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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人头×锦盒×大少爷 ...

  •   人头×锦盒×大少爷

      文/薛舞

      很多天过去了,没有任何人,任何报纸和新闻提到那条华丽的链子,连网络搜索都没有办法搜索到任何的消息。像那些不值钱的行李一样,我貌似随手的将它丢在自己的穿衣柜子里面,但是每天都要貌似漫不经心的检查一遍那该死的柜子,看看那个神秘的链子,是不是还在那里。

      可是它每天都华丽丽的在那里闪烁着,提醒着我有些惊心动魄的事情发生过,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我本能的感觉,那是不祥之兆。

      没有人会关注一个学生的柜子吧,我祈祷着。会不会因为这个坐牢呢。

      迟早,找个地方把它埋了。尘归尘,土归土,也是个归宿。

      会不会有指纹?

      会不会跟着上面我的汗液成分分析一下什么的找到我?

      不然,报警吧?人家会怎么看自己?会不会要笔录?

      去珠宝店里面验一下?不管真的假的,好像都会被怀疑的啊。

      到底是哪里来的啊!为什么会在我的手里啊!

      我几乎要背弃自己的身份问自己为毛啊为毛了!

      纠结了很久,没有办法让自己有一个理性的办法,哎,这个周末,回一趟家吧,老爸,是一定有办法的。

      “小心点——”一个声音有力的让我从自己的游离状态回来,我抬头看前面,太高了,看不到脸,于是又抬起了头。

      一张没睡醒的脸,吝啬的连一个眼神尾巴都没有放在我身上,语气里面是极其的不耐烦,不耐烦到还深吸了一口气,还拧紧了两道浓眉。

      我还不耐烦呢——绕过他,继续自己的烦恼。那条该死的链子——到底应该怎么办呢?本来脑子就笨,再想下去,就要继续挂科了,跑了两步,赶向大阶梯教室。

      “洪弦!”国际贸易老头苍老的声音在我跨进教室的时候颤悠悠的想起来。

      “到到到到到——!”我上气不接下气的一连到了五次,赶忙找了余姚身边的座位要坐下,想立刻消失在这个苛刻的老头眼前。

      “别忙着坐啊。”他眼皮耷拉了下来,寒寒的光在我身上扫了一遍。

      “哎——您不说坐下,小的不敢坐。”我嬉皮笑脸的半弓着身应答,感觉如此的像奴才——人在矮檐下啊。

      “干什么去了,这都快下课了。”

      “呃,那个,人有三急啊,老师,您要是现在就说下课,我就可以去继续我没办完的事情了。”

      哄堂大笑。

      可是我真的是——人有三急啊,又没有骗人。

      “洪弦,我会记住你的。”老师光亮亮的脑门上面油渍滴答,看来发了急的样子。

      完了,挂了。被他记住,说明,今年他的黑名单上,已经有了我的痕迹。我咬了咬嘴唇,又不想求他,只好——哀怨的看着自己的鞋尖,应该,说些什么吧?

      说些什么吧?

      所有人的目光盯得我脊背上刺痒刺痒,还有调笑我的声音已经是满满的一教室了,幸灾乐祸的,同情的,大家议论纷纷议论纷纷的让这里像个蜂箱。

      突然这一片混乱停了下来,活像电脑被静音了。

      我悄悄的抬头,门口站着一个男生,头发很长,扎成马尾,墨绿色的T恤,黑裤子,却是红褐色的一双马靴。这种人一般是艺术系的吧,怎么会站在国际贸易老头的门外?

      “哇呜——我奇到了。”

      满室寂静。

      国际贸易老头脑门的黑线已经挂到了脚底,而我心里面居然有些幸灾乐祸起来,耶耶耶,上帝救我,找了个点背的给我垫背,我忽略了他发音的不标准,本身在大学里面,说什么口音的都有,包容,包容,英雄,就靠你了!

      良久,台上的老人家才颤颤巍巍的说了一句话。“今天——就交接么?”他看了一眼我们,擦了擦镜片,揉了揉额头,“就是这些学生,32人没到,交给你了,你可以按照你的教法,来教他们了。”

      我下巴咣当砸在台面上——新任国贸老师?这样年轻?多少岁?

      他的马靴沉重的踩在大理石地面上,一步一步的,终于站在了老人家对面,“恩,饭心吧。”

      噗——

      好多人喷笑,第一次是因为有些震惊不敢笑,第二次则是,实在忍不住了。

      “他说的是放心吧?”

      “是吧?”

      “哈哈——”

      “呵呵——”

      洪厚的,娇俏的,诡异的,嘎嘎的笑声充斥了这个教室,我嘴角抽搐着,绷成一条颤抖的直线就是不敢笑,因为唯独我是站着的,有罪在身,还敢造次么。

      “类位同学,你捉下吧。”他很费力的又说完了一句话,友善的朝我笑笑,后来他使劲的握住了老人家的手,真诚的目光盯着他再不离开,吓得老人家忙不迭的甩掉,头也不回的匆匆走出了教室,但是他的眼神一直目送老人家的背影到看不到。

      我乘着这空档赶忙坐下,那句话硬是被我给听懂了,怎么有人能把国语讲的和外语一样。

      “我的白话文不太好,古文和英文要好得多,以后,我会努力。”他一转身,在白板上写了自己的中英文名字,阮氏,Andy Ruan,“call me Mr. Ruan.雨果这是我国的敬语的话,我是老师。”

      众人汗下。这个学校,到底是怎么把这个妖孽选上来做老师的。词不达意,而且还前后颠倒,而且这个语序,面善的那么像英语啊……

      白话文又是什么说法,难道现在中国还在用别的语言文字么?

      “我细ABC, American born Chinease…代家都例假对吧?”他笑着,笑容很明媚,或者说,很谄媚。

      所有女生的脸都黑了,希望他不是真的说那个词吧,好吧,大家几乎,好不容易才理解的。

      “我细很有叽叽——”眼睛朝上看了一下,才接下去“性的一个影。”

      这次所有的男生脸都黑了。

      “我雷国际贸易,不回细很枯草的。”

      我吞了口口水,余姚已经开始记笔记了,抬头是这样写的——国贸老师爆笑语录集。

      会枯草才怪。这个课程,恐怕日后一定是雷的嘎嘎的。余姚这个鬼丫头,写这样的搞怪笔记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还很严肃,似乎是很认真的在听课——典型的腹黑女人,阳奉阴违的,日后这老师被贴了学校BBS,都不知道那个写帖子的同学是她吧。

      这课堂马上火热了起来,大家窃窃私语,脸上的表情都轻松快乐的。

      这个时候突然大家又安静了。

      门口又出现了一个人,那个人站在门口已经不知道多久了,但是似乎满室都安静了——莫名的压抑感。

      “结尾同学?”老师还是很温和的态度,也许是错觉,我看到一丝凌厉的光从他眼睛里面发射了出去。

      那个“结尾同学”一点都没反应,看定最后一排的空座位,径自笔直的走了进来。

      余姚的笔一颤抖,又刷刷了写了起来——九零后学生v.s七零后老师。

      汗死!

      这个刚和我成为室友的女人一定要提防,而且不得不防!

      Mr.阮就一直盯着“结尾同学”直到他坐下来。

      “来将通名!”

      他暴喝一声,却是字正腔圆,我开始有点明白为什么这厮说自己的白话文不好,原来,古文似乎真的很不错么。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结尾同学”身上,余姚的笔都紧张的颤抖着,等着写下那个要挂科的第一人。

      “谭越。 Tan,yue。”连拼音都有了,我们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怎么可以有这么枯燥的课程上的这么澎湃呢,怎么会?但是这个声音,我听过,细细的在记忆里面搜索了一下,有个镜头就一晃而过,就是早上那个很不耐烦,撞到我还是小心点的坏人。

      “好。甚好。”Mr.阮笑了笑,风轻云淡,不见一根青筋爆出,修养指数真高。他转身过去,用笔在白板上刷刷的写了一行字——International Trade。

      全部同学无一幸免的晕倒,这个课,这个课,是用听不懂的白话文或者古文或者英语讲的?

      我看了看后排的伟大眼睛里面隐约有泪花,她英文不好,估计现在正求神把原来的国贸老头换回来中。

      “以物易物,谓之贸易。何物可易,何价可定,为贸易双方之制衡点也。”

      “老师——,那个,还是——请讲英文吧。” 我们的四眼班长怯懦的举了一下手。

      这是第一个崩溃的。紧接着余姚举了一下手,也没管老师是不是让她站起来,就大声的说,“老师,您的中文需要提高,多讲讲一定会好的,所以,请继续讲白话文,谢谢!”

      这个阴险的女人!我极度深寒了一把,为了自己的恶趣味,拖全年级的同学下水听那样的白话文?

      Mr.阮玩味的看了一眼她,皮笑肉不笑的说,“Oh yes, I am fully agree with you.”然后开始讲课。

      “贸易很煎蛋,”他用了很夸张的手语,“就细,好像一个男影追求卓一个虐影——”

      ……

      这一天下来,只有国贸课我是认真的从头听到尾的,而且,所有Mr.阮的名人名言几乎没有忘记的。不过,就算我忘记了,余姚还是会拿着一个小本子,一本正经的cos我们的Mr.阮,把全寝室的姐妹逗得憨笑不止,他也有了另外一个很传神的绰号,阮大少爷,似乎从古代穿越过来的阮大少爷。

      “为什么不叫公子?好像更对,你又不知道他是近现代的。”我插了一句。

      余姚阴险的笑着说,“我看见他,这个绰号就被神赐到了我的笔下,我完全是服从我的神的!”

      那是什么样的神啊!

      不过这绝对是恶趣味,但是这个也把这生活调剂的太可爱了,我们都不禁开始期待下一次开课的时候。

      一个热情洋溢,发音怪异的国贸老师。

      我咬着自己的笔,在寝室的床上边背单词边笑,然后对自己莫名的笑意表示了奇怪,毕竟,这说明我的国贸又开始有希望了,暂时不用担心挂科,我的专长就是,有了兴趣的课程,一定学的很好的。

      不寻常的睡意浓重的袭来,但是我却又了不祥的感觉,好熟悉的——睡意袭来的感觉,这是一种被迫睡着的征兆——我使劲的掐着自己的腿,拍着自己的脸,还是不能阻止这一切,耳边余姚与室友的调笑声,伟大制止大家的声音,都越来越远,甚至变形,最后,听不见了。

      我还是在满室阳光的第二天中午醒来,全身疼痛,和没睡一样,似乎彻夜没睡在煤矿辛勤了一夜,张开眼睛第一件事情就是看我的双手里面。

      什么都没有,没有多出来更多的珠宝。

      我吁了一口气,胸中的焦躁烦闷减轻了,周末,一定要回去找爸爸了,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我紧绷的背放松了,向后面一躺,硬生生的磕出了咚的一声。

      什么?哪个该死的放了东西在我枕头边上?

      我痛得什么都顾不上都要骂娘了,泪眼花花中回头,嘴巴里面又快要塞下一个鹅蛋了。

      电闪雷鸣摇滚乐!

      一个古色古香的锦盒不言不语的躺在那里,象牙的盒栓幽幽的闪光,诱惑着我的手伸向前去,慢慢的拨开,掀起盒盖——

      一个紫色的缎子包裹。

      这个包裹里面——

      这个包裹里面——

      这个包裹里面有什么,我似乎在某个噩梦里面早就已经知道——

      但是为了证实我还是忍着恐惧与恶心,拉开了系着包裹的精美银色丝绦——

      一个人的睡颜,平静安详。

      可是,那不是照片上的睡颜,是真正的从人体切断下来的人头。

      皮肉尚有弹性,头颈的切口经过石灰的完好处理,早就没有鲜血出来。

      我啊了一声,嗓子已经失声。等我要再啊的大声一点的时候,寝室门又开了,伟大还是先踱了进来。

      “洪弦,你这样,我们真的有一天会护不了你。”伟大后面又是余姚,还有沉默不说话的崔丽。

      我僵硬的指了指那个盒子,她们三个人就凑过来看。

      “你家人拿来的么?”伟大好奇的看了一下,“味道怪怪的。”

      “这白色,黑色的灰石干什么用的?古法面膜么,这么好的包装。”余姚直接上手摸了一把,然后抹在自己的脸上。

      我一惊,低头再看,那个惊鸿一瞥的人头早就消失不见,她们看见的盒子里面只是一捧灰,不知道何时变出来的一堆灰——我也绝对不敢告诉余姚她刚才抹在脸上的到底是什么。

      压住狂野的心跳,我努力镇定合上了盖子。

      但是有一个声音在心里大声的呐喊——

      我杀人了!

      我杀人了!

      我!

      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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