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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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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灰色的天空暗沉着,为伍氏孤儿院平添了几分阴翳。
奥菲利亚靠在窗台前,埋首于交叠的手臂之间,静静凝望着对面的庭院。几个小男孩在院子里玩耍打闹着,为首的那个最强壮的孩子正炫耀着自己的陀螺,似乎颇为得意。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站着一个黑发的男孩。从他的侧脸来看,他无疑是一众孩子中最为清秀的,然而不知是因为在角落里还是因为光线有些昏暗,他的周身竟笼罩着一层阴沉的气息,与一旁的男孩们格格不入 。
突然,领头的男孩朝着树下走去,指着黑发男孩嘲笑起来,其他的孩子也跟着应和着。而黑发男孩丝毫不为所动,只是紧紧盯着他们。也许是因为自己的挑衅没有得到回应,领头的男孩恼怒地打算去推他。可还没等他的手碰到黑发男孩,他就整个人摔倒在了地上,旁边有人想扶他起来,却莫名被飞来的尖锐石子砸到了脑袋,不得不退后。
地上的男孩似乎很不甘心,他爬起来想再去攻击黑发男孩。这一次,他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甩飞到了墙上,晕了过去。剩下的男孩惊恐地看着他们,吓得四散而逃。黑发的男孩冷笑了一下,伸了伸手,掉落在地上的陀螺就飞到了他的手上。他满足地把玩着那枚陀螺,转身离开了院子。
奥菲利亚沉默地看完了全程,良久,她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暗暗想到,原来那个阴森古怪的男孩也有那种神奇的力量,就像她一样。不过,与他不同的是,她从未在他人面前主动展示过这种力量。她曾经细细观察过,人们对这种未知的力量似乎是恐惧的,更是排挤的。还记得之前教语言的女老师曾对她说过,世界上并不存在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如果有异端出现,那一定是恶兆的标志,是一切不详的源头。而当她初次显现出这种力量时,由于还不能自己收放自如,不小心让一个灯泡凭空炸掉,当时孤儿院的管理人员和别的孩子都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她甚至听到有人在低声呢喃着“恶魔”“灾难”什么的,不过还好,当时并没有人怀疑到她头上,不然……或许她就不能安稳地在这里生活下去了。
奥菲利亚一向低调处世,不喜欢凑热闹和掺和是非,当有人挑衅她时,她总会温和地面对,毫不动怒,甚至于当有饥饿的孩子抢走属于她的食物时,她也只是友善地笑着,没有任何激烈的反应。即使她仍饿着肚子,她也会把为数不多的食物留给瘦弱幼小的孩子。她温和友善地对待孤儿院中几乎每一个人,因此在孤儿院中人缘很不错 ,就连严格的院长科尔夫人见了她也会笑着摸摸她的头。不过,尽管大家都对她颇有好感,她却总喜欢独来独往,和人群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感。
关于那个黑发男孩,她也有些印象。在孤儿院众多吵闹普遍的孩子中,他显得十分与众不同,总是安静孤僻地一个人待着,不喜欢与人交往。虽然有着出众的容貌却终日阴沉着脸,显示出一种与年龄截然不同的气质。听说他从出生开始就一直生活在孤儿院中,比她来得还要早。关于出身,奥菲利亚曾经问过科尔夫人,据她说,自己是在一岁的时候被一个女人送过来的,她给自己留下了名字,奥菲利亚.伊西斯.莱德宁,以及一条镶着“S”形字母的四叶草银项链。
孤儿院的许多孩子都会期盼着有一天自己的父母来把自己接走,从此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而奥菲利亚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她对于父母的想象仅限于那一条项链。如果他们真的会在有朝一日把自己接走,那一定是抱着某种目的,而绝不是因为想念自己。或许所有的孩子都曾幻想过自己父母的慈爱的形象,为他们离开自己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可奥菲利亚却完全不这样认为,也更不相信自己的父母真的爱惜她。如若他们真的爱她,当初又为什么要把她抛弃呢?与其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还不如思考该怎样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下去,避免自己还未长大就因为各种原因死在孤儿院里。在这样的时代中,饥饿、疾病、暴力层出不穷,要想顺利地长大成人,其实并非易事。
蓦地,房间外一阵敲门声响起,奥菲利亚打开门,发现是隔壁的小女孩凯西.艾伦。她兴冲冲地一把拉起奥菲利亚的手就要往餐厅跑,“奥菲利亚,快点快点,听说今天晚上有加餐哦。”
奥菲利亚无奈地笑了笑,应了声“好”便任凭凯西拉着自己跑去。
孤儿院的餐厅有许多拼凑起来的桌椅,它们被整齐地排成几排,以供孩子们就餐。虽然一般情况下大家的伙食都略显寒酸,但偶尔也会像今天一样,有一些额外的加餐。而且,在如今这种每天都会有许多人在街头冻死饿死的情况下,能有一个遮风挡雨、勉强充饥的地方住已经很不错了。
今晚的加餐是一份烤土豆和一个苹果派。奥菲利亚边吃边看着周围,只见那些孩子们各个狼吞虎咽,生怕有人和他们抢食。桌子边上站着科尔夫人和一个叫安娜的护工,她们的面前是一个正哭着的男孩,仔细一瞧,赫然是前不久刚看见的那个炫耀陀螺的男孩。他似乎在向科尔夫人哭诉着什么,还指了指自己身上青紫的地方。
“比利又在向科尔夫人告状了。”凯西凑向奥菲利亚,悄悄说道。
“告状?”
“对啊,估计又是说自己被人打了什么的,再或者又是他身边发生了奇怪的事。”
“他经常这样吗?”
“那可不,我都看见他好几次往科尔夫人办公室里跑了,这不是告状是什么。”凯西耸了耸肩,边啃面包边聚精会神地观察着那边的情况。
奥菲利亚看见科尔夫人的眉头越皱越深,然后她朝着这边厉声喝到:“汤姆.里德尔,你给我过来!”
餐桌的一角有个人站了起来,慢慢走向科尔夫人。那人冷着一张脸,全身上下都透出一种不耐烦,任凭科尔夫人怎样训斥他,他都一声不吭。
是那个也有那种力量的男孩。奥菲利亚默默地想。以前总看他一个人待着,不喜欢和人说话,也没什么人愿意理他,总和人群之间存在着一种无形的屏障。但今天看来,他会这样一定是有原因的。
“又是汤姆里德尔。”凯西撅着嘴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每次看见比利或者是比利身边的人去找科尔夫人,绝对是汤姆又招惹了他们 。”
“是吗。”奥菲利亚一脸若有所思。
“咦,你不知道吗?汤姆他是个非常古怪的人,他的身边总会发生一些奇怪的事,只要有人和他产生了矛盾,那个人接下来一定会倒霉,所以大家都不太敢接近他,都怕被他盯上遇到不好的事。”凯西瞥了被科尔夫人罚去关禁闭的汤姆一眼,心有余悸 。
“那比利他们……”
“他们那是互相看不对眼,而且比利和他积怨已久,不仅当面经常挑衅他,背后也总喜欢骂他怪物,说他是被魔鬼诅咒的人。”
“那你们相信她说的话吗?”
“就算不相信,看到汤姆身边那些发生的古怪事儿,也不得不相信了。”
不仅仅是古怪吧,看他下午那个行为和眼神,绝对是个不好惹的危险人物,一定得离他远些 。虽说他也有那种能力,但还是不要靠近他比较好。奥菲利亚在心中这样思索着。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奥菲利亚用自己的能力点亮了灯,躺到了床上,她盯着桌子上的手绢,让它在半空中不断飘浮,做出许多有趣的动作。原以为只有她在这个孤儿院中是个异类,却没想到居然还有一个这样的人存在。不过,这种能力确实也可以用来震慑、恐吓别人,她回忆着汤姆下午对比利他们做的事,觉得很新奇。但她可不想在别人面前随便展示这种能力,她只想安安稳稳在这里生存下去,远离一切争端 。
而此刻的禁闭室中,无边的黑暗将所有企图钻进来的光线都排斥在外,寒冷和饥饿疯狂地撕扯着被锁在里面的汤姆。该死,那个可恶的女人又把他关在这种地方,还有那个比利……看来又得好好教训他了。黑暗中的汤姆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角落里,拼命将身上的不适感压下去。
“嘶——哈——”黑暗中突然传来某种诡异的声音,像极了传说中恶魔的低语。汤姆却有些惊喜地抬起头,也用那种嘶嘶声回应起来,不一会儿,一条蛇爬到他面前,将尾巴上卷着的一块面包放下 。
“嘶…汤姆,我给你带了吃的。”那条蛇缠上汤姆的手臂,吐了吐蛇信。
“嗯,辛苦你了。”
“咦,你怎么又被关在这种地方?”
“那个蠢货去找科尔告状,然后我就被关在这里了。”
“嘶…需要我帮你教训下这个人类吗?”
“当然…不过记住,他的房间在这层楼左起第二间。”
“好,但是汤姆,我快冬眠了,以后不能经常来找你了 。”
“没关系。”黑暗中,一人一蛇的嘶语声显得诡异无比又让人毛骨悚然 。
那些愚昧蠢笨的人们,早晚有一天我会把他们都踩在脚下,原先侮辱过我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汤姆的眼中不断翻涌起仇恨阴暗的浪潮,野心的种子也开始在他的心中不断生根发芽。
第二天清晨——
“啊——”惊恐的尖叫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窗外树顶的鸟儿也纷纷振翅飞向天空。孤儿院中的众人几乎都被惊醒,困惑的起床前往声源所在地 。
科尔夫人和安娜站在孩子们的最前方,推门走进叫声传出的房间,比利正浑身颤抖的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床,脸部煞白。而床上蠕动爬行着的,赫然是两条“嘶嘶”吐着信子的蛇。
注意到外面的动静,两条蛇便很快爬出窗外溜走了 。大家都惊魂未定地呆愣着,有几个胆小的孩子甚至吓得大哭起来。奥菲利亚也在人群中,她冷静地看完全程,心中已有了大概的猜测。科尔夫人对比利说的话和对大家严厉的质问她一句也没听清,她的思绪已经飞向了不知名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