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莽撞》何畅

16、摸头

　　期中考试考场按照学习成绩顺次排布，周梦鱼在第一考场，贺得鹿在最后一场。

　　周梦鱼在写完语文作文的时候，突然想到了贺得鹿，希望这个家伙不要再给他跑题了。

　　一连2天，期中考试总算考完了。

　　一部分同学神采依旧，一部分同学失去灵魂。

　　如同行尸走肉的向所新同学搬回自己的桌椅，看到周梦鱼大声呼救，“小鱼子，最后一道选择你选的什么？”

　　周梦鱼刚想开口，又被向所新拦住，“啊别说了别说了，我现在好像还承受不住。”

　　周梦鱼安慰他，“没事的，只要你好好复习了，这次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的，成绩不会太差的。”

　　向所新欲哭无泪，“问题就是我没有好好复习，呜呜呜。”

　　周梦鱼顿时呆住，看着假哭的向所新一脸无奈。

　　旁边的和棠棠也像霜打的茄子似的，萎靡不振可怜巴巴地趴在课桌上。

　　周梦鱼看不得和棠棠这样子，心软地揉了揉他的锅盖头。

　　远处贺得鹿本来在挺高兴地和体育委说话，瞄着这一幕，板起脸思索，又看了看体育委的头，眼底一阵浮动，突然露出一丝嫌弃。

　　目睹贺得鹿变脸过程的体育委，“……”

　　他招谁惹谁了，简直昏君贺得鹿。

　　晚上放学的时候，昏君贺得鹿还是和周梦鱼和棠棠一起走。

　　和棠棠已经懒得问为什么贺得鹿三过家门而不入了，爱咋地咋地吧，只要不是和廖文彦一样欺负人就行。

　　目前来看，这人远超廖文彦，而且做的可全是好事，今天不但把小鱼子的桌椅搬回了，居然把他的也捎带回了。虽然不想用这个词，但还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

　　升天的和棠棠快到家了，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就拐进了小区。

　　夜晚寂静的路上，还剩下两个人。

　　周梦鱼看着旁边贺得鹿又是一副满腹心事欲言又止的样子，突然有一种感觉，他的定位好像不是军师，而是心理咨询师。

　　“你怎么了？怎么好像有话要说？”咨询师就咨询师吧，周梦鱼也认了。

　　“那个，我能摸下、你的头吗？”贺得鹿磕磕绊绊地说。

　　周梦鱼还以为是什么事，大方道，“摸！这有什么不可以。”

　　贺得鹿骑车向周梦鱼身边凑近，探出手在周梦鱼头上撸了一把。

　　自从上次在学校统一剪头，头发又长长了一些，摸起来手感有些柔顺。

　　贺得鹿想到周梦鱼摸和棠棠的样子，又试探地问，“那你能摸我头一下吗？”

　　贺得鹿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看向周梦鱼，见他有些不愿意的表情，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难道自己还比不上那个傻包子嘛。

　　他刚想给周梦鱼一个台阶，说不用了，就听见周梦鱼略带尴尬的声音响起。

　　“我的手不能离开车把，等到家再说吧。”那时就可以从自行车上下来了，他单手实在有些操控不了这车子。

　　“噗好好。”贺得鹿没想到是这原因，他笑着答应。

　　等到周梦鱼小鱼楼下了，周梦鱼停好车，见贺得鹿还是要笑不笑的样子，他有些羞赧，挺起胸膛气势汹汹地说，“有什么好笑的，你不要笑了。”

　　贺得鹿本来就忍得辛苦，被他这样一说，更是笑出了声。

　　周梦鱼怒从心中起、恶从胆边生，上前一把薅住贺得鹿的脑袋，双手反复揉搓，大声说道，“笑什么笑！骑车时要注意安全知不知道！”

　　“哈哈哈哈，我还可以双手离开车把。”贺得鹿被周梦鱼揉搓着脑袋也不逃，反而笑得更加放肆。

　　“你那是违法！”周梦鱼觉得贺得鹿真是太嚣张了。

　　“我那是安全路段，自己家里！”贺得鹿申诉。

　　“那也不安全！”周梦鱼喊了这句，就停下了摧残贺得鹿的手，他都有些累了。

　　贺得鹿被周梦鱼揉搓的满脸通红，脸上还是带着笑意，问道，“怎么样？”

　　“什么这么样？”周梦鱼甩着手，不太懂他在问什么。

　　“手感怎么样？”贺得鹿脸颊悄然升起两抹绯红，好在沉浸在夜色及刚才笑意余韵中并不明显，“跟和棠棠的比。”

　　周梦鱼这才知道贺得鹿闹的是哪出，怎么就突然要互相摸头，原来是看见自己摸和棠棠的了。

　　他完全理解，朋友和朋友之间也是会有占有欲的。

　　周梦鱼安抚道，“你的手感很好，棠棠的手感也很好，你们是不一样的好，你不要想太多了。”

　　贺得鹿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急切追问，“那你们可以在一起不要那么亲密吗？我们……我们已经……这样不好。”

　　周梦鱼没料到贺得鹿的占有欲已经这么强了，他还是解释道，“你不觉得棠棠和可爱吗？就像小动物小娃娃一样？”

　　贺得鹿心中反驳，才不觉得他可爱，你比他可爱多了。

　　但到底脸色稍缓，他有些理解了，“原来是把他到做当宠物吗？”

　　“你说话不要那么难听，”周梦鱼觉得这样说有些过分了，义正词严更正道，“我把他当儿子的。”

　　贺得鹿彻底放心了，点头应和，“嗯，当儿子好，当儿子好。”

　　“怎么样，不吃醋了吧？”周梦鱼和他确认。

　　贺得鹿有种被拆穿的羞耻感，嘴硬道，“谁吃醋了！我就是想说对孩子还是不要太过溺爱。”

　　周梦鱼好脾气地点头，“嗯嗯。”

　　第二天中午，在食堂，贺得鹿、周梦鱼、和棠棠、向所新、体育委一起吃饭。

　　说着不要溺爱孩子的贺得鹿时不时一脸慈爱地看向斜对面的和棠棠。

　　和棠棠被激起一身鸡皮疙瘩，这贺得鹿怎么突然从一脸凶狠大佬样，变成了老妈子样。

　　和棠棠抖抖身体，往向所新的方向凑了凑。

　　向所新正一脸凝重，“我和你们说，今天晚点应该就能出成绩了。”

　　体育委诧异道，“不是昨天才考完试吗？”

　　“是的，但是老师们加班加点，力争帮大家在放假前把试卷批出来，不耽误大家在假期订正错题。”

　　和棠棠灵魂出窍，“他们可以不用争的。”

　　体育委咬牙切齿，“哦，多么令人感动的师生情啊。”

　　周梦鱼看向面前的贺得鹿，想着今天就能知道贺得鹿的成绩了。

　　贺得鹿神秘兮兮地说道，“今天的成绩会给你一个惊喜。”

　　周梦鱼以为他这段时间发愤图强、进步神速、信心大增，便点头鼓励道，“嗯，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