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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猫咪的保暖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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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我记住了,我一定会去的!”
骆秧看她一脸热情的样子,本来想跟她再多聊几句,又想到韩栩有事要忙,于是匆忙跟她挥了挥手,然后搭着韩栩的肩膀走了。
“哎,那女孩好积极啊,明显就是冲着我来的嘛,要不是替你着想,我接下来就要问她要联系方式了。”
韩栩头上的汗被傍晚的凉风吹干了些,他撩了下头发,好似在陈述一个事实,“你这么丑,除非她眼瞎。”
“闭嘴吧你,就你长得好看,就你是仙男,跟个猪儿一样。”
韩栩听他形容他是猪,两只修长的手捏住他的脸,不客气地用力一拉,“爸爸几天没打你你就要上天了?”
“你忘了以前妈妈给你洗内裤了?”骆秧不甘示弱地抬手揪住他的头发。
两人纠缠着肩并肩地走下阶梯。
晚上九点,店里准时下班。
韩栩把厨房打理好后,上楼去更衣室换衣服,换好衣服出来,他抬手系袖子上的纽扣,然后取下挂墙上的黑色羽绒服准备走,就听见隔壁女生更衣室里传来女人的尖叫声!
“啊————!!!”
“放开我!!混蛋!救命……唔……”
“亲爱的小叶,我关注你很久了,一年前就开始迷上你了,跟我在一起吧……”
“放开……放开我你这个王八蛋!!救命啊!!!救命……”
韩栩正在穿外套的手一顿,偏过头瞄了眼声音的位置,然后淡定地穿上外套,抬脚往外走,决定不多管闲事。
过了一会儿,他又冷着一张脸折回来,顺手拿起放在墙边的木棍,迈着大步走上前,一脚踹开更衣室的门板!
门板突然被打开,将里面那个满脸横肉的油腻男人的后脑勺给狠狠敲了一下,他痛得发出一声猪叫!
小叶的领口敞开一大片,腰被他环抱在手里。
她抬头看了眼站门口的韩栩,所有的惧怕都转化成了委屈,泪水刷的掉了下来。
男人忍着痛转过头,瞪着一双凶狠的眼睛盯着韩栩,咬牙切齿地问他,“你想死吗?”
韩栩似乎没听见他的威胁,神色冷然地望着他油腻腻的脸,慢悠悠地拿起手里的木棒指着他的鼻子,眼神往小叶脸上扫了扫,意思很明显。
僻静的街道上,路灯明灭,天冷人静。
夜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让人禁不住打寒颤。
小叶用围巾裹住了自己的脖子,半张脸藏在围巾里面,攥着肩上的包紧跟在韩栩后面。
韩栩单手推着自行车在前面走着,路灯照在他身上,显得他有些沉默寡然。
“……韩栩,你接下来该怎么办?他是老板的舅舅,你得罪了他,你在那肯定待不下去了的。”
韩栩一双漆黑的眸子盯着前面那盏忽明忽灭的路灯光,语气无所谓道,“我也正好有辞职的打算。”
“辞职……”小叶下意识想到他要离开了,她着急走上前几步问他,“你要走了吗?要去哪里啊?”
韩栩没有停下脚步,偏过头看了她一眼,缓缓解释道,“其实我很久之前就有自己开店创业的打算,最近跟朋友开的店也刚装修好,正想着找个时间辞职,待在这里打工也算是积攒经验,顺便赚点零花钱吧。”
小叶听他在这个年龄居然已经有了自己开店的打算,并且已经实施好了,心里对他的敬佩更多了一分,抖着嗓子问他,“那么,我可以去你的店里给你打工吗?”
见他停下脚步,好似没想到她会提出这么一个请求,小叶审视着他的面部表情,声音里透露着可怜的意味,“韩栩,我现在这个样子也没脸回去了,他们肯定也不会放过我的,拜托你了,让我去吧。”
韩栩见她积极又胆怯的样子,也没准备说什么拒绝的话,他唇角有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声音恢复了以往的温文尔雅,“当然可以。”
小叶正准备高兴,又听他继续说,“不过还要过几天才能正式开业,有些东西还没处理好,等准备好了我会通知你的。”
小叶一脸幸福地注视着他笑了,脑袋里幻想着以后的事,不自然地别了下脸。
韩栩没看懂她的娇羞,继续推着单车往前走,然后接到了骆秧的电话,下意识按了免提,就听到他在那头尖着嗓子口吐芬芳,“我操你妈韩栩!你他妈把老子最心爱的保暖裤剪了给你的死猫做衣服?!”
韩栩第一时间取消了免提,仍挡不住他的大嗓门儿,“我他妈才几天没回来你就干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儿?!那是老子才穿了三天的新裤子!!!”
韩栩仰头望着深黑的夜空,感受着冬夜的冷风钻进脖子的寒意。
他认真地想了想他指的那条裤子,确认他之前说过那条是他不要的之后,以为只是今天自己没陪他吃饭他在耍脾气,于是心平气和地说道,“冬天了,猫会冷的。”
“哇塞!你他妈好有爱心啊!它会冷你不知道拿你自己的衣服剪?”
“我衣服哪有你多。”
“我他妈放箩筐里那么多废弃的内裤你不剪,专挑我衣柜里的好衣服剪,你故意找骂是不是?!”
“我没有剪你衣服。”
“裤子也一样!”
韩栩听他这么说,皱着眉,无比认真地跟他解释,声音透着一丝无奈,“你的内裤太薄了,而且也不好剪,最重要的是,还带点刺激性的气味。”
“……”
“不信你闻一下。”
“……”
骆秧那头的火焰降了下来,气息也渐渐平息了一些,然后淡淡地说道,“我等你回来吃猫肉。”
等那边挂了之后,韩栩把手机拿下来,有些疑惑地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几秒,然后淡定地放回自己的衣服口袋里。
虽然及时关掉了免提,一旁的小叶还是被开头的几句问候语给吓住了,有些担忧地望着韩栩,“没事吧韩栩?你招惹上什么人了吗?”
韩栩有些无辜地看着她,好似在陈述一个事实,“我的一个好朋友前几年患上了精神病,最近在精神病院里接受治疗,时不时会打来这样的电话,我已经习以为常了。”
“精神病?”
“嗯,间歇性的。”
“这样啊……你那个朋友好可怜……”
“是啊。”
晚上十点。
周舟去护士台问值班护士要安眠药。护士请示了医生后,才给她开了两粒。
以前李国安带李鹤言去医院检查,确诊抑郁症后,医生给她开过安眠药,但自从李鹤言那次用一百多片攒起来的安眠药自杀后,她再也不准她吃安眠药了。
后来她总是抱怨她睡不着觉,周舟没办法,去药店问医生,给她买了谷维素和褪黑素吃,都不行,她又听亲戚说喝中药好,还没副作用,于是又去亲戚推荐的中草药店给她配了助眠的中药,喝了一段时间后,她还是吵着说睡不着,她都快被她吵崩溃了。
但她宁愿让她每天凌晨睡,也不愿意再给她吃安眠药了。
周舟拿了两粒安眠药后,捏了捏那透明袋子,犹豫着开口问护士,“我想问一下,这个安眠药会不会吃上瘾啊?是不是以后人离了它就睡不好觉?会不会吃多了有副作用啊?脑袋是不是会变笨?我女儿还这么年轻,不能一辈子都依靠这个药睡觉。”
值班护士是个年轻的戴眼镜的女孩儿,她对周舟印象特别深刻,每次跟着医生去查房的时候,周舟都会追着医生问她女儿的情况,医院的营养餐她信不过,每次都是自己做好了给她女儿送到病房的,甚至有时候跑到医生办公室频繁咨询怎样才能让她女儿快点好起来,前几天还听同事说她听信了一个骗子的话,花了五十块钱去摸医院外面的那只铁羊的背,说是摸了就能让家人的病好起来。
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着说道,“阿姨,这个药是帮助睡眠的,但是毕竟也是药,吃多了总归不是很好,但现在既然鹤言她睡不着觉,这个药能帮助到她,就先让她吃吧,慢慢调理过来之后,医生会酌情减少药量的,到最后会慢慢戒掉的,您心态也要放平些,这样更有助于鹤言康复。”
周舟思虑着点点头,迟疑着转身走开。
走到茶水间门口的时候,遇到提着水壶出来的汤宇的妈妈,汤宇也是个抑郁症患者,只有十岁,还在念小学,听她妈妈说那个孩子对自己要求特别高,考试成绩一直是班里的第一名,后来因为一次英语考差了,掉了几名,就一直敏感自责,还扬言要自杀,整天闷闷不乐的,她妈妈发现儿子这种情绪,第一时间就把他带来医院检查,听了医生的建议,住院治疗。
“鹤言妈妈?”
她看着她手里被透明小袋子装着的两粒药片,叹口气,“你还是让鹤言吃药了?”
周舟一直是个骄傲的人,不愿意向外人表现出自己软弱的一面,但自从来到这,看到这些不管老的小的,男的女的,都患这种抑郁症的时候,也顾及不上自己的面子了,虚心地跟他们的家属请教治疗的经验,了解到底李鹤言这种情况正不正常,怎样才能让她恢复以前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