠近,他的眼里完全看不到这是一个小孩子,他只知道这是他的救命之光,一步一步的,他离这道光越来越近,最终,他握住了这道光的力量,这份力量没他想象的那么强大,但是足够把他拉离攫住他的深渊,他紧紧握住向上的力量直到身体落地晕厥了过去。

      男孩睁开眼看见不熟悉的地方挣扎起身,腿上突然传来的疼痛让他全身都紧张了起来,屋外的人听见响动走了进来。

      “小树,醒啦。”

      “爸爸,妈妈。”看见走进来的两人,他放松了下来。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妈妈走过来扶住他。

      “就是腿有点疼,没什么事儿。”

      “这次差点就没命了你知道吗,就算再怎么喜欢探险,也得以安全为前提,给你说多少遍了!”

      “这次是真的不小心,可能刚睡醒。”

      “你偷偷溜出帐篷也就算了,还敢去悬崖边上,要不是那个小朋友,你——!”接下来的话她没能说出口。

      “行了,先不要说了,小树肯定也吓着了。”爸爸抚慰道。

      “妈妈,我渴了。”

      “我去给你拿水,你好好休息,我们就在外面啊。”

      爸妈走后,他放松下来,环顾四周。一会儿,门响了,进来一个小男孩,手上贴着许多创可贴,胳膊和腿上也有,他认出来是救他的那个人,没想到是这么小的孩子,他这条命捡的真是不容易。

      小男孩端了一杯水给他。他接过水,“谢谢你救了我,我叫伍树,你叫什么名字?”

      “武术?”

      “这个‘伍’,大树的树。”他习惯了别人对他名字的猜疑,用手比划了自己的名字。

      “哦,我叫李一明,你的名字听起来真酷,你也喜欢探险?”李一明满眼期待地看着他。

      伍树刚才还在纳闷怎么不是妈妈端水进来,看见李一明的表情他就明白了。

      “对啊,你也喜欢吗?”

      “我想当探险家,你都去过什么地方?”李一明压抑不住喜悦的心情,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探险是很危险的,你都看见了,我差点死掉。”

      “那你为什么探险呢?”

      “因为爸爸妈妈喜欢,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不是亲生的,他们是在探险的时候遇到了我,在一棵树下,要是没有被他们捡到,我可能早就死了,知道这件事后我就对探险有了兴趣。因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就告诉你了,不过你得保守秘密!”伍树眼神笃定的看着他。

      李一明狠狠地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喜欢探险呢?”

      “我也不知道,就是喜欢,可以去很多地方,发现很多有趣的东西。”

      伍树知道探险也不只是有趣,一不小心就有生命危险,他曾经探险中摔伤需要输血,父母与自己血型不符,他才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现在又掉下悬崖,他已经对探险产生了心理阴影。面对眼前这个积极性膨胀,但又敢于涯下救他的小男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瞥了一眼李一明的身上的伤,除了创可贴贴住的,身上还有很多没有盖住的擦伤。

      “你今年几岁?”

      “11岁。”

      “我14岁,你救了我,你很勇敢。”他郑重地说道。

      “是吗,我其实还是很害怕的,但真爬下去的时候感觉也没什么,你休息吧,我先出去了。”被比他大的人郑重对待,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表现自己了。

      他在门口站定,紧攥着双拳。现在他有一种变成大人的感觉,他终于战胜了让他心里难受的东西,只觉得豁然开朗,这种快感前所未有,无法用言语表达。

      到了刘太太回家照看女儿的时候了,她知悉了女儿不同往常的叛逆行为,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担心。忆忆从小就很乖,即便生病了也没什么变化,让人看了心疼,女儿能任性一些,她反而觉得是好事,但事出反常,也免不了让人担心。

      刘太太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她悄悄走进忆忆房间,看着女儿的睡颜,替她掖好被角,即便动作很轻,忆忆还是被吵醒了。

      “妈妈,你回来了。”

      “嗯,把你吵醒了。”

      “没事儿,我没有睡着。”

      “那要不要妈妈念书给你听?”

      “不用了,我现在喜欢看动漫。”

      刘太太转头果然看见放在旁边的笔记本,她挪上了床,依偎着女儿。

      “喜欢看什么样的动漫?”

      “《百变小樱》、《犬夜叉》、《名侦探柯南》。”她故意挑了一些大家都熟知的说。

      “以前怎么没见你喜欢看呢?”

      “我是最近才喜欢上的。”

      “是吗,我们家小忆忆喜欢看动漫了啊。”她揽过女儿,“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心事都可以告诉爸爸妈妈,不用觉得不好意思,要是实在不好意思的话就说给妈妈一个人听,你爸爸那个木头就算了,等你病好了,妈妈就带你到处去玩,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忆忆埋头在妈妈的怀抱里,没有作声。

      “对了,妈妈给你买了几身新衣服,要不要穿穿看。”她期待地看向女儿。

      看出了妈妈眼神里的兴致,她也调动起自己的情绪,应道:“好啊!”

      不一会儿,刘太太拿来了衣服,它们包裹在精致衣袋里,从包装就可以猜出它们是很漂亮的衣服。第一件是条蓝色的裙子,有着水手服的学生领,系着蝴蝶结领带,像极了动漫里女主人公穿的校服裙。因为忆忆不能出去买衣服,刘太太习惯将衣服买大一点,哪里不合适可以修改,但这次忆忆穿上大小正好合适。

      “你是不是长高了?”她将手放在女儿头顶,比划着她的身高。

      “可能长高了点吧。”忆忆微笑着说。

      她看着镜子里的女儿,胳膊上的痕迹还很显眼。

      “现在不打针了,过些日子这些痕迹就会消失,以后就可以多穿短袖的衣服。”她抚慰道。

      接着试了剩下的两件衣服,刘太太让女儿转过一个圈又一个圈,仔细地做过标记,兴致冲冲地拿去修改了。

      送妈妈出门后,她再也无法忍耐,捂着肚子跑进卫生间大吐起来。恶心感从心底浮泛上来,越来越强烈,一直吐到整个人虚脱在地,站也站不起来。

      几天后,伍树的腿伤好的差不多了,这几天可能因为分享了秘密的缘故,他和李一明的关系变得非常亲密。

      院子里,李一明和伍树两人站在一堆杂乱无章,乍看像破烂的东西面前,被掏干净的旅行包软塌塌的贴在地上,成了“破烂”中的一员。

      “哇,你们探险需要带这么多东西吗?”李一明蹲在地上到处摸摸拣拣。

      “这是攒了好多年的,而且现在爸爸妈妈也不探险了,这些东西都用不上。”他打开车后备箱拿出帐篷,“今天教你搭帐篷,你过来帮忙。”

      李一明听话的走了过去,接过伍树递过来的一块布在地上摊平。

      “搭帐篷首先要选个平坦的地方。”

      李一明瞪大了双眼,仔细看着伍树的动作,虽然过程不是太顺利,但最终一个绿色的拱形帐篷还是立在了地上。

      “这帐篷就这么放着,万一刮风不就吹跑了吗?”

      “还没完呢。”伍树拿出地钉。

      “果然如此。”李一明心想。

      搭好之后,李一明迫不及待地进到了小屋里,卷起小门和小窗户,感觉特别新奇有趣。伍树拿着照相机进到帐篷里。

      “你也有照相机?”

      “你也有吗?”

      “有,等着。”

      李一明“蹬蹬蹬”跑着钻了进来,“这是我的,不过看起来没你的高级。”

      “这是单反,跟你的不一样,”伍树打开照片,里面尽是李一明没有见识过的景色,城市、湖海、各形各色的人们。

      “还有大海啊,那是什么感觉啊。”李一明自言自语着。

      “你喜欢可以存到你相机里。”

      “你帮我存到我相机里吧,我要好好看。”

      伍树接过他的相机,打开内存卡的盖子,里面正好有两个插槽,他把自己的内存卡插到空槽里,然而相机显示内存不足。

      “你的卡不够存的。”他打开了李一明的照片,“这是你拍的吗,有的都拍花了,其他的拍的也不是很好,要删掉吗?”

      “删了吧。”他完全没在意,扭动着身子到处瞧,体验着小屋的感觉。

      “有透明的帐篷吗?”

      “透明的?没见过,不过应该可以定制。”伍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听他这么一说,李一明眼睛看向一旁,陷入了自己的想象。

      忆忆打开衣柜,将修好的新衣服挂上去,低头看见在衣柜底层放着的防护服,上面多次穿着的痕迹遗漏无疑,帽帘上出现了一块块的刮蹭。她将防护服叠成一小块,放在了衣柜的最里面,用别的衣服盖住。

      “妈妈。”她站在楼梯口向下呼喊。

      “下来吧,关着门窗呢。”

      “我刚想到,防护服是不是也该换新的了,我都长高了。”她走下一层楼梯,将身体依靠在护栏上,做出自然的姿势。

      “啊,这是大事,差点忘了。”刘太太露出惊觉的表情。

      忆忆回应了一个微笑跑了回去。

      晨起之时,鸡鸣未落,伍树一家正收拾行装,准备回家。

      伍树在一张纸上写了什么递给李一明“这是我的微信号。”

      “什么是微信号?”

      “不会吧,你不知道微信?”他难以置信,接着又写了一串数字,“下面是我的手机号。”

      “我对那些不感兴趣。”他挠挠头,接过了纸张。

      伍树上了车,回头说道:“我不会忘了给你的礼物。”

      李一明朝他做了个“嘘”的手势。

      “什么礼物啊?”李太太低头问道。

      “秘密。”

      看着儿子神秘的样子,她不禁打量起这个小人儿。回到屋子,李一明自顾自的东翻西找,不知道在找什么。李太太看着儿子的身影,不禁感伤儿子学会了回避自己,儿子在长大,终有一天会离开她的身边,这是掩盖不了的事实。

      车上,伍树躺在后座睡了过去。伍太太随意翻看着相机,看到一个未知录像时,她突然抽泣了起来,对身边的丈夫说道:“你不是说我们会错过这次的日出吗,我们没有错过,小树帮我们录下来了,是最佳的角度。”这下她知道伍树为什么会出现在悬崖边上了。

      伍先生转头瞥见从云雾中升腾而起的红日,很美。

      忆忆挠着脸蛋,盯着手机上李医生的号码,手指停留在屏幕上方犹豫着。

      “忆忆,来帮妈妈的忙。”

      “哦。”她扔下手机跑了出去。

      刘太太系上了围裙,“今天中秋节,一会儿爸爸过来,我们先炒几个菜准备着。”

      她向窗外看了一眼,夜色明亮。她发觉自己已经许久没有关注外面的景色了,小明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过来了,她没有想太多便跟着妈妈来到楼下厨房,帮忙择菜、洗菜忙碌了起来。

      外面有了车的响动,刘太太走出厨房,并关好身后的门,忆忆等在厨房里直到听见外屋门锁好的声音才走出去。

      爸爸正从包袱里往外掏东西,摆在桌子上的月饼、水果和礼物并没有让她感兴趣,她没见过的是一把香和几根蜡烛。

      “这是寺庙烧的香?”她拿起香嗅了嗅。

      “没见过吧,今年我们在老家过中秋节,也要按老家的习俗来,小心别捏坏了。”刘先生颇为高兴地说道。

      “那是要干什么?”

      “对了,还有香炉。”他转向妻子。

      “早准备好了,锅灰也要来了,你家乡的人真不错,我去要锅灰,人家一点儿没认生,还给我取的新灰。”

      “他们知道你是芜夷镇的媳妇儿。”

      刘太太莞尔一笑。

      “一会儿香炉里要盛进锅灰,插上香,摆上供品拜月神,灰只能用常年累月烧柴做饭的锅下灰,那样的灰才够细致,插上香也不容易倒。”他兴致勃勃地给女儿讲解着。

      刘太太将香炉拿了过来,忆忆捏起一小撮锅灰,锅灰沙沙的触感,似乎没有重量,闻起来有一股浓郁的味道,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味道,只觉得给人安心的感觉,锅灰粘在了手上,轻轻一挥便飞浮在了空气中,在灯光的映照里,缓缓下沉。

      忆忆望着空气中的尘粒若有所思。

      “神真的存在吗,爸爸。”

      “爸爸小的时候,每到逢年过节,你奶奶就虔诚的上供拜佛,那时候爸爸就觉得真的有神保佑一样,上过供的饭菜也更好吃。”刘先生停下手上的动作缓缓道来。

      刘太太把做好的饭菜一盘盘端到小桌上,水果和月饼也盛上了盘子,最后把香炉摆在中间。

      “行吗?”她很不自信地看着丈夫。

      “特别好,就是这样。”其实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我说什么呀?要跪拜吗?”

      “呃,你随意吧。”

      刘太太瞥了他一眼。

      忆忆被赶到了房间,她从窗户里看见爸爸妈妈把供桌搬到了院子里,之后爸爸便回到了屋子,妈妈跪在小桌前,点了三根香,就像电视演的那样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像在许愿。她看着妈妈跪在小桌前的身影,心里想着如果真有神他(她)真的能在千万人中听到妈妈的心声吗?

      一个黑影穿梭在树林中向山下跑去,时不时发出“哦吼”的叫声,像一只自由的野兽毫无顾忌纵情地释放着自己,月亮的清光拉出了他跳跃的身影。

      深夜,万籁寂静,夜色和月辉笼罩着睡意,难以抚慰的唯有烦恼和躁动。一幢楼里的某个房间有人还未入睡,荧屏的亮光打在她的脸上,映出深深的轮廓。一闪一闪的光束从窗户照射进来,她放下电脑奔到了窗边,看到了期待已久的那个人,她拿出准备好的工具爬出了窗户,来到了他身边。

      他示意她跟他走,她乖乖的听了话,本来想问为什么好久没来找她的话也没问出口。他把她带到了山上,中秋的月亮洒下来的光辉就像有魔法一样消除了一切不安的因素,因为它而着了魔的,变成了快乐的精灵,到处撒欢,如果有一对翅膀,他们会去往任何地方直到疲倦。

      他“哦吼、哦吼”地叫了起来,并对她说没人会听见,让她也跟着做,但是她并不方便那样,于是他带着她继续往前走。

      她看见了树林深处的亮光,他带她钻过铁丝网,她发现他们竟是来到了悬崖边上,他们继续往亮光的地方走去,对那个发亮的东西是什么她心里充满了猜测,走着走着她发现他们步入了花丛,地上开满了小花儿,那是玛格丽特,长得像向日葵,她曾经养过。那个发亮的东西就在花丛深处,越来越近,看起来像是个帐篷,白色的,不,是透明的。

      那果然是个透明的帐篷,他向她炫耀着,顶上挂着的手电筒让整个帐篷变成了发光的灯笼,他打开小门让她进去,他说她终于可以摘下帽子抬头好好看看夜空,今晚的月亮很大,星星也很亮。她摘下帽子在里面转了一圈又一圈。

      他说他遇到一个朋友,给了他这个帐篷,他又发现了这个花丛,准备了好久,并特意选在今天带她出来,他炫耀着,等着她的夸奖。他打开准备好的照片给她看,当知道他自己拍的照片都被删了时她变得不高兴,垂下了眉眼,他把相机递给她,她应了一声便把相机放在了一边。

      他向她说起小时候妈妈讲星星的故事,他指着天上的星星告诉她牛郎星是三颗连在一起中间最亮的那一颗,横亘夜空隐隐约约泛白的是银河和紧靠着银河最亮的是织女星,还有其他的他也忘了名字,她安静认真地听着。

      他又说他看见这里的小向日葵就想起了曾经在她屋里养的那几棵,他还是喜欢她原来的那个屋子,他说总感觉她最近不高兴,她原来不这样。他又讲起了自己的事情,说快要毕业了,那时候不知道会怎么样,他的成绩不好,可能不会去上初中,可是他也不想留在这里。她突然抖了一下,紧张地定在了那里。

      她一直没说话,他也沉默了下来,不知多久之后,他又说悬崖边上的风声听起来特别恐怖,他一定要让她听一听,这也是带她来这里的原因之一。他们开始等着,过了好久,都没有听到那恐怖的声音,他实在困了,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她一个人在等着,直到听到那个声音,她一回头发现他早已睡熟,她说好可怕,但也好安心。在灯光下,她的身影慢慢向他倚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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