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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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知道维尔汀不是很喜欢我，为什么还要跟康斯坦丁提出这个意见。”
今天的Y仍旧与Z发生争执。
“她会喜欢你的。”Z女士处理着自己的文件，捏着钢笔的手没怎么动过，最后还是抬头看着Y。“维尔汀不是什么不明事理的孩子，你知道这一点。”
“但是我讨厌海，你也并不是不知道。”Y的眼里头一次不加掩饰的厌烦。这趟旅程她并不是非去不可，但有人需要她和很多人拉开距离。Z的无私奉献给了很多人，那些占有欲就全部落在了Y身上，宁愿惹怒也不愿意成全。
“没关系，拉普拉斯研制出了特效药，可以长效免疫眩晕感与反胃……康斯坦丁已经为你预约了几份，现在就去拿吧。”
Y被请出办公室了。
“……霸权主义。”Z是，康斯坦丁也是。一个两个的都只会先斩后奏，凭借权利与制度不给人留下任何后路。
什么新部门的领袖，就是套上了一个可以被随意差使的帽子，小小半个等级的差距，就有了被完全支配的位置。
门框上的手指按出一个不算深的印子，在意识到这一点后，又很快放下手。
“Y，能让我进去吗？”
不知道对着门框站了多久，Y敛起负面情绪低下头，与维尔汀正对上目光。
是难缠的小朋友。而且还不喜欢自己。Y揉了揉太阳穴，往旁边走了一步让出进门的位置。如果这个世界上的小朋友都和小橘子一样好说话就好了。
她叹了口气，刚想离开，就被拽住了袖子。
“怎么？”Y弯腰，把人往自己这边拽了拽，几乎把人搂在怀里，想听听小朋友有什么要紧事要跟自己说，居然连Z都不着急去找。
维尔汀被包围在一片甜腻清凉的薄荷柠檬味里，她踮脚凑到Y的耳边，温热的呼吸吹到耳朵上有些痒。
“您如果有空能去看看星锑和莉莉娅吗？别让他们把那个收音机弄坏。”她说的又轻又浅，Y要很认真的听才能听的真切。
Y好不同意听全了内容，结果最后却挑了挑眉，“只是这样？”这么小心翼翼的靠近居然只是为了保全一个收音机？
“我会去看看的。”当做是开玩笑的补偿。Y松开维尔汀，径自离开了。
维尔汀收回目光，随便一扫，便与那片玻璃后的迟滞目光相撞，又不经意的移开视线，装作无事发生。小朋友只是想要一个强劲的助力而已，这只是为了更好的完成任务而已，小朋友又会有什么错呢？
“手下留收音机，你们两个何必对一个收音机这么凶。”
Y捏住两个叛逆孩子的后颈，解救下差点就要接受机生十大酷刑的某位可怜收音机。
“不过话说回来，收音机能吃糖吗？”Y松开对自己没什么攻击力的星锑，双手环住即将揍人的莉莉娅，在对方乱踢的时候仔细观察着收音机上有没有能把糖塞进去的缺口。
“对不起，我并没有能进食的位置，而且只饮用1.5伏特的直流电。”温柔的女声自收音机中传出，Y有点可惜。莉莉娅趁Y放松警惕，一个拳头把Y打到沙发上。
“说了多少遍了，你掐的很疼。”
莉莉娅小姐打开自己水壶的盖子，不怀好意的扑向Y，趁Y还在发懵压在Y的身上捏着她的下巴就把伏特加往她嘴里灌。星锑稍稍拉下墨镜，捂住收音机的声孔带着某颗苹果蹲到房间角落观察这场斗争。
“哇哦，一半酒都流到Y身上和沙发上了，莉莉娅这时候居然不心疼酒。”
“Y女士的酒量不好吧，她的脸已经红了。”
“Y缓过来了！Y反击了！”
“我想您会喜欢《用扫帚反杀飞行兵》。”
辛辣的酒精还在嘴里发挥存在感，Y扣住莉莉娅的双手把她压在沙发上。Y晃晃头，被伏特加淋湿的衬衫粘在身上，很不舒服。等闲下来她一定会把莉莉娅的扫帚拆了，再把所有的酒都拿去给老朋友腌制牙仙。
这时候莉莉娅反而不恼，好整以暇的看着对方本苍白的脸色染上热意，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根。纱质的薄衬衫贴在肌肤上，透出一点点肉色。
然后一位不该出现在这儿的人进门，走近，像Y捏住别人的后颈一样捏住Y的后颈，把人转移到自己身上。
表面休息实则被管控的槲寄生小姐托着Y，被对方搂在怀里，可劲的蹭着。
“我好久没见过你了，你都不知道康斯坦丁和Z怎么对待我。而且你怎么出来了，待会儿被发现不会又得被关禁闭吧？如果被关禁闭就用树枝联系我哦。我又被她们安排任务了，明明不需要我，我好不容易才能自由行动，我还没好好和你多待一会儿呢……”
二人一苹果一机沉默的离开房间，傻子才会继续留在那里看那俩冒粉色泡泡。
槲寄生小姐顺着Y的力倒在沙发上，听对方凑到自己耳边碎碎念，以往还算沉默的人喝点酒就像被打开了沟通模式，一刻不停的说着话，还像小狗一样乱蹭。
也许还会舔人。
“任务是和维尔汀一起吗？”
“嗯，希望不会，太过波折。”
“F××k，我走之前刚说过希望不会太过波折！”即使吃过药勉勉强强能够在平稳海上坚持清醒的Y在风暴中也只能紧紧抓着栏杆，“别让我抓住这只戈尔贡不然我绝对把它其余蛇头全切了送给苏芙比炼药炼完了再喂它最后那颗喝！”
说完就趴在栏杆上干呕起来。
星锑和她的大副看着这一幕，总感觉似曾相识。
自身难保的Y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分神给任何人。什么海怪，收音机，突然出现的支援，有用或没用的信号，在摇摇晃晃的甲板与不停落在皮肤上的冰凉雨水相比，什么都算不上。
槲寄生的安抚好像没有任何用，Y还是不可避免的沉沦进日积月累的陷阱中。
后颈越发滚烫，Y在掉入海中时，最后一眼看到的是莉莉娅努力想要伸过来的手，闭上眼睛却与阿尔卡纳对视。
她说:“去寻找……”
所以……糟糕透了。
Y忍受着湿哒哒的衣服，满溢的海风，坐在海浪不会波及处，冷着张脸看那个蓝发的少女聚精会神的调表，顺带等着沙滩上躺着的维尔汀醒来。
她并不担心消失的那几人，有十四行诗在，她们只要碰上岛上的其他人，交涉不会闹的很僵。于是她把视线转移到少女的手上。
“它错误了，那正确的时间是什么？”
少女把调好的表直接递到Y手中。
……Y不觉得她昏迷期间发生了一场暴雨，她并没有任何症候出现。可是，为什么时间会来到2007？
Y的视线，从少女的长发，从上往下到脚边的海岸线，再抬头到对面无尽的汪洋，然后又低头回到少女，回到少女的白袍，回到白袍上那些没有差池的几何结构。
“我是37，你呢？”
“Y.”
“教典说，理解自己本质的人，不会用毫无意义的语音符号指代自我。嗯……还是说，你不知道自己的数字吗？就和苏菲亚一样。”37思索了起来。
“是的，我不知道自己的数字，但我的名字是Y，字母Y。但你觉得5这个数字怎么样？”
37看着Y，摇了摇头。
“你不是5。3或者7会更适合你。我会算出来的，你比其他人都更接近自己。或者999也不错，你觉得呢？”37的眼睛里突然冒起了星星。
“我如何觉得也不能改变数字，不是吗？这是本质，如何掩盖也无法更改，对吗？”Y脱下基金会的超封闭防水真皮马丁靴扔到一旁，让自己泡的更白的脚终于得见天日。
“对，你不是无理数，也不是分数，更不会是虚数。你想要留在这里吗？我可以把我的房间分你一半，你可以先证明斯特林公式，再研究平行公设。我们还可以来海边堆沙子，三角形与三角形一起，矩形与矩形相对……”
37根本没有管Y有没有在听，她规划着Y驻足的未来，又解答了一边勾股定理，结束完自己的证明后，莫名高兴的看着Y。
“谢谢你没有打断我的证明。”
根本不知道差点犯下和吃豆子一样的重罪的Y接过对方递过来的三角形小挂件。即使是金属制的也有些许磨损，与37身上那些精致的，光洁的制品很明显不出自同一所属。
Y摩挲着有些粗糙的表面，丈量着这个直角三角形。
“这个是苏菲亚做的。”
也许如果不是某天37在树林中摔了一跤，这小物件从头上掉下来，她一定不会知道友人还在自己的头上装点过。真理的孩子对于现象世界的碎屑从未舍得施舍一丝目光，正如此刻，轻而易举的将它赠与一位抽象感知异常好的异乡人。
“3，4，5？”Y丈量了一下，发现比例与角度居然没有差错。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3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