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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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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吃饭和在外面吃饭还是不一样。在武行坐着吃饭,他们这群小伙子十分钟就能把一顿饭吃完,但在酒楼包间一坐,喝酒抽烟吹牛,一套下来,时间过去一个小时,但桌上的饭菜却没动几口。
路江和沈孟还未成年,不会有人找他们喝酒抽烟,说话也都说两句就结束,再转头找其他人接着吹,倒是张弘业,怕两人不自在,一直招呼着。
于是这一桌,就只有三个人专心吃饭,没多久就吃完了,吃完后也没有啥事,就一直坐着。
坐了半晌,路江注意到沈孟表情有些不适,起身绕过张弘业,站到沈孟身后低头问:“我们出去走走。”
沈孟忙不迭点头,他早就受不了包间内烟熏火燎的气氛了,迅速地站起来,路江在后面拉开椅子,让出位置。
正和其他人大声聊天的张弘业察觉到动静,回头问道:“怎么了?”
沈孟弯腰大声回答:“我们出去走走。”
路江心里一咯噔,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张弘业就撑着桌子要站起来:“我跟你们一起。”
“弘业师哥!”路江按住张弘业的肩膀,用力下压:“你可是这场饭局的主角,怎么能走呢!”
张弘业被压着起不来,但也抵挡不了他想起身的心,他扒拉路江的手,试图挣脱束缚:“没事儿,我每年回来两次呢!不差这一次!”
路江接着劝:“其他师哥们都想跟你聊天呢,你就扔下他们不管啦?”
刚好其他人听见对话,也加入了劝张弘业留下的队伍。
好说歹说,张弘业终于打消了跟着一起出去的想法。
路江和沈孟两人找到何琼,跟她说一声,就离开了包间。
走出酒楼,外面的风一吹,酒气和烟气随风而去,清新的空气被吸入鼻腔,路江和沈孟不约而同地长出一口气。
听到动静转过头,两人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这些烟味和酒味可真难闻。”沈孟踏上花坛的台阶,摘下一片叶子放在鼻尖嗅。
草木的香气沁入心脾,沈孟觉得身心都舒畅了。
路江走在沈孟身侧,提防着他没踩稳摔倒:“是很难闻,以后你可不要抽烟喝酒,不好喝,对身体也不好。”
“你说得对。”沈孟深以为然:“你也别抽烟喝酒,我们都要健健康康的,长命百岁。”
“好。”
现在十六岁的沈孟还厌恶烟酒,但前世二十六岁的沈孟却已经离不开烟酒。年纪轻轻,一身疾病。
路江经常能在夜半时分回家时,看见家里空无一人,然后凌晨又听见开门的声音,出去一看,是满身酒气的沈孟。
昏黄的灯光下,是他苍白的脸。
回想起这样的画面,路江心里就止不住的痛,前世的他和沈孟签约的公司小,没有资源,为了他所谓的野心,沈孟不断参加各种酒局,给制片人投资人赔笑脸,为他拉资源。
可结果呢,沈孟付出了这么多,又得到了什么?
为他这个白眼狼殚精竭虑,然后又因他而死!
路江不自觉攥紧手心,指尖在皮肤上印下深深的痕迹。
“你快听,是不是有人在尖叫?”沈孟突然停下脚步,拉住了路江。
路江回过神来,侧耳倾听。
他们现在已经走到了酒楼后门的位置,比起前门的富丽堂皇,后门外是一条又破又旧的小巷。巷子里没有灯,只有月光照下的朦胧光线,看不清巷子里的景象,但依稀可以听见里面传来的一些声响。
“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看看。”路江反手把沈孟拉到身后,就往巷子里跑。
没跑两步,他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沈孟果然追了上来。
“如果有危险,我肯定得和你一起,给你帮忙,如果没危险,那我们一起过去也不会有问题啊。”
沈孟的逻辑无懈可击,路江无奈苦笑,没法反驳。
两人跑得很快,不过片刻,之前传来尖叫声的地方就响起了模糊的呜咽声,很近,两人顿时加快脚步,转过一个弯,就看见有两个男人正拉着一个女人往巷子深处拖。
女人在拼命挣扎,但她一个人的力量无法抵抗两个男人,嘴巴被捂住,她也无法大声求救,只能看到月光下的脸上全是惊恐。
这样的场景根本不需要猜测,路江和沈孟两人二话不说,快跑两步,借力起跳,狠狠地踢向两个男人,两个男人吃痛,不得不放开了女人。
沈孟迅速地把女人拦在身后,和路江一起挡在男人面前,警惕地盯着他们。
路江和沈孟两人跟男人的距离不近,但依然可以闻到扑鼻的酒气,明显是喝醉了。路江皱眉,声音冷厉:“你们想干嘛?”
两个男人被踢了一脚,非但没清醒,还因为疼痛而愤怒,闻言根本不回答,只喊叫着让人听不清的话,然后怒火朝天地冲向路江和沈孟。
路江和沈孟虽然年纪虽小,但他们这段时间吃得好,训练得多,早就不是以前的干瘦身材了,身上长了肉,也有了力气,再加上技巧,对付这两个喝醉酒的中年男人并不在话下,不过片刻,就打得两人躺在地上不断哀嚎。
看这两个人没了反抗的力气,路江和沈孟及时停下手,沈孟在原地盯着两个男人,路江转身去看蹲在路边的女人。
路江隔了段距离,没有靠近,平缓地问:“你好,你能站起来吗?”
女人犹豫地点头,然后慢慢扶着墙站了起来。
路江见状朝他们的来路一指:“往前一直走就是酒楼,可以让那里的工作人员报警,送你回家,我们在这里看着,这两个坏人不会跑走的。”
“好,好。”女人还是十分慌乱,但路江刻意保持的距离,平和的语气让她平静了些许,有了些力气往外走,接着就跑了起来。
直到听不见脚步声了,路江才蹲到了沈孟身边,一起盯着躺在地上的醉鬼。
沈孟问:“我们就一直在这里等吗?”
“警察应该很快就会过来吧。”路江推了下哀嚎的男人,说道:“安静点!”等呻吟的声音小了,他才接着说:“我记得警察局离这里不远。”
果然,不到十分钟,两人就听见了靠近的警笛声。
警车很快驶来,停下之后,一名年轻的男警察从驾驶座下来,后座下来一名年轻女人,而路江和沈孟刚才救下的那个女人不见踪影。
警察把两个男人带到车上,年轻女人走到路江和沈孟面前:“你们就是救了王姐的人吗?我是王姐的助理,马安安。”
路江和沈孟站起来,跟马安安打招呼。
“你好,我是沈孟。”
“路江。”
警察的动作很快,把两个男人绑好,就来和路江跟沈孟说话。
“你们两个就是见义勇为的人吧?方不方便去做个笔录?”
做笔录是必要的事情,两人很快答应下来,因为不知道要折腾多久,就先回包间找何琼说了一下,听得何琼又惊又怕,直说两人太过莽撞,怎么能在不清楚情况的时候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张富刚截然相反,直夸路江沈孟做得好,他们苦练武术那么久,可不是只能在镜头前摆摆动作的花架子,现在能靠自己的本事救人,那也算学有所成。
武行其他人也加入赞同张富刚的队伍,让何琼对着路江跟沈孟两人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最后只能无奈叹气,跟着两人一起去警局做笔录。
其他人见状酒也不喝了,纷纷嚷着要一块去,吵得门外的警察都听见了。
警局毕竟不是一般的地方,一两个人去也就算了,武行这二十多个人一起去肯定是不合适,这样有人想去,有人不让去,吵吵闹闹好一会,最后还是武行老板娘何琼一锤定音,她和张弘业一起去,其他人该干嘛干嘛。
略过这些被留下的人的遗憾不提,门外等了许久的警察看到出门的四人也是松了口气,他才入职没多久,要是包间内那群人真的一窝蜂出来要去警局,他也会很难办。
好在现在只有四个人,让他不用苦恼了。
不过救人的两个少年如果是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那他们有这样的功夫去救人,倒也不奇怪了。
去警局做笔录,回答了不少问题,四人离开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走出警局,四人就跟马安安告别。
“王姐受到了惊吓,警察一到她就去休息了,不然肯定会当年和你们道谢。”马安安一边说,一边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往路江手里塞:“这是我们王姐的一点心意。”
路江连忙拒绝:“我们也没做什么,不需要这样。”
马安安的动作十分坚决,路江一直推,却始终推不回去,只能求助地看向何琼。
收礼这事何琼熟啊,当下一把拉过马安安的手,另一只手揽着马安安的肩,嘀嘀咕咕说了一会儿的话,再回头,马安安已经收回了信封,再次真挚地对路江和沈孟道谢。
又说了几句话,马安安先离开,路江四人就朝着酒楼走去。
到酒楼时张富刚等人还在那儿等,看到四人回来才招呼着散场,开着大巴和汽车回武行。
回去的座位安排和来时一样,只是沈孟和路江一起坐上了何琼的汽车后座,晚风吹过,吹散了一晚上的心惊肉跳,沈孟头靠着路江的肩进入了梦乡。
路江悄悄关上了窗户,调整姿势,让沈孟睡得更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