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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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予说要教苏洛剑术，但到底还是没有立即开始，而是让她先好好的休息了几天。
几日后，当苏洛再度站在无相珠内时，人已经冷静了不少。
当苏洛冷静下来以后，自然发现了顾清予那日的话其实是在故意激她，目的是想让她学剑术。
可是，为什么呢？
苏洛有些疑惑的看向她身前几步远处的白衣青年，问道：“大师兄，你想让我学剑？为什么？”
顾清予不置可否，只是清淡一笑，望向少女道：“小师妹，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将来你与人对阵之时，能够将自身与所学的术法，再与剑法结合起来，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这话说的非常简单浅显，但若仔细一想，便会觉得有些怪异。
学习法术、剑术，难道不就是为了与人对战的时候用吗？何以还要专门提及提及一句？
然而苏洛却并没有深想，只是下意识的顺着他的话想了下去。
她原本学习术法，只是想通过提升自己对自然之力的理解与掌握，从而更好的发挥出自己天雷的威力，但如果她将来作为天雷劈人的时候，能够利用她所掌控的法诀与她的雷电配合的话...
想到这里，苏洛怔了一下，随即眸光越来越亮，只觉得自己的格局被打开了。
是啊，谁说她作为天雷，劈人的时候就不能再使用术诀了。
如果她能够在劈人的时候同时以术法召来风，便能够制造出一场雷电风暴，威力会成倍增加；如果辅之以水，便能够借水的作用加大攻击范围，编织出一张水电牢笼...
修真术法千千万，如果她都能够在适时的时候与自己的雷电进行搭配，那会有什么效果？
苏洛的眸中忍不住亮起某种灼热的光芒。
怪不得大师兄前时那么注重她对其他五行和风系术法的掌握，原来除了让她更好的感悟天地之力之外，还有这样一层用意。
而后她又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深想下去。
如果她同时还精通剑术呢？如果她将来劈人的时候能够将各种剑诀融进自己的身法。
那么她将会成为这天地间唯一一道能呼风唤雨，还会横剑斩人的天雷！！
想到这里，苏洛连呼吸都止不住滞了一下。
不得不说，顾清予三言两语却将这张饼画的又大又圆。
苏洛的手指忍不住攥紧，兴奋的看向顾清予：“大师兄，我学！我现在就想学剑！”
目的达成，顾清予勾唇一笑，缓缓道：“好，我教你。”
＊
一白一紫两道身影立在一片空地之上。
顾清予手中握着太合剑，站在苏洛的身前，为她演示道：“剑之一道与术法虽然看似大相径庭，但其实也有异曲同工之妙。法修追求的是天人合一，而剑修则强调的是人剑合一，等你能够将自己的意志与剑融为一体之时，你的剑之所指，便是你意之归处。”
话落，他握住剑柄，手腕一番，横剑挥去。
这一剑看似只是信手一划，起手也并不具有什么攻击性，如清风，如流云，如宁静的星子，然而这些看似温和无害的美好事物，在即将触到它要斩去的事物之时却全然变了。
清风便成了罡风，流云的云边被包裹上一层利刃，漫天星辰同坠。
一剑过后，十丈之外的山川发出一声震鸣，光.裸的石壁被震碎，化为无数道大小不一的山石，从山上滚落。
苏洛的瞳仁剧烈颤动，剑止之后，她仍停留在这气贯长虹的一剑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剑起的那一霎那，她似乎看到了眸中无形去又十分聚象的东西。
那些清风、流云、星辰，她并非第一次看见，在许久以前，当她第一次站在太合剑上之时，她也曾看见过这样的意，只是每一次她所感受到的东西都似有所不同。
片刻之后，苏洛才回过神来，她有些怔然的看向顾清予，嘴唇翕动，问道：“大师兄，刚才那是什么。”
顾清予微微一笑，回道：“小师妹，那便是剑意。”
他提剑，做了几个简单的平刺，横挑的动作，周围的花木便随着他的剑尖所指密密的摇动，却又毫发无伤。
他一边演示，一边耐心的解释道：“小师妹，你要记住，作为一名剑修，学会的这些剑诀，招式，只是最基础的东西，那些只是有形的外物，于每个人而言，更重的，是悟剑意。”
“剑招每个人都可以学，但每个人都观剑招，学剑法，都会产生自己的领悟。这些，便是剑意，是你心里东西。”
话落，顾清予收剑，将剑背转到自己的身后，笑着看向她：“当你领悟出自己的剑意的时候，才算是真的入了剑道一门，有了剑意的支撑，你挥出的才是自己的剑，才能挥出属于你自己的剑法。”
“而剑道的最终境界，是凝剑心，到了这个阶段，则人可为剑，剑可为人，达到真正的有招剩无招，从而化臻入境。”
听到这里，苏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如果是这样划分的话，那么楚白俞目前则是停留在悟剑意的阶段。
想到这苏洛的目光忍不住又看向了顾清予。
那么大师兄呢？
经过这几年顾清予对她的指导，从他的谈吐和日常所展现出来的那种对这个世界各种事物的深刻的认知，苏洛心里有种感觉。
大师兄的身体虽然有些病弱，但他实际的实力绝不是像他平日里向宗里众人所展现出来的那个模样。
想到这里，苏洛忍不住心间一悸，有些微微的泛疼。
这是个何其优秀的人啊，惊才绝艳，仁善睿智，风骨无双。
如果他的身子没有坏的话，现在又还有楚白俞什么事？
又想到曾经其他弟子口中所说，当年大师兄浑身是血的被善渊真人带回来时的画面，苏洛的心尖更是一阵被揪起来的疼。
那个时候的他，醒来以后发现自己一身根骨尽毁，灵府破碎，该是何等的痛苦与绝望呢？
“小师妹。”就在苏洛仍有些怅然的时候，却听顾清予唤了她一声。
她回神的时候，只见青年手腕一转，手中的剑已然换了一个方向，剑柄朝向她的方向。
青年将剑递给她，笑吟吟道：“小师妹，现在，你来试试吧。”
剑是那把顾清予常常带在身边的太合剑，整把剑的剑身依旧古朴，只是剑尾处比之前多了一条青色的剑穗。
是她之前编给顾清予的那条，几年下来，整个剑穗依旧光洁如新，剑穗下的流苏扫过她的手腕，有些微痒。
苏洛一看到那条剑穗便会忍不住想起前时的事，忍不住有些脸热。
这些年，大师兄一直将它保护的很好，带在身边。
然而欢喜过后，苏洛忍不住又有些意外。
她没有第一时间接过，而是看向顾清予：“这是你的太合剑，给我？”
顾清予点了点头。
要学剑，第一步自然要手中有剑，而苏洛是法修，她自然没有剑，顾清予去找一把剑给她跟着学也是很正常的事，她疑惑的是另一件事。
苏洛挑眉，看向顾清予：“大师兄，这不是你的本命剑吗？本命剑也可以借给旁人用吗？”
众所周知，本命武器对于每个修士而言甚至是比命还要重要的东西。
法器可以拥有很多种，但每个修士的本命武器只会有一个，本命武器与主人的契合度最高，一旦选中以后便不可更换，甚至与修士神魂相连。
修士修炼到金丹期以后，才算是正式的步入了修道一途，也因此，大多数修士都会在结丹以后，便开始寻找自己的本命武器，毕竟，越早定下，与武器培养感情的时间越长，用起来也就越默契。
本命武器若是一旦损毁，修士轻则重伤，重则甚至会道心受创，终身不得寸进。
另外，本命武器大多有灵，只认主人，也听从主人的趋势，即便不甚落入旁人手中，旁人也使用不了。
却见顾清予闻言轻笑了一声，而后轻轻摇首：“小师妹误会了，太合剑并非是我的本命剑，只不过是当初入剑冢之时，它见我一人孤家寡人的可怜，暂时同意借我用用罢了。”
话落时，太合剑在青年手中轻轻的“嗡”了一声，不知是在赞同还是反对他的话。
实际上，若是有旁人听得懂，便会知道，此时太合剑的剑灵其实是在反对顾清予的话。
它名为太合，其中的太与合两字，正是取自于“太上八荒，横扫六合”这八字之中的两字，乃是一把真正正正的无上杀伐之剑。
当年九霄宗的开山之主便是手握这一把剑，在无数个披星戴月的日夜清修之中终于顿悟了剑道，从此仅凭一人一剑，破天泣血，横扫八荒六合，震平四方。
后来，第一任宗主成功飞升，太合剑却被留了下来，成为了九霄宗的镇山之剑。
此后又过了无数年，太合剑始终沉眠于九霄宗后山的剑冢之中，春去秋又来，曾经有无数人的入剑冢，想要拔出这把剑，却都无功而返。
太合剑并不承认他们，所以从未被任何一个人拔起过。
直到有一日，有一个身着白衣，看起来有些病弱的青年走进了剑冢。
沉睡中的剑灵被惊醒。
剑灵非人，它判断一个人不看家世、天资，甚至不看灵根，根骨，它只检验一个人的道心。
而它此生还从未遇到过道心如此纯粹，道意如此浩瀚之人。
于是太合剑出，主动飞入了青年的掌心，希望能伴他一起上天入地，再战四方。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青年拒绝了它。
犹记得当时，那个端方玉立的青年温和的拒绝了它，温声道：“你我相逢，算得上是有缘，但我并不适合你，此行也并非是为了契一把本命剑，只为寻一把趁手的武器，你不若留在这里，等待你真正的有缘人。”
然而太合剑却不愿意。
从来都是它挑主人，而今好不容易看上了一个人，却被人嫌弃了。
太合剑不依，不仅不依，它还很是委屈，于是，它又不依不饶的跟了上来。
若是要论一把趁手的武器，这满剑冢之中，又有谁能比它更趁手。
在它的威势压迫之下，满剑冢的剑和剑意才刚刚探头便又龟缩了回去。
最后，在它的纠缠不休之下，青年无奈只能把它带了出来。
然而太合剑出的那一日，满宗震动。
凡为九霄宗弟子，有谁人不知太合剑的威名，传闻这是一把祖师爷的开山之剑，五千多年来只沉睡于剑冢的深处，许多人只在入剑冢选剑的时候有幸前去观瞻一下，却从未有人能够拔起。
在众弟子心中，太合剑更多的是身份的象征，是礼崇的对象，却从未想过，有一天，它会被人拔起，还是被一个所有人心中已断绝生路的废人。
此事在当时又是引起了一大波震动和非议，甚至连和颂真人都向善渊真人提出过疑异。
幸而顾清予当时的情况，只是拔起了剑，却未曾契其为本命剑，仅仅是当做一件武器这般用着，且除了顾清予，确实无人用的了这太合剑，最后众人才勉强接受。
只是却无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顾清予想要这把太合剑，而是太合剑非要跟着顾清予。
苏洛并不知道这太合剑的来历，也没有听说过从前的那些事，听顾清予这样一说，只以为是他觉得太合剑与自己还不够契合，所以才没有聘为本命剑，然而却也非常惊讶。
苏洛的眼睛微微睁大，惊讶看向青年：“太合剑竟然不是大师兄的本命剑吗？”
她见顾清予时时带着它，没想到它竟不是顾清予的本命武器。
顾清予笑着摇首。
闻言，苏洛一时心中不禁被勾起了些好奇。
在她的眼中，太合剑已经算得上一把非常好的剑了，如果连它都还不是顾清予的本命剑的话，那么顾清予的本命武器会是什么？
于是，她忍不住问了一句：“那大师兄，你的本命武器是什么？”
话落时，却见面前的青年怔了片刻，而后忽然舒展开眉眼，定定的注视着她，勾唇一笑：“我目前还没有本命武器，我想再给它一些时间，让它再成长的更好一些。”
这话说的有些奇怪，像是他已经知道他的本命武器身在何方，只是一时还没有去寻。
苏洛只怔了一下，却并没有多想。
只因修真界中确实有许多可以成长的成长类法器，只是那些法器比寻常的法器更加的珍贵，要寻找起来也更加的困难，需要大机缘。
于是这个话题就此揭过，苏洛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而是潜下心来，开始专心跟着顾清予学剑。
苏洛从手中接过太合剑，仔细感受了一下。
太合剑果然安静的被她握在掌中，并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当然，也并没有任何动静，宛如一把普普通通的剑。
但苏洛已经很是满意了，能够这样便很好了，她还未正式的开始学过剑法，只期待总有一天，她能够做到像大师兄口中所说的那样，与手中的剑心意相通。
顾清予将太合剑交给苏洛，自己则转身在一旁的树下折下一枝木枝，而后又走了回来。
“小师妹，看好。”顾清予举起手中的木枝，以树枝为剑，向前刺出一剑，开始亲身向苏洛演示了一遍一套剑法。
经过这三年下来，苏洛已然能够做到迅速的进入状态。
此时见顾清予开始舞剑，她也很快的专注起来，心无旁骛的看着顾清予手中的每一个动作。
虽然方才顾清予曾经说，剑招剑诀都是基础外在的东西，但学习任何东西，自然都要从最基础的开始做起，基础知识不牢，在未来的某一刻总会出现问题。
学剑自然也是如此。
苏洛这是第一次接触剑，因而只是一套简单的剑诀，顾清予却挥的很慢，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刻意放缓的慢动作一般，只为了确保苏洛能够仔细的看清里面的每一个动作。
然而他的动作却始终流畅，如惊鸿，似流水，身法回旋，每一个抬腕和挥出的动作间，长袖生风，该要刺出的时候动作又十分干脆利落。
苏洛目不转睛的盯着，直到顾清予一套动作演示完。
顾清予收回手中的树枝，呼吸平稳，不徐不疾的看向少女，笑道：“小师妹，看清了吗？”
苏洛这才回神，回想起方才剑法中几个动作似有些眼熟，苏洛拧眉，回忆着自己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剑招，想了半晌，终于回忆起来。
苏洛的眼睛微微瞪大，忍不住惊呼出声：“这是之前楚白俞对我出手的时候用过的剑招！”
顾清予微笑颔首：“不错。”
于是苏洛又凝神细思，在这其中，她又看出了些许不同来。
同一套剑法，楚白俞的剑便如他的为人一般，一出手便是锋芒毕露，剑势极盛，仿佛剑不斩到目标，就永远不会停下来，而大师兄的剑则内敛许多，但看似平平无奇的温和攻势下，却波涛暗涌，暗藏杀机。
也正是因此，方才她才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来。
这或许就是方才大师兄所说的，每个人的剑意不同，所以同一套剑诀所挥出来的感觉也不同。
苏洛回忆了一番方才的动作，而后看向顾清予：“大师兄，这套剑诀叫什么。”
顾清予回道：“此乃玄清峰的‘星河溶月’。”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此乃是新弟子入门必学的一套基础剑法。”
苏洛：“...”
闻言，苏洛的脸霎时便黑了下来。
她的眉心高高耸起，心中给楚白俞又狠狠的记了一笔。
这样说来，再想想楚白俞当时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更觉得是侮辱性极强。
他是什么意思，用一套入门剑法来对付她，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剑法有多高深，从而嘲笑她有多么不自量力？
苏洛咬了咬牙，捏拳，眸中燃起了高高的斗志，看向顾清予，“大师兄，我想先学这套剑法。”
顾清予的目中有些浅淡的笑意，点了点头，道：“可以。”
接下来，苏洛便学着顾清予挥剑的方式，提起太合剑，翻腕刺了出去。
第一次挥剑，动作自然是生涩无比，许多动作的力度与方式都不太对，甚至剑招转换时，她还要停下来想一想下一招是什么。
就这样断断续续的舞完一套剑诀，苏洛停下来，有些沮丧的看向顾清予，讷讷道：“大师兄。”
然而顾清予却并没有责怪她，眉眼之中依旧是那样静淡温和，甚至还看着她笑了一下，走上前两步，道：“没关系，小师妹，我再带着你练一次。”
苏洛一怔，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带着她练一次是什么意思，便听他的声音从后方的头顶传来：“冒犯了，小师妹。”
下一秒，一只玉一般白皙的手覆上了她的被衣袖覆盖住的手腕处，带着她的手，轻轻的挥了起来。
苏洛的大脑有一瞬的空白。
清新幽淡的暗香强势的从她的鼻腔入侵，随着她一次一次的呼吸逐渐侵入肺腑。
两人此刻看起来呈现一个颇为亲昵的姿势，青年比少女高一个头，远远看去，像是将小巧的少女整个纳入了怀中，带着她舞剑。
然而只有身在其中的苏洛才知道，青年只是虚虚环绕，其实并没有触碰到她，她的背部与他的胸膛之间仍有一些距离。
即便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两人的关系已比最开始时亲近了不少，但他仍如从前一般，礼貌，又克制。
然而即便如此，苏洛的脸仍是不可抑制的烧了起来。
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她清晰的感受到了他五指的形状和力度，微凉的温度从手腕处一点一点的传来。
苏洛忍不住有些出神。
然而，下一秒，他似是察觉到了她的分心一般，清润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小师妹，凝神。”
清灵的话音仿佛带着某种独特的玄法。
苏洛心弦一震，一张脸再度烧红，连忙晃掉脑中那些多余的思绪，努力凝神，跟着顾清予的动作挥剑，很快，她便也沉浸了进去。
就这样，树林里一时剑光四溢。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苏洛只觉得每次由顾清予带着她所挥出的每一剑，效果都比她自己的挥出的时候要强数倍。
就像是，某种被意外分离的两个东西终于又碰到了一切，彼此重新契合之后，又发挥出了最好的状态。
就这样，顾清予带着苏洛又完整了挥完了一遍剑法。
完成之后，顾清予自然而然的放开了她，没有说话，留了一些时间让她自行消化。
苏洛执剑立于原地，垂眸，脑内一遍一遍的回忆着方才挥剑的每个动作。
片刻之后，苏洛抬眸，步履腾挪，执剑刺出了星河溶月中的第一式。
这第一剑，她的姿势和力度已比方才第一次挥剑的时候准确了很多。
而后便是第二式，第三式...
整个过程中，她的神情认真而专注，动作也越来越流畅。
顾清予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微微勾唇，笑了。
待苏洛完整的将一套剑法舞完，她也从那种极度专注的状态中抽离了出来，眸光极亮，看向一旁的顾清予。
只见顾清予朝她点头笑了笑，称赞了一句：“很好。”
将剑法记忆下来以后，接下来自然是大量的练习。
就这样，在那天之后，苏洛便又开始了每日学剑的日子。
要当一个合格的剑修并不容易。
别的不提，便单单是这样一套入门级的剑法，苏洛从刚开始学，到能够行云流水的挥出一整套让顾清予满意的剑，苏洛便足足练了半年有余的时间。
顾清予毫无疑问是一位非常好的老师，但同时，他也是一位严师。
每当苏洛觉得自己的动作已经足够流畅，并且毫无问题的时候，他却总是能轻而易举的看出不足。
“力道太重了。”
“角度不对，偏了一分。”
“稳重有余，灵巧不足。”
...
诸如此类的话语每天在无相珠内响起。
不仅如此，他在与她对剑的时候也并不留情。
明明他手上握着的只是一根平平无奇的小树枝，却总能以各种出其不意的刁钻角度打落她手中的剑。
也因此，她的浑身上下，手腕处，胳膊处，也多了许多青青紫紫，被树枝抽中的痕迹。
于此同时，她还要兼顾这自己在学宫的学业，徽月真人那边术法的学习。
苏洛只觉得自己每日都在崩溃的边缘反复横跳。
这样痛苦的日子过了半年，半年过后，当她终于彻底练会了那一套星河溶月的剑法，当顾清予再教她其他的新的剑法时，她却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已然对许多剑招触类旁通了。
及至此时，苏洛才恍然大悟，为什么顾清予一开始会选择将星河溶月作为第一套剑法教授给她。
能够被编制成剑法且在后世广为推广的，自然是前人所创下的，经过大量的总结和完善以后的心血凝结。
许多弟子在初始学习时总是轻视基础，追求那些更为高深，华丽的剑法，殊不知，有时所谓基础的东西，才是奥妙无穷。
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便是此理。
而顾清予显然深谙此理，想通了这一点以后，苏洛心底对顾清予不禁更为敬服。
就这样，转眼间又是五年。
这五年间，在接受了来自几个方面的人的合力教导下，苏洛无论是在法术还是剑术上都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同时，苏洛在大量的练习中也终于发现。
剑修与法修确实各有所长，但相对来说，法修擅长更擅长远攻，而剑修则远近皆宜，但若要轮起威力，确实是剑修更胜一筹。
无怪乎天阙大陆上的人修还是剑修更多一些。
这一日，当苏洛如往常那样来到无相珠的时候，却见顾清予像往常那样的等在了那里，然而他的手中却没有再拿着那枝平日里总与她对阵的小木枝。
苏洛心下有些奇怪，走上前去，唤了他一声：“大师兄。”
只见青年闻言背过身来。
“小师妹。”他朝她轻轻一笑，道：“小师妹，今日我们不学剑术了，从今天开始，我带着你领悟剑意。”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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