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虫语冰》笑听风雪归

11、猫咪

　　凌玱一般在上学之前就带好了早上要吃的零食，掐着点在上课前醒过来，花五分钟解决掉早餐。
　　生物钟总会在人需要的时候起作用，凌玱的意识逐渐从虚空中落在实地，模模糊糊听到一个声音越来越近，像是在叫他的名字。
　　妈妈还是凌远？
　　凌玱在蜷缩的胳膊下张了张嘴，突然觉得自己意外跌入了无端梦境。
　　“凌玱！”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在耳边短促炸开，凌玱猛地抬起头。
　　方理捧着快吃完的煎饼果子，一张俊脸在食物热气中笑得纯洁无害。
　　“还有五分钟就要上课了，快起来啦！”
　　“啊…哦…好…”凌玱还有些懵，一听快上课，条件反射就去书包里摸今天早上带的零食。
　　“哎我跟你讲，今天早上在去食堂的路上，我碰见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事情……”
　　“嗯，什么？”方理听着耳边头一次只属于自己的喧嚣，默默低头拆开紫米面包，一边示意方理继续说，包装袋在手里发出令人欢快的声响。
　　“有一只三花猫，在食堂旁边的草丛里蹲着，圆滚滚胖乎乎巨可爱，好多人都围上去投喂围观，还有人拿出私藏的手机拍照，真的是…没法跟你形容，改天我给你要到照片发过去…”
　　方理说得绘声绘色，加入了不少肢体语言。
　　“哎对了，咱俩是不是没有加联系方式，等等啊，”方理起身从自己课桌上捞起一个本子，把笔递给凌玱：“你写下来，我回去加你啊。”
　　凌玱一下子咬到一大口紫米馅，甜甜的滋味在口腔里猝不及防地炸裂开来，被齁得眯起笑意。
　　他拿起笔写下一串号码，递给方理。

　　下堂课的课代表在黑板上写下老师布置的任务，吃早饭的学生几乎全部回到教室，原本有些空旷的教室也逐渐拥挤起来。
　　“还有最近在那里，就是那个大坡走下去，新开了一家店，据说巨好吃，我还没去过……”
　　凌玱的笑还没完全褪去，看着方理指了指他的身后。
　　前桌已经在方理身后站定，奈何方理讲的太入迷，竟然没有发现有人来。
　　“嗨，方理，快上课了，我的座位…”
　　“好的好的，不好意思啊”，方理连忙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
　　前桌的眼神扫向凌玱，带了一丝探究与疑问的意味。
　　凌玱的笑彻底褪干净。

　　正好碰上老师集体开本月月考的质量分析会，第一堂数学课改为自习。
　　凌玱写完作业，拿出之前的错题本翻看，发现了几道难点题依旧没有吃透，自己看着参考答案重做，不出意外地卡壳了。
　　后桌的方理作为数学优等生在这种时候就显得有些悠闲，直到看到凌玱扭过头来，递给他一个本子。
　　黑笔过程的书写有些潦草，对于难题的焦虑与疑惑一览无余，铅笔在旁边对不懂的过程进行补充提问。
　　方理一目十行地扫了两眼，正准备提笔写下解答，突然发现在过程的末尾，有一只铅笔勾画的小花猫，画工几乎没有，但胜在用心，十分憨态可掬。
　　后面还跟着一行字。
　　我见过，是不是长这样？
　　方理被逗笑了，嘴角怎么都弯不下来，寥寥几笔的儿童画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过了一小会，凌玱收到了方理传过来的本子。
　　解答写的通俗易懂，有一些运用技巧的地方还另外写出了分解过程，让人看起来十分舒服，甚至还强调了相关类型题的变换模式和解答方法。
　　一大串字符空过了那只潦草小猫的领地，同时，在解答过程的末尾，方理仔仔细细加了一只可爱小猫，姿态闲适，眼波单纯，甚至连毛发都捕捉的恰到好处。
　　凌玱看得十分认真，包括那只漂亮猫咪。
　　方理看着一只手从前面伸出来，把小纸条放到自己的桌子上。
　　厉害！
　　纸条如是说。
　　方理收到凌玱的表扬小纸条的一瞬间获得了极大的心理满足感，笑得有些傻里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