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后，所有鬼都吻上来了》芦弥

43、梅花印

　　司木承叼着糕点愣在沙发里，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他慌忙将糕点咬进嘴里，两下嚼了又吞了，差点没噎死。
　　他才堪堪吞完，门口就出现了上官正的身影，他严肃的脸上波澜不惊：“闻家丫头，小勤说你来了，正巧要找你。”

　　闻雅站起来，望着上官正走进来，然而上官正突然看向司木承，语气莫测道：“上次就想问了，这位小兄弟是……”
　　闻雅答：“是我的徒弟。”

　　上官正笑了笑：“很不错，有真本事，年纪轻轻就收了徒弟。”
　　闻雅直觉上官正的语气有一些不对劲，但她琢磨不出。她沉吟片刻，才道：“过誉了。”
　　司木承好容易顺气了，他站了起来，客气地笑道：“师父，你和上官前辈有事要聊，我也听不懂，就不在这儿打扰了。”便出门了。

　　闻雅听不出，但司木承知道，上官正特意点到他，应该是不愿意他听他们的谈话，况且，这次上官勤也不在，司木承有点眼力见，大概上次说的有后文了。他倒是无所谓，反正事后闻雅都会和他说。

　　司木承刚刚吃了个糕点，结果更饿了，他边往客厅走，边寻思着，都是午饭点了，待会一定会留他们吃午饭吧……
　　走到客厅，发现上官勤举着个冰袋坐在沙发上敷眼睛。见他走出来，打了个招呼：“哟，这次终于被我爷爷赶出来了。”
　　她语气笃定，好像司木承被赶出来这件事十分正常。

　　司木承刚想问问有没有什么零食垫垫肚子，突然想到什么，便走过去，坐在了上官勤旁边，问道：“你和我师父从小就认识吗？”
　　上官勤鼻子里哼出一声来，想了想，又改了态度，道：“嗯，一块儿在玉篁观学习过。”
　　“那你应该对她的事都很清楚吧？”
　　上官勤懒懒回答：“这行就这么多人，基本都认识，了解基本情况。”
　　司木承看着她：“那你知道闻雅为什么会晕车吗？之前也没看过她晕，就那天晕了，我觉得有点奇怪。”

　　听他提起这件事，上官勤看了他一眼，眼神倒是飘忽起来：“呃，大概，是我的问题吧……”
　　司木承好奇道：“怎么说？”
　　“可能是我开太快了。”上官勤哎哟了一声，坐起身来，和司木承道，“听说她小时候和她父母一块儿出了车祸，说是当时是超速了，雨天路滑，就翻车了。我估计就是我那天开太快了……她有点受不了，估计应激了。”

　　“车祸？”司木承微微皱起眉。
　　“是啊，”上官勤换了只眼睛敷，“一家三口，就活了她一个。”

　　司木承被句话砸懵了：“她……她父母是这样去世的？”
　　“啊，你不知道啊？”

　　司木承却没再吭声了。

　　他不知道闻雅的父母是这样去世的，而且，当时她也在车上？难怪怕车速快。
　　他忽然意识到，他对她好像什么都不了解。

　　会客厅内。
　　在司木承出去后，上官正坐了下来，双手握在拐杖上，语气平淡：“昨天说的事情，有点眉目了。”
　　闻雅挑了挑眉，这么快？

　　上官正继续道：“昨天说了后，我便去书房里翻古籍，结果还真的找到了。”
　　“如何？”
　　“有一个阵法叫做‘息灵阵’，这阵的用处就是暂时让灵器失灵。”
　　闻雅惊讶：“真有这样的法阵？”
　　上官正笑了一下：“这么个法阵，的确上不了什么台面。这本古籍是某个老祖宗的日录，记载的是一些捉鬼见闻和日常。其中一篇记录的就是这个法阵，是老祖宗的亲徒琢磨出来的，这个法阵占地大，日录里写着其实就是用来捉弄人的。这么个但用处不大，又不是正途的法阵，便没有记录在册。”

　　闻雅心想，还有这样的人，为了捉弄别人，还特意弄了个法阵出来。但也难为上官正了，这也能找得到。

　　大约是猜到了她的想法，上官正望着她的眼睛：“我能对这本日录有印象，是因为很多年前天严来豫城，我俩秉烛夜谈时，随手翻开的书就是这本日录。当时我们看到这个法阵，还打趣，难怪老祖宗在日录里写这个亲徒是来讨债的，这个法阵名字挺有意思，但不是用来干正事的。”

　　闻雅愣了愣。
　　上官正说的天严，是闻天严，她的外公。

　　“我外公……也知道这个法阵？”闻雅问道。
　　上官正听到她说起外公，以为她是触景生情，点点头，感叹道：“都好多年过去了。后来你外公深居简出的，都不怎么走动了。”

　　闻雅也听说过，年轻时外公也四处游历，早年间自然灾害多，周边也多有战争，孤魂野鬼很多，外公便一个人去驱魂，顺便看看能不能收到好苗子做门徒。

　　闻家从闻雅太外公那一代开始没落，人丁稀少。后来太外公去世之前，想拯救一下门楣，安排外公与姜家联姻。但也只得一女 ，也就是闻雅的妈妈。
　　但外婆早亡，之后为了闻家，闻雅的爸爸入赘，只不过她的父母也只有她一个孩子，之后二人双双意外去世。闻家就只剩下闻天严和闻雅了，后来，闻雅离开家时，闻家有个远房的侄子辈闻永杰，陪着闻天严。
　　但是现在，外公也不在了。闻永杰打了个招呼就离开闻家。

　　闻雅眸色黯淡了一瞬。

　　大概是提到了旧人，上官正和闻雅都沉默了好一会儿。

　　过了会儿，闻雅率先开口：“所以，是有人摆了息灵阵？才导致搜魂器失灵？”
　　上官正迟疑起来：“不确定，因为这个阵太罕见了，而且为什么要做这个阵？搜魂器失灵能有什么用处？目的就是让几大世家都手忙脚乱吗？还是那个老祖宗的亲徒转世了，在逗所有人玩？”
　　他这话一出，闻雅也思索起来，她想到了还魂灯。息灵阵能让灵器失灵，但是为什么还魂灯还能有用？它不受息灵阵的干扰？这是为什么？

　　“我还是偏向于搜魂器出现了问题。日录里只说息灵阵会影响灵器，但目前为止，好像只有搜魂器有情况，其他的法宝还算正常。”上官正得出结论。
　　闻雅一惊：“只有搜魂器失灵？”
　　“对。”上官正点点头，“所以搜魂器的问题，还得再想想。”

　　实在是越聊越迷糊了，闻雅感觉前头一片迷雾，让她看不透。

　　直到有人过来提醒开饭了，上官正才站起来，和闻雅道：“留下来吃个饭吧。”
　　闻雅还想着事，无意识地点点头，之后又被带去了餐厅。

　　司木承还在想这一回的谈话时长比上一回更长，餐厅那边就有人过来向上官勤说可以吃饭了。
　　上官勤敷了好一会儿的眼睛，终于是消肿了。听到佣人的话，便拍拍手，站了起来：“行，我去叫爷爷。”她看了眼司木承，“一块儿去吧，把你家师父也带过去。”

　　结果闻雅和上官正从会客厅出来后，她整个人都心不在焉。司木承对她这种状态很熟悉，只要这样，基本是领哪儿去哪儿，乖得不行。

　　果然，一直到吃完饭，闻雅才缓缓回过神。
　　司木承歪歪头：“醒了？这次没吃撑吧？”

　　闻雅摇摇头，在她沉思的过程中，司木承已经完成了和上官家的人礼貌寒暄的流程，这会儿，在等上官勤开车出来送他们回去。
　　“也是奇怪，今天上官勤主动说送我们呢。”司木承好奇上官正和她聊了什么，“前辈说什么了？是法阵的缘故吗？”
　　闻雅轻叹了口气：“的确有类似的法阵，可是又似乎不是法阵的缘故，但……”

　　这时上官勤驱车到了门口，将车窗按了下去，扬了扬下巴：“本小姐心情好，送你们回去，上车吧。”她看了看闻雅，突然有些不好意思，“那啥，今天谢谢你了。”
　　闻雅有了另外的想法：“你要感谢我，就换一种方式吧。”
　　上官勤没料到她还提出了要求，一瞬间又有些不爽：“你该不会想讹我吧。算了算了，本小姐说话算话，有什么要求说来听听。”
　　闻雅顿了顿：“我想去你家藏书室看看。”
　　上官勤愣了一下：“看古籍吗？法阵的事情？我爷爷不是说跟法阵没关吗？你还不死心？”

　　闻雅沉吟不语，上官勤摆摆手：“罢了罢了，看就看吧。”她下了车，甩上车门，从他们俩做了个手势：“跟我来吧。”

　　闻雅抬步上前，司木承连忙跟了上去。

　　上官勤带他们往里头去，司木承这才发现，别墅里有电梯。电梯门打开，上官勤率先进去，闻雅和司木承紧随其后，上官勤按了楼层，解释道：“我家藏书室在四楼。”
　　电梯里只剩下一点运行的声响，上官勤突然开口道：“以前我觉得你特装，驱魂而已，人人都这么驱，就你还去完成鬼魂执念，一双天生阴阳眼了不起嘛。直到今天，我才觉得，如果拥有阴阳眼，能让鬼魂得到最后的安息，也是一种使命了。”

　　闻雅望向她，上官勤回头注视着她的眼睛，认真道：“真的很感谢你的阴阳眼。”让她能得到小狗最后的消息。
　　闻雅勾了勾唇角：“不用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