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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分解×穿越×外宅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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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解×穿越×外宅男
文/薛舞
隐隐约约想起来,瞎子和算命的说过,这次来,我的掌纹被烫平之后就剩下这条红线没有,可是,这条红线是怎么出来的呢?我翻来覆去的看着那条可以说得上是精致的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掉在河中秤砣一样沉底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那段红线本人的回忆,真正的牵引出了这段掌纹?
反正我不是她,不能飞檐走壁,不能日行千里,要我去田承嗣家里盗盒,门也没有。就算是穿越了,我也只会投机取巧的做一件事情,那么就是找遍姓洪的人,试图把我爸妈的祖先救下来,简单一点想,应该是长得和我爸妈差不多吧——
回头看看那个始终缩头缩脑的Mr.阮,更感觉那个“唇唇”的接触十分恶心,不由得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男人只长出来个男人的壳子,那么娘,也只有我们学校会有了,那些肌肉壮硕,气势凛然的男人都他妈的死哪里去了?再看一眼他软弱不能抵抗的样子,实在让人很想灭口啊,如果外面都湮灭了,我是不是可以无所谓的犯罪一把呢?
凸凸,切——
这叹词真的出口之后,终于开始打量自己现在所在,好像大脑现在才开始适应了有氧的环境,昏昏沉沉的憋闷散去了一些,身体上到处都痛。
这是一个奇怪的山洞,哪里都不像有水的样子,怎么会被河水冲刷到这里呢?
“你看到瞎子和算命的了么?”
Mr.阮头摇得像拨浪鼓。
“那么谭越呢?”
他努力想了一下,摇摇头,似乎知道自己的国语不大好,只是摇头点头。
这一定是一场噩梦而已,等我出了山洞,慢慢的找路回家,就好了。最好能转学,从一开始,忘记奇怪的瞎子还有算命的,忘记那场可怕的灰飞湮灭,忘记可怕的鬼兵团,忘记这场莫名落水的尴尬,顺便忘记这个奇怪的老师,呃,连带所谓的人工呼吸。
擦着嘴,那些横七竖八的伤口乱七八糟的痛着,那么现实——
这个时候身上的衣服突然有了很奇怪的感觉——
它们在慢慢的消失?是么?
错愕的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刚才还湿的掉水的两只衣袖已经没有了,就像水分蒸发一眼的消失了,这衣服眨眼变成了无袖装,而且很快就要变成吊带!
不祥的预感啊——我赶忙一回头就撞上了紧跟在后面的Mr.阮的胸膛上。“不许看!”我尖叫着警告了一声之后,身上所有的衣服那一刹那全部消失殆尽,手护住的地方直接碰到了自己的肌肤。
看来Mr.阮也有一米八左右,喊完话的我竟然只能直视到他的胸膛,也不知道此刻他的目光落在哪里,僵直的脖子动都不能动,更不敢抬头。
他默默的转了身,一定也很吃惊,因为那完全是一个石化了的僵硬转身动作。“没……看见。”Mr.阮的衣服以及那双强悍的马靴居然也化的一点纤维都没剩下,给了我一个修长而完全原生态的背影。
此地无银三百两……我满头黑线。谁能证明他没看见呢?还好这个年代,我不用砍啊剁的证明自己的清白了。到底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这一切,有什么联系么?我的脑袋乱哄哄。刚才看到了人,建筑物的湮灭,现在,轮到我的□□了么?
伸出了手,等待着看身体的某一部分消失或者是,突然整个的人就不见了?
良久,身体没有任何奇怪的反应,身体上的水汽被风一吹带走了更多的热量,皮肤冷成了灰败的颜色。Mr.阮慢慢的背向我,做投降状,脸朝着墙壁,壁虎一样慢慢的走出了洞口,刚一出去,就玩命的开始撒腿跑远。
“站住!你要去哪里?”
我大吼了一声都没挡住他的脚步,他跑的那么的轻松飘逸,竟然让我有了做弃妇的感觉。
我一下子傻了。刚才是恨不得这个男人马上就消失,而现在,这个男人就这样就消失了,却又想,留着光溜溜的一个女生在洞里的还叫男人么?而且这个人还是我的老师?
悲愤啊,师德何在!虽然我确实也威胁了他,也不用这么害怕负责吧?我怎么办,在这里,渴死饿死冻死或者是丢人死?
血涌上头,眼前一黑——也许人永远都都不会知道自己会怎么死,死状都是被别人描写的,而我,大概是被某些小报记者吧,花样年龄某女裸死山洞……
“姑娘,姑娘?”
我勉力睁开眼睛,一个素衣僧帽的比丘尼坐在我的身边,慈眉善目的有了些年纪,似乎是在某个庵院里面。
啊——
我轻轻叹气,长长的睡了这一觉,人精神多了。终于还是有人没有湮灭啊,这个寺院,似乎就没事吗。建筑物也在,床也在,所以才能躺的那么舒服——
“那个,我现在在哪里?”我说了这句话之后愣住了,因为我自己说的是这个意思,但是自己的声音说的却是古文,好像不是我的舌头。这句话被翻译了之后,变成了,“借问此地何地?”舌头华丽丽的打结了——我在拍哪门子古装戏啊。
那比丘尼微微一笑,“施主不必惊慌,既相逢,定有缘。若觉腹饥口渴,但讲无妨。”
她说完了我听到了耳朵里面,大脑自动翻译成了——不要怕,相遇就是有缘,要是渴了饿了的,就说吧。
哪门子翻译机啊,我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以后坏掉了,这句话我听得懂,翻译个毛啊?我忽略了自己操作系统的问题,直接开口又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您就发现了我一个人么?”
出口的话变成了——今夕何夕,此时何时,唯余被救?
好省略。我摆摆头,不能接受这样的转变,心里面暗想,为什么都是中文,还要翻译?
结果那师太一开口,还是一样,我听到的中文意思是:“现在是唐七七三年,正逢藩镇割据乱世之时。姑娘是被一位侠士背到此地,那侠士现在正等你醒来同行离去。”
穿越了?和算命的还有瞎子说的一样,我穿越了?侠士?哪位侠士?
我脑中一闪,晕倒之前,那个裸奔逃走的Mr.阮啊?连话都说不清楚,行不行啊他。突然又一转念,这厮貌似古文很好,穿越了之后不是如鱼得水?
我穿越是发生在昏倒之前还是之后,如果是之后,那个Mr.阮是不是根本没有额我一样,在这个自己的大脑莫名加装了翻译机的地方?
再说回来,真的有穿越这码子事情啊。穿越回来,难道就不用湮灭了么?梦吧——这一定是一个醒不来的梦吧——我掐了自己一把——
比丘尼淡淡一笑,看我呲牙裂嘴,让我自己觉得自己是个在异族面前出了丑的猴子。腰上上次掐的乌青还没有好,现在腿上又多了一块。
真的,是铁了心的让我相信么?穿越了?
我愣怔着,比丘尼不知所以,于是也静默。
穿越了是不是说,至少,我能找到并救出我们家的祖先,然后让我们这一家族在几千年之后可以继续繁衍?
对呀,我一拳击一掌,总算稍微的给自己找到了开心的理由。
“粥?”我做了吃饭的姿势,脑子转的太多,肚子咕噜噜的抗议了。比丘尼一笑,转身离开,过了一会,她笑吟吟的进来,端着一碗粥,上面放了些小泡菜,我尝了尝是温的,狼吞虎咽的开吃了。
比丘尼边看边点头,说了一句翻译过来是这样的话:“你相公真是体贴你。粥都是早就吹凉了的。”
噗——
相公?
那么温暖舒服的青蓝布面被子,被我喷了一小口,赶忙用手把那些渣渣扒拉下去,原来粥都能噎死人的啊。
强吞一口口水,问比丘尼,那人现在在哪里?她淡然笑笑说门外那位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古色古香的开了,我一抬眼,原先长发狂野,穿靴子的那位装象的先生不见了,完全的古装打扮。
这个人——本来就是古人来的吧?我这样的疑惑着,都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
“娘子无恙?”他波澜不惊的张口,而且一张口就撒谎。
我正要反驳,突然他一个警告的眼神过来,想起来如果造次,在这个年代,是不是会被纯朴的民俗扼杀呢?
吞下了那些张牙舞爪的反驳,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只能瞪他的呢?
比丘尼含笑退了出去,还顺便暧昧的带上了门,她临走时候一双眼睛羡慕的瞟了我们好多遍。
羡慕还出家。
“睡醒……就走……吧。”一说现代汉语,他就结巴。“此地不宜久留。”后面这句话可是一点都不结巴。
“你本身就是古人吧?”我张口就问,这次,脑袋里面没有任何翻译机器启动的声音。
Mr.阮错愕了一下,脸上似乎有狡黠一闪而过,让我以为我自己晃了眼,可是他马上又恢复的畏畏缩缩的样子,“我……系……慕名鸡喵来到界里的。”
“Mr.阮,好吧,我疯了,你还是说古文吧。我也莫名奇妙的,脑袋里面有了一个古文翻译机。”我敲敲自己的脑袋。
他看了我一眼,两只手伸过来,我闪了一下,又停住,由着他两只手在我脑袋上摸索,似乎,这个时代,只有他一个人那么可以信任了,他认识我——这么点缘分,在以前可能觉得淡薄如水,但现在却让我很珍惜了。
“无甚异处啊?”他做沉思状。“你的老袋怎么接么圆?”
我一掀被子就跳到床下准备揍他,而他轻笑着,躲的很快。我追到自己肺炸了也没能摸到他一片衣角,撑着桌子喘着的时候,眯着眼睛伺机再扑。
“不玩了,小——丫头。”Mr.阮拍拍手。“那个时候——我真的——什么——都没坎肩。”虽然他很努力的,还有两个字发音怪怪的。
这个时候我终于脸红了,不过混着刚才一顿跑,到让自己还能掩饰,“解释个屁啊,你以为我会让你娶我的么?”
“君子如玉,依惯例当娶。”他说完这句话,我石化了,这语气,这样子,绝对是一个冥顽不化的古人形象啊。
“那你娶吧。”我坏笑着,眉毛一抬一抬,果然看着这个伪君子汗下来了——他肯定假装正义,然后等着我回绝,然后此事了结,谁知到我老人家就喜欢玩弄别人。
他沉吟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应什么,院子外面传来的呼喝声,还有刀兵敲门的空空声,闷且急,让人陡的心惊肉跳起来。
此时门嘎一声粗犷的开了,看来不同情势听声音都不一样,刚才还古色古香呢——
那个比丘尼跑了进来,她一开口,翻译机就启动了:“赶紧的收拾东西走吧,田家的外宅男上门清庵了!”
外宅男——好熟悉的名词,这是说什么的?我没反应过来,Mr.阮眉头一紧,手一伸就带着我往门外去了。
跟着比丘尼,七拐八弯的从后门下山,也不知道什么什么地界的什么山,林子煞是茂密,如果这些人知道今后的山是要刷油漆才能这么绿,不知作何感想。
一走神间,脚底下一歪,脚脖子钻心的疼,身子失去了平衡,委顿倒地。我算是明白为什么小说里面,电影里面拖后腿的都是女主了,太爱闪神了,这逃命关头都能想起来环保题材,真是他妈的此人不死谁死了。各种写手作家编剧导演,真的服了你们,这个也能看的死死的啊!
一挥手,擦掉生疼出来的眼泪,我和Mr.阮大义凛然的说了一句:“你先走,不要管我了——”这台词烂的我真想哭,虽然已经哭上了。
和第一次裸奔不同的是,这一次,Mr.阮显然的很犹豫,脚步踱了三四次,哼,算他有良心——哎——真走了那位啊!
每次跑的都那么飘逸,眼泪都愣住了,就这样,那背影再一次的,消失在我眼前。下次我要是再和他在一起,我就是猪。我这么暗暗决定了,一瘸一拐的试图蹦着走,每走一步都恨不得是科幻片里面的机器人。
突然三人行中少了一个男人,比丘尼神色愈加惶恐,合十一个阿弥陀佛施主珍重,最后一个眼神就是传神的——问世间情为何物,也不过大难临头鸳鸯各自纷飞,还好我出家了——也转身颠了,而且还和Mr.阮两个方向。
林密,山陡地形不熟。
就剩下了我一个人,已经很努力的看着脚下了,可是那承重的一只脚终于还是一软,我就无敌风火轮一样的往山下滚了过去,这样的速度,Mr.阮和比丘尼不一定比我快吧。
去!这个时候还闪神~!泪滚着,团成一团不让自己的关键部件受伤,突然之间就听得刺啦一声——
我睁开了眼睛。
圣母玛利亚你的光辉照到哪里去了,但是肯定没有照到我身上!
这是一处断崖,我从上面一直滚到此地,整个人悬空着,刺啦那一声,是一块突起的石头挂到了我肩头袖子,顺便划破了我的肩头,挂着的那一方破碎布头堪堪的托付者我的体重,摇摇欲坠,这衣服好质量,要是换成我们那年代——去!
这时候一阵凉爽的小风吹过,我听到了微微的裂帛之声——刺——啦——
我脸刷白,风虽然小心里却抖得十分凌乱。就这行市,还兀自胆大往悬崖下面看了一眼——
高!腿抖得要抽筋了。
除了高,下面有很多人带着明晃晃的刀,围着一个黑衣男子,那阵势像极了绞肉机。黑衣人势单力薄又穿了黑色,显得很瘦小,那群壮汉却是肌肉虬劲,这样的天气还是露肩的劲装,各个蓄势待发的样子。
黑衣人手上连兵器都没有,这下子,有戏看了——前提是如果我没掉下去的话。几乎用乌龟的速度慢慢的去触碰崖壁,如果就是这么些个距离,让我试一下从来没玩过的攀岩?
刺——啦——
袖子上的那口子扯得更大,好像嘲笑我。
就这么轻微的动作你刺啦个头啊——我脑袋嗡的一声,动也不敢动。慢速不行,那么就来快的!
我自己心里数到三,立刻伸手去探到崖壁之上,不管多么难看的姿势,先爬上去,再看下面那群人演什么戏!
一定要活着!
一!
二!
三!
没敢睁开眼睛,但是耳边没有风声,应该没有掉下去,再过几秒如果没有啪嚓一声血溅当地应该就平安了。
我小喘气小喘气的张开了眼睛。两只手抓到了那块凸出的石头,一块碎布头迎风摇曳着,如果再慢一步,现在已经变成了开花西瓜。
胜利了一小步,接着就是攀岩了。如果不是双手都占着,我就啐啐往手心里面涂点口水,然后一鼓作气——
不行,胳膊没力了,早知道就去练引体向上了——双脚盲目的悬空乱踢了几下崖壁,不成功就成仁,这个是没得商量的,越拖力气越小,刚才能成,现在也一定可以的!就是现在了!
这个时候下面一阵叮当声想起,刀刃刮着刀刃那么刺耳的声音偶尔传上来让我牙根又酸了起来,就看一眼——
低头瞄过去就见黑衣人像梭子一样穿过了这一圈人,然后这群人就像武侠片里面拍摄的一样,呆立不动,然后过了五秒,血液喷射,纷纷倒地。
好俊的功夫!
看了这一眼我觉得自己也有了力气再爬上去于是小腹一使劲脚一收,胳膊又发力——
这样的结果就是那块石头带着我一起脱离了崖壁。
耳边风声飒飒,石头轰隆隆撞在崖壁上,偏离了我这边,不规则的滚了下去,而我在接触崖壁的一刹那用腿弹了一下,也弹出了崖壁外面。
反正都是死,也不用摩擦着痛死吧。
翻身掉下去的时候,那个黑衣人听到了头顶的声音,正抬起头来看我。
如果是瞎子就好了——电火光石间我想起来了那爱穿黑缎子的瞎子,可惜这世上的事情是不可能有那么巧的。
黑衣人一个纵身就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用看了让人咂舌的轻功——
我闭上了眼睛等死,却突然觉得腰间一紧,往下的冲力被卸掉了,缓了一缓,两缓,三缓——
然后转了一大圈,等我张开眼睛的时候,我自己已经好好的躺在地上了,除了滚下来撞伤的地方,没有血溅当场。
而我的手中,捏着一把薄如蝉翼的剑,剑鞘就在我身边,放的那么规整。
谁救了我也不留名?那个黑衣人救我,又是为了什么呢?又留了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剑,是什么意思?
拄着剑鞘站起来,一只脚已经肿的要撑破那双手工打造的布鞋。
突然看到那边死了一片的人,心里面大叫一声不好,想要扔掉那把莫名其妙的剑已经来不及了,哗啦啦的脚步声先跑过来三四个人,然后一大片乌泱泱的人随后都涌了过来,这许多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我,现在是扔也不是,拿着也不是。
人群里面有一个人被绑的像粽子一样,鬼叫了一声:“洪弦,你,杀人……啦?”这么结巴的国语,除了Mr.阮,人间再无第二人了,而且每次见到他,我都绝对的很倒霉,他是我的扫把星萨马。
后面又是听得一阵嘚嘚的马蹄声,众人连忙让开道路的时候,就看一匹黑马冲了进来,马上的人一勒马头,那匹马咿嘘嘘的停下站定,四个蹄子冻住了一样再没有动一下。
“姑娘你是什么人?”马上的那个人,穿着黑缎子衣服的,正是说曹操曹操就到的,薛大人。话虽然这么问,他的眼神却扫了一遍地上的死尸,还有我手中的剑,其实他可能更想问——
这一地的死人是你杀的么?
他不认识我,这个不是那个瞎的,骂我是贼的薛大人,虽然长的是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