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虫语冰》笑听风雪归

8、夜探实验楼

　　实验楼的入口像是一张深不见底的血盆大口，要把站在门口的二人吞噬殆尽。
　　凌玱拉着方理直接走进去。
　　二人顺着楼梯盘旋而上，楼道里的安全指示灯依旧像是莹莹鬼火，一跳一跳，亦步亦趋地跟着两位不速之客。
　　实验楼相比教学楼更加空旷，除了二人的脚步回声，还能听见远处管道中传来的滴水声，让本就紧张的气氛更加焦灼。
　　月光透过楼道里的窗户溜进来一点，照在二人的视野前方，在手电筒的晃动光线下将影子拉得老长。
　　高点的影子伸手拍了另一个影子的肩膀，另一个影子虎躯一震。
　　“干，干嘛……”
　　凌玱不想承认这个玩心大起的自己，但当下，趁着黑暗，他确实是想逗逗方理。
　　“我猜你绝对没有听过那个闹鬼事件的完整版本，”凌玱的手电筒这时候也十分给力，闪了两下，就宣告电量耗尽。
　　光线一下少了一半，方理的内心也凉了半截，但表面依旧是八风不动。
　　“你说。”方理的声音如常，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默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三年前，学校有一个长相甜美，声音好听的学姐，是那一届的广播站站长，也是曾经学校的风云人物，”到了楼层，二人开始继续进入走廊，方理第一次听见凌玱跟自己讲这么多话，一时间新奇喜悦竟超过害怕，继续听着这个为自己准备好的鬼故事。
　　楼道的回音效果很好，凌玱的声音不大，但十分低沉，仿佛带了恐怖片音效，“后来有一天，学姐早恋了，遇到了一个帅气学长，两人情投意合，偷食了禁果，然而学长知道学姐怀孕后不负责任，果断抛弃学姐，一个人出国留学。”
　　“哦，感觉挺老套的，这种故事不是一编就一箩筐嘛，”方理故作轻松地回应，但是一想到这些事情发生在他们如今所处地校园中，还是感觉内心一阵发毛。
　　“学姐在谈恋爱期间耽误了学业，家里条件也一般，唯一的出路就是高考，迫于家中的威压，她也不敢跟家人说自己怀孕的事情，在双重压力下，她患上了抑郁症，也很久没有去过广播站。”
　　“随着她的病情不断加重，在事情发生的三个月后，她在大课间神情恍惚地冲入广播站，完成了自己的最后一条广播，然后就奔上实验楼的顶层，一跃而下。”
　　方理有些唏嘘，“那后来呢？”
　　“他们说，学姐从来都没离开过实验楼，或者说，学姐被执念困在实验楼里，”凌玱一顿，“你听到的版本是不是，实验楼的广播站经常消失不见，像是鬼打墙，有人在寻找的过程中还听到有人广播校园美文？”
　　“是……”
　　“那估计是学姐的灵魂游荡产生的结果吧。”
　　话音刚落，寂静的走廊里突兀飘来几声女性的甜美嗓音，像是从某种十分老旧的设备中传出来的，沙哑机械的卡顿让人汗毛倒竖。
　　“大家好，今天…校园…广播…”
　　方理要嚎了。
　　还没出声，就被凌玱一把拉到一个房间内，凌玱摁下了开关，瞬间，整间实验室亮如白昼，恐怖气氛消失殆尽。
　　猛地从黑暗进入光明，方理惊魂未定，愣愣地看着憋笑的凌玱，火气怎么都升不起来。
　　“这里是学校实验室的备用电源处，我之前来摸过，一路上的监控都不好使，算是个秘密基地。”
　　“所以刚刚那个故事，和声音……”
　　“故事编的，声音是因为广播站的设备出了点问题，老毛病了，经常会自动播放曾经备份过的音频，之前碰到广播站的同学说的。”
　　“鬼打墙…我之前听同学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那是因为学校广播站在实验楼有两个可以播报的地方，设备不好搬运，就索性在两个地方办公了，一般人第一次去很容易搞不清，更不用说实验楼里哪里长得都一样。”
　　“你不是说要来取东西吗？”
　　“我其实是想来这里再学一会，编了个借口，本来还想吓退你自己来的，谁知道你今天这么胆大。”
　　“零存整取。”方理突然来了一句。
　　“嗯？”凌玱有点没反应过来。
　　“为什么，不回家，家里不比这里好多了吗。”
　　还有，为什么老是受伤，为什么成绩倒退，为什们老是上课打瞌睡，明明很累还要装作轻松的样子，那件事的真相是什么……
　　方理想要靠近凌玱多一些，各种意义上。
　　方理问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自己好像没有身份探究凌玱的个人生活。
　　方理的直觉也告诉他，不会是什么好的故事。
　　凌玱没有说话，只是把书包里的东西都收拾到实验桌上，看样子是要开始学习。
　　方理有点郁闷，也没有继续追问。
　　良久，他听到了一句，“这里比家里好多了，不只是环境，还有，拐来一个人。”
　　帮我讲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