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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   “我家?”

      季宴有些诧异地看向李晚枫,猜不透原委

      李晚枫抿唇。

      她甚至比季宴本人,还了解他的家事。

      但她偏偏含着笑,探询一问,“季大人家里,难道没有藏匿流苍国来的人吗?”

      其实她心里早已操了七八分胜券,只等季宴给出反应,如她料想那般,季宴的神色,已经不复方才的自信从容,一丝慌乱从他眼中泛起,又强行压制下去。

      虽然剧情已经背离原文,但设定她还是很清楚。

      季宴的夫人林挽,三年前突然消失,只留下五岁的小女儿季绾宁,绾宁生性活泼,失去了母亲,便整日黏着父亲。

      那时季宴的仕途刚有起色,便一心扑在官场,经常将绾宁关在门外,不要打扰他处理公务。

      有一回,嬷嬷粗心,没看住绾宁,绾宁出门来寻找爹爹,不慎跌入水中,救出时已是奄奄一息,手里死死攥着季宴送她的小木马。

      绾宁的命救回来了,却从此落了病根,每到凌晨便会突然惊悸休克,翻起白眼,口吐白沫,呼吸微弱,几乎濒死状态。

      每每如此,便会吓坏季宴。他延请名医,明明不信鬼神的人,也会悄悄去求神拜佛,日夜祈祷。希望绾宁的病好起来。

      可上天似乎听不到他的哀求,最近绾宁的病愈发厉害,家里人都说,绾宁这病是在水里遇到了邪祟,被缠上身,凭借药物治不了。

      季宴迫不得已,才请了流苍有名的巫师过来,希望通过法师,驱逐纠缠绾宁的恶鬼。

      季宴怎么也想不到,这件事被李晚枫知道了。明明对方这些天一直在坐牢,怎么对外面的事了如指掌。

      李晚枫就像神棍一般,能掐算到他的所有弱点,随时对他一击必溃。

      季宴已经见识过李晚枫出色的推断能力,知道抵赖不掉,忙为自己辩解,“慕容先生,是流苍有名的医人,我请他来,是为小女绾宁治病。”

      他说得话没有半分作假,可这种情况下,真假已经不重要。

      大家都相信自己眼睛里看到的,一个喊着缉拿奸细的人,却大大方方将敌国之人请到自家上座,本来就很荒唐。

      李晚枫瞧着他那副着急撇清嫌疑的样子,顿时觉得好笑。

      冤枉你的人比你更知道你是冤枉的。

      她当然知道季宴说得都是真的,就像季宴也知道她与敌国并无瓜葛。

      可季宴铁了心找茬,非要关押她,她又为何不能往季宴身上泼脏水呢?

      她高深莫测的摇摇头,表示怀疑,“你说治病就治病?万一借着治病的幌子,行勾结的事呢?”

      不顾季宴黑如铁锅的脸色,她又道,“再者说,最毒不过男人心,倘若敌国许下重诺,譬如事成之后,将公主许配给季统领,那么他是否会为了权势欲望,伤害自己的女儿,献上自己国家的秘密?”

      这番话激怒可季宴,他只一双阴鸷的眼神凝着李晚枫,恨不得将那张巧舌如簧的嘴缝上。

      对上季宴因羞愤恼怒而发红的眼睛,李晚枫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她知道季宴的位置是靠实力坐上去的,铁血手腕更是叫人闻风丧胆,日后报复起来,肯定叫她吃不了兜着走。

      本着今天干不服季宴,明天就被搓扁揉圆,她依旧逞了一时嘴快。

      “我说得是真是假,不如去季大人家里,将那位流苍国医人连同季小姐一同请过来,受过刑法,再听听他们的证词,若是严刑拷打,还能承认来风岐只是为季小姐诊病,那才有几分可信!”

      季宴气得直瞪眼,眉头凝聚成一个“川”字,愤愤不平的警告,“一派胡言!你若敢对绾宁做什么,我一定让生不如死!”

      见他急眼了,李晚枫更高兴。

      她打小性格像个假小子,不惯和女孩子斗,即便被女孩子欺负了,忍忍也就过去了。

      对于欺负她的男生,她敢下死手,一次就能取对方欺负人的病,以后见了她,都得绕道走。

      她先是语气温柔的询问,“那我请问,季大人将我抓入狱中,是何说辞?”

      在得不到对方的回答后,她急言令色,“季大人说我有私通敌国的嫌疑,可有实质性的证据?”

      季宴咬着牙,不置一词,李晚枫再问,“既没有证据,为何对我鞭打?”

      接连三问,季宴都没回答,李晚枫耐心耗尽。

      赵慎泊心领神会般,对将士下了令,几名将士会意,狠踢季宴的腿,逼迫他屈辱性的下跪。

      季宴憋红了眼,却无济于事,迫于威势,他解释道,“那不过是入狱后的第一道流程。”

      李晚枫只等他开腔,且无论他说什么,都要给他鼓个掌。

      她眉目飞扬,厉声道,“说得好,那么,就将季小姐抓来,也让他尝尝杀威棒的滋味。”

      “你敢!”季宴几欲挣扎着起身,但被将士死死制住,只能宣泄似的怒吼。

      女儿是他的逆鳞,也是他的软肋,他的疏忽已经让女儿承受太多痛苦,怎么能让她再无端挨打。

      他这幅爱女心切的模样,落在李晚枫眼里只觉得可笑,她俯下身,盯着那双凶狠可怕的眸子,讥讽笑道,“别人家的女儿,你明知无辜,还要严刑拷打,自家女儿,未必清白,你却不忍伤及分毫,你这样的人,当真恶劣、无趣、卑鄙的紧。”

      最后几个字,刻意咬重,在李晚枫眼里,季宴当得起这几个字。

      之后,李晚枫不再跟季宴废话,直接拉着赵慎泊去季宴家里。

      她知道这样做是不符合礼制的,可一旦在季家搜到流苍人,再加以描摹,歪曲事实,季宴必定被牵连。

      到时候,季宴自顾不暇,哪里有机会治李晚枫擅闯家宅的罪呢?

      李晚枫这样说,并不是吓唬季宴,而是当真付诸于行动,她带着赵慎泊去了季宴家中。

      与她想得不同,季宴的宅邸位置僻静,四周被竹树包围着,外观看起来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院子。

      等她踏入里面,才知别有洞天。

      季宅的布局十分考究,一石一木放置都经过比量,是个修生养性的好地方。

      考虑到绾宁身体不好,李晚枫只带了赵慎泊和七八名护卫进去,其余人则将季府围住,不让人逃出去。

      赵慎泊看不见路,李晚枫一路扶着他,并肩走来,更像林间散步一般。

      护卫四散去找人,两人则在季府里闲逛,走到一处廊桥边,底下正是曲曲折折的荷塘,秋意正浓,荷塘中尽是田田的叶子。叶子出水很高,像身着绿裙的少女在风中摇曳。

      层层的荷叶之中,偶尔点缀几多荷花,如同碧落一下的璀璨明珠,又如遥远天际悬浮的一颗颗星星。

      微风行过,带来屡屡清香,仿佛与遥远楼台出悠扬的歌声似的,叶子和花也跟着颤动,闪电一般,霎时传递到风的彼端。

      底下的脉脉流水被遮住了,看不见一丝颜色,却让叶子却更见风致了。

      荷塘深处,少女的欢笑声传来,“嬢嬢,我要这一朵!”

      “绾宁乖,别乱动,要哪一朵,我摘给你就好啦。”

      李晚枫循声望去,便见桥下,少女言笑晏晏,一双清澈干净的眼睛笑成两个弯弯的月牙儿,脸上欢喜的神情几乎要从嘴角的两个酒窝里溢出来一般。

      手中荷花潋滟,暗香缕缕,季绾宁站在岸边,笑靥如花,如明亮的光,照亮了暗沉的夜。

      李晚枫不由得跟着浅笑,嘴角的笑容极浅极淡,犹如羽毛轻飘飘落在檐角。

      这样轻巧的笑,被赵慎泊捕捉到了,他问,“晚枫,看见什么了?这样的开心!”

      “我看到了一个可爱的小姑娘。”

      她这样说时,小姑娘也注意到她了,小小的脑袋歪着看她,黑白分明的眼睛写满诧异。

      半晌,她伸出一根小指头,往上指,奶声奶气道,“嬢嬢,那是我娘亲。”

      妇人闻言,也抬头往上看,瞧见李晚枫明显愣神,片刻才缓过神来。

      的确很像,可先夫人林挽年纪大些,更有风韵,李晚枫则更多的是少女的狡黠。

      她看到李晚枫身边站了位气质尊贵的公子,便领会了其中的弯弯绕绕,忙拉住自家小姐,“那不是夫人,只是有点像罢了。”

      小姑娘哭着不依,坚持道,“不是,那就是我娘亲,和爹爹书房抽屉里藏着的那幅画一模一样!”

      “小姐,真的只是有些像,并不是夫人回来了。”

      季绾宁身体不好,妇人也不敢太用力拉她,只能轻声和她解释。

      可小姑娘偏偏不听,不顾妇人的阻拦,跌跌撞撞爬上桥,直直得撞进李晚枫怀中。

      “娘亲!爹爹说绾宁只要乖乖的,娘亲就会回来,爹爹没有骗人,娘亲果然回来。”

      小姑娘脸上的泪痕未干,却满含惊喜,牢牢的抱紧李晚枫,唯恐离开很久的“娘亲”再次失去。

      团团的重量压在李晚枫身上,将她压得莫名其妙,她坚持不住,抱着绾宁来到亭子中,哄她自己坐下。

      绾宁坐下后,东瞧瞧西望望,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一旁谪仙一样矜贵的盲眼男子身上,她凑过来,低声问,“娘亲,这位好看的哥哥是谁?是不是娘亲觉得绾宁一人在家无聊,特意给绾宁生了个哥哥陪绾宁?”

      小孩子的脑回路的确清奇,任李晚枫怎么想,也想不到她这样说。

      赵慎泊知道绾宁在说他,轻声笑道,“绾宁,你可以叫我爹爹。”

      绾宁摆摆手,“可我有爹爹。”

      自家老爹虽然腹黑又臭屁,但是对她爱却一分不少,她再渴望娘亲,也不能换个爹。

      赵慎泊继续骗她,“绾宁可以有两个爹爹。”

      吓得绾宁爬下石凳,直往李晚枫怀里钻。

      李晚枫拿了一块清甜可口的杏仁核桃酥喂给季绾宁,温柔地哄道,“绾宁别怕,娘亲在呢,谁也不能欺负你,谁欺负你,我就打他。”

      说着,就装模作样打了赵慎泊的手,赵慎泊也极配合得哎呦两声。

      绾宁吐吐舌头,家里除了脾气阴沉的老爹,好像也没人欺负她。

      可她知道,老爹很在乎她,这些年属意老爹的女子并不少,可他不曾在意,唯恐娶了后母对自己不好。

      所以她才不要娘亲去打爹爹,她希望娘亲和爹爹和好如初,一起陪伴她长大。

      正说着,季宴匆匆赶到,他原本满脸郁色,瞧见绾宁缠着李晚枫后,更是慌张。

      “绾宁,快到爹爹这里来,那不是你娘亲!”
      小人飞快地看了一眼季宴,见他面色不虞,便放下糕点,恋恋不舍地低头。

      当着季宴的面,李晚枫偏偏问,“绾宁,家里最近来客人了吗?”

      绾宁不假思索,“娘亲,最近家里来了个穿着和我们不一样的人,他每天跳奇怪的舞蹈,吓哭我了。”

      季宴的心悬在嗓子眼上,唯恐李晚枫当着女儿的面挑拨离间,说他勾结敌国。

      李晚枫却只是轻抚了一下绾宁的发梢,随后温言温语地对她说,“叔叔是爹爹请来给你看病的,但是他医术有限,治不了绾宁。”

      季宴悬着的心终于短暂的落下了。

      可女儿的下一句甜甜的话语,却让他瞬间血压升高。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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