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情起夏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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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乱了她的头发，少年乱了她的心。
头顶的风扇吱呀作响，带起新空调沁人的凉意。许妄年坐在教室的角落，手中的自动铅笔在画纸上来回涂画。
“叮……”晚自修结束的的铃声回响在整个一中。教学楼瞬间吵闹起来，大家一轰作鸟兽散，陆陆续续离开。
最后一笔落下，许妄年按动铅笔，收起画本，背上书包从后门走出教室。
离开学校，许妄年径直推开便利店的玻璃门，许妄年在冷饮柜前挑挑拣拣，最终选了一瓶荔枝味的汽水到前台结账。
许妄年推开便利店的门，向左走到远离人群的地方，她站定，打开手中的汽水，冰凉的汽水灌入口中，荔枝的味道在她的口腔里蔓延开，气泡的酥麻敢麻痹着她的神经，许妄年将汽水一饮而尽，然后把空玻璃瓶扔进身侧的垃圾桶。
许妄年打算离开，忽的，她看见不远处晦暗不明的路灯下泛着腥红的火光，银白的雾气上升到半空中随即消散在灯光下。一个满身黑衣的高大男人背着一把吉他站在路灯下吸烟，脸被笼罩在阴影里，看不清神情，一股美拽惨的味，许妄年心想。
许妄年盯着男人看了一分钟，发觉不太礼貌，于是向公交车站走去。
早上七点许妄年回到学校，像被夺舍了一样迷迷糊糊的走到高二（5）班，许妄年一落座放下书包便开始补觉。再睁眼第一节课已经开始了，语文老师李淑仁是高二（5）班的班主任，这节是她的课，上课已经五分钟了依照她平时的作风早就来班里备课了。同学们见老师还没来便开始小声聊天，许妄年揉了揉太阳穴，从柜筒里拿出风油精涂在太阳穴上以此提神。
许妄年闲着没事干就打算用画画来打发时间，她对着白纸发呆，寻找着脑海中的灵感。昨晚在路灯下的画面浮现在眼前，许妄年闭眼回想着男人的样貌，接着开始在纸上打草稿。
班里突然安静下来，许妄年知道李淑仁来了，自觉地放下了手中的笔，看向讲台。许妄年愣住，一个模样极好的少年站在比他矮接近两个头的李淑华身边。许妄年的耳边传来班里唧唧喳喳的议论声，许妄年觉得讲台上的少年像跌落凡尘的神明，她盯着神明出神，那一刹那，世界的一切都化为虚有，整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
李淑仁轻咳两声，示意大家安静，见班里安静下来才开口：“抱歉，今天有点事情耽搁了。”李淑仁顿了顿继续道：“我们班今天迎来一个新同学，现在请新同学自我介绍一下。”语毕，李淑仁移至一旁，把讲台的中心留给少年。
同学们都很识趣，自觉地响起掌声，许妄年也麻木地随着人群鼓掌。
“大家好，我叫顾携生。”声音缱绻低沉，勾人魂魄。
许久，都没有下文，班里寂静得诡异，还是李淑仁打圆场带头鼓掌。掌声结束李淑仁走到顾携生身边对他小声说了什么，顾携生颔首，走下讲台，径直来到许妄年的座位旁坐下。
许妄年心头一颤，心跳漏了两拍，从少年站在讲台上再到坐在她身边她觉得无比虚幻。她跟本不敢往旁边看，红晕逐渐爬上她的脸颊，像此刻疯长的情愫蔓延到耳尖。她把脸埋进画本，心跳加快的声音清晰可闻。
“拿出课本和练习册，今天我们讲第二课。”讲台下发出唏唏梭梭的翻书声。
许妄年整节课都心不在焉，她的余光可以隐约地看见顾携生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捏着书页把玩，她偶尔隔着垂下的发丝偷看顾携生的侧颜，又怕被发现立马收回视线，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下课。下课铃像救赎的钟声，许妄年拿起水杯假意去茶水间接水。
许妄年靠在走廊的栏杆上，走廊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九月的临城依旧很热，阳光万顷，微风吹起热浪拂过她红润的脸庞，牵起她的发丝，风乱了她的头发，少年乱了她的心。
许妄年满怀少女心事地度过了一天，终于熬到放学。许妄年慢悠悠地收拾着书包，时刻关注着顾携生的动向。
顾携生从睡梦中醒来，他活动了一下被压了一整个晚自修的酸痛的手，单肩背起黑色书包快步往外走。
许妄年望着门口出神，许久，她才起身。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周五，在此许妄年发现顾携生应该不是很爱学习的，上课也不做笔记，她猜顾携生的课本应该到期末了也和新的一样，可以直接沿用给学弟学妹。每节就拿着一个笔记本在上面涂涂改改，她课间起身去厕所时瞟了一眼，一团乱麻，还有一堆看不懂的豆芽菜。她在心里感慨，帅哥的世界她不懂。再比如，每次早读、每节晚自修都在睡觉，许妄年第一次遇到比她还能睡的人。放学后他也从不逗留，下课铃就是他的闹钟，到点准时离开。
周末，许妄年去医院看望奶奶吴枝莲。许妄年的父母在她三岁的时候出车祸离开了她，许妄年便一直跟着奶奶吴枝莲长大，奶奶是她的生命里很重要的人，见证了她无数的第一次。天意弄人，吴枝莲在许妄年高一的时候查出了胰腺癌晚期，因为她课业繁忙所以吴枝莲就直接住在了医院里，由护工刘琴照顾，许妄年只有周末有时间来探望她。好在许父许母生前属于中产阶层，留下了很多积蓄能够支撑吴枝莲的医疗费用和自己的学费。但吴枝莲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医生说奶奶的时间不多了。
“奶奶，我来看你啦！”许妄年举起又晃了晃手中煎饺，又说：“我亲手包的，韭菜鸡蛋馅的。”
“年年来了，快坐、快坐。”吴枝莲朝许妄年露出慈爱的笑。
“那你们聊，我先出去了。”护工刘琴边说边起身离开。
“谢谢刘阿姨。”许妄年目送刘琴离开，开始和吴枝莲聊天，分享自己的生活，许妄年脑海里冒出顾携生的样子，但她没说。
祖孙俩人聊了一上午，饭点一到刘琴拎着盒饭进来。奶奶见状又叮嘱了几句，恋恋不舍地拉着许妄年的手，让她也快去吃饭。
“奶奶再见！”许妄年冲奶奶挥挥手，轻轻关上病房的门离开了。
“您孙女真好啊，每周雷打不动来看您。”刘琴发自内心的感慨。
“是啊，我的年年最好了。”吴枝莲眉眼舒展，她的宝贝孙女当然是全世界最好了。
离开病房后许妄年又去茶水间找主治医生张华烨了解了一下奶奶的近况，知道奶奶最近病情比较稳定才离开。
下午许妄年到湖心公园写生放松心情，她很害怕一直陪伴着她的奶奶离开自己。
天空湛蓝，湖水泛着凌凌波光，孩子们在绿草坪上肆意奔跑，飞扬的衣角、裙摆带起整个夏天的美好，一切都刚刚好。
许妄年用手支撑着自己起身，许妄年拍拍屁股上的灰，揉揉久坐后发酸的腿，收起画板和颜料往家的的方向走。
许妄年漫步在日落时分的街道上，忽然，耳边传来一阵清脆的风铃声，许妄年循着声源望去，抬头，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顾携生背着一把吉他推门从一家叫Times的清吧里走出来，正好面朝许妄年的方向。顾携生也看见了许妄年，也止住了脚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周遭人来人往，一阵风刮过拉回许妄年飘远的思绪，她率先别开脸，低下头从顾携生身旁快速走过。
顾携生也回过神，回头看了一眼落荒而逃的女孩，鼻腔里还残留着女孩发丝里的花香，悠的，他鬼使神差地笑了一下，收起嘴角时才发现自己竟然笑了。
许妄年向前走了一会儿，回头看，顾携生早已消失在了人群里，此刻的她像掉进兔子洞，回到现实的爱丽丝，但她强烈的心跳告诉她刚刚的一切都是真的。
许妄年路过一间杂物店，她停下步伐，透过橱窗看向杂物店的货架，沉思片刻，她推门走进去。许妄年在货架前来回比对，犹豫不决，最终选了一个超级厚实的蓝色丝绒包装的笔记本。
回到家许妄年随手把画具丢在了一旁，她迫不及待地拆开笔记本的包装，把笔记本平摊在书桌上，从笔筒中拿出一支黑笔，在扉页上一笔一画特别认真地写下“Diary of Secret Love”。许妄年举起本子大量片刻，觉得不太满意，总觉得差点什么。半晌，许妄年在上一行字的右下方添上了一行小字“妄＆生”。许妄年这才满意地点头翻开下一页，写下了她的第一篇暗恋日记。
2017.09.09
我好像见色起意喜欢上了一个人。
他好高冷，满脸写着生人勿进，但是我有地理优势，有句话说得好“近水楼台先得月”，我要努力一点。
暗恋计划，一镜一场action！
许妄年小心翼翼地收起日记本，一遍遍抚摸着封面，好似在抚慰此刻悸动心。
周一，许妄年和往常一样坐公交车回到学校补觉，在第一节课的铃声响起准时醒来。许妄年揉了揉模糊的双眼，往旁边一瞥。果然，顾携生还在睡觉。第一节课的老师还没来，鉴于自己坐在教室最里面且最后一排的座位，许妄年便肆无忌惮地盯着顾携生的睡颜。许妄年仔细欣赏着顾携生的盛世美颜。
待会要不要叫他起来？许妄年心想。但，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多管闲事？老师看见他睡觉应该会提醒他的吧？可这是促进关系的好机会……
“准备上课！”男老师突然发出浑厚透亮地声音将许妄年飘远的思绪拉回。
许妄年被吓得一机灵，不由自主地用手肘撞了一下顾携生，力道不大不小。顾携生察觉，直起了身子，眯着眼睛适应着强光，待适应后微微皱眉看了一眼刚刚撞醒自己的许妄年，又看了看讲台上的老师，随后收回视线在柜筒里找书。
许妄年想死的心都有了。刚才怎么回事，怎么就撞了人家呢？他刚才那眼神一定是觉得我很烦吧，呜呜呜，我的爱情不会就这样还没出生就死在坟墓里了吧？
许妄年趁老师讲题的空隙身体微微向顾携生凑近小声在他耳边道：“对不起刚才不小心撞了你。”
顾携生呆愣住，女生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耳畔又很快地消散。
半晌，顾携生才开口：“没事。”
见顾携生不介意，起码语气没有不耐烦，许妄年的良心才受到一丝安抚，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
我还是有机会的！许妄年安慰自己。
第二节课是李淑仁的，李淑仁已经提前抱着教案走进教室备课，她站在讲台上打开了PPT。
上课铃结束，李淑仁扫视一眼全班，说道：“一中已经创办了30周年了，要举行校庆，在国庆之后。所以呢，原定于国庆之后的校运会就提前到国庆前，也就是九月的最后一周，星期六要补课，校运会定在周五到周六。”李淑仁推开黑板，把PPT展示给大家，继续道“这些能是今年的体育项目，希望大家踊跃报名，我把报名表交给体委，下课后自行去体委那里报名，报名表下周五交给我。”李淑仁喝了口水，给同学们时间看PPT。
“差不多了，我们开始上课。”
许妄年一直神游到下课，她好想问问顾携生报不报名，但又没有底气和立场。
算了，还是不问了吧。到时候去找体委看看报名表不就知道了，不过，他这种性格会报名参加吗？
许妄年朝顾携生看去，少年眉眼低垂，柔顺的发丝耷拉在脑门前，阳光穿过他的发丝，熠熠生辉，少年正在他的笔记本上画着“豆芽菜”。
许妄年撇撇嘴，我不主动，难不成他主动？勇敢点！多创造话题。所以……问不问呢？许妄年纠结了一个课间，还是没敢开口。
许妄年自暴自弃地在练习册上来回乱画。
问？不问？问？不问？问？不问……
终于，临近晚自修许妄年酝酿好思绪，鼓起勇气说道：“顾携生，你……参加比赛吗？”怕顾携生不清楚她在问什么，又补充道：“校运会。”
顾携生听见自己的名字转过头，一双透亮地眼睛正期待地看着他。
“一定要报名吗？”
“啊？”许妄年没反应过来。
“就是……我不报名人数会不够吗？”
“不……会啊，你刚转学过来嘛，担心你不太熟悉，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许妄年露出一个真挚的微笑。
“好。”顾携生似是觉得自己太淡漠了，又道：“谢谢。”
“不客气，你要是想报名的话我可以帮你一起报。”
“嗯。”顾携生点点头。
此刻许妄年的心跳都快跳出来了，许妄年倒也不是想知道顾携生参不参加比赛，她只想和顾携生说句话，拉近他们之间的关系。如果她不努力一点，他们到高三都可能只能是同桌的陌生人，她不想做个寂寂无名的暗恋者。
她紧张地不行，颤颤巍巍地握起笔，边写作业边傻笑。发觉自己高兴地太明显于是刻意压制住上扬的嘴角，但过不了三秒就会破功。
在这个夏末的夜晚，大家都在埋头做题，她第一次正式地和喜欢的男孩说话了。
许妄年雀跃的心情一直持续到回到家。
2017.9.11 阴
记录我迈出里程碑式的第一步。
我和他正式说话了！啊啊啊啊啊！
今天的一切都超级美好呢！
顾携生背着吉他依靠在Times的门口点了支烟，霎时，烟雾缭绕。
他回想起今天女孩笨拙的话术，勾起嘴角，眉眼舒展，微微一笑。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从Times里走出来正好撞见这一幕拍了拍顾携生的肩。
“什么事啊？笑的这么开心。”
“没什么。”语毕，顾携生敛起笑意，把未燃尽的烟头丢在地上踩灭。
“进去吧。”
“你少抽点烟，最好别抽了，你妈知道了我还得跟着遭殃。”
顾携生走在林程前面，没回头，带着笑意大声调侃道：“你都多大了，还怕你姐？”
“嘿！你小子！你舅我就不该接济你！”林程笑骂道。
那个女人从来就没关心过自己，还会管自己抽不抽烟？顾携生自嘲一笑，向舞台走去。
顾携生抱着吉他坐在高脚凳登上，双腿微曲，橙黄的灯光衬托出顾携生优越的侧脸，顾携生轻轻拨动琴弦，用脚打着拍子，缓缓开口，磁性低沉地男声回荡在整个Times，舞台中央的少年像个不可亵渎的精美的艺术品。
顾携生一直唱到Times打烊。
凌晨两点的街道空落落的，只有从巷子里吹来的微风和偶尔驶过的出租车发动机的轰鸣。
“阿生，你唱到九月结束就行了，麻烦你一个高中生给我唱歌。”林程边锁门边冲顾携生说话。
“找到驻唱了？”顾携生双手插兜，看着林程。
“嗯，找到了。就算没找到，我也不能让你继续唱了啊，你们高中生本来睡得就少，你来我这唱到凌晨睡眠就更少了，小心猝死啊。”林程费力地将钥匙从锁孔拔出，吐槽道：“什么破锁！又难开又难锁的，还敢卖那么死鬼贵？”
“走吧，再不睡真要猝死了。”顾携生边打哈欠边道。
九月底，天气微凉，阳光明媚。
一晃到了校运会，许妄年已经去找体委要了报名表，和意料中的一样，顾携生没报名。虽然知道以顾携生的性格大概率不会参加，但还是觉得这校运会突然没什么劲了。
开幕式结束大家散开到操场各处。
许妄年拿着数码相机漫无目的地走在操场上，耳畔的加油声和尖叫声混杂着检录广播不断传来，许妄年左顾右盼地搜寻着想见的身影，她期许能遇见顾携生，本来刚刚顾携生还在她的视线里，她就低头系了个鞋带，再起身人就不见了。
许妄年把整个操场都找遍了，就是没有发现顾携生的身影。许妄年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看台上，许妄年匆匆跑向看台，一排一排，一个一个地寻找着顾携生的身影。
一个穿着男生校服的人横躺在座位上，一只腿弯曲在椅子上，另一只伸直在过道，一只手放在胸前，另一只自然垂下，脸上盖着校服外套，整个人格外懒散潇洒。
许妄年看见男生手腕上熟悉的黑色卡西欧电子表确认是自己穿越整个操场在找的人，于是坐在顾携生头部旁边的座位，但转念一想觉得自己的动作太明显太刻意了又往旁边挪动了一个座位。
许妄年将数码相机开机，调整好焦距对着顾携生按下快门键，然后飞速地收回相机。
许妄年点开相册，看着画面里毫无形象的顾携生露出笑容。
许妄年就一直坐着，看着操场上人潮川流不息，百无聊赖地用脚来回尖轻点地面。
临近中午，顾携生醒来抬手看了眼手表的时间，随后坐起来升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关节，一扭头便看见右边的许妄年在看着自己。
许妄年偷看被抓包，尴尬地朝顾携生挥挥手。
“欸！你们俩个下来一下帮我搬点东西！”还没等顾携生给出回应，体育老师的粗犷的嗓音便传来。
许妄年往下看去，体育老师正对着她和顾携生。许妄年不太确定体育老师叫的是不是自己于是用手指了指自己和顾携生。
“对！就是你们两个！”体育老师回道。
许妄年无语，但又不好拒绝只得起身，对顾携生说道：“走吧，我们俩。”
“嗯。”顾携生应道。
顾携生让许妄年先下去，自己则紧随在许妄年身后。
“麻烦你们俩个去器材室搬跨栏的栏杆，人手不太够，谢谢你们哈，这是钥匙。”
许妄年接过钥匙往器材室走，但想起顾携生不熟路所以放慢了脚步等顾携生跟上，许妄年和顾携生并排走在一起。阳光投射出两人的影子在地面交错，像极了一对牵着手的情侣漫步在校园。
许妄年在心里暗自窃喜，突然庆幸体育老师选中了自己和他。
器材室里操场不远不一会就到了，许妄年打开器材室的门，拿了一个拖车将跨栏放在了拖车上，还有几个实在放不下了，许妄年看了一眼靠在门口的顾携生。
顾携生会意，道：“我来拿，你推车。”
说完顾携生便从许妄年手中接过跨栏。
许妄年急忙锁上门，快步跟上已经走远的顾携生。顾携生身高188cm，阳光尽数被顾携生遮挡住，许妄年拉着拖车走在顾携生的影子里，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
2017.9.29 骄阳万丈
临城降温了，但我心炙热。
今天我们两个的影子碰到一起时就像一对情侣，值了。
PS：感谢体育老师的助力！
持续两天的校运会许妄年一直跟在顾携生左右晃悠，顾携生睡觉时她就拿着速写本画顾携生的睡颜，顾携生醒来时她就佯装经过，她自以为演技完美，天衣无缝。
直到校运会结束的那个下午大家陆续离场准备收拾东西回家，许妄年跟在顾携生后面，保持着三米距离。忽然顾携生转身，朝许妄年靠近，许妄年就像丧失了行动能力，傻傻地站在原地等着顾携生靠近自己。顾携生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许妄年。许妄年被顾携生盯着出了身冷汗，紧张地攥紧衣角，根本不敢看顾携生，双眼死死地看着俩人的鞋尖。
两个人相顾无言地站了许久，仅仅一臂之距。
顾携生勾唇一笑，接着许妄年左耳清晰地传来顾携生低哑带着笑意的声音。
“同桌，我……好看吗？让你画了那么多张画？”
见许妄年半天不说话，顾携生又带着玩味贴近，开口：“嗯？”
许妄年的语言系统已阵亡，大脑宕机一片空白，嘴巴张张合合半天憋不出一句话，许妄年仰头看到了顾携生晦暗幽深的眼眸中倒映着的自己。
天色渐暗，操场上已经没什么人了，两个人站在红色塑胶跑道上，距离近得好似下一秒就要接吻。
顾携生一直低头盯着紧张得说不出话的女孩，忽然良心发现决定不再逗她了，笑着耸了耸肩，转身扬长而去，独留许妄年一人在风中凌乱。
顾携生走后许妄年在原地停留了一分钟才回过神，慌张地抱着画本跑回教室。
风声，交谈声，脚步声如同走马灯一帧一帧地飘过，许妄年气喘吁吁地跑回回到教室直奔座位，许妄年坐在座位上看着旁边男生的空座位喘着粗气。
被……发现了吗？
许妄年从公交车上下来，心不在焉地走在马路上踢着路上的石子，脑海里全是刚才顾携生问她的话场景。
他要不要那么撩啊？问话就问嘛，不至于贴这么近吧？他是什么意思是开我玩笑还是警告我？他不是一直在睡觉吗？他怎么知道我……在偷偷画他？我还是死了算了，这还怎么见他啊！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肯定巨尴尬。拜托务必让他在这个国庆把这件事忘了吧！呜呜呜，早知道就矜持一点了。他不会觉得我这女的神经病吧？又撞他，还偷偷画他，跟个变态一样。算了，我还是投河自尽吧！
许妄年胡思乱想了一路，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家，许妄年拧开把手进门开灯，紧接着反锁上门，然后瘫坐在沙发上发呆，一副生不如死的表情。
“啊啊啊啊啊啊！”原本静谧的房间回荡着许妄年的尖叫声。
许妄年抓起一个抱枕捶打起来撒气，气撒完，许妄年继续生无可恋地瘫在沙发上。
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不会这就这样失败了吧？
不行！我要制定攻略计划！顾携生等着被我攻略吧！
许妄年从沙发上跳起，一副斗志昂扬的样子。许妄年抄起书包大步流星的走向房间开始制定独属于顾携生的攻略计划。
2017.9.30
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我是不会放弃的！
顾携生专属攻略计划制定中……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章·情起夏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