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圆满后我把饲主踹了》路幸鸥

10、第 10 章

　　裴寂冷淡的脸上有一些不好看。

　　白栩间不动声色收起手机，朝他笑了笑，“看见有人走丢了陪他等了等。”
　　他调侃着拍了拍裴寂的肩膀，“没想到是你的朋友。”

　　裴寂没说什么，带邱秋离开。

　　“你怎么会跟景家的人在一起。”裴寂甩开邱秋伸过来的手。
　　“我.....”我不知道他是谁啊。

　　“离他远点。”裴寂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他冷冷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

　　裴寂似乎天生就应该是受人膜拜的，他的语气里总是透着寒冰一般，时不时让秋湫那颗热着的心被扎一下。

　　邱秋的脸色一瞬间脸色变得苍白。

　　裴寂的话语像是在威胁，他眯着眼，“乖一点。”
　　“......好的，裴先生。”

　　邱秋好像被一只手抓住了心脏，让他喘不过气来。
　　画面好像又回到了两人刚见面的时候，那时的裴寂也是这样，一副打量物品的眼神，在使劲欺负他之后，又高高在上的扔下一块糖让他傻乎乎的围着他重新摇起尾巴，接着又被再一次狠狠踹翻在地。

　　他刚以为自己好像是懂一点他了，可是现在又好像什么也不懂。这种喜怒无常的裴寂就像是一座活火山，让他时不时提心吊胆。

　　邱秋忍下难过，又眼巴巴地跟过去握住对方的手，“我知道错了，不要生我气了。”我知道我不该总是因为你的一点点好就开始忘乎所以，自以为是的觉得关系在慢慢变好。
　　每一次他都记吃不记打的，等裴寂朝他招招手就又眼巴巴的扑了上去。

　　邱秋犹豫了下，到底是月圆之夜，他的妖丹亏空的厉害，最后还是委委屈屈地凑过去想牵住他的手，却从对方攥着的手里发现两张票。
　　“咦。”他拿过来一看，是江上的船票。

　　邱秋看着对方不善的面色：“刚刚是去买票了吗？”
　　“你还真敢想。”对方的话透着凉意。

　　邱秋被对方嘲弄的表情刺伤，低下了头，过了一会，讷讷着，“买都买了，不用浪费了。”
　　“不去。”

　　他喃喃自语，“我还没看过花灯呢。”

　　邱秋有些难过，离开裴寂太远，他脆弱的妖丹让他一个人无法去看花灯，两人刚刚一瞬间温情好像是梦境一般，
　　“我需要你。”

　　裴寂被邱秋安抚着，对方一次又一次柔软地贴过来，又被他一次次甩开。
　　每次他一生气，邱秋就会立马贴过来围着他团团转，不管对方态度再恶劣也从不离开，好像自己的世界都在围着他转。

　　裴寂一脸理所当然地享受着这种谄媚。

　　他似乎被邱秋这种黏人精烦得不行了，终于开口：“仅此一次。”

　　两人登上了船，撑船的船夫在前面用竹竿一点，船轻巧地滑出去。水面上的花灯星星点点，散发着莹莹的光，船在期间穿行。

　　美好的景象却不能给船上的游客美好的心情，两个人安安静静的，没有了之前的气氛。

　　船夫打破了安静的气氛：“你们买的是套餐，每张票可以送一盏花灯的。”

　　邱秋终于眼前一亮，期待着看着船夫拿出纸和笔。

　　船夫笑眯眯的：“把心愿写在纸上放到花灯里，心愿就会实现的。”
　　邱秋接过来，“谢谢。”

　　他扭头递给裴寂，裴寂没接，他不耐烦：“你自己去放。”
　　邱秋：“可以许愿的，大叔说许愿了愿望就会实现。”

　　裴寂对此嗤之以鼻，“那我把我的那份愿望给你，你替我许吧。”

　　邱秋没看出他的不屑，咧着嘴自己在那很开心的点点头，“好，现在我有两个份额来许愿了，这样我的愿望一定能实现的。”

　　他在那里认认真真拿笔写下愿望，专注的灰色眸子倒映着烛光，像是非常期待愿望会实现的虔诚样子。

　　到了中下游，邱秋小心翼翼地把花灯平放到水面上，生怕它熄灭了。

　　“花灯啊，请保佑我的愿望一定要实现。”保佑我能从梦魇中解脱。

　　船家看邱秋认真得可爱，主动给他了一个莲蓬玩。
　　邱秋钻到船的另一头，和拿着刚得到的莲蓬和船家聊天。

　　身后有艘船过来，水波打得刚放下的莲花灯们有些摇晃，花灯飘飘浮浮又晃到了裴寂身前。

　　他看见折叠起来的纸上露出来一个裴字，想了想，把花灯里的纸条拿了出来。

　　他会许什么愿望呢。希望姓裴的多给我点钱，希望裴寂能喜欢上我……

　　这种愿望裴寂看得多了，别人拿他许愿，无非是这么几种，想必邱秋也不会例外。

　　他倒要看看他写的是什么可笑的愿望。

　　他展开纸条，邱秋横平竖直一笔一划写下的字快要力透纸背：

　　[保佑裴寂平平安安，健康顺遂。]

　　裴寂愣住了，又把另一盏灯里的纸条拿出来，这是他给他的第二个花灯，让他许了第二个愿望。

　　上面也是同样的话：[保佑裴寂平平安安，健康顺遂。]

　　两张一模一样的纸在他手上，裴寂忽然想起了邱秋拿到两个灯时的高兴，他兴奋地说许了两个愿望，那他的愿望一定会实现。

　　裴寂扭过头，盯着邱秋在那头没心没肺地挖着莲蓬芯的样子。

　　这世上竟然会有人把他作为愿望，真是奇怪。

　　所有人都怕他想利用他，连生下他的血缘父母都靠不住，可有一个人却想保护他。

　　这太可笑了。

　　蠢到家了。

　　两人船很快游到下游，两人默默无言的上了岸。

　　空气里弥漫着植物香与水气，两人之间安安静静的，周围却一片热闹，仿佛只有他们俩才在同一个世界。

　　“噔。”周围的灯忽然全部关闭，周围陷入了一片黑暗。

　　“熄灯啦。”
　　“要放烟花了！”

　　周围人惊呼着，他们兴奋地期待着今年的烟花秀，有一些小情侣在黑暗下趁机接吻。

　　邱秋感受到一个人靠过来，他没有动，任凭对方凑近。

　　呼吸声靠近，温热的气息吹在他的脸上，慢慢靠近，近到脸上的绒毛似乎都感应到了对方。

　　一个软软的触感落在他的额头。

　　裴寂的唇和他糟糕的性格不一样，唇瓣格外的柔软，亲上去倒是也没那么冷冰冰的。

　　似乎感受到了触感不对，下一个吻点在了他的眼睛，鼻梁，鼻尖。

　　气息慢慢向下，仿佛隔了一个世纪，终于落在他的唇上。

　　对方今晚有点奇怪，他像是一个纯情的学生，只是轻轻啄吻着他。

　　邱秋睁着眼睛，良好的夜视能力让他能看清裴寂的每一个表情。对方在黑暗中看不见东西，他仔细打量着对方的五官，他的眉，他的眼，他柔软的唇。

　　烟花盛开，璀璨的烟花从地上升空，大团的烟火盛开在夜空中，一瞬间金色的光点燃了漆黑，照亮了地上的众人。

　　邱秋闭上眼睛，只要裴寂平安度过他的三个生死劫，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同一瞬间，烟花盛开，裴寂睁开了眼睛。他看着面前人，烟火色照亮了邱秋的脸。

　　他怀里的人面容纯真又精致，宛若天使一般有着不真实的美好。

　　邱秋乖乖在他怀里闭着眼，精致的五官好看到得像是在发光，仿佛天使为爱降临在他的身边。

　　天上的烟花逐渐熄灭，黑暗来临。

　　地上人声嘈杂，天上烟火忽明忽灭。邱秋感觉到裴寂突然抱住了他。

　　精纯的力量传来，他伸出手想回抱住对方，触摸到对方衣角，又渐渐放下了。

　　——

　　岸的另一头，白栩间把愿望写在纸上，放在花灯里，看着它随着江水慢慢飘远。

　　之前他的母亲总会为他放一盏灯，保佑自己健康长大。可自己现在已经长大了，母亲却已不在身边。

　　“妈，今年的烟花还是和以前一样好看。”
　　“也不知道你在那边怎么样了。”

　　“……我有点想你。”

　　现在的他褪去了平日里的无懈可击的外壳，就像失去甲壳的蜗牛一般柔软。花灯年年有，只是身边那个最爱他的人已经不见了。

　　白栩间看着那一点光慢慢远去，他轻轻道，“我会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报应的。”

　　声音被天上的烟花声吹散了。

　　他走在大街上，孤零零的身影与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像是一匹孤独的头狼。

　　他路过一家钢琴店，熟悉的谱子被人敲响，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一个声音。

　　回国后的那天，他去看完自己之前的老师们，顺便来到了那个音乐厅。

　　这里当年是他的妈妈还在学生时代就一手建立的，后来她当上a大的教授后也一直很喜欢呆在这里。

　　那时候白栩间站在他小时候经常呆着的顶楼上望着天空，风吹动他的白衬衫。

　　一段钢琴声从下面的窗户传来，白栩间睁开眼，这是他母亲当年最喜欢的首曲子。

　　渐渐的有一个声音跟上了琴声，像是海上漂浮的小帆船，晃晃悠悠的来到了他的身边，歌声如清泉一般美妙，白栩间有些愣神。

　　那一瞬间，时光仿佛倒流回去。二十年前，楼下这间由他母亲建立的音乐练习厅里，一个小男孩在那里靠在妈妈的身边，旁边温柔的女性一边弹琴一边唱歌。

　　一字一珠，歌声婉转圆润，那轻轻哼唱的尾音和他母亲当年的歌声重叠在了一起。

　　花灯逐渐飘远，白栩间回过神来。

　　倒是难得遇见这么能触动他的声音。上次走得匆忙，没有来得及去结识那位歌者。

　　他想，这次回了a市再去和他结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