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必要不接触》鹤顶澜

11、复仇

　　司晓看着床头柜上仍然冒着些许热气的饭菜，神色恹恹。饭菜的香味涌入鼻腔，他难得没有反胃的感觉，而是让热气顺着鼻腔流淌进胃里，整个人好像都没那么难受了。葡萄糖和止疼药的药效也慢慢上来了，司晓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挣扎起来就要回教室上课。

　　医务室老师也有些不认同地皱了皱眉头：“你刚刚还那么严重，应该多休息观察一下。你朋友给你带的饭不吃两口吗？”

　　司晓脸上稍微有了一点血色，对老师挤出一丝微笑：“我刚刚打了葡萄糖已经好多了，粥我带到教室去饿了再喝。”

　　医务室老师对司晓早有耳闻，一边又给他开了一点胃药，一边在心中感叹学霸真不愧是学霸，就是这么用功。

　　司晓一出医务室，整个人只能靠着墙行走，虽然比刚刚好些了，但是发烧导致的浑身酸软还是没怎么好转。而且他自己也知道，药效过去以后又会是什么情况。但一想到陈夕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他宁可疼着。

　　就这样慢慢踱步到了教室门口，果不其然已经上课了。讲台上的老师看到自己的得意门生迟到了也没责怪什么，反而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色关心了两句，得知没事以后就让司晓回到座位上。

　　一节课平安无事地过去了，下课的时候很多人都围了上来。一班和寻常的优等班不太一样，大多数人都有自己独特的学习技巧和方法，而不只是一味的刷题，所以平时下课的时候气氛还是相对轻松的。

　　“学神怎么样了？”
　　“有哪里需要帮忙的吗？”
　　大家都围着司晓叽叽喳喳地关心了起来。
　　司晓周围的空气都不太流通了，头脑嗡嗡直叫，还是前桌那个小男生发现了他的异常，让大家散开一点。众人都识趣地往外站了站，有一个眼尖的同学发现了那碗似曾相识的粥，想起了中午的绯闻：“学神，这个粥是不是中午十四班萧眠给你的啊。”他耐不住好奇壮起胆子问了一句。

　　司晓有些奇怪地抬起了头。前桌小男孩立马解释道：“中午萧眠来找你了，很着急的样子，我才告诉他你在医务室的。”看来那人也不是完全没有良心的。司晓默默在心里给萧眠加上了一分，抵掉了因为不回消息扣掉的十分里的十分之一。

　　手机也在这时突然震动了一下，等其他人慢慢散开以后司晓才拿起手机，那个自己盯着看了好几天的黑白头像赫然出现在眼前。

　　“感觉好点了吗？”
　　司晓看着这句关心，和几天前的那句话显得很相配，只不过是对象变了。一想到那人明明应该看到了自己的消息却到现在都没有一句解释，司晓心里又变扭起来，故作疏离地回复了一句：“饭钱多少，转给你。”

　　“不用了，算你欠我的。”司晓看到对面不符合常理的回复愣了愣，但又不好抹了面子。对面又弹出一条消息：不舒服就说。

　　说了你又不回。司晓愤愤地想着，把手机熄了屏。前桌的小男生把头伸了过来：“在和谁发消息呀大学霸？”这刺探的语气让司晓觉得有些不舒服，但还是看在昨天他对自己的关心下耐着性子回答道：“一个朋友。”

　　“是萧眠吗？十四班的人学习不好，可要和他们少接触一点。”前桌的小男孩成绩不差，但偏偏不是一班中的大多数，而是靠刷题拼命考上来的，所以很容易遇到瓶颈，有时候司晓看到还会指点他一下。

　　司晓皱了皱眉头，他真的很讨厌听别人在背地里说坏话，于是没有吭声。前桌又想苦口婆心地说些什么的时候上课铃响了。

　　萧眠那边离开了医务室之后，并没有直接去教室，而是去见了一个人。十四班老师对于这种差班逃课的现象已经屡见不鲜，只要保证人身安全、不出校园，其他都不是问题。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萧眠没有时间去考虑自己几天没有记忆的事情，而是赶紧翻出了和徐添的聊天记录，里面提供了一个地址，见面时间就在今天下午。在此之前，徐添和一帮弟兄们已经找到了想要的人。

　　萧眠熟练地从一个围墙上翻出了校园，那里被很多枝叶遮盖着，从保安的角度很难发现。然后七拐八拐来到了一个学校旁边的废弃工地上。一群人压着一个男生已经等在了那里。

　　萧眠居高临下地问趴在地上的男生：“刀片是你放的？”

　　地上的人费力地挤出一句：“不是我…唔…你们有什么证据…”男生看起来有些瘦弱，带着眼睛看起来乖乖巧巧的，倒像是一个读书的好苗子，弱不禁风的样子让萧眠一瞬间真的有些怀疑。

　　徐添打开了一个视频，视频上的画面展现了男生是如何关掉电闸的。“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吗？学校不想闹大，但是如果我们把这个视频送到你们领导手里呢，你会有什么后果。”这个男生穿着是隔壁二中的校服，想必是趁着音乐节的空隙混入一中校园的。萧眠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最讨厌撒谎的人了。

　　男生本来还在连连恳求不要告诉校领导，要私下解决，看到萧眠狠厉的目光吓得话都不敢说了。他也是个会处事的，一看就知道萧眠是这群人里面最有话语权的，于是朝着萧眠讨好地笑笑，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然后开口道：“我学习很好的，老师不一定会相信你们。要不我给你们点钱，我们…”萧眠二话不说就给了他一脚，男生吃痛地叫了一声，随即眼神也变得怒气冲冲，低声咒骂了一句。

　　旁边的兄弟也都跃跃欲试：“把我们当什么人了…还敢谈条件。”他们虽然是别人眼中的小混混，但是打架都是因为仗义，惩恶扬善，用钱收买简直是对他们的侮辱。而男生短短几句话，就触碰到了萧眠两个逆鳞。

　　当年带头造谣他姐姐是克星的几个女生，同样也是用成绩好这个标签逃过了处罚。虽然不是亲姐弟，但是夏烨灵一直对他很好，直到那件事之后她就恨透了他，在那几个女生的挑唆下误认为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真的太讨厌把成绩当作为所欲为的挡箭牌的人了。

　　“为什么？”萧眠开口冷冷道。

　　地上的男生好似被戳中了伤疤，一下子来了力气：“是他活该，这些都是他应得的！”这个男生是司晓的初中同学，成绩一般，长相也不起眼，是班里男生欺负的对象，甚至同学们都戏称他为“小姑娘”。当时只有一个女孩站出来为他说话，虽然只有那一次，但是她还是成为了他心中永远的白月光。

　　她爱跳舞，他就爱看她跳舞，会在她练完舞大汗淋漓的时候给她送水，他们慢慢成为了别人眼中的好朋友。可他们终究最多只能是朋友，她和司晓表白了，虽然知道高不可及的校草不可能答应自己，但是她还是因为过度悲伤而从楼梯上摔了下来。人没事，只是，她再也不能跳舞了。

　　他再也看不到她跳舞了。

　　他恨透了司晓，却没有报复他的能力。他只能拼命学习，想让自己和司晓一样优秀，让别人更加喜欢他。可他所做的一切没有被任何人看到，反而弄得自己精疲力竭，狼狈不堪。

　　他永远成为不了别人。

　　他觉得超过司晓最快的方式就是毁了他。既然她不能跳舞，那就换他不能弹钢琴来补偿吧，可是没想到那小子运气那么好，居然没让刀片伤得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