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后，所有鬼都吻上来了》芦弥

53、双白鬓

　　闻雅独来独往惯了，没料到长到这么大，冒出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司木承，她实在招架不住。
　　“……没有什么是天经地义的。况且，”闻雅又盯了一眼他受伤的地方，明明自己这么弱，也还是义无反顾挡在自己身前，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下次别再进医院了。”
　　司木承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顿时哭笑不得，挣扎着想挽回最后的颜面：“……我这真是意外，正常来说我能打赢他的。”
　　闻雅敷衍的点点头。

　　司木承又想起了姜硕，他心里莫名在意，语气越十分随意：“对了，那位大哥，也是驱魂师？你认识？是跟赵大哥上官勤一样是你同学？”
　　闻雅顿了顿，只道：“他叫姜硕，而我外婆，就姓姜。”

　　司木承反应过来：“你……”他心里理了一下这关系，不可置信道，“他算是表哥？表弟？”
　　闻雅不情不愿道：“算表哥吧。”

　　两人走出医院，正想叫车回酒店，这时一辆牧马人停在了路边，姜硕从上面下来。他看见闻雅，像是松了口气，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小韩说送你们来医院了，我还怕你们先走了。伤势怎么样？”后面那句话是对司木承说的。

　　司木承摆摆手：“小伤，没事。那个疯子被抓了？”
　　姜硕点点头：“审讯还要时间。”
　　司木承皱起眉头：“那他那个，”他指了指脑子，“能判吗？”

　　明眼人都能看出那不是个正常人，司木承想到施璐被害成这样，有点担心凶手得不到应有的惩罚。
　　姜硕显然能明白这一点，他沉吟道：“要相信法律，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罪有应得之人。”
　　事已至此，司木承只能点点头，表示赞同。

　　姜硕重新将视线投向闻雅，他找过来本来是想问闻雅一些事，但见到了她，看出她眉眼间的倦色，便又什么也问不出口了。他张了张嘴，只道：“你的小鸡呢？”疑似没话找话。
　　闻雅淡淡道：“应该快到了。”
　　姜硕嗯了一声，才又道：“明天，能来一趟姜家吗？前些日子姑奶奶还提起了你，念叨着好久没见过你了。”

　　闻雅原本就有这个打算，闻言便点点头。接着，几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司木承左看看右看看，这个时候才无比确认，这两人的确是有那么点亲戚关系的。这少言寡语面无表情的，不愧是一家出来的。
　　他清了清嗓子，露出招牌笑容：“那现在我们就回去吧，现在也挺晚了，不如早点休息如何呢？”
　　姜硕立刻道：“是挺晚了。你们住哪儿？我送你们回去。”
　　司木承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好哇好哇。”
　　闻雅没有提出反对意见，于是两人便上了姜硕的彻底。

　　这一路上，司木承又发挥了花蝴蝶属性，即便是面对姜硕这样不善言辞的人，他也能说一路。他心里还十分感慨，大概是年长几岁，成熟许多，姜硕比闻雅好应付多了。

　　到了酒店，与姜硕告别，司木承去酒店前台询问了，得到有空房的消息立刻又开了一间。虽然他不是很在意，但怕闻雅不舒服。
　　解决了两天以来的住房问题，司木承松了口气，他看了看闻雅，想起她面对姜硕时的微妙，他便好奇问道：“你讨厌姜硕？”
　　闻雅没料到他会这样问，但还是开口：“……谈不上讨厌。”
　　“为什么，你们不是亲人？”
　　闻雅望着电梯的面板，淡淡道：“虽然我外婆是姜家人，但是她很早就去世了，我也没见过她。小时候听我妈说，外婆还在的时候，因为隔得远，就没怎么和姜家往来，后来外婆去世了，就彻底和姜家没有联系了。而且，我外公……对姜家态度很奇怪，提都不能提。”

　　司木承虽然不清楚怎么会有家人最后老死不相往来，但有一句话叫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便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耸耸肩：“即便是有再多的恩怨，也都是老一辈的事情吧，又不关你们小辈的事情，你跟姜硕没必要不往来吧。”
　　闻雅皱皱眉，突然一本正经道：“大概是，嫉妒吧。他家真有钱，我家真穷。”
　　司木承愣了愣，他认真地点点头：“那倒是，他那车，啧啧。怎么都是同行，无论是赵大哥上官勤姜家，都挺有钱的，就你穷得叮当响。”

　　此时电梯到他们的楼层，电梯门打开，他俩走了出去，闻雅装模作样叹了口气：“所以，你要不去找他们当师父？赵问天不是一直都想把你留在玉篁观吗。”
　　司木承也叹了口气：“不要，我也挺有钱的。师父基础，徒弟就不基础，我们俩只要有一个有钱就行了。”

　　闻雅没忍住笑了一下，这才说出真实想法：“其实只是有点尴尬。毕竟，我和他不熟，但又有我外婆那层关系在，就……”
　　司木承笑起来：“我懂了。不过这么多年你们从没有见过吗？”
　　“见过的，”闻雅想了想，“而且他说的姑奶奶，我要叫姨姥姥，是我外婆的姐姐。她……很喜欢我，说我和我外婆长得像。她们两姐妹关系好，所以爱屋及乌，即便是长久不见面，也偶尔会打个电话。”
　　“所以明天要去姜家见见？”
　　“要的，是长辈。毕竟……连外公也去世了。”
　　闻雅突然想到，外公去世了，姜家居然是最后和她有一点亲缘关系的地方了。她的亲缘实在单薄，一时不由有些感慨。

　　司木承察觉到她的愣怔，他转过身，面朝着闻雅，倒退着走，边退边笑：“即便没有血缘关系，但你也能选择不一样的亲人啊。比如玉篁观的师兄们，上官大小姐勉强也能算一个。再比如，我。”
　　他笑眯眯地俯下身，看着她的眼睛：“我可是赶都赶不走的好徒儿。”

　　闻雅看着骤然凑到眼前的脸，湿漉漉的狗狗眼噙着的笑意让她的心一颤，漏跳了几拍。
　　她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戳着司木承的额头向后推了推，才道：“嗯，烦死了。”

　　虽然是这样一句话，可司木承还是没有放过她嘴角的浅笑，不由心情更好了：“烦死也不走。”

　　闻雅低了低头，便看到了倒映在地上的影子，她和司木承并肩而行的影子。
　　从什么时候起，她早就不再是形单影只。

　　新房间就在原来的那间隔壁，没有露台，司木承见闻雅很喜欢原来那间房里的露台，便自己收了东西去新房间。
　　走到门口，闻雅叫了他一声，指了指他的手臂：“那个，不能沾水。洗澡的时候小心点。”
　　司木承眉眼弯弯，抬起右手比了两根手指在眉毛前，往外一挥：“走啦。”

　　第二天，闻雅检查了司木承的手臂，发现好好的，没有沾到水才放下心来。
　　“昨天医生说今天要去医院换药？”
　　司木承点点头：“对。今天我去问问，能不能开点药回来自己换得了，那家医院还挺远的。”
　　昨晚是警察直接送他们去的理市二中附近的医院，来回不是很方便。

　　从酒店出来，司木承刚想问闻雅知不知道姜家在哪，就看到路边一辆眼熟的牧马人，还有车顶上的五彩斑斓的鸡。

　　姜硕站在车旁和闻小凤大眼瞪小眼。

　　司木承诧异：“哥，你怎么来了？”
　　姜硕听到他的称呼顿了一下，道：“来接你们。”
　　“哎，还特意跑一趟，真辛苦了。什么时候到的啊，也不怕我们出门晚。”司木承看见闻小凤还挺开心，但闻小凤连一个眼神都不分给他，只虎视眈眈地盯着姜硕。

　　姜硕看了眼闻雅：“刚到没多久，就遇到你的小鸡了。”
　　闻雅朝闻小凤招了招手，闻小凤便振翅一飞，飞到了她肩膀上，用头蹭了蹭她。

　　“你们吃了早饭吗？”姜硕问道。
　　司木承点点头“吃了的。”
　　“好，”姜硕扬了扬下巴，“那就出发吧。对了，那只鬼还在吗？”
　　司木承下意识看向在闻雅身边的施璐：“在的。”
　　“那行，”姜硕语气果断，“警方昨晚审出了点东西。闻雅，我需要知道受害人的一些事。”
　　闻雅点了一下头：“正好，我也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你。”
　　“路上说吧。”

　　车平稳地开上了高架，闻雅率先开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
　　姜硕从后视镜和她对视了一眼，才慢慢道：“其实前两天我就察觉到那一块地方有符咒使用过的痕迹，姜家没人用过，我担心有什么问题，就去巡察一番。那一片都找过，昨天正好巡到了那个废工厂，就看到你要布招灵阵。”

　　他又提起招灵阵，闻雅并不心虚，面上波澜不惊。各家驻守各地，日常做的就有巡察这项工作，用以查看周边是否有异常，也能及时发现恶灵或是孤魂，就是个查漏补缺的举动。
　　闻雅很清楚姜硕说的符咒很可能就是镇压施璐的那个，却还是问道：“那个符咒，之前没察觉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