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不易 天雷叹气》明月宴书

58、第 58 章

　　自二百年前天道莫名斩断天梯以后，大抵是因为天道开始崩坏，天阙大陆近些年开始频频出现各种异相。

　　诸如各地忽然开始出现频繁的地动，海底休眠的火山忽然喷涌，天空中莫名浮现血月等等，时间长了，众修士已从一开始的惊愕，到逐渐麻木，习惯。

　　若仅仅是简单的一次地动，并不能引起一众修士的注意，然而这一次的动静却闹得格外大。

　　由于事发时正处深夜，安静的环境下，那轰鸣的地裂之声让许多人纷纷从睡梦中惊醒，自然也就不会错过东方青光消散后，那朵浮现在天幕之上的巨大的九瓣青莲的虚影。

　　青色的光束加上青莲虚影，让整个天阙大陆都沸腾了。

　　“天心石！竟是天心石出世了！”

　　“天心石降世！是我辈修士的机会终于要来了吗！”

　　“快走！看那青莲最后消逝的方向是在东边，晚了怕是就赶不上了！”

　　一夜之间，有关天心石出世的消息不胫而走，各大宗门、世家，纷纷派出势力前去紧急查探，无数散修如一窝蜂似的涌向了天阙大陆的东方。

　　大陆的最东端，妖境深处，几位天妖似有所感，于黑暗中缓缓睁开了沧桑的眼睛，大陆北端，魔域之内，有人于悬崖之上轻摇着扇子，远眺东方，一双多情桃花眼慢慢浮起了兴味之色。

　　＊

　　九霄宗。

　　夜已深，灵霄峰正殿之中仍旧灯火通明。

　　七位峰主齐聚一堂，面上皆是肃穆之色。

　　善渊真人端坐于上首的掌门之椅上，脸色有些苍白，一袭青灰色的衣袍严丝合缝的贴在身上，严严实实的遮住了肩胛骨之下那红点的位置。

　　堂下，萧纪衍躬着身，正恭敬的汇报着查探回来的消息。

　　如今距离那异相降世已经过去了足足一日，有关天心石的下落与传言早已飞满天下，真假难辨。

　　“回禀掌门真人，经弟子领天照堂的师弟师妹们查探后已经确认，昨夜出现的异相确与天心石有关。”

　　“昨日地动，致使丰州东端，焚云山下出现了一道地裂谷，裂谷之内出现了一道全新的空间，经初步探测，应是一方秘境，而那天心石的气息正是从秘境之中泄露出来的。”

　　“弟子到时，秘境尚未开启，但依秘境周围有灵力涌动，想来十日之内，秘境便会开启。”

　　话落，萧纪衍蹙了蹙眉，继续道：“然而奇怪的是，此次秘境似乎并没有修为限制。”

　　“另外，弟子到时，圣元宗、法华宗、丹青门、御兽门以及慕、云、楚三大世家的弟子也前后抵达了裂谷，正在查探消息，除此之外，还有不少散修也已驻扎在裂谷入口。”

　　萧纪衍每说一句，殿中诸位峰主的面色就更沉了一些。

　　无他，主要是萧纪衍穿回来的这些消息着实不怎么好。

　　新出现的秘境，意味着这秘境并不属于任何一方的势力范围。

　　没有修为限制，也就意味着任何皆可以进入秘境，而秘境代表着风险，其中的资源却是有限的，人越多，意味着秘境内的竞争越激烈。

　　更何况，这次的机缘还事关天心石，无数人趋之若鹜的法宝，想来到时秘境内更会是一番生死之斗。

　　二来就是地点。

　　云华真人微微眯着眼，脸色不是很好看：“怎么就偏偏落在丰州。”

　　丰州的地理位置十分敏感，乃是人族属地的最东端，再过便是妖境的范围。

　　因着与妖境接壤，丰州境内常有妖族出没，反而鲜少人族会在那里活动，其内更有所谓的三不管地带——蚀日城，是一座充满了欲念，杀戮，毫无秩序可言的罪恶之城。

　　此时这秘境出现在丰州，显然对妖族更为有利，而对人族则是大大的不利。

　　然而事已至此，再叹也无用，天心石的下落才是当下第一要紧之事。

　　两百年前，天道斩断天梯而后消失，同时，一朵巨大的玉莲虚影曾在天幕中短暂的浮现，而后又碎裂开来，化为三片青色玉石，称为天心石，散落在天阙大陆之上，而后消失无踪。

　　天道留下的最后一段模糊的讯息直指天心石中封印着可以重启天阙大陆天梯的力量。

　　从此，天心石成了天阙大陆所有修士争夺的目标。

　　这两百年来，也曾有过几次有关天心石下落消息，然而每一次最后皆被证实是虚假的传言，唯有这一次，秘境之中真真切切的流溢出了天心石的气息。

　　如此天大的机缘，宗门自然不可能放弃，如今，其余几大宗门、世家、以及散修已经纷纷闻声而动，宗里自然也必须立即行动起来。

　　于是，几位峰主的目光纷纷望向上首的善渊真人。

　　由目前已知的讯息来看，此次秘境之中必然会有一番十分残酷的争斗，在这样的条件下，一个宗门内，派出的弟子和长老自然是越精锐越好。

　　因此，此次秘境之行，最好是有善渊真人亲自带队前往。

　　毕竟善渊真人乃是当世唯一的渡劫后期大能，而剩下的几位峰主，修为最高的便是和颂真人，却也只是堪至大乘大圆满，而反观三宗中其余的两宗。

　　法华宗主持安隐大师乃是渡劫中期的尊者，而圣元宗宗主华梧真人也是渡劫初期的大能。

　　然而，几位峰主看向善渊真人，却谁也没有轻易开口。

　　只因善渊真人此时虽然看起来与平日里并无太大的不同，然而细看之下便知，善渊真人的脸色、唇色皆比往日更苍白一些，眉眼间有股遮不住的倦色，灵力也有几分紊乱，像是旧伤发作了的样子。

　　徽月真人秀眉微蹙，终是忍不住出声道：“师兄，这次秘境之行，你...”

　　话未说完，便被善渊真人抬手打断，他的面色有几分肃重，缓缓摇了摇头：“我近日旧伤复发，身子情况无法支撑此次秘境之行。”

　　话音落下后，殿中一时陷入了沉默，几位峰主心中皆有几分沉重。

　　善渊真人一双深邃的眼睛从下首几位峰主的身上缓缓略过，沉吟片刻，迅速作出了决定：“这次的秘境之行，便由云华师兄、纯阳师弟、和颂师弟、以及徽月师妹，你们四峰峰主亲自带队前去。”

　　“弟子中以清予为首，考虑到秘境之中或许会需要许多危险，金丹期以下的弟子不参与此次秘境行动，而金丹期以上的弟子，至少要有七成以上参与进来，天一亮，你们便出发。”

　　话落，善渊真人又看向和颂真人：“让白俞也参与进这次的秘境中来。原本白俞刚度完劫，理应让他多休息一段时间，巩固修为，可此次秘境蕴含大机缘，天意如此，不可错过。”

　　和颂真人对此完全没有意见，事实上，即便善渊真人不特地叮嘱，他也不会让楚白俞错过此次秘境。

　　经决明真人的照料，前日不到黄昏，楚白俞人就已经清醒了，一身雷劫中劈出来的伤这两日里也恢复的七七八八，至于修为与心境上的巩固，在此次秘境之中慢慢巩固也无妨。

　　敲定了此行的大致事项之后，几位峰主便纷纷告退。

　　天亮就要出发，他们还有许多事项需要向弟子交代下去。

　　待各位峰主纷纷离开以后，幔帘被一只纤白的手掀开，一道白衣身影缓缓从后堂之中走了出来。

　　善渊真人凝着青年的身影，瞳线微聚，声线沉沉：“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

　　青年脸上的神情有几分淡漠，举目望向东方：“我答应过的事，不会食言。”

　　＊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九霄宗上下一片喧嚣，山中不时可见弟子手提灵灯，行色匆匆的走过，似是在忙碌的准备着什么。

　　苏洛得到自己将要与宗门一起入秘境的消息已经是接近子时。

　　徽月真人回到玉琉峰，将善渊真人的命令传讯下去以后，便将三名亲传弟子召至了玉琉峰的主殿中，并将此行的种种以及注意事项一一向三人讲明。

　　“秘境？这可好啊。”司空少瑾听罢，摸了摸下巴，桃花眼浮现出一抹有趣之色：“正好，我也许久没有下山历练过了。”

　　“大师兄莫要不当回事，听师尊如此说，这次的秘境想必不简单。”柳玉茹心思最细腻，短短的几息之间，已将秘境之中可能会发生的事过了个明白。

　　“茹儿所言不错。”徽月真人神情肃然：“此次秘境与你们往日里所见的那些有很大的不同。事关天心石，丰州又距妖境如此之近，这一次，除了人修之外，还有很大的几率会碰上妖修，兴许还有魔修也会闻讯前来分一杯羹，切不可轻敌。”

　　“另外，由于这个秘境乃是这次地动才新出现的秘境，此前并没有人涉足过，秘境里到底情况如何也无人得知。”

　　“一旦进入秘境，你们需要防备的，除了可能遇到的危险，不同种族之间的争斗，还有...”讲到这里，徽月真人话音微顿，目光从三位弟子身上一一扫过，咬字微重，“人。”

　　徽月真人的目色有些复杂：“人心难测，涉及到切身利益之事，即便是各大宗门、世家，也绝对不可轻信，明白了吗？”

　　这下，连司空少瑾都收了往日那玩笑的神色，目光微沉。

　　徽月真人的目光从三位弟子的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又停在苏洛的身上，轻叹一声，道：“尤其是你，洛儿，三个弟子之中，我最担心的就是你。”

　　“你入宗时间最短，又刚刚才晋入金丹期，不像你的师兄师姐那样，有外出历练的经验，而此次秘境又如此凶险，我实在是有些担心。”

　　话落，徽月真人唇边勾出一抹苦笑，低声喃喃道：“也不知道你在这个时间点上突破金丹到底是好还是不好，若是不曾破镜，说不上这一次的秘境，你便不用去了。”

　　苏洛自然听见了这个话，心中为徽月真人的爱护而感动，却并不认同。

　　无论她有没有晋入金丹期，只要她闻知了天心石一事，都一定会进到秘境之中去，如今只是给了她一个更光明正大的理由。

　　这是她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得到的有关大人的如此确切的消息。

　　在天上时，她并未听大人提起过有关任何天心石的事，那么极有可能，天心石里藏着大人失踪前最后的线索，而以她对大人特殊的感应，若天心石真的蕴含天道的气息，也许她会是秘境之中最先找到天心石的人。

　　徽月真人也只是稍稍感叹了一下，很快便将这念头抛诸脑后，转而更加认真的向三人叮嘱道：“我作为此次领队的峰主，皆时未必有精力能时刻关注你们，你们师兄妹之间务必要互相照应，尽量不要落单，明白吗？”

　　三人自然一一认真应下，徽月真人又从空间中寻了几样防御类的法宝，而后便让三人各自回房，好好准备一下，天亮便出发。

　　＊

　　卯时，晨光熹微，朝露未晞，一轮朝阳隐隐从山头冒出一点橘红。

　　近百名弟子整齐的集结在九霄宗那高大巍峨的石门牌匾之下，每个人的脸上皆带着坚定的神色，身上战意冲天，四位受命带队出行秘境的峰主负手立于队伍之前，身上的衣袍迎风猎猎作响，而他们的身侧是一艘庞大的飞舟。

　　善渊真人端立在所有人之前，肃重的目光自四位峰主的身上一一掠过，缓缓道：“辛苦师弟师妹，此行凶险异常，吉凶未知，本尊便将这些弟子的性命交于你们，盼你们得有所获，不坠我九霄宗之名。”

　　四位峰主神色肃穆，闻言，皆是齐齐拱手应是。

　　四峰峰主，近百名金丹期以上的弟子，几乎已经是九霄宗全部精锐的力量，足可见宗门里对此次秘境，对天心石势在必得的决心。

　　时间不等人，辞别了善渊真人后，几位峰主便领着诸弟子纷纷上了飞舟。

　　“轰隆”一声，飞舟起，以风驰电掣的速度向丰州行驶而去。

　　＊

　　九霄宗所在的桑州与丰州之间间隔有千里不止。

　　飞舟乃是当今天阙大陆上最快的出行方式，然而从九霄宗到达丰州，也需要小半日的时间。

　　飞舟载着众人在云中飞速的穿行，几位峰主在飞舟上有专属的休息室，上了飞舟以后，只简单的叮嘱了众人几句，便各自回到房中休息。

　　而其余的弟子皆是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聊天，或是商讨入秘境以后的事。

　　见还有些时间，苏洛便想去找顾清予说说话。

　　其余峰属皆有同峰的弟子为伴，唯有顾清予所在的灵霄峰，掌门座下的弟子唯他一人，因而此时，唯他一人立于舟首。

　　轻薄的晨光穿透云层洒在他的身上，像是为他渡上了一层细碎的金屑，青年身姿挺拔，白衣飘飘，恍若仙人。

　　苏洛被这一幕迷了眼，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将将起身，便被身侧的司空少瑾唤住。

　　“小师妹，你要去哪里？这就忘了出门之前师尊说过的？不可单独行动。”

　　苏洛回眸，讷讷道：“没有单独行动，我只是想去找大师兄说说话。”

　　闻言，司空少瑾微顿，目光看向舟首的青年，而后又转眼看向苏洛，双手往胸前一抱，闲闲道：“有什么话非得现在说？不如也说给你师兄我听听？”

　　小师妹向来便偏心大师兄一事，司空少瑾老早就习惯了，然而近些年，这小丫头却似乎愈发偏心的没边了。

　　明明是自己峰的小师妹，他自问平日里对这小师妹也不错，却总跟着别人屁股后面跑，现在竟还在他们全然不知情的情况下跟着大师兄学了什么剑术，司空少瑾一向将两个师妹视为自己的妹妹，多少有些吃味。

　　此言一出，苏洛神色微窘，抿着唇，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其实没有什么特定的事情，只是似乎有些习惯了，大多数时候，她总是和大师兄待在一起。

　　见状，司空少瑾挑唇，凉凉一笑，正欲说些什么，却直接被柳玉茹捂了嘴。

　　柳玉茹无视司空少瑾的挣扎，笑着看向苏洛道：“小师妹，不必管他，师兄脑子又抽风了，你想去找大师兄便去吧，反正这还有小半日才会到丰州呢。”

　　苏洛这才松了口气，朝柳玉茹甜甜一笑，提起裙摆，朝舟首的方向跑去。

　　直到目送少女的身影离去，柳玉茹才放开捂着司空少瑾的手，换来青年不悦的一瞪：“你拦着我做什么，再不管管这小丫头，我看她的胳膊肘都要拐折了。”

　　闻言，柳玉茹白了司空少瑾一眼，没好气道：“你懂什么。”

　　...

　　另一边，苏洛朝着舟首的顾清予走去，途中正好经过了一小撮正聚在一起说话的玄清峰弟子。

　　大抵是前时她与楚白俞那场擂台对战给人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有弟子余光撇到少女的身影，脊背一僵，原本想要说的话蓦的顿住。

　　不多时，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沉默的看着朝这边走来的少女，有的甚至还自觉的给她让出了一条路来。

　　于是，苏洛也顺势停了停，看向了被几人围在中间的楚白俞。

　　其实早在山门口集合时，她便已看到了抱剑站在队伍中的楚白俞。

　　苏洛扯了扯唇，对于他会参与进这次秘境之行毫不意外，毕竟...

　　苏洛撩起眼皮，目光上下扫过，少年身上那层气运光环依旧十分晃眼。

　　毕竟人家可是正经的天道之子，连天雷都奈何不了他，一点小伤算什么，也不知道这次的秘境之中，他又会得到什么样的机缘。

　　那边，楚白俞抬眉。

　　两厢视线对上，苏洛挑了挑眉，粲然一笑，自然，那笑容中多少带着些挑衅的意味。

　　有弟子见状捏了捏拳，内心不悦。

　　即便苏洛在自由擂台上打败了楚师兄又如何，可那明明是楚师兄压制修为之后结果，且虽然少女超越楚师兄成为了最年轻的金丹又如何？楚师兄转眼便成了整个修真界最年轻的元婴修士。

　　苏洛凭什么对他们玄清峰的大师兄如此挑衅。

　　于是，那弟子转而又看向楚白俞。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面对少女有些挑衅的态度，楚白俞竟然并没有过多的反应，他的目光与苏洛对视了片刻，而后平静的移开了目光。

　　苏洛：？？？

　　楚白俞的脑子出问题了？

　　苏洛顿了片刻，确定楚白俞并没有任何要与她说话或是动手之意。

　　既然楚白俞不找事，苏洛自然也不会主动挑事，于是，只能摸不着头脑的离开了。

　　＊

　　“大师兄，你在这做什么呢？”

　　“小师妹。”青年闻声回头，笑道：“没做什么，只是看看这高空中的风景。”

　　于是，苏洛便也走了上来，站在顾清予的身边，笑道：“那我也陪你一起看。”

　　“好。”顾清予微笑颔首。

　　舟首的风景确实非常不错，晨间的风拂过身体，带来一阵清凉，四周云海翻滚，不时可见底下的山川河流飞闪而过，让她恍然有种变成了雷回到天上的感觉。

　　两人并肩看了一会这云间之景，顾清予转头，看向身侧的少女问道：“第一次去秘境，小师妹紧张吗？”

　　闻言，苏洛摇了摇头。

　　不仅不紧张，她还有些兴奋，想了想，她又道：“大师兄，不如你再给我讲讲秘境中的一些注意事项吧。”

　　顾清予自然点头道好，于是，他又开始给苏洛介绍起了一些丰州的地形地貌，以及此次焚云秘境的基本情况等等。

　　而在提到秘境之中需要特别注意的一些事情的时候，顾清予的反应同徽月真人一样，同样提到了：人。

　　闻言，苏洛有些好奇：“秘境之中，人与人之间的竞争当真有如此激烈吗？”

　　却见青年正色了一些，认真道：“小师妹切莫不当回事，需知，世间最可怕的，并非妖魔神鬼，而是人心。”

　　“这次入秘境，除了妖族、魔族、以及三宗四门八世家等等各方势力，我想小师妹需要更加注意的，是那些散修？”

　　“散修？”闻言，苏洛不解的朝顾清予看了过去，“为什么？”

　　在她的印象中，散修由于没有宗门的资源作为倚靠，大多都过得非常艰苦，风餐露宿是常事，为了一点虚无缥缈的机缘奔波，最后却可能一无所获，因为常年独来独往，也很容易被那些大宗门的弟子欺负，在登仙的道途上，散修大多都走不远。

　　顾清予却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般，微微侧首，眸色转深：“就是因为散修的背后没有稳定的资源作为支撑，所以才尤其危险。”

　　“大道争锋，这关键，便在于一个争字，散修不像宗门弟子一般有稳定的资源获取途径，所以他们之间的竞争便更加的残酷，甚至常常会为了一株药草打的头破血流。”

　　“散修可不像宗门弟子一般，出手讲究光明正大，风度理由，暗器，下毒，欺诈，为了获取机缘，大多数散修无所不用其极，甚至还有些散修的猎杀对象不是机缘，而是那些大宗门弟子。”

　　“一旦发现宗门弟子有落单的情况，他们便会上前杀人，然后待人死后将那些弟子的纳戒占为己有。”

　　听到这里，苏洛的眼睛忍不住瞪大了些，背心止不住的冒出一层寒意，这才真正明白到，为什么无论是徽月真人和顾清予，都如此强调防人之心不可无。

　　顾清予略有些担忧的看了少女一眼，又嘱咐道：“此次焚云秘境虽是事关天心石，但也有一部分人是为了秘境中其他的机缘而来，小师妹务必要小心，跟紧我，或是跟紧你的师兄师姐，尽量不要让自己落单，明白吗？”

　　有青年如此详细的解释在先，苏洛自然知晓其中的重要性，于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讲完了人的事，自然也逃不开事关此次天心石的另外两族的竞争者。

　　苏洛自入九霄宗以后，便一直在听师长，教习等等不断的教导：人妖势不两立，人若遇妖，必杀之而后快，同样，若是反过来，妖若遇人，也不会手下留情。

　　这是站在人的立场上讲的话，然而苏洛本身却并不属于三族中的任何一族，且从属性上来看，她似乎更偏向于妖。

　　这便注定了她不可能像大多数人那样看待问题，且这也与大人在天上时教她的东西有所违逆。

　　此时此刻，她忽然很想听听大师兄对妖族的看法，于是，苏洛侧头，朝青年看了过去：“大师兄，关于妖族，你怎么看？”

　　闻言，顾清予眉心微动。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头，定定的看向：“小师妹呢？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