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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照顾 ...

  •   “来,把药喝了,按照你的方子抓的,其他人喝了全都大好了。”
      林归舟被人抱起来倚在他怀中,她看了看有些诧异,刚想问你怎么回来了,却发现张口发不出声来,自己还因此咳嗽了好一阵。
      扎布德心疼的跟什么似的,走之前好容易给她细致地养了点肉,这一病,却是比来的时候还要瘦了,他用衣袖笨拙的帮她擦擦头上的汗珠,“你可算醒了,睡了整整两天,急死我了。”

      林归舟支起身子向往张望,扎布德好似她肚里的蛔虫,又把她按回去,“别担心,剩下的交给苏格,你且好好静养,这次辛苦你了。”
      林归舟喝完药,那张小脸皱成了一团,一口气闷完后呛着了又是好一阵咳嗽,脸都咳的涨的通红。扎布德见状又好气又好笑,他粗糙惯了,也不拿干净的帕子,仍旧用衣袖去擦林归舟嘴角的药渍,调笑道,“你怎么比小孩儿还怕吃药啊?”

      看他靠的这样近,林归舟推了推他,嗓子现在又不顶用,跟火烧似的,只能胡乱比划让他走。扎布德摸摸她的头,又拍拍自己的胸脯,“我们都这样同床共枕相处两天了,你昏迷的时候我日日夜夜抱着你,要传染早得了,还等到现在呢。放心吧,我身体好的很,百毒不侵。”
      这人怎么如此自信!林归舟不想理他了。

      扎布德却跟她一块躺着,像块狗皮膏药似的黏着,见她好容易醒过来,忍不住话匣子打开,“你不知道,我刚回来看你躺在那乌烟瘴气的屋子里,脸色惨白,命都没了半条,当真是的吓死我了,当即就把你抱了出来,我俩单独隔开。医署环境太差了,这个好了那个没好的,别你好不容易恢复点又再重新传上,还是这屋子好,又清净又暖和,最适合你养身子了。”
      听他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跟催眠曲似的,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话这么多,林归舟内心吐槽着,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最近她没日没夜的昏睡,早就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时辰了。
      她想起身,但旁边还缠着根粗壮的藤蔓,让她一时无法挣脱。林归舟掰了掰腰上压着的胳臂,却怎么也掰不开,气的捶了两下,软绵绵的毫无效果。说来也奇了怪了,这家伙睡眠浅,警觉性高,怎么这会儿她都折腾好一会阵了,扎布德还没醒过来。

      林归舟无聊,第一次认真端详了枕边人的脸。毫无疑问他是好看的,鼻梁高挺,唇有点薄,睫毛又密又长,再加上身上那股子煞气,整个人常常散发出危险却又迷人的气息。
      难怪这会儿睡得跟死猪一样,瞧他这大黑眼圈,嘴边也长了细细密密的胡子,估计林归舟病倒的日子里他里里外外的伺候着,见她总算醒过来又吃了药,一颗心才终于放下来。人长久紧绷的弦一旦松了,就是天雷劈下来屁股都不带挪窝的。

      平心而论他这次的照顾和陪伴是让林归舟感动的,毕竟人生病最脆弱的时候总希望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但如果不是他一开始强迫自己过来,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如果他们不是那样的开始和现在的处境,或许林归舟能跟扎布德成为朋友。
      可惜了。

      “怎么醒了也不叫我?饿了没,你身体还没好彻底,最近就吃点清淡的。”扎布德揉揉眼睛,习惯性的亲了亲她的嘴,然后起身准备去忙。
      林归舟拉住他的衣角,睡了一觉嗓子也好了不少,就是有些沙哑,“我不饿,你累了几天,再睡会儿吧。”

      扎布德低头捕捉到她眼睛里有了跟从前不一样的情愫,心道果然烈女怕缠郎,她的性子就是吃软不吃硬,以为自己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高兴地又躺了回去,把人搂进怀中,笑着说道,“等你身子彻底好了,我们就成亲,按照你们中原的规矩来办,绝不委屈了你,我已经找巫师算好日子了。”
      林归舟一听这话,心一紧,感觉喉咙干痒的又想咳嗽了,她知道如果她现在敢说一个“不”字,扎布德绝对会当场发疯并且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

      她心急如焚,只恨不得现在把人敲晕过去然后骑上一匹马跑的远远的,可她既没力气打人,也不会骑马。
      思来想去林归舟只能求助外援了。仁娜虽然同情她,可终究把她当成朋友,而扎布德是她的家人和爱人。她又想到了苏格,罢了,他也只是同事,绝不可能为了帮她背叛扎布德的。

      突然她脑子里出现了那个蓝眼睛的男人,对了,他说过,“我欠你一条命,答应你一个条件,做什么都行。”
      林归舟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就要把所有的希望放在他身上吗?
      可现在除了他,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你说句话,行不行?”扎布德见她迟迟不吭声,起了疑心。
      林归舟连忙装作娇羞,遮住自己的脸,嗡声说道,“都听你的。”

      有了她的答应,扎布德松了口气,这人心情一好,情话便张口就来,“我最爱你了,以后肯定一辈子宠你,疼你,不让你受半分委屈的。”
      林归舟并不稀罕这些东西,她悄悄叹口气,平等和尊重大概永远也不会从他那里得到的。

      又过了几天林归舟总算有点力气,就是还总咳嗽,因此扎布德反复叮嘱她一定不要吹风,要不然一时难根治,林归舟嫌他唠叨,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咳嗽也是老毛病了,往年一到冬天就总要咳上个把月。所以等人一走,她扭头就跑了出去。

      一天她走出帐子又看到了那骑马的女子,依旧穿着红色的衣服,飒爽得很,林归舟忍不住驻足,揣着手站在风中欣赏她高超的马技,心想要是自己也有这本事了,以后谁还拿得住她。
      眼看马儿越走越近,林归舟想起那日她满脸的不屑和鄙夷,摸摸鼻子就准备离开,何必自取其辱。

      谁知还没走上两步,就听背后有声音喊住了她,“喂!”
      林归舟不合时宜的想到了那句经典台词,“第一,我不叫喂,我叫楚雨荨。”来这里久了,别说,还真有点想开电视看剧了。

      其格娃见她回头,笑的眉眼弯弯,忍不住红了脸,却硬要装出一副傲娇的模样,别扭的问道,“你是不是想学骑马?”
      一听这话,林归舟想也不想就疾步跑过去,两眼放光,连连点头嗯个不停。
      “也不是不可以。”其格娃看她充满希冀亮晶晶的眼神,心想这人身高像小儿,性格也是,什么都写脸上了,就想逗逗她,“你喊我一声师父,我就教你。”
      林归舟却是十分认真的作揖,恭敬地喊了声师父。

      其格娃跳下马,仔细看了看这人,想到苏格跟她讲林归舟为治瘟疫的点点滴滴,又记着嫂子要她好好待人家,别总耍小孩子脾气,于是也端正了态度,明明年纪比人家小,却像个长辈似的,“我可是严师,不接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情况,你可听好了?”
      “这是自然。”林归舟一心想学骑马,哪有不依的。

      就这样,师徒二人开启了各种魔鬼训练,风雨无阻,两人相处中也慢慢越走越近。林归舟才发现她原来是扎布德最小的妹妹,难怪呢,总觉得她在哪里见过似的,偏偏二人性格还特别像,一样的霸道严苛不容沙子。但其格娃年纪小,明面上傲娇,实际心里根本藏不住事儿,又是个话多的,林归舟总是一个很好的听众,性格又好,不嫌她唠叨,还能常常给出合理的建议,所以即便不教学的时候,她也老往林归舟住处跑,一来二去,在交谈中慢慢了解了不少中原地区的文化习俗等等,心中也有了向往。

      “在我的家乡,每年到这个时候就要拜花神,晚上到处都是年轻的男男女女,他们举着各色花灯出来游玩,热闹极了。还有那扮演花神的女子,我见过一回,真真就跟天上的仙女一样,十分漂亮。”
      一听有的玩,其格娃就来劲了,她十三岁,父亲母亲都不在了,也没人管她,又有那么个厉害的哥哥在上头,平日里除了骑马就是想着玩,又疯又野,谁也辖制不了她,就是扎布德说她两句,其格娃也能闹上好几天,最后还是他那个做哥哥的投降。
      没办法,谁让她是最小的妹妹,父母不在了,扎布德总把她当女儿养着,十分宠溺。

      “真的吗?那赶明儿咱们也去瞧瞧!”其格娃一拍桌子,恨不得现在就拉上林归舟往中原去。
      林归舟自然想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有人进来了,“瞧什么?”

      两人同时抬头,就看到扎布德背对着光,也不知听了多少去,笑眯眯的站着,大白天却让林归舟没有来的心里发怵。

      其格娃一瞧是哥哥,就跟见了母亲的鸟儿一样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的,“我徒儿刚刚说她们那儿的拜花神,我想一定是极好玩的!”
      扎布德轻轻刮了下小妹的鼻子,“那不成,现在战事吃紧,等以后吧。还有什么徒儿徒儿的,不像话,再过几日,人家就是你嫂子了。”

      一听这话,其格娃又不高兴了,垮着个脸,毫不留情面的冷哼道,“她算我哪门子嫂子,我嫂子只有仁娜姐姐一人!”她只是年纪小,又不是傻,这些天她算是看出来了,分明是他这个傻哥哥一头热,于是继续输出,“再说了,你把人家当心肝宝贝似的稀罕,人家还不定领不领你这个情呢!”
      扎布德脸色刷一下黑下去,看起来很是可怖,但随即又恢复如常,摸摸妹妹的脑袋笑着说,“出去玩儿吧,我跟她有点话说。”
      “切。”其格娃真受不了这个恋爱脑傻哥哥了,懒得看他那副不争气不值钱的样子,一甩袖子跑了出去。

      林归舟咬着下唇,无意识掐着手心的肉,思索这关该怎么过,就一个不留意被对方拉进怀里,安慰她,“她年纪小不懂事,母亲走得早,我把她宠过了头才没个把门的胡说,你别往心里去。”
      “现如今我们两情相悦,你愿意嫁我,我自然是站在你这边的。”
      言外之意,若她不愿意的话,这情况就不好说了,后果她可担不起。

      “听说你跟她学骑马?”
      林归舟点点头。
      “你可知这草原上谁的马骑得最好?”
      林归舟顺着他的话说,“自然是你。”

      扎布德问道,“那为什么不来找我?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他的问题看似很随意,但此刻眼神却十分犀利,似乎要从林归舟的眼里看到她内心的想法。
      林归舟打了个冷颤,又咳了起来。

      扎布德拍了拍她的后背,蹙眉责备道,“你看你还没好利索呢,身子骨这么弱,跟着那疯丫头后面闹什么?过几天就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了,你该好好养养才是。”
      林归舟喝了口茶,心想再不学就来不及了,面上却说,“我成天躺着,闲得发慌,你又不让我去医署,所以就想骑骑马解解闷。”
      “况且我见你天天早出晚归忙得很,我心疼还来不及,哪里敢再给你添乱。”

      扎布德帮她掖了掖衣领,心想她说的话总是如此熨帖,“外面一天比一天冷,前几日才下了场雪,风又大,你怎么经得起这么吹。再说了,我哪里就忙成那样了。对你,总是有时间的。”
      “还是你对我好。”林归舟假意柔情,还亲昵的用脸蹭了蹭他的胸口佯装欢喜。

      扎布德自然十分受用,以为她确实死心塌地愿意跟了自己,倒是他疑心病太重,不免自责起来,“我绝不会负你的。”
      林归舟内心毫无波澜的听他张嘴就来的海誓山盟,想着明天得赶紧去找那个蓝眼睛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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