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后，所有鬼都吻上来了》芦弥

54、双白鬓

　　姜硕似乎是叹了口气：“有的时候，不是察觉到就得去巡查。”
　　闻雅立即就明白了。也对，寻常人家信点玄学，不知道哪里求来的符供在家里也是可能的。驱魂师能感受到符咒的痕迹，但一些比较微弱的信号便会忽略掉。

　　“前几天，感受到符咒痕迹的同时，也发现有鬼魂残留，才特意来巡查的。你们呢，又是因为什么出现在那里的？”

　　这可就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

　　闻雅沉默了两秒，便将还魂灯和施璐找上门的事情都托盘而出。

　　她话毕，即便是没能看到姜硕的表情，闻雅也能想象出他皱着眉的模样。

　　“还魂灯？不是早就沉寂了？现有的资料没有能启动还魂灯的方法了吧。”

　　这些话每个人都说过，闻雅自己也知道这件事非同寻常，也匪夷所思，可是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
　　姜硕正在开车，即便满心疑惑，想亲眼看看“复活”的灵器，也没有空闲，便只能先按捺住，将话头转向了另外一件事。

　　姜硕深吸一口气：“昨晚上审了一遍孙志勇——就是那个疯子，他承认了杀人。那个找上门的鬼魂，是被孙志勇杀的？有说身份信息吗？”
　　听到这话，司木承立刻坐直了身体：“那尸体呢？他说了在哪里吗？”

　　似是被问倒了，姜硕顿了顿，才道：“你们的意思是，孙志勇杀人后埋尸了？”
　　闻雅回答：“不光埋了，还是分尸埋的。”

　　姜硕沉默了。
　　司木承说起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死变态，怎么下得去手啊，人家小姑娘好好的念书，清清白白的生活，就这样被他害了！哥，一定得让他偿命。”
　　姜硕意识到案件的恶劣性，问道：“受害者是谁？我让警方那边去查。放心，如果全部属实，我们也有办法让他罪有应得。”

　　司木承点点头，忙把施璐的情况和案发时的状况告诉了他。
　　姜硕听了，挑了挑眉：“那件事情我知道，当时坊间传闻挺多的，一个十来岁的青春期小孩失踪，什么情况都可能有，警方也搜寻了很长时间，只不过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最后只能猜测是已经被转移到外地了。那孩子的父亲倒是整日都去派出所守着，可警方也已经尽力了。没想到……”

　　他话音落了，车内一时之间也没人说话，气氛十分沉闷。
　　片刻后，姜硕抬手在车的中控电子屏上点了两下，调出了某个人的电话拨了过去，电话很快接通。姜硕将了解到的情况三言两语告诉了对面，对方应了下来，便挂断了。
　　司木承好奇地盯了会儿，等电话挂断，才笑道：“哥，咱们这行，还能和警方合作啊？警方会信我们吗？”
　　姜硕解释：“知道我身份的也只有程队一个，对外我是警队的特别顾问。”

　　闻雅倒是听赵问天说过，姜硕好似是因为帮着解决过一件恶灵参与的案件，由此为契机才和警方有合作的，如果某些案件逻辑说不通，或者不同寻常，姜硕就会插手，虽然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但显然姜硕说的那个程队是相信鬼魂之说的。

　　一路谈话，不知不觉间，车外景色渐渐偏僻，很快就到了一处山庄。
　　姜硕将车停好，司木承下车便赞叹了一声：“哟。”

　　那是一座宅院，还保留着旧时的繁荣，朱门绿瓦，大红灯笼，一副高门大户的模样。
　　闻雅很小的时候来过一次，此时也只是抬抬眼皮，面上古井无波。

　　“哇塞，哥，你家……地主啊！”
　　姜硕：“……”
　　他气乐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司木承也笑了起来：“就是被震惊了一下，哥，你家可真好看啊，不过是不是有点远？”他要是没算错的话，他们开车也开了将近五十分钟了。
　　姜硕解释：“这里是姜家本家，平日我也不怎么过来。”
　　司木承心想果然是大户人家来着，家大业大的。他又凑近闻雅，装模作样叹了口气，小声打趣：“不怪你嫉妒，换我我也嫉妒。”
　　闻雅一本正经：“是吧，可恶的有钱人。”
　　“那你继续嫉妒吧，对他态度再差一点。”

　　姜硕领着他们从大门进去，穿过庭院，在回廊处，就碰见个年纪较大的女人，她看见姜硕十分开心：“阿硕回来了？你姑奶奶刚刚还说好久没见过你了。”
　　姜硕点点头：“吴妈。”
　　吴妈看见他身后的闻雅和司木承，更开心了：“有客人？阿硕带朋友回来了？”说着她的视线落在了闻雅的脸上，神情犹豫起来，“这位小姐，看着有点眼熟……”话还没说完，她终于是想起来了，惊喜道，“是小雅吧？哎哟，小雅都这么大了，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老太太指不定得多高兴呢！”

　　闻雅根本不记得这位是谁，只简单的应了一声，跟着走进去了。吴妈带他们去了一座小楼，姜硕问道：“姑奶奶最近身体怎么样？”
　　吴妈便将他们往楼上引，边道：“还不都是老毛病，最近太热，胃口不好，又贪凉。”
　　姜硕显然知道老太太的喜好：“可不准她吃冰。”
　　吴妈无奈地笑：“也只你能说她了。”她望向闻雅，“不过你们来看她，她得好一半。”

　　大约是早就有下人通传了，他们还没走到房间门口，就听见有人喊道：“小雅来了？是小雅吗？”一阵脚步声由远至近，老太太看见闻雅，几乎要喜极而泣：“真是小雅。小雅，你都多少年没来过了。”
　　老太太两步上前，就要抱住闻雅。闻雅不习惯这样亲近，僵直着身体，却还是仍由老太太抱住，感受着从老人身上传来的温热的体温。好一会儿，才轻声唤道：“姨姥姥。”
　　“哎！好孩子。”老太太摩挲着闻雅的背脊，“怎么这么瘦啊？一个人生活，受苦了。”说着，眼眶便红了。

　　吴妈在一旁劝道：“哎哟，老太太，别激动。进屋聊吧，别让孩子们傻站着。”
　　听到这话，姜老太太才松开闻雅，改成拉她的手：“对对，进去坐，进去坐。”

　　闻雅被牵着走，没忍住回头。司木承没掉队，乖乖跟在后面，见她回头还冲她眨了下眼。她这才安下心来。

　　会客厅里布置得也是古色古香，沙发都是红木的。姜老太太拉着闻雅的手不放，闻雅没法子只能跟着她坐在一块儿。
　　老太太情绪一直很激动，盯着闻雅看，不住的念叨“可怜”“命苦”。

　　姜硕见闻雅不太自在，便轻声道：“姑奶奶，别太伤心了，闻雅来您该高兴的。”
　　老太太这才抹了把眼泪：“是是，不说不高兴的事情。”

　　等老太太情绪稳定一些，又细细询问闻雅现在的生活状况。闻雅便简单的回答了。
　　听她说和司木承一块儿驱魂，老太太这才转头看了看司木承。
　　司木承一张笑脸最讨长辈欢心，姜家老太太一看就喜欢，和善道：“小雅也收徒弟了？做得好，你一贯都是有本事的。”

　　既然聊到了驱魂，姜硕就坐不住了，他将其他人连带吴妈都叫出去了，等会客厅只剩他们四个，便提起了还魂灯。

　　闻雅到姜家来也是为了这件事，有关于还魂灯她也没想瞒，因为姜家也是世家，不乏有见多识广的老人。
　　见她把还魂灯拿了出来，姜老太太也好奇：“这是闻家传家灵器吧，它……”待看清还魂灯上的光亮，满脸惊讶，“它是启动了吗？”

　　闻雅将还魂灯递给姜硕，好让他看得更清楚：“应该还没有完全启动。”
　　姜硕端着灵器看了看，一下就抓住了重点：“六片花瓣亮了三片，是一开始就这样还是因为什么契机才亮起来的？”

　　闻雅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的确是有契机。”
　　于是她将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我怀疑，因为还魂灯找上门的鬼魂被驱散执念后，不会进入轮回，而是会进入灯里。”
　　她这话一出，其余人都面露惊讶地望向她。

　　姜老太太沉思，姜硕皱眉，司木承则紧张地凑过来：“这个不是不能说嘛？”之前他们俩都认为此事非同小可，况且目前都是他们的猜测，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并不打算将这件事往外说。
　　闻雅用眼神安抚他：“没事。”
　　司木承看她神情，应该是对姜家十分信任了。

　　“所以，你们目前已经驱了三次魂了？”
　　“对，施璐是第四个。”
　　姜硕将灯递还给闻雅：“你觉得，如果花瓣全亮，会发生什么？”
　　闻雅看着他，认真道：“我觉得，这是还魂灯的启动仪式。如果花瓣全亮，灯会启动。”
　　“简而言之，找上门的魂魄会成为还魂灯的燃料？”
　　虽然十分不想承认，但是闻雅还是艰难地点了一下头：“可以这么认为。但……也说不准，因为目前为止，我没有找到任何有关还魂灯的资料，但在上官家的藏书室里找到过一本札记，上面有一篇记录了还魂灯的一件轶事，并且还有还魂灯启动方法，不过，启动方法那一页，被人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