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途》茶枯榆树

3、我是个好人

　　原本正在打闹的两个人突然停手，整个教室死一般的寂静，许意只觉得整个人陷入了无边的混沌。他睁开眼睛，双眼通红的看着那两个打闹的同学，那两人吓了一跳。许意是个刺头这已经是公认得了，他们只觉得自己今天放学要被堵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现在就帮你捡起来砌好。”
　　“对不起，对不起。”
　　那两个同学像说相声一样，一唱一和，许意原本烦躁的心情更烦了。他从桌斗里拿出一把糖塞进自己口袋里，转身从后门走了出去，也不管教室里面是什么样了。
　　“我们今天放学会被打吗？”
　　“吾命休矣！”
　　“吾命休矣！”两人同时哀嚎。
　　许意走到了学校顶楼，他趴在顶楼的围墙上一阵心烦，时间太久了他快要不记得那个哥哥长什么样子了，只记得他给自己的糖了。糖衣落了一地，他就像是不知道一样一颗一颗往嘴里塞，直到嘴里被塞的满满当当。
　　甜腻味从嘴里蔓延开来他有点想呕，但是他强迫着自己吃下去。这么些年，他都是靠这些糖和一遍又一遍的想要去记起那个人长什么样才熬过来的，为什么记忆那么模糊了，他最后的支撑都要被夺走了吗？
　　许意直接翘掉了这一节课，一直到大课间的时候他才从另一边楼道上走下去，这是他们那群人为了躲开大课间检查的惯用手段。许意刚走过去，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退回去仔细一看，心里不由得感叹一句“哟，好同学”。
　　但是，现在看样子好同学不太好哦！当然，作为一个助人为乐得好学生，许意怎么会放任同学，啊不，校友这么自生自灭呢！
　　于是乎，许意走了进去，拉开了楚砚希身边的椅子。
　　许意得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着调，“好同学，怎么了？”
　　楚砚希把头埋在臂弯里，一手摁着胃，嘴唇苍白，整个人就跟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许意喊了两声没理，他嘁了一声，本来自己也不是个什么好人，不搭理就不搭理呗。好学生了不起哦！
　　他刚准备走，就感觉有人扯住了自己得衣摆，只听好学生得声音里带了几分虚弱，“我书包里有手机，麻烦帮我打个电话，谢谢。”
　　许意看着窗外过来的老严，只觉得自己真的是点背，这都能遇见。在和老严解释了一通之后，老严看了一眼楚砚希，当机立断让许意送楚砚希去医院。
　　许意没有推辞，他怎么会放过这么好一个逃课得机会呢？不等楚砚希说什么，从桌斗里扯出他的书包，搀着楚砚希出了校门。原本秉持着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许意叫了个车把楚砚希送到了医院做检查，刚准备走，就被护士叫住了。
　　“欸，你是他同学吧，帮他看着点点滴啊！”
　　“……”
　　许意简直无语了，原本还打算去网吧来着，这下好了泡汤了。算了算了，本来就是借着做好人的名义出来的，就这么把人撂半道上也属实是不讲道义了。
　　然后，看点滴还不到两分钟的许意同学在打了个哈欠之后，以最快的速度进入了梦乡。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已经天黑了，看了一眼楚砚希的的吊瓶里已经没有水了，他吓了一跳。赶紧喊了护士来拔针，生怕楚砚希回血过多死医院了。
　　但事实上，楚砚希已经醒了很久了，吊瓶的水已经被他关掉了。之所以没有喊，是因为看许意睡得很香不忍心打扰。两人走出了医院，韩锦棠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没事，现在和同学在一起，好，等会儿就回来了。”
　　许意突然觉得那个侧脸有点眼熟，楚砚希回过头的他立刻收回了视线，在心里嘲笑自己真的是疯了，看见一个人就觉得熟悉就觉得像了吗？真的是疯了。
　　一辆银白色的车停在了许意和楚砚希面前，还没等楚砚希拉车门，许意的手比脑子快拽着楚砚希就跑。车上的司机看着拉着楚砚希就跑的许意额角跳了跳，这要不是少爷提前告诉过自己那是他同学，他差点以为当初的事要重新上演，要准备好以死谢罪了。
　　不知道跑了多远，许意见没人追过来，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站在一旁的楚砚希皱眉看着许意，但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你跑什么？”
　　虽然是疑问但是楚砚希却是用的陈述语气。
　　许意突然楞住，是了，他跑什么？而且为什么犯蠢要拉着楚砚希？但是，这个场景似乎是在他的梦里循环了成百上千遍，他觉得自己完蛋了，这辈子都逃不开这个阴影了。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一时间有一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楚砚希见他脸色有些许难看，给他顺了顺背。
　　谁知道许意突然抱住他，如同溺水的人抓到了一块浮木，楚砚希僵住了。回过神来的时候许意也傻了，暗骂了一句国粹后松开了，然后嘻嘻哈哈和刚才判若两人。
　　“好同学，我做好事送你来医院，抱一下就当是报酬了，不会这么小气吧！”
　　“……”
　　“那个，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拜拜。”
　　说着，许意逃也似地跑了，中途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现得很狼狈。楚砚希看着许意的背影，突然觉得他想确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