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六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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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能特务课内。
将要退休的夏目漱石久违地出现在了特务课的办公大楼里，协助现任特务课局长种田山头火处理这次的重大灾害。
种田山头火背靠长椅，拿着那份灾害报表的手微微颤抖，A4大小的纸被他捏出褶皱，纸张发出刺耳的喀拉声。但种田山头火却只能对着这份损失惊人的数据一声不吭。
没办法，他们有信息差，根本来不及反应。
在魔人这个幕后主使出现之前，他们连超越者们来横滨的目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全都被蒙骗过去了。
而那些知情者，法国的波德莱尔在来日本之前就向联合国申请了损害许可，英国的克里斯蒂也拿出了对特异点的处理权，藐视战败国的超越者们将日本当做棋盘，而另一个执棋者魔人费奥多尔也并不在乎人命。
两方以横滨为棋盘的对弈中，更是出现了黑之十二号和荒霸吐同时释放魔兽这样的灾难。
种田山头火苦笑：“他们如果再继续下去，或许会摧毁整个横滨城市也说不定。太狼狈了啊……”
太狼狈了。
日本在这些大国面前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连外交抗议都被轻视，只能任由这些人胡作非为。
夏目漱石摇了摇头，也是长叹一口气，“没有办法。”
想管束超越者，首先要有对等的实力。
而日本境内能被列入高等异能者行列的不过寥寥，涩泽龙彦不受控制，绫辻行人只能算针对性异能者，唯一一个有希望跨入超越者行列的是荒霸吐实验体中原中也，但现在也与家人汇合。
魏尔伦绝不会愿意让中原中也成为他人的棋子，那位暗杀王阁下可谓不受管束的头号刺头，木已成舟，再想留下中原中也要先对上魏尔伦。
想到这里，饶是夏目漱石也按了按眉心，深感头疼。他转头问种田山头火：“擂钵街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新闻和政府声明已经按自然灾害处理，问题是那群超越者，他们还没离开。”
种田山头火说。
这些人在横滨一天，他就一天睡不着觉，每天心惊胆战，生怕又出了什么大师。
“希望他们再没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种田山头火由衷地说道。
“应该都结束了。”
夏目漱石揉揉眉心。
他对鹤见稚久所到之处会掀起的风浪有所准备，但没想到幕后还有一个魔人。
夏目漱石微叹，转头问起这场灾难的起始因素：“鹤见稚久现在在哪？”
*
鹤见稚久在陪超越者们复盘。
准确来说，是在旁听各种有关魔人的事情。
各大国家机构时刻关注着鹤见稚久的下落，在他被魔人盯上的第一时间消息就传到了各家的耳朵里。
最开始没人在意一个欧洲地下犯罪组织的头目。
鹤见稚久也不是那么好招惹的，想算计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直到鹤见稚久接触了荒霸吐，了解他性格的人立刻就推断出来他会去找魏尔伦了。一旦牵扯出暗杀王保罗·魏尔伦，那事情就会变得复杂。
魏尔伦的暗杀行为在各个国家都有挂名，他被任何人拿捏住都是个极大的麻烦。
于是才会出现后面好几位超越者抵达横滨的画面。
“现在再来看，他们会出现在日本大抵也是魔人的阴谋。”
受到少年请求的太宰治讲解道，他一边听，一边解释那些超越者之间的对话：“正是因为有境外势力介入，那边那座岛沉没后愈发严重的势态才能被最快速度压下去，也因此日本军部就算再想要荒霸吐也没胆子再追责。”
“这么说来，你是最终受益者了，稚久。”
太宰治还临时充当了一回外置大脑，给鹤见稚久分析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不可否认，这件事里唯一不会受到任何影响的是鹤见稚久。
这个少年行事张狂，如果为了中原中也强行对魏尔伦动手势必会在横滨的土地上和黑之十二号开战，到时候日本政府再怎么忌惮都会对他追责。
可如果从一开始就将事件定性为魔人的觊觎就完全不一样了。
超越者入场、福地樱痴使用命令式、再到五月革命的特异点，以及最后魔人的踪迹被发现——
全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波德莱尔和克里斯蒂等人吸引了，都在紧张他们之间会不会发生激烈的冲突，会不会在日本的领土上开战。
给到鹤见稚久的关注就会少很多。
他想做什么也更容易。
这便是魔人的计划了。
太宰治注视着一边听一边抓脑袋的少年，挑眉笑了笑，已经能猜出鹤见稚久的反应。
果然，鹤见稚久开始吐槽：“你们做事能不能简单点？”
就算太宰治说他是最终受益者，但他看起来活脱脱一个蒙鼓人，全程都不知道背地里还有这些弯弯绕绕。
一直都在嘻嘻的鹤见稚久：不嘻嘻。
少年皱起鼻子，咕哝着抱怨，“自从费佳离开之后每次遇到这种事我都很被动，太可恶了，果然出门在外还是应该带个聪明人，不然下次遇到这种事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太宰治眸光微动，却没有说什么。
他只是轻轻地问：“那稚久一般是用什么方法解决这种情况？”
鹤见稚久拍板即答：
“大力出奇迹！”
被声音震了一下，太宰治愣了愣，蓦然失笑。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回答。
让人感叹不愧是鹤见稚久。
他又问：“事情已经差不多结束了，稚久接下来打算去哪，要离开日本了吗？”
鹤见稚久回答：“接下来打算先和中也去看富士山的樱花和巴巴多斯的海。我还想去看维苏威火山，然后再去神秘岛探险！”
少年绘声绘色地讲起了过去满世界探索过的景点，上至宫廷殿堂，下至海底深沟，去过的地方数不胜数。
太宰治听着听着，看向了中原中也，很快便收回了目光。
两个快乐和痛苦都很简单的家伙。
马拉美这时走过来，从在角落窃窃私语的三个少年里喊走了鹤见稚久。
太宰治的视线便移到了中原中也身上。
事情要结束了。
而他最开始从森鸥外那里接到的谋划是想办法让中原中也成为港口Mafia的一员。
抱着完全知道不可能成功的心态，太宰治随口替他的上司问了一句中原中也：“中也，你真要跟他一起去旅行？”
“当然。”中原中也回答。
“为什么？”
中原中也被追问，奇怪地看了太宰治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和鹤见稚久这种活泼过头的家伙接触多了，这个好似溺死鬼一样的家伙似乎比最开始见面的时候有精神气了不少，但这再三追问还是让中原中也感到惊讶。
中也也没多想，直截了当地回答他：“以前我总是在想荒霸吐的事情，总是在想我的诞生会不会是个错误。但就像稚久说的那样，我没办法选择我的出生，如果出生不如人意，那就干脆用能力和选择去决定未来。”
反正名为中原中也的少年不会再被恩情掣肘。
他夺回了属于自己的人生。
太宰治蜷起手指，听着中原中也这番充满希望的言论，无声地笑了一下。
果然是两个快乐和痛苦都很简单的家伙。
中原中也看不懂他这幅态度，扬起下巴问道：“倒是你，你是港口Mafia的成员吧？事情都结束了为什么还不回去你那个首领身边，他应该还在等你禀报这里发生的事情。”
太宰治这回没反驳什么，反倒是慢吞吞地望了他一眼，随即收回目光，撇嘴，“哦。”
中原中也：“？”
这家伙怎么突然像是被抽了虾线的虾似的突然懒怠下来了？
——“真的吗？”
忽地一声喜悦的欢快声音传来，寻声看去，是鹤见稚久，那边在和马拉美聊天的少年眼睛不知道听见了什么，整个人都明快起来。
“好诶！我这就去和中也说！”
鹤见稚久一蹦一跳地回来了。
鹤见稚久带回来了一个好消息。
之前被留下一命的N在法国驻日本大使馆的这段时间里把荒霸吐计划有关的事情都交代干净了，包括荒霸吐的数据。
马拉美根据那些数据和魏尔伦做过对比，荒霸吐本身就是仿造黑之十二号的仿品，底层代码类似，修改指令的难度相差不大。
问题只在于日本的荒霸吐计划第二研究所已经随着擂钵街岛屿一起沉了，需要的仪器尽数一起沉入海底。
“我要去一趟巴黎。”
鹤见稚久说：“配合波德莱尔先生的权限才能调用一部分仪器。斯特芳先生和魏尔伦都算是叛国者，不太适合回去，他们也不想回去，我就代他们走这一趟，效果是一样的。”
中原中也：“那我……”
鹤见稚久在他话说完之前提示性地指了指那边的魏尔伦。
金发青年离得近，大概是听见了，正眼睛一转不转地看着中原中也，像是对幼弟保护过度的大型凶兽，生怕一个眨眼弟弟就跟着鹤见稚久跑不见了。
中原中也微微怔住，为他那保护过度的兄长叹了口气，“那我在这里等你。”
鹤见稚久点着头，一把勾住了中原中也，在魏尔伦突然警觉的目光下，嬉皮笑脸地对中也说道：“嗯嗯，一去一回不会用太多时间，这段时间中也可以多陪陪你哥哥嘛。”
中原中也看见了，无奈：“你又和他怎么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这些回到过去的人还保留记忆，但按理来说，马拉美和魏尔伦之间的关系融洽了，被迁怒的鹤见稚久也应该不再被魏尔伦讨厌才对。
鹤见稚久打小报告道：“你哥哥刚刚以为我要把你拐去法国，瞪了我好几眼。”
“所以你这是？”
“小小地报复一下。”
说着，鹤见稚久还冲魏尔伦做了个鬼脸。
中原中也：“……”
突然就明白了什么叫做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一旁的太宰治。
看着马拉美走向波德莱尔，再看一眼鹤见稚久，忽然眯起眼，他明白了什么。
太宰治喃喃：“魔人的计划是结束了。”
“他跑得及时，可幕后主使还没抓到，被拿来当枪使的几位大人物不会就此罢休，更何况他们来日本的本身目的就是为了鹤见稚久……”
被魔人戏耍的可是一群超越者。
顶尖强者们怎么可能就此罢休，更何况他们之中的聪明人也不在少数。
这个时候让鹤见稚久去法国巴黎的特殊战力局总部……有没有可能是在策划着某种请君入瓮？
仍旧是最顶层的交锋，仍旧是牵扯了人理世界的局势。
而那样的地方比正常、光明的世界更宏大，不仅接近死亡，而且还充满了更多、更多的未知和新奇。
人与人世的可能被放得无限大。
是哪怕再聪明的头脑也无法一眼看穿的世界。
生与死，一切皆有可能。
“稚久。”
太宰治突然喊道。
鹤见稚久扭头，“嗯？”
那个被中也评价为溺死鬼的黑发少年鸢眸明亮起来，整个人仿佛都镀上了一层亮光，他看着鹤见稚久，认真地问道：“之前你说我可以向你许愿那件事还算数吗？”
鹤见稚久困惑，但还是回答了：
“当然算数，怎么了？”
得到肯定回答，太宰治安静了下来，好像刚才的明亮只是昙花一现般，扭过头，看向窗外晴朗天空。
白云飘过，阳光轻拂大地。
日光洒在草尖，绿草随着微风摇摆晃动。
太宰治随口回答：“没什么，就是问问。”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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