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倩女幽魂之第七世的孽缘》凝夜夕言

4、初识醉意阑珊

　　月色在独崖间升起，安静地照耀着成簇的花丛，暗夜中的高高在上的圣君宝座显得那般傲绝尊贵。

　　七夜与镜无缘来到外殿，却空无一人。

　　“老师，人在哪里？”七夜环顾四周也未见人影不禁询问起来。

　　镜无缘不禁摇头，朝着空旷地月色喊道：“尘曦，还不出来参见圣君！”

　　呵呵，尘土飞扬间，一个月白色的身影伴着淡淡青草从独崖上飘然而下，右手牙雕白骨折扇翩然轻摇，左手执壶举酌对饮，白衣振袖风度翩翩。

　　只一愣神的时间，一个白衣美少年便一手执扇一手执壶极具潇洒地出现在七夜面前。

　　“尘曦参见圣君！”

　　耳边轻灵地声音响起，竟觉这声音虚的紧。

　　七夜不无随意地抬手道：“不必多礼。”这个男俊美少年眉梢嘴角的潇洒与不羁，真是让人好生羡慕。

　　镜无缘头痛地揉着太阳穴，无奈道：“尘曦，你的酒壶是何处来的？怎么这般胡闹!”

　　白衣少年白绸束发，眉尖略挑，眼中黑白分明，耀耀有神，笑得无比潇洒道：“自然是，嘿嘿，偷的，老师，尘曦可是等的花儿都谢了，况且，如此良辰美景没有美酒岂不浪费？”

　　镜无缘摇摇头，“圣君赎罪，尘曦他太年轻又初来乍到不懂得魔宫的规矩，我会好好教导他的。”

　　七夜道：“老师，何必如此拘礼，不如让我带他四处转转熟悉一下环境。”

　　镜无缘还想说些什么，白衣少年衣袖一带，镜无缘口中已被醇香的美酒堵住了，“叔叔啊，您老喝口酒，好好睡上一觉，明天早上会变得英俊潇洒哦。”

　　镜无缘吃了个哑巴亏，撒撒袖子离开了，边走边摇头叹息。

　　老师竟然也有说不出话来的时候，看着镜无缘摇头而去的背影，根据七夜多年来对镜无缘的了解，他也定然是十分喜爱这个侄子的，否则也不会放任他胡闹，七夜的嘴角划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打量着眼前俏皮的白衣少年，他问道：“你叫尘曦？”

　　白衣少年摇着折扇，把玩着酒壶，漫不经心地答道，“是，我叫尘曦，镜尘曦，怎的？难道很难听？”剑眉斜飞，一副挑衅姿态展露无疑。

　　难听？怎么会，而且难得魔宫有一个不敬也不惧这个圣君身份，还敢这般调揩的人。七夜看着白衣少年挑起的桃花美眸，那种近乎邪肆的眼神却流露着无比的坦然，两种不同的感觉竟然能够那么和谐地融合起来，真的很奇妙。七夜嘴角轻扬，笑了笑：“不，很好听。而且······你还很顽皮。”

　　尘曦轻笑，整整衣衫，一把抛掉酒壶，嗅嗅鼻子，故意不看七夜，眼睛瞥向四周咋咋嘴角，“你说这方圆百里的哪里还有好酒呀？”

　　七夜瞧瞧被尘曦一抛抛出八丈远的酒壶，再看看眼前一副酒鬼馋相的俊美少年，轻笑一声，“走，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一定让你尽兴而归。”

　　尘曦两眼冒光，双手合扇，假模假样地施礼道，“那就多谢圣君了！”

　　七夜抿唇一笑，今晚不必一人饮酒，有人相伴举杯消愁，真好。

　　月色清寒，林间树叶沙沙作响，一座水上高岩，两片俊瘦倒影。

　　山势何缥缈，冰溪清渭绕。

　　白玉杯，清壶泪，杯盏月色幽幽转，一弯溪水酒潺潺。

　　尘曦躺在水边大石上，唇边酒香溢溢，静静地仰望夜空，弯长的睫羽缓缓眨动，挡住了眸中涓涓流淌的思念，奶奶，为什么我感到你好像化成了那漫天的繁星，离我那么远，那么远，任由我怎么伸手也触碰不到，可是却又那么近，近到杯中盈满你的影子，近到轻轻一嗅，便是那股熟悉的味道。奶奶，我不会伤心难过，心中早已刻进了您的身影，我知道奶奶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陪着我。

　　唇边笑容宛若新月，以后的路还很长，虽然有些寂寞但是相信不会太枯燥。

　　尘曦坐起身来，一把拽过七夜手中的酒壶，空空当当，这哥们儿也太实在了吧，虽说不用花钱买，却也不能玩儿命喝，尘曦睨了一眼又开始灌酒的七夜，咋咋嘴可惜道；“啧啧，真是浪费了这良辰美景，月夜星辰，变了味儿的酒喝尽腹中，只能是，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七夜偏过头去，眸中郁郁无光，“你知晓我在烦恼何事？”

　　尘曦叹一口气，手托下巴，脑袋左摇右晃，一副老夫子的模样，“无非是，愁肠百结情关难闯，人间魔道郁郁沉吟。”

　　七夜放下酒壶，神思有些飘摇，浅淡而笑，将文字绕在齿间深深品泽，“愁肠百结情关难闯，人间魔道郁郁沉吟！呵呵，说的真好······真好!"

　　七夜蓦地对上尘曦邪肆的桃花美眸，眼睛黑亮如夜，“尘曦，可曾为情爱所困？”应是没有吧，眼前的少年分明只有十七八岁的模样，自己这是怎么了？

　　只是情爱又岂能用年龄衡量！何况妖精的年龄从来不写在脸上。

　　尘曦微微一愣，敛敛神色，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缓缓说起，“爱上过一个人也相知相守了一年，可是最后他又爱上了别人，以分手告终了。”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七夜往嘴里灌了一口酒，眼中有一丝歉意，“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尘曦无所谓的摇摇头，笑了笑，意味深长道：“有人跟我说恋情失败是为了遇见更加适合自己的姻缘，有些时候需要适时的放弃，否则对人对己都是一种沉重的负担。”放下了，才能没有恩怨纠葛！

　　七夜一时黯黯无言，他的告白不曾给小倩一丝快乐，反而徒增伤感，是以他任她出魔宫找寻真爱成全姻缘，真心希望她幸福一生！

　　那一刻，他已然放弃。

　　只是······

　　七夜一闭眼那抹纯真烂漫的笑容钻心刻骨，她是那样清晰的存在，荦荦绕绕，心却是深深地沉了下去，“还会遇到适合自己的姻缘么？”似低问，似呢喃。

　　尘曦执壶斟满一杯，轻摇眉头，仰首一饮，对月兴叹，“人间自是有情痴，此事不关风与月，会与不会那要看圣君的造化了！”她还真想说不如你就舍远求近，看看自己身边可爱的小雪妖吧，只不过，看他刚才的神情，那真是······说不出口！

　　七夜扬起乌黑的眼睑，抬首仰望月神，缓缓说道：“我自年幼便担负起阴月皇朝覆灭人间的大愿，一心想得如何夺取人间，可如今又不想因为此事害得小倩伤心难过，老师说人间和魔道是可以共存的，却难求方法。你是在人间长大的，想必会有不同于人的经历与见解，人间和魔道究竟又有何差别呢？”

　　尘曦轻抿薄唇，眼底流光清浅，缓缓提醒道，“还是不要听我说了，我奶奶说我满嘴都是歪理，竟会胡言乱语。不过若是圣君真想听，我也可以借着酒言酒语妖言惑众一番，呵呵！”

　　她自斟自饮，饶是享受，神志渐渐有些模糊了。

　　“哦？那我更要听听看了，说吧。”七夜随意地喝了一口酒，眼神却是无比认真地等待答案。这个问题是皇朝历代圣君纠结百年也没有解开的难题，醉酒并不能阻止他冷静地思考，人魔共存，必然要弄清楚人和魔的差别，奈何世上人云纷扰却依然定论虚无。

　　尘曦拽过衣摆，趴在石头上撑着脸，边喝边谈，对月对酒，开始了她与魔君一段漫长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