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影眸心》旬月

9、诀别

　　第九章 “才刚开始，谁胜谁负还说不清。”楠将空气中和地下的水聚集成一股，做成向绳索一般的水链缚住奥勒斯的手脚让他暂时动弹不得，“看你们的了。” 空气和火焰的交融铸造出强大的力量，不仅在气上有所提升，也贯穿着他们的决心。在袭向奥勒斯的一瞬他们同时向后，躲过气的边沿。 大殿在那时倒塌，发出巨大的声响，成为一片废墟。三人在一切都恢复平静之后仍然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希望这样的平静会持续。然而，如他们所料，并不是那么简单。奥勒斯从烟尘中出现，只是受了一些小伤。 “哼，还是那么不自量力。你们怎么就是听不懂，这种战斗，胜利永远是属于我的。” …… 站在这个透明的空间。征眸心有久违的心情。闭上眼，仿佛敛翌就在她身边，执着她的手。一步步靠近，仔细体会身体中灼热的气流在循环。额间的温度也陡然上升。 再走近一些，近得她可以看见水晶散发着奇异的光芒。回过头看了下那纱，她只是站在那里，用一种复杂的眼光看着自己。也许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理解她的行为吧？ 与水晶只隔一步距离了。她听得见有什么在召唤她。缓缓的举起双手，在碰到水晶的一瞬间，它发出银色的光芒，逼的人闭上眼。感觉到手中的重量，眸心睁开眼，水晶已经不见了，连碎片都找不到。天空剑静静的躺在她的手中。 “这是我的宝贝哦。”敛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小心翼翼的捧着，仔细的看着它。现在只有靠它了。 双手握着剑柄，感觉有些抖，突然想起刀刃插入肩膀的感觉。会很痛吧？ …… 奥勒斯将所有的气凝聚在一起。他不想和他们再周旋下去。巨大的气团向他们涌过来。楠和撒斯在同一时间用气流抵挡，但是，眼看着他们的气流被侵蚀。 “敛翌！”这个时候，他在干什么？ “我，感觉好热。”敛翌按着胸口，不详的预感让他害怕，莫名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谁拿出了天空剑？不会是眸心，千万不要是她。 灼热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的身体正在承受着一种来自外界的力量。 “住手……眸心……” 源源不断的力量涌进来，达到了临界点，一触即发。 “眸心！！” …… 手起剑落，细长的剑刃穿过了她的身体。周围好静，很清晰的听见体内血液不断的集中。没有痛感，整个人好像变得很轻很轻。低头看着伤口，并没有血流出来。金色的光芒从那里扩散开，好温暖，像敛翌的拥抱。意识模糊了，天空剑好像消失在体内。什么时候，她已经躺在地上。敛翌…… …… “住手！”敛翌感觉体内爆发出强大的力量，金色的光圈出现在手中，光芒中包裹着天空剑。 奥勒斯的气团要触到他们了。敛翌握着剑，绝望的挥下去，眼看着金色的光芒加入到蓝色和红色之中，势如破竹的压下灰色的气团，袭向奥勒斯。 只是短短几秒中，眼前的一切都已化成灰烬。 楠和撒斯走向敛翌，却想不到该说什么。这个结果，是所有的人都意想不到的。这么简单，这么容易。只是这后面，凝结着一个生命。 跪下来，敛翌看着天空剑消失在手中，回到他替内。他们一直等待着这个时刻的来临。现在，如愿一场了。可是……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不记一切代价，可是为什么不想想我的感受，你不知道我会深深的自责吗？你不知道，没有了你，我会何等的痛苦吗？为什么那么残忍的留下我？眸心……” 那纱的身影出现在废墟中。虽然看见他们平安无事，但是，她始终不能高兴起来。她不知道她到底做得对不对。看见敛翌那个样子，她甚至开始后悔。 “是不是你？”敛翌走向她，步履艰难，“是你告诉她封印怎么解的。是你带她去的。是不是？” 他使劲的摇撼她的肩膀，他的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愤怒。在一瞬间，什么都毁了，他的爱，还有他的信念。 “我只是想……”感觉到疼痛，那纱承受着他的怒气。 “你想什么？” 放开她，敛翌退后一步。闭上眼，任由泪水不停滑落。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的浮现昨晚的情景。在最激狂的时候，眸心在他耳边不断反复的声音：你会永远记得我吗？你会永远记得我吗？她半坐着看他，就算眼泪模糊了视线也不曾收回眼光。她早就下定决心了吗？所以昨晚那么多反常的举动都是在与他告别吗？ 眸心，你知不知道，你让我成为全世界最孤独的人了。 他失去她了。 “敛翌。” 眸心的声音？是幻觉吗，他在心里苦笑。 “敛翌。” 这一次，分外清晰。他颤抖着睁开双眼，看见深刻在他脑中的面容。可是，她已经不是他能够触摸得到的了。她在空中，半透明的身体散着荧荧的光。那么美丽…… “眸心……为什么要怎么做。”他清楚，那是她强大的精神力量的残余。只能望着她，他无能为力。 “我不想因为我一个人，而使那么多人不幸福。”她移近他，笑的温柔。 “可是我呢？你忍心让我忍受这么强烈的痛苦？你怎么舍得？”多想伸手去拥抱她。将她抱在怀中狠狠的斥责她一顿。然后再也不放开。 “我舍不得。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她站在他面前贪恋的看着他，“我根本没有你想的那么伟大。我一样会害怕。害怕转世后记不住你。也怕你会忘记我。” “怎么会？不会忘记的，永远都不会。”他还能说什么？ “敛翌，我求年一件事，好吗？”她的声音飘渺无力，“如果，真的有来生。去找我好吗？一定，要找到我……” 她的身影逐渐模糊了。穿过她身体的光线也越来越亮。 “眸心……”他心慌意乱，她要消失了。 “还有，现在对你说不知道会不会太晚，”她笑着流泪，慢慢倾身向他，“我爱你……” 当她的唇碰到他，当他举起双手拥抱她的时候，她完完全全的消失在他的怀中。 是怎样的爱，可以在一瞬间置人从天堂于地狱？ 神，用一条线紧紧的将你我系住，可是无论我怎样努力，怎样想去保护，这条线的另一端还是遗失在永恒里。 天空城里，敛翌细细的端详着手中的剑，它是眸心用生命换回来的。 “你确定你要这么做？”撒斯只手撑着墙，很无可奈何的看着敛翌，“有用吗？” “一定可以。” 他决定了。如果他们的轮回不一定会在同一世，那么他就放弃肉身，凭着意念去找她。找到她后，再让肉身觉醒。这样，就不会错过她。 “她如果没有转世呢？”撒斯质问他。 “她会转世。”他回答的肯定。 “好，就算她可以再转身为人。但是，你如果用这种方法，就失去不断转世的能力了。一旦你脱离□□再觉醒就只能活一世。” “我知道。” “你打算放弃永生了？” “显然。”敛翌很轻松，他要去找眸心了。 “楠。”撒斯转过头向楠求助，他们真的就此分开了？ “你拦不住他的。他心意已定。”楠坐在撒斯旁边，伸手拍他，“让他去吧。” “好吧，要我帮忙吗？”撒斯无可奈何的开口。 “当然。我可以借用贵府的水冥山保存身体吗？”那是唯一一个时空静止的地方。 “随便。” 他们都没有说什么了。在这个世上，总是会有分离的。 一大片的紫须草在风中掀起波浪。敛翌坐在一个墓冢旁，静静的。身后响起细细的脚步声，他没有回头。 “你坐在这里很久了。”夕雅站在他的旁边，她刚才听到了他的决定。 “恩，她说喜欢这里。所以我带她来。”敛翌有些迷惘的开口，“以前，我总是喜欢在她身边转来转去。其实并不是她觉得孤单，而是我，在她身边，我就会很安心，很轻松。她是我一直追寻着的人呢。” “也不能这样说。她也是需要你的陪伴的。虽然她的外表看起来很坚强。” “怎么……会是这种结果？”敛翌的声音变得沙哑。到现在他还能感觉到胸口的隐痛，当他在那个冰凉的空间找到她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温度，她那双美丽得让人疯狂的眼睛已经永远的被覆盖在眼睑下面。 “你知道。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夕雅跪坐下来，“相爱的人总是在为对方着想。我只能说，眸心，真的很勇敢。她一定想了很久。在自己和你之间。” 无声……空气湿湿的，紫须草上的水珠像是哭泣的眼泪。万物的精灵，你们也在伤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