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杉》任我随心

2、第 2 章

　　“凝凝，你看，娘给你做了什么？是小泥人。瞧，多好玩啊！”紫杉转着手中那团看不清模样的泥疙瘩，逗着床上的女儿。小人儿似乎也想像娘一样，能将那所谓的“泥人”攥在手中，伸出一双小手在空中毫无章法地抓扯着。
　　“凝凝，你瞧，爹爹一个人坐在那儿，都不理咱们，他是不是坏人啊？！”
　　“喂，你到底要生气到什么时候啊？都三天了，不理不睬也要有个尽头啊。”紫杉对着像是老僧入定的易启喊道。
　　而那人只是坐着，看着手上的一卷佛经，面色平静，辨不出情绪。
　　“你这样，难道想修身成佛不成？”
　　“你不就是想让我承诺不再练‘七玄迷音’，那我现在也把话挑明了，这事我的事，你最好别插手。”紫杉也火了，说完这句，把孩子放进摇篮，蒙上被子，不再言语。
　　看了眼床上的人儿，易启放下茶杯，推门走了出去。可就在门掩上的一刹那，茶杯骤然粉碎。

　　铭剑阁——议事厅
　　“一点线索都没发现？”阁主雷啸天问着底下一班人马。
　　“没有新的发现。”
　　“少羽，你再把那天的情形说一遍。”少阁主雷诺发话。
　　“好！那天一路都没什么特别，只是到了一线天附近，我们忽然听到了一阵琴声，然后就是女子的笑声。等回过神，眼前就只剩下重重浓雾，仿佛陷入了迷障，而后就出现了人影，可看不清容貌，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等我真正清醒过来，就只有我躺在一线天下，其他人都不见了。”
　　“对，阁主，我们赶到的时候，确实只有少羽一个人躺在那里，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什么类似重物被运走的痕迹。”玄印上前说道。
　　“诺儿，你怎么看？”
　　“失踪的一共有十六个人，没有搬运的痕迹，唯一的可能就是直接被人从空中运走，可十几个大男人，少说也有一千多斤，若真是女子所为，想必人数一定不少，轻功也要绝对上乘。”
　　“应该不可能，一线天是铭剑阁的势力范围，若真有那么多女子出现，不可能不惊动巡视的护卫，再说，从我们得到消息到赶到一线天，最多不会超过半个时辰，她们的动作不可能那么快。”玄武细细推敲着，“地上的脚印我也仔细辨认过，全是男子的。而且若是没出错的话，这些脚印全是少羽他们十七个人的。”
　　“哥，按你的意思，难不成是那十六个人自己走的？”玄印脱口说道。
　　“玄印，你先别急。不过这事也不是没可能。”雷诺说道。
　　主位上的老者似乎想到了什么，手紧紧握住了座椅上的虎头。
　　雷诺，玄武，玄印三人仿佛也在同时想到了什么。一时厅中陷入了寂静。

　　铭剑阁——对心亭
　　“阿诺，你白天在厅里说他们自己走不是不可能，是不是——”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玄武，你还记不记得一年多前的事，武林大会上，同样是琴声，被迷惑心智的人可不在少数。而且醒来后一概不清楚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可当时那女的不是已经——”
　　“就算不是那女子，可我们谁能保证这世上不存在第二个人会迷音之术，而且我担心——”
　　“你担心是和那妖女一伙的。”不知何时，玄印窜进了对心亭，说话的同时还不忘伸手将玄武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我只是担心她们背后的势力。”
　　“你是说——魔教。”玄武淡淡道。
　　“若真是我猜测的那样，我只怕武林又是一场血雨腥风。”雷诺叹了口气。
　　“你们俩会不会是太杞人忧天了，光是听那女的自称自己是什么‘圣女’就直觉地把她和销声匿迹近二十年的魔教挂上钩是不是太武断了？”玄印放下酒杯，看着雷诺和自家大哥。
　　“阿诺，阿印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经过二十年前那一战，魔教可以说是被连根拔起，而且我看那妖女的武功路数也不像是魔教的。”
　　“小启如果还在的话，或许能提供什么线索，毕竟真正和那妖女动过手的只有他一个。“玄印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易启啊~~”雷诺感慨，语气中不知是伤痛还是惋惜。
　　“不过，说实在的，我可不相信那小子就这么死了。”
　　“哥，同意你的看法，别看那小子平日里安安静静的，奸诈着呢，哪那么容易死。来，就为这个，我们就应该干一杯，不，我要喝两杯，连那小子的分一起吞下去。”雷诺和玄武一起拿起了桌上的酒杯。
　　应该还活着吧！可若真的活着，为什么这一年多来毫无音讯！或许这是三个人心中一齐的疑问。
　　月光穿过薄薄的云层，散下一地银辉。对心亭中，三个身形挺拔的男子对月把酒，只是面上多少带着一丝阴翳，使得俊逸的脸庞也有几分暗淡。

　　蜻蜓镇——市集
　　“好热闹啊，启，你看，好多东西啊！凝凝，快看这边这边，是糖葫芦！还有那边，是泥人，娘曾今给你做过的，还记得不！”一袭紫衣的女子在大街上手舞足蹈，姣好的容颜却因右脸上婴儿手掌大小的红色胎记而大打折扣。不错，正是易容后的紫杉。站在她身边一袭青衫“相貌平平”的男子自然就是易启。而睁大了眼睛在父亲怀中东张西望的不用说就是旋凝了。
　　“哇，好漂亮的簪子。”易启刚回头，紫杉就一头扎进了一个站了不少年轻姑娘的小摊。
　　可没一会儿，紫杉就气呼呼地钻了出来。
　　“易启，你说，我长得很难看吗？！”漂亮的大眼睛微眯着，显示出它的主人此刻心情十分不佳。
　　见她已经回来，易启走向了女儿从刚才起就一直痴痴看着的方向。原来是个卖木人偶的小摊。摊上摆着不少讨喜的小人偶。
　　“喂，你还没回答我呢！”紫杉见身边的人非但不回答还抱着女儿径直向前走去，跺了跺脚，追了上去。
　　“难道你觉得你现在的样子很漂亮？！”易启瞟了眼一脸愤懑的紫杉。继续和女儿“商量”到底要哪个木偶。
　　只见他拿起摊上的人偶依次放到女儿跟前，细细打量小人儿的反应。
　　“也是，我一生气忘了”紫杉不自觉地抚上了自己的右颊。
　　“孩子心性。”撇下这句，易启公子拿起女儿看中的木偶付钱走人。
　　“你也不过比我大三岁而已，有什么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