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真的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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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梨晚彻夜未眠。此后，更是夜夜难以入眠。
秦非离开已经三个多月。他食言了，没有在约定的三月之期内回来。
乔风离开的日子却越来越近。
这几日，有很多师兄们给他送东西，有送灵丹妙药的，有送神兵利器的。
而梨晚送的，是参汤。
「师兄，今晚的践别宴，我不参加。这碗参汤，便权当为师兄送别。祝师兄一战功成，平安归来。」
他没有接她的汤。
「你这些日子板着脸不理我。我以为，你再也不想跟我说话了呢。」
梨晚将汤放在桌上，转身：「战场凶险，师兄保重。」
「……师妹，等我回来。我一定会平安回来。」
今晚，荣山十分热闹。师兄们推杯换盏，互道祝词。都盼着此一战，乔风能在天界立足，然后带着荣山成为凡界仙山。
今晚的月亮也很圆。明天就是十五，却是乔风出征的日子。
梨晚坐在山门的阶前，看着月亮发呆。
「晚晚。」
月华如水，两个身影从阶下走来。
梨晚瞬间泪目，秒变自己从前十分鄙视的哭包。
「青垣……你来了。」
她一头撞进他怀里，将一脸的泪水和鼻涕蹭到他胸前。
秦非在一旁边着急的提醒：「我哥现在虚得很。你别欺负他。」
这一句话，让梨晚担心又惶恐：「……你怎么样啦？你不会……要死了吧。」
青垣哭笑不得：「我不会死。只是，我的三魂七魄不完整，需要花时间来重塑肉身。现在这副肉身弱得很，承不了我的神力。」
秦非又说：「二哥是着急见你，才匆匆忙忙做了这副肉身。」
青垣问：「晚晚，你可曾见过一个肩上有印记的人？」
梨晚告诉他，这人就在荣山。而且，我还差点认错他。
「晚晚，你没有认错。那是我的分身。」
原来，乔风是青垣两万年前，分离出来世间寻她的一魂一魄。
不想，乔风未能寻到她。她却与青垣却又经历一次恩情纠缠的轮回。
晚上，他们三人站在熟睡的乔风榻前。
青垣对乔风很满意，秦非更加满意。
「二哥就是厉害，这一魂一魄，便已是世间少有的奇才。」
梨晚却不满意。因为，他又要去征战了。
她拦不下乔风，更拦不住已三魂七魄圆满的青垣。
「晚晚，我生来便是战神。注定要以战止战，保这六界平安。」
「我答应你。我此后便是乔风，而不是天界的青垣圣君。等战乱平息，我便回来陪你。你不喜欢天界，我们便就在这人间，生生世世在一起。」
第二日，荣山上下又是好一阵鸡飞狗跳。
上下皆道梨晚十分脾气古怪。昨晚还不愿参加大师兄的送别宴，今日却依依不舍，送了一程又一程。
回荣山的路上，不瑕师姐甚至猜测，不知梨晚是舍不得乔风大师兄，还是秦非——秦非也要一起去征战了。
牧异感叹，女人真是神秘而又麻烦的物种。
甘棠小师弟眼泪汪汪地问梨晚：「梨晚师姐，我没有机会了吗？」
梨晚正在发愁该怎么敷衍他时，却闻得荣山上传来了刀兵相击的声音。
十几个黑衣人正在对荣山弟子进行无差别攻击。
师父不在，最能打的大师兄也不在。
而这些黑衣人却十分凶狠。师兄们断腿的断腿，吐血的吐血，被打得无还手之力。
牧异拉着梨晚，躲在山墙后面，十分鄙夷地说：「你这毫无战力，去也是送死。好好藏起来吧。」
领头的黑衣人看着七倒八歪的师兄师姐们，寒声问：
「识相的，就把人界太子交出来。否则，今日便是荣山灭门之日。」
二师兄扶着剑站起来：「人界太子？世人皆知，我荣山的弟子都是孤儿，哪里来的太子？」
「那本尊便提醒你一下，三个月前，荣山是否新收了一名弟子，名叫甘棠。他在哪里？」
甘棠和不瑕师姐面面相觑。
二师兄吐了一口血说：「荣山并无甘棠此人。」
话音未落，已被一招击飞，当场横死。其他师兄们也已丧失战力，只能无助的怒骂哀嚎。
甘棠被不瑕师姐紧紧扣住：「他们要找你，你不出现。他们还有一线生机。你若出现，那他们必会杀人灭口。」
甘棠：「他们是要我。那我出去，换下师兄师姐们。」
牧异说，他在天界便听说，人皇觉得人间不应该卷入天界与修罗界之战。因此拒绝出兵，天界此番应是想挟儿子以令老子。不过，人皇也是个深谋远虑的，居然早早的就把太子藏到荣山。可惜，仍是被他们找到了。
那黑衣人轻笑一声说：「现在，谁先说出甘棠的去向。我便饶他不死。」
十三师兄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出卖同门，不是我荣山的门风。」
「果真是同门情深呐！」那黑衣人冷笑：「从现在起，我每隔一个时辰，便杀一人。直到你们愿意说为止。」
他在阶前大马金刀的坐下来，看着西山的红日说：「天色不早了。这样杀人有点慢。换成一柱香杀一人吧。」
「至于你——」他扬手一挥，十三师兄的头颅滚落下来。
「想死的人，我自然要成全。」
一股邪火直冲梨晚的脑门，牧异用力拽住她：「你想救他们？你可想好怎么救？救不救得了？若救不了，你冲出去，也只是送人头而已。」
她从未修过杀人之术。
她也从未见过这样残酷的杀虏场。
她从未有哪一刻，像此刻一样渴望拥有强大的战力。
而此时，她的掌心、胸口和天灵盖开始发烫。
那是秦非给她加的封印。
梨晚说：「有些事，即便是明之不可为，也要勉力为之。」
而未待她有所行动，甘棠已挣脱不瑕师姐的手，走了出去。
「我便是甘棠。我跟你们走，你放了他们。」
那黑衣人抚掌大笑：「很好。很好。人界太子，算你有种 。
他吩咐属下：「留下太子。其他人，就地格杀。」
梨晚的掌心和胸口越来越烫，有气从天灵盖直冲而出。
秦非的封印就这么被破开。
残霞如血，风疾如狂，吹得人睁不开眼。
她在狂风中稳步踱出，来到黑衣人面前。
「回去告诉你主子。凡人的命，也是命。凡人不想做的事，也可以不做。」
梨晚没有给他回应我的机会。有龙旋风急速而来——那是这世间的正气所化的疾风。
那风转眼便将那十几个黑衣人一个不落的卷入其中，抛去九霄云外。
牧异缓步走来：「那些人是死了么？」
「我不知道。」
他叹气：「若是死了也就罢了，若是活着，只怕马上就会有天兵天将来此抓人。」
确实有这个可能。于是我们收拾完荣山的残局，便让师兄师姐们散去民间躲避。
牧异说，别人都好躲，我与甘棠要逃过天界的搜寻，却是不易。
梨晚惊异于开战在即，牧异却并无半点担忧。
「我说，作为修罗界之主，即便是傀儡，你否也该为你的子民想想未来？」
他居然笑了：「修罗好战，一丁点的风波就能挑起战乱。随随便便就能被当枪使，我有什么办法？」
「再说，修罗族是一把好刀，天界想用的时候便用一用。不想用的时候便压一压。我已习惯。只是，这一代的人皇是个有谋略的，希望人界不要重蹈修罗界的覆辙。」
不瑕师姐说她要誓死保护甘棠，并阻止他要回去自投罗网的愚蠢行为。
牧异也觉得，若甘棠安全，则人间之主便不会受制于天界。所以，他们当务之急，便是保护好甘棠。
但是六界九洲，哪里才是安全之地呢？
「或许，有一处地方，天界不会去搜。」
牧异说的地方，是梧桐洲——远古神族凤族栖息之地。
而当他们一行四人，来到梧桐洲时，眼前的景象着实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没有梧桐树，没有仙气云霞，也没有凤凰。
只有被烧焦的石山，和满是瘴气的沼泽地。
牧异说，六万年前，修罗界出了一个厉害的王，战力惊人，天界屡战屡败。眼见着就要统一六界。幸好凤族、青丘九尾狐族，还有龙族三族远古神及时赶到。帮着天界杀退修罗族。
这个故事我曾听八卦鬼师父说过。他说那一战后，远古神伤亡惨重，便再未涉足过六界之事。
甘棠说：「传说远古神一向不过问六界之事的。若非危及六界生灵的大事，他们定然不会出手。」
不瑕师姐说：「敢情天界的神仙，也是要经六界轮回的呀？我还以为，入了天界，便可从此逍遥，拥有不死之身了呢。」
甘棠说：「我听父皇说过，这六界轮回。至今还未被打破过。但远古神族是超脱于六界轮回之外的神仙。生来便是仙胎，只要不遇到意外，便能长长久久的活上百万年。」
牧异摇头：「那你们是不知道，这远古神族虽然生来便是仙胎。但一生需要过三道神劫，方才能做长久的神仙。而大部分的神族后代，都死在第三道神劫之前。」
梨晚看着满目疮夷的梧桐洲，感叹道：「看来，即便是出身远古神族。也不是生来就能享福的。天道面前，果然众生平等。」
自踏入梧桐洲，她便觉得身体不适，心情也跟着不适。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真的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