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 5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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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台上，楚白俞也发现了苏洛手中之剑，稍显意外，却又很快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转而眸中闪过一丝不屑：“原来你的剑是他教的？跟着一个废物学，你也不怕？”
苏洛闻言顿时火冒三丈，登时回道：“你才是废物，你全家都是废物！”
闻言，楚白俞双眼一眯，眸中闪过一丝寒意，手中下压的力道加重，苏洛的身子顿时向下矮下三寸，同时身子忍不住向后退出一步。
楚白俞手腕再一震，逐日剑上登时光芒大盛，一股磅礴的剑气爆发，剑刃上瞬间撕裂出无数道的风势，朝着四面八方割裂而去。
苏洛一惊，身子连忙向后翻跃，迅速与楚白俞拉开距离，同时挥剑展开那些朝自己袭来的剑风，然而却仍有来不及，被一道剑风削断了一缕头发。
一缕乌丝飘然而落。
楚白俞还维持着方才的动作，似笑非笑：“苏师妹，这一招如何。”
苏洛咬了咬牙，长剑一抖，跃身疾起，挥剑横扫直下，于是剑光顿时如深海怒浪一般滚滚而来，一泄千里，深海之中又有惊涛骇浪，纷至沓来，噪声如雷。
这便不再是属于九霄宗任何一峰的剑招了。
台下有弟子不识，于是连忙心急向旁边的人询问道：“这是什么招？这是什么招？怎么之前没见过？有人知道吗？”
......
与台下弟子不同，正殿中的一众长老峰主们见多识广，很快便认出了这是什么剑。于是有长老忍不住坐直了身子，惊讶道：“这是圣元宗的凌波梦断！这小女娃怎么连圣元宗的剑招都会！”
然而待他惊呼出声之后才反应过来，方才已经说过了，这小女娃的剑法是顾清予教的，那么这凌波梦断自然也是出自顾清予之手，可清予不是九霄宗的弟子吗？
一句话，让方才才刚平静下来的主殿中的氛围再度沉凝起来。
那长老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声音迅速的小了下去，额上冒出点冷汗，不敢再说话。
几位峰主探究的目光再度落在了顾清予的身上。
然而这一次，未等有人质疑，却是善渊真人先一步替顾清予解释。
只见他轻咳一声，不甚在意的说道：“受故人所托，清予的身世和来历，我不可说。只是我可以保证，清予所识的东西皆是他幼年所学，得来正统，没有任何问题。”
有长老蹙了蹙眉，意欲再问，却见善渊真人摆了摆手，身体微微坐直，目光专注的看着擂台上的比斗，道：“各位不必再探究，只专心观看比斗便是。”
见状，众人只能压下心中的疑虑，再度朝擂台上看去。
.....
苏洛此招虽然并非出自九霄宗，但与楚白俞而言却没什么影响。
他出自修真八大世家之一的楚家，又是嫡子，家学底蕴丰厚，家族一门心思将所有的修真资源都倾注到了他的身上，即便进了九霄宗也不遑多让，因此，他从小便见多识广。
这凌波梦断，楚白俞没学过，却见过，但不管学没学过，于他而言都是一样的。
剑修之剑，一往无前，任你挥出朵花儿来，我自一剑斩之。
于是，楚白俞出剑，高高跃起，从那片高高的海墙上一斩而下，明亮耀眼的剑光闪过，于是这片深沉的海被他这大开大合的一剑劈开，海水般奔涌的剑光从中间被破开一条道来。
然而还未等他收剑，又有几点着紫色寒芒乘着他劈开的这条通道飞射而来，剑光之中还携着深深的雷意，转瞬便至眼前。
原来这才是苏洛真正的意图。
这凌波梦断只是掩饰，她挥剑的时候实际上只做了半招，便已在空中换了招式，转刺为挑，将这几缕细小的雷剑藏在深海之后，借由那轰鸣般剑啸声掩饰雷声。
她这一招处理的极巧，纵然楚白俞反应已经十分迅速的横剑去挡，然而含着雷光的剑意比至从前来的更快。
他破开了四道，却仍然被第五道割下一小片衣角。
苏洛粲然一笑，将方才楚白俞的话原封不动的还了给他：“楚师兄，你观我这一剑又如何。”
楚白俞以势割断了苏洛一截发丝，于是苏洛转眼便以同样的方式断了楚白俞半截衣角。
随着那半片衣角飘飘坠地，全场一片死寂。
片刻之后，整个观赛席才爆发出一阵接一阵的惊叫之声。
“天啊！你有没有看到刚刚发生了什么！”有弟子震惊的捂住了嘴，“苏师姐她竟然削断了楚师兄的一片衣角！”
“太厉害了！苏师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之前金丹期那么多场比斗之中，楚师兄应对的也是分毫不乱啊！”
“这么说来，这苏师姐藏的也太好了吧！她明明剑也用的那么好，但是筑基境界的比斗中，她居然一次都没出过手，连最后那一场和季师兄的比斗没有用过，结果居然那么厉害吗！”
在一片热烈的讨论声中，楚白俞的脸色奇差，面色阴沉如水，咬牙切齿道：“你，很好！”
苏洛单手持剑，闻言，下巴微微勾起，剑尖一挑，回以一个灿烂又张扬的笑：“多谢夸奖。”
楚白俞凤目一压，冷笑一声，不再废话，周身气息暴涨，身形化为一道虚影，握剑，飞身而上。
苏洛以同样的气势赢了上去。
两人持剑的身影在空中相遇，声声金戈相撞的激鸣之声响起，无数道剑光剑影相接，短短的片刻间，两人竟已对了数十招，擂台上一时剑光纷飞，眼花缭乱，简直让人应接不暇。
楚白俞自小在无数资源的堆叠中长大，前有和颂真人的悉心指导，后有楚家作为支持，甚至连掌门善渊真人每隔半年都会亲自传唤楚白俞去正殿，考校、指点他的剑术。
在这么多人的合力教导之下，楚白俞的这一生，至今为止都可谓是走的极顺，生平未曾有过任何败绩。
他是天之骄子，夺目耀眼，所以他的剑也如他这个人一般，出剑快，锋利锐意，一往无前，势不可挡，如同不可直视的太阳。
这样的剑，确实是令人见之忍不住为之惊艳，然而就是因为他太过优秀了，这么多年，大家早已习惯了。
反倒是苏洛，从大比至今，一路藏拙，直至这一场才暴露出她真正的实力，却渐渐让人移不开眼。
楚白俞身兼百家之长，从小到大，所见所学的剑法招式极多，每一次出手皆是出其不意，然而令人惊奇的是，台上的少女竟能跟的上他的步伐。
那些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招式，毫无任何特殊之处，但她却每一次都能接的住楚白俞的剑招，这就是最特殊之处。
不知不觉，两人这场比斗竟以过去了一个时辰。
在再一次从空中交手而后分开落在擂台上以后，两人的脸上都有了一些倦色。
楚白俞的呼吸急促了几分，而苏洛则是以剑点地支撑着，手上和颈侧更是多了被几道细碎的剑气所割裂的血痕。
两人前时毕竟都各战过一场，撑到如今，灵力都已有些不支，而苏洛显然消耗的更甚。
苏洛一边喘息着看向楚白俞，一边在心中暗自叹了一声，不愧是天生剑骨，剑术奇才，今日这一战，抛去楚白俞这个人如何，她确实也在对方身上学习到了很多。
若是楚白俞今日是以原本的境界与她一战，她无论如何也不是他的对手。
那边，楚白俞睨向苏洛，心中也有些意外。
他承认，苏洛确实比他前时所想的要强一些，心中对她的轻视也褪去了几分，然而，也仅仅是几分而已。
在他的眼中，苏洛仍然不够资格能够做他的对手，是她执意要挑衅自己，今日，在这个擂台上，他会让他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剑！
念及此，楚白俞的眸色转为认真。
他五指握剑，手腕微微转动间，剑意起，银色的长剑刹那间覆上一层橙红色的光芒，剑光剑芒仿佛在一刹那间便攀升到极点，耀目而灼人眼球。
楚白俞出剑。
——太上凌虚剑诀第七式！
而随着他这一剑划出，他身后的景象也发生了变化。
一片湛蓝的天空在他的身后铺开，一点橘红色的光芒出现在远处东方的地平线上，初时，只有一片淡淡的曙光，不消片刻，一轮橘红色的明日便完完全全额从地平线上跃出，冉冉升起。
旭日东升，将万里云霞都染成了一片绚烂的金色，然而这轮圆日却还在迅速攀升，直至攀升之头顶之时，楚白俞持剑一挑。
头顶那轮酷烈明媚的骄阳竟直接脱离了天幕，化为实质，沿着楚白俞的剑锋滚落，与剑光交织在一起，朝着苏洛横扫而去。
“剑意！”有弟子望着这一幕，睁大了眼睛，“楚师兄竟然出了剑意！”
不怪那弟子如此惊讶，只因楚白俞在金丹初期就悟出了自己的剑意不假，但却极少在于同辈的比斗中用出剑意。
原因很简单，他遇到的对手们都不配。
大多是时候，他都是只在与人比试剑招的阶段便打落了对手。
剑意不是那么好领悟出来的，它是一个人见过、练过千百种剑招剑法之后，再结合自己的领悟，所凝练出来的独特的理解。
从剑招到剑意，可谓是一个质的飞跃，也只有悟出了剑意，在剑术一途，才算是真正的登堂入室。
大多数剑修最早也要到元婴初期以后才有可能凝练出自己的剑意，而放眼整个修真界这一辈年轻的弟子中，也不过寥寥十人能够在金丹期便领悟出剑意，这其中又属楚白俞最早，在刚刚步入金丹初期便领悟出了自己的剑意。
楚白俞也因此成为了众人眼中当之无愧的天才。
而在上一场楚白俞与萧纪衍的金丹境界魁首战中，楚白俞仅仅只出了半招剑意，便打败了萧纪衍。
于是，在楚白俞用出剑意的那一刻，在在场所有人的眼中，苏洛这一场便是要败了。
在同样的招式下，有剑意与无剑意可谓是天堑之别，是一个人无论再如何惊才绝艳也无法跨越的距离。
也有人觉得苏洛这一场虽败犹荣，能够以一介筑基后期的实力，逼的楚师兄用出剑意，已经足以说明苏洛的实力。
然而台上的少女显然不是这样想的。
日出东方，百邪退散，扶光日影，照尽光明。
这就是楚白俞的剑意。
少年的脸带着张扬与得意，与那轮仿佛可以灼烧尽世间一切的火红烈日一同倒影在苏洛的眸中。
终于等到这一刻。
只见台上的少女忽然闭目，脸上丝毫不见畏惧之色，深吸了一口气。
再睁眼时，苏洛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清明，面容认真严肃。
少女握剑，调整了一个姿势，持剑的手腕微沉，起手，剑尖勾连成一片。
——太上凌虚剑诀第七式！
竟是用了与楚白俞同样的一招，而于此同时，她身后的空间竟也慢慢发生了阵阵扭曲，一个漆黑的圆洞在她的身后缓缓的张开，其内隐约有光芒闪烁。
有弟子眼见的第一时间便发现了异样，不可思议的叫道：“你们快看！苏师妹的身后，那是什么？！！”
于是众人立时便朝着苏洛的身后看去，而后又是道吸一阵凉气。
——“是剑意？”
——“剑意！”
——“她竟然也悟出了剑意？！”
几道不同的声音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
正殿中，和颂真人几乎在第一时间便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望向擂台的方向，善渊真人微微眯了眯眼，身子忍不住前倾了些，紧盯着苏洛身后的那个黑洞，而徽月真人等峰主和长老，则是被惊的张大了嘴，语塞失神。
擂台上，望着苏洛身后那还在不断扩张的黑洞，楚白俞双目大张，眼中是一片明晃晃的错愕。
“怎么可能！”他的身子忍不住朝前走了一步，错愕扬声，“你何时也悟出了剑意？”
苏洛却只是哂笑一声，并不回答。
这一刻，无数双眼睛都盯在苏洛的身后，没有人再有心神去细思苏洛究竟为什么会有剑意，又是在何时悟出剑意的。
所有人都在关注着，苏洛的剑意到底是什么？
随着苏洛身后的黑洞逐渐撕裂铺展开，黑洞中的场景也越来越清晰。
一片璀璨的星辰浮现其中，无数颗星子缀在那片漆黑的天幕之上，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于是有人见之便迫不及待道：“是不是星辰？这倒是出人意表，苏师妹是雷灵根，我本以为她就算悟出了剑气也应该是与雷相关，没想到竟然是星辰。”
也有人遗憾的跺脚：“怎么偏偏是星辰，虽然苏师妹能够领悟出剑意已经十分了不起，但楚师兄的剑意是骄阳，以日对星的话，似乎也赢不了啊！”
那弟子所言不错，比斗到了如今这个程度，既然双方所用的剑招都是一样的，又都有剑意，那么剩下来的，便是单纯的剑意与剑意之间的比拼。
而楚白俞之所以是被世所公认的强，不止在于他早在金丹初期便悟出了剑意，更在于他的剑意是骄阳。
世间有千千万万条道，有人在山中清修数年而后开悟，从此剑意便如峰峦山川般沉肃厚重，也有人常年于水上静思，于是顿悟的剑意也如水般灵秀轻盈。
然而在这些自然万象之中，却又存在着千丝万缕的生克联系。
凡是与日相关的剑意，皆是当今整个修真界所公认的最强的剑意。
有人在为苏洛不甘的叹息，这一场比斗，即便苏洛已经如此努力，甚至祭出了剑意，却仍然赢不了，却也有更多的人认真的看了下去，而后很快便发现了端倪。
“不对！这不是普通的星辰！”有人指向苏洛身后的那片天幕，喊道：“你们看那边！”
于是，有弟子登时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便见一条似玉带又似长河一般的繁星带横亘在天边。
“是天河！”
话音落时，苏洛身后那片天幕更显，无数大大小小的光团静静的游弋其中，再认真看去，竟是一片片大大小小的星云团，绽放着绚烂的光芒。
及至此时，终于有人看出这是什么了。
世界之外，另外三千小世界，而他们共同构成了这片宇宙。
苏洛的剑意，不是星辰，也不是她最初根据从自己的道心中悟出的那一片雷海。
当初顾清予曾握着她的手问她，你看见了吗？
苏洛看见了。
她看见了天地水火，风雷山泽这些世间万象，也看见了存在于这世间之外的无尽的时空，宇宙。
这便是她的剑意，她从大师兄那里继承过来的剑意。
又有弟子细心的留意到，自从苏洛的剑意张开以后，楚白俞那势不可挡的红日竟然迅速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了下来，然而却仍在朝苏洛逼近。
此刻，待到苏洛的剑意完全铺展开后，那轮圆日也终于迫近了苏洛的眼前，与苏洛身后的虚空撞在了一起。
这一幕让许多弟子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
楚白俞的心中也头一次升起了紧张的情绪，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这一幕。
下一秒，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如浪潮般传来。
只见骄阳碰到虚空以后，轻轻的颤动了一下，而后竟一点一点的被那片星系宇宙所吞了进去，直到最后一点光芒也消失在那片星辰之中。
苏洛挑唇，微微一笑，目光看向依然完全怔然失神的楚白俞。
有什么东西比骄阳更霸道吗？
有的。
答案是，星辰大海，宇宙时空。
任你昊日再酷烈霸道又如何，在无穷无尽的宇宙虚空中，也不过是最渺茫的一员，在这片苍茫神秘的无尽宇宙之中，依旧要俯首称臣。
及至此时，楚白俞那张向来高傲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苏洛眸光一闪，抓住这个机会，趁机飞身上前，一脚踢中楚白俞手中的逐日剑。
“锵”的一声，响声清脆，长剑竟然就这样从楚白俞的手中脱出，直直的钉入了一旁比斗台旁的擂台碑上。
而待到楚白俞回神时已经迟了。
下一秒，一把冰冷锋利的长剑直指他的眉心。
全场鸦雀无声。
正殿中，和颂真人手中的茶盏直接被捏碎，好几位峰主和长老忍不住站起身来，善渊真人在一片惊呼声中眉眼沉郁，而顾清予的唇边缓缓勾出一抹清浅的笑容。
...
擂台之少上，紫衣少女唇边也蜿蜒出一道血线，发髻被剑气割裂，披散下来，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然而她的容姿虽然狼狈，眸光却是前所有未的明亮，衣摆与青丝随风猎猎起舞，一手持剑，抵在楚白俞的眉心。
一如十年前，楚白俞在湖边对她的那一幕一般，只是今日，两人的位置彻底调换。
——“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原来也不过如此。”
—— “送你一个忠告，修为不到家，就给我回去夹着尾巴做人，少出来丢人现眼。”
——“我楚白俞毕生志愿，就是要用我手中之剑，为这天阙大陆的所有人斩出一片天！”
——“原来你的剑法竟是跟那个废物学的？你也不怕？”
......
十年间，楚白俞对她、对天道、对大师兄的羞辱言犹在耳，困扰着她将近十年的梦魇今日终于被她亲手打破。
苏洛抬指，拭去唇边的血渍，面无表情的看着楚白俞道：“道歉！”
向来张狂的少年如今脸上哪里还有前时那般傲然恣意的神色，楚白俞垂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
这双手，自他开始学剑以来，就从来没有松开过他的剑，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一次也没有。
被苏洛这一喊，楚白俞才回过神来，再开口时，他的声音竟染上了一片沙哑：“什么？”
于是苏洛的剑尖再度朝前抵了抵，火冒三丈道：“我要你向大师兄道歉！”
闻言，楚白俞瞳孔微缩，而在场的所有弟子也是齐齐一怔。
却听苏洛咬牙切齿的说道：“我的剑术是大师兄教的，而你，十年间在我面前一再的羞辱，轻视大师兄，如今却连你所轻视的那个人所教出来的我都打不过。”
苏洛的眼中一片悍然：“今日，我要你在这里，公开为你曾经说过的话，向我道歉，向大师兄道歉，向天道道歉！”
【卷二完】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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