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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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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架?”钟青宜笑眯眯地支着脸,“挺有意思的呀,为什么要劝?”
周始更是一副巴不得俩人打起来的嘴脸。
面对两位不上心的军师,赵谓之气得拍桌,“你们的大局观呢,我们应该帮他们和好,这样氛围才会比较好嘛!”
两位一个喝茶,一个高兴地哼歌。
“二位!”赵谓之贴脸威胁,“如果他们不和好,路上吃饭住宿的钱你们出吗?”
“我一分都没有。”周始死猪不怕开水烫。
钟青宜:“……”
今早聊天的时候,皇甫安然提到钟青宜离开钟家自己开了个商铺,正是精打细算缺钱的时候。
她放下杯子,“今晚给他们灌点酒,锁房间里。”
“这……不太好吧?”赵谓之有点过不了心里那关。
“喝酒可以敞开心扉,你在想什么?”
两人面色奇怪地盯着他,赵谓之顿时红成了西瓜瓤,“没啊,敞开心扉,我想的就是敞开心扉!哈哈我跟你们想的一模一样!”
周始:“……”奇奇怪怪。
晚上在客栈楼下吃饭时,赵谓之按照计划叫了两壶酒,他笑眯眯地拿起来就要倒给南星,“赶了一天的路真累啊,喝点酒解解乏。”
酒壶刚举起来,就被徐川精准挡住了,“他身体没好,不能喝。”
“哦、那……那你喝,我给你倒!”
酒壶刚移过去,又被南星拦住了,“他也不行,他的毒还在发作。”
赵谓之瞥了眼钟青宜,想问问怎么办,结果那位正慢条斯理地吃菜,就好像主意不是她提的一样。
“……那我喝,我喝行了吧!我既没毒也没病身体倍棒吃嘛嘛香!”赵谓之咕嘟咕嘟灌了半壶,“啪”放在桌子上,“你们两个,生离死别都扛过来了,现在竟然还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太幼稚了吧!”
“……”
南星观察了一些徐川的神情,悄悄在桌子下扯了扯他的袖子。
徐川没理。
一直在局外的钟青宜放下碗筷,“我吃好了,谢谢招待。为表感谢,这个烧伤膏送你。”
经她一说,几个人才注意到南星手背上有一大片红印。徐川虽然看不见,但也大概猜到了。
做好事不留名的钟大小姐回房了,赵谓之一看情况有转机,拉起刚动筷的周始就闪,“我们也吃饱了先走了!”
“什么?!我只吃了一口,你给朕放开!!!”
“朕个屁,你早就不是朕了!”
吵闹的声音逐渐远去,餐桌旁就剩下他们两个。
“你一天没理我了……”南星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手,声音特别委屈。
徐川的表情有些松动。
终于,他握住那只手,“烫到了?”
“嗯。”南星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很疼……”
“……药呢?”
南星赶紧把药递过去,老老实实地摆好手等着他抹。
徐川的指腹有些茧,混合着冰凉的药膏在手背上摩挲,很是舒服。南星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像个痴汉一样,心脏像是要化开了。
“对不起。”徐川浓密的睫毛耷下,在眼底留下一小片阴影,“我不该跟你置气,毕竟每个人都有不想说的事,你有权利不告诉我。”
说着,他勾起嘴角笑了笑,本该是宽慰的,但这个角度怎么看都有些落寞。
南星的心脏狠狠抽痛了一下,有一瞬间,他觉得他们的关系回到了原点,徐川又变成了那个徐川:永远给他留尊重,不追问他的事,也不提自己的事。
他亲手打开的那扇门,正在被他亲手关上。
是他先让徐川坦诚的,他逼着徐川坦诚相待,结果自己却不敢坦诚。
“不是的望舒!”南星悔得肠子都青了,众目睽睽之下,他忽然抱住那人,“对不起,你应该生气的,因为我没有对你坦诚,你应该对我发脾气。是我……是我的原因,我怕告诉你之后你会厌恶我,我做错了一件事,我……”
徐川眼里有些心疼,“别着急,也不用道歉。”
他不想在客栈下面说这些,便拉起南星回房间。
门被关上,南星转身就将他压在墙上,“你能再问我一次吗,给我个补偿的机会?”
“好。”被四手八脚地困住,徐川不禁有些失笑,“最近为什么不高兴,可以告诉我吗?”
“可以!因为……”南星低下眼,按在墙上的手指骨节发白。
“我没有救他。”
他的声音很低,但徐川还是听清了。
徐川想了想,“左云朗?”
南星放开手,缓缓坐在一旁的床上,“其实我可以救的,但是……我看见他看安隽的眼神,就像终于要见到阔别已久的爱人,那么高兴。我就……我说我救不了,眼睁睁看着他在我面前落气。”
说完,他似乎有些怕看到徐川失望的目光,一直没敢抬头。
“你觉得你的解药能救他?”徐川没有任何责备,他的声音很轻,也很温柔,“是因为街上遇见的妇人吧?”
“你知道?”南星有些诧异,因为这件事他没跟徐川提起过。
“当然,我可是很关注你的。”
南星愣愣地看着他,徐川就好像感知到了一样,伸手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别盯了,痴汉。”
“……”南星的耳朵红了。
“那个妇人因为儿子的死陷入绝望,情绪非常不稳定,被人刺激了才会做出过激的行为。但左云朗不一样,他不是一时冲动。”
徐川没有在现场,但从善堂现在有条不紊的状况也能看出,左云朗一直在计划这件事。
一个月的时间,再冲动的激情也该平息了,但他依旧追随安隽,这就不是冲动了,是他深思熟虑后的选择。
“你只能解了他的毒,但救不了他。从安隽离开那天,就没有人能拦住他了。”徐川握着他的手,“如果这件事换在我们身上,死的人是我……”
此言一出,南星的脸上顿时血色全无,他的手狠狠抖了一下,“……别说。”
他手上一片冰凉,像是根本无法听见这个字。
徐川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反应,一时有些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这次他们去找那位神医解毒,不可能没有任何风险。
徐川身上的毒从十几岁时就根植于血液中,想要彻底清除不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这一点他们心里都清楚,尤其南星还是个大夫。
看南星这么抵触,徐川也不忍心将这层纸捅破。
“我只是想告诉你,人如果没有生的意志,你有再高超的医术也救不了他。能救左云朗的人已经不在了,所以不要因此愧疚,好吗?”
“……我知道了。”南星盯着他的手,每一根手指都要摩挲一番,固执地像是要记住什么。
“……好了,皮都被你摸掉一层。”徐川笑着揉揉他的脑袋,不再继续这个敏感的话题,“睡觉吗?”
“好。”南星心不在焉,但非常听话。徐川说让睡觉,他便乖乖地脱了外衣躺下。
某个解衣服的人手一顿,听见旁边没有动静了。
“怎么了,怎么不睡?”毫无灵性的南星还在发问。
徐川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望舒?”
按理说少年热血,十九二十岁正是欲望高涨的年纪,但这种情况……
难道是我年纪大了?勾引一下试试。
徐川心里想着,手上开始慢条斯理地脱衣服。
随着一层一层的外衣从身上滑落,床上人的呼吸也越来越重。徐川在心里满意地点点头,决定再给他一些引导。
南星本来没想这种事,但一听见布料摩擦的沙沙声,他的眼睛就不由自主黏上去了。
看着那人若隐若现的躯体,南星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口干舌燥。
可是不行……徐川马上就要解毒了,他应该好好休息,保存体力,不能出一点差错。怎么能在这种时候想这些事!
南星强迫自己移开眼,但没想到某个勾人的妖精并不打算放过他,反而面对他躺下了。
徐川的衣服只有薄薄一层,侧躺时一面衣领随着重力下滑,露出大半个带着薄肌肉的胸膛。
他估摸着南星应该也快要把持不住了,刚要栖身过去,没想到那人忽然从床上弹了起来,避鬼似的躲了八丈远!
“我、我……喝水。”
客栈老板很贴心,水还是滚烫的。喝了两杯之后火气不但没有下去,反而出了一层薄汗。
南星快速往床上瞥了一眼,开始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我、今晚……打地铺。”
徐川:“………………”
南星默默地在地上铺被子,还没铺好,床上的那位就光着脚下来了。
因为眼盲,他非常“不小心”绊到了被子的一角,然后直直地朝地上摔去!
“小心!”南星快速接住他,但却被身上的人一压,成功滚倒在被子上。
“抱歉。”徐川笑了一下,起身时膝盖微微弯曲,长发不经意在对方身上划过。
“你别……徐川,别动了!”南星方寸大乱,他想要往后躲,但被身后的桌子挡住了。
徐川勾了勾嘴角,缓缓凑近,压低声音问:“都这样了,还躲什么,难不成……”
他轻轻吹了口气,挑衅似的轻声问:“你不行啊?”
“不行。”
“……”好得很。
徐川起身欲走,腰窝忽然被重重一拉,南星急不可耐地压了上来,身上烫得像发了高烧,“……就这一次,就一次……”
第二天,赵谓之他们在外面把早饭都吃完了,南星才从楼上下来。
“十四呢?”
“……他不舒服,我们休整一下,下午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