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朝歌是一个潜伏高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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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晚偷瞄一眼立于左右的两位仙姑，又想起深海龙王的做派，不由得在心里想，这远古龙族，竟然个个都是玩潜伏的高手。
「星君，你若是方便，再给本宫找两块霞帛来，本宫近来每每绣花，总要绣到三更天。这幅绣样，估计再过两日，后日里三更时分的样子，就要绣完了。」
梨晚秒懂，趁那两位仙姑低眉垂目之际，冲她眨眨眼。
见她露出笑意，便与李菲菲辞别出来。
李菲菲说：「那两位仙姑，原是紫微宫当差的姑姑。看样子，你所言不虚，这天帝果然是深防着龙族的。即便是朝歌公主这样人畜无害的龙族女子，也被严密看管着。」
梨晚惊讶：「我以为，凭咱俩的交情，我的话你不会怀疑。」
「与其说是怀疑你，不如说我不敢相信，这天界也非一方净土。照此情形来看，还不如我们在饿鬼界时简单纯粹。那饕餮王至少贪在明面上，并不会因权欲滔天整出各种妖娥子。」
她叹气：「这天上人间，可还有一方净土么？」
梨晚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自然是有的。人心这方净土，我们自己说了算。」
三更时分，梨晚辞别李菲菲，穿着隐身衣去找朝歌。
按照梨晚和李菲菲计划的路线，从碧晴宫出来，绕着西苑的小路走，只需要在最后一小段朝圣大道时避开夜巡的天兵，便可抵达南天门。
到时候，她与朝歌一明一暗，一个吸引守卫的注意力，另一个从背下黑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干翻南天门的守卫，顺利逃出天界。
然而，当梨晚带着朝歌从碧晴宫出来，才入西苑时，却惊了一头鹿。然后，引得整个西苑鸟兽齐鸣。
夜巡的天兵蜂涌而至，她们慌不择路，只能选没人的路没命地逃。那些天兵则在后面拼命追。
当前无去路之时，才发现——她们已站在兽渊之上。
而身后，追兵已至。
冤家路窄，带头的竟是战神蚩抱。
他怒指朝歌，说她勾引叛贼，图谋不轨。并不等朝歌反驳，便一掌仙风横扫而来。将梨晚和朝歌打落兽渊。
这一次，梨晚没有上一次那样的好运，没有横枝来拦一拦。
耳畔风声厉厉，眼看就要头着地摔成个烂西瓜，朝歌显出真身，龙尾一摆将梨晚卷起。
黑沉沉的兽渊之内，妖兽的吼声低沉而悲愤。那几双橙色灯笼忽明忽暗。
梨晚跟朝歌说，她推测是这兽渊的空气太糟糕，长年累月生活在地，几头妖兽都患了眼疾，故而才频繁眨眼。
朝歌甚是无语。
「生死关头，你还有闲情关心它们的眼睛？」
梨晚心想也是，毕竟她不是眼科医生，也治不好他们的眼睛。
「确实不应该，你赶紧的，往上飞。离它们远点。」
「惨了。梨晚，我不能往上飞……，只能往下飞。」
完了。怪不得那几双橙色的灯笼越来越大。
原来，这兽渊之内的黑气中，满蕴着下沉的念力。正是这念力，将那几头妖兽牢牢困在渊底。
朝歌十分辛苦，却连保持飞行的高度都不能。
她们终是缓缓落在兽渊之底。
朝歌恢复人身之后，又变成那个胆小的女子，抓着梨晚的肩膀，躲在她背后。
她们身前，除了那几个巨大的灯笼，其它全是黑沉，啥也看不见。
「卟哧……，哈哈哈……」
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忍不住笑出声来。
「想不到，远古凤族与龙族曾御四海九天，威风凛凛。如今的后辈，竟然如此脓包。」
对哦，若不是他提醒，梨晚都忘了她是凤族的霓凰。
没办法，记性不好，又做了几百年的人，惯性记忆哪是这么容易改掉的？
但梨晚也很是汗颜，觉得这样丢凤族的脸，很是不应该。
她搜寻着霓凰的记忆，燃起一团焰火，驱散眼前的黑气。
「咦？居然是你。」
不远处的黑气中，走出一个身着红绸衫的大男孩。正是上次差一点吃了梨晚的妖兽。
「你居然能在这兽渊之地点燃焰火？莫非，你竟是混沌体？」
未及梨晚回答，身后的朝歌抖着声音喊：「五叔？你是五叔。」
梨晚一头问号。那个大男孩也一头问号。
「我是朝歌，深海龙王熬江的小女儿。我在龙宫看到过五叔你的画像。」
此言一出，身后那几对橙色灯笼消失了。陆续走出几个人来。
朝歌的声音愈发颤抖得厉害：「二叔、三叔、四叔，原来您们都在。您们都还活着……」
接下来，便是一场大型认亲会。
而梨晚，作为这场认亲会的重要目击者，主要的作用是为他们提供光源。
他们少不了要讲讲前因后果。
原来五万年前，龙族被派去修罗场的五位上神，只战死一位。其余重伤，被天帝诓来此处，囚禁至今。
这兽渊是当年洪荒之主为震压远古妖兽所设。几番沧海桑田之后，这兽渊之口不知怎么的连通到天界，便被天帝利用来排除异己。
当初被诱至兽渊的远古兽远不止他们几位，但都熬不过念力的消耗而化为飞灰。苟延残喘至今的，除他们几个外，便只有凤族神尊凤九天。
只是，凤九天当年在危难中产子，元体大伤，撑了这几万年，如今已陷入深度昏迷。再不出兽渊，只怕几百年后，便难逃化为飞灰的结局。
凤九天，那不是梨晚的姑姑么？
梨晚的姑姑，此时脸色惨白，已没有呼吸。
「她不是没有呼吸，而是几年呼吸一次，以减少黑气对她身体的伤害。
霓凰的记忆开始在梨晚心中汹涌翻腾。
凤九天当年可是整个凤族的骄傲。在霓凰未出生之前，凤九天是凤族合族资质最高的凤神。短短九万年便修成神尊。若非霓凰降世，她便是凤族未来之主。
而霓凰降生后，资质远胜凤九天。凤九天便亲自教导霓凰，姑侄俩的感情颇深。直到姑姑嫁去深海。
如今，梨晚与姑姑，已足足五万余年未见。
「要救你姑姑，得消除这兽渊的念力黑气。」
说话的是敖烈，就是那个穿红绸衫的大男孩。论辈份，梨晚应管他叫姑父。
「你别这么看我。我这身形，也是受这兽渊所累，导致神力退化而致。」
看样子，想出这兽渊，就必须解决这黑气。
敖烈说：「我上次见你，你能引黑气向上接天雷。我还察出你的气息虚无，似乎是混沌体，但探你内息，却又不是。这是为何？」
梨晚告诉他，身为霓凰，她确实是混沌体。
但五万年前那场梧桐洲灭族之祸后，她进入六界轮回，变成肉体凡胎。然后在轮回中死了七次。有两次是在天界死去。最后一次也是被天雷烈焰劈成飞灰，却意外回归混沌体。
又在极北之地，阴差阳错的接触到霓凰进入轮回前的本体，这才寻回身为凤凰的记忆。
「我上次能使得动这黑气，这一次自然也能。」
梨晚想自己承着深海龙王毕生的术法，也答应过他要救出朝歌。如今陷于兽渊，却有幸遇到几位龙族神尊，自然不能坐以待毙。无论如何也要逃出这鬼地方。
「可即便你能使得动这黑气，我们也能借此出去。但以我们现在的神力，出去也逃不过天界的追杀。」
这确实是个问题。
「若我将这黑气烧掉一些，你们需要多久能恢复神力？」
「……只怕，至少也要两千年。」
「……。」
「不过恢复两三成神力，用于自保，却只需要两三个月就行。」
如此，甚好。
救姑姑也需要一些时日。
而梨晚没有想到，这黑气之沉，烧起来竟那么困难。
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渊底十来米内的黑气燃烬。然后在朝歌的帮助下，结出一道结界，供几位龙尊调养身体。
朝歌觉察到梨晚的勉强，忧心忡忡地悄悄问她：「就算叔叔们恢复三成神力，但我们都是水龙，无法帮你烧这黑气。凭你一人之力，能行么？」
梨晚安慰她：「放心。我有办法。」
她告诉朝歌，她曾在畜牲界一举烧去全界的浊气。使畜牲界灵气满溢，如今很多小妖都开了灵智，十分活跃。不久前，还有鲤鱼修成了仙。
朝歌听后果然十分欣慰，安心去照顾龙尊们了。
凤九天在一个多月后醒来，龙尊们的神力恢复得也颇为顺利。
三个月后，梨晚小宇宙爆发，坐在朝歌的脑袋上，开始燃烧这缠着念力的兽渊黑气。
五位龙尊和凤九天也化身为人，被朝歌一并驮着。
这是她们商量好的计划，可以最大限度的缩减需要燃烧的黑气范围。同时也最大限度地保存有生战力。
这条直通生路的深渊，很深，很长。
梨晚不得不点燃自己的神魂，用来替他们的逃命小分队开路。
「朝歌，再快一点。」
不然等她焚尽神魂都没能飞出去的话，就不好了。
朝歌拼尽全力。梨晚也是。
快了，快了，胜利在望了。
当他们终于冲出兽渊，欣喜若狂之时，万道金光直压下来。朝歌的身子被定在半空。
天帝浑厚的声音响起：「孽畜，竟敢逃出兽渊。」
可天帝的声音听起来却并无怒意，反有一点喜气。
「你们既然不愿意呆在兽渊，那就来做我的傀儡吧。」
他双手上下翻飞，口中开始吟唱一个古老的咒语。
「天地尊魔，宇内洪荒，魑魅魍魉，尽我所昌……」
凤九天失声：「不好，他要摄我们的神魂。」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朝歌是一个潜伏高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