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狗还我》烙铁闷

2、02 电话求和

　　其实最先提出定期联络的人是陈璟，只不过他的原意是偶尔发发豆皮照片，生病遇事了告诉对方一声就行。

　　陆时宴听完，说可以答应，但也要提一条件——每月打五通电话，并且不能一下打完。

　　什么概念，每月满打满算也才四周，打五通电话不就等于每周都要和对方联络一次吗？

　　毕竟都分手了，而且这手分得还不是很和平，陈璟认为不妥，但可惜谈条件时狗在陆时宴手里，没办法，他不应也得应。

　　五通就五通吧，当多了个每周总结。

　　陈璟习惯性往偏坏的地方想，但经过一两个月试行后，他发现这“每周总结”可比预想得要简单太多。

　　最长不过一分钟，最短几秒的也有。

　　有时候打完了，路过耳边的一阵风都比那通电话有记忆点。

　　陆：豆皮很乖，胖了一点。

　　陈：好。

　　……

　　陈：今天带它去做检查，医生说身体很健康，一切安稳。

　　陆：嗯。

　　……

　　陆：路上喝了两口脏水闹肚，吃过药好多了。

　　陈：行，下次遛弯的时候看紧点。

　　陆：我知道。
　　……

　　电话内容基本如上，偶尔碰到豆皮生病两人聊得还多些，但至多也无非是“怎么了？”“好点了吗？”“哪家医院？”“好了就行”

　　陈璟对此十分不解。

　　这种能发短信告诉对方的简讯，为什么非要打电话说？关键这电话不打够还不行，偶尔他忙昏头了，缺下一两通，又被陆时宴追着拨了回来。

　　陈璟并非计较什么浪费电话费这种毛皮小钱，只是单纯觉得陆时宴进了演艺圈，自己也换了新工作室，既然工作都逐渐繁忙起来，为何不便捷一点方便彼此？

　　想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再商议下。

　　-打电话不是太有必要，以后还是发短信吧。

　　消息发出，过会儿响起的却是来电铃声。

　　陈璟刚一接起，就被陆时宴拖着音的一句“不--行”给砸了耳。

　　“几秒钟的电话真的有必要打吗？发消息会更快捷。”

　　“约定是一起定下的，你单方面说不遵守就不遵守？没有这种道理。”

　　陆时宴说得坚决，字字如钉，但这样的反应明显有些过度，熟悉的强调让陈璟顿神，思忖后他犹豫道：

　　“你……”

　　你是不是想和好。

　　这是他脑海里蹦出的第一想法。

　　陆时宴现在的语气和行为都太像两人过去冷战时的做派了，有些傲，又有些赖，陈璟对他这套很熟悉。

　　更何况陆时宴年少气盛，本就没谈过几段，一时错把刚分手的不适应当成了对前任的舍不得也很正常。

　　“我怎么？”

　　“……没有。”

　　陈璟揉揉鼻子，不打算把余下的话说出。

　　他不确定对方是否真有这种想法，所以没必要把自己的猜忌当成事实陈述。

　　“陈璟。”陆时宴却猜到了下言，反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想用这种方式跟你求和？”

　　现下陆时宴主动提起，再转弯抹角就有些矫情了。

　　“抱歉。”陈璟大方承认。

　　那头顿了两秒，忽然笑：“如果是这样呢？”

　　分不清那笑意是认真还是调侃，陈璟攥着电话的手有一瞬间握紧，但很快又松开。

　　“……不要吧。”他语调得轻，但字眼吐得清晰。“我们，不太适合……”

　　嗯，不太适合。

　　初遇太过疯狂，心动得也过于轻佻，热恋期觉得与对方是天作之合，忘记了三观，年龄，家境这些难以规避的差距。

　　他和陆时宴恋爱时长满打满算也才一年，其实不算长久，但相恋五年的情侣也不一定比得过他俩吵架，闹分手的次数。

　　“分手和好，再分再好。”陈璟盯着黑色茶几上的一撮黄毛出神，“分分合合很累，更何况我们之间——”

　　“行了。”

　　陆时宴忽然出声打断。

　　“做设计的人想象力确实丰富。”他轻笑，不藏揶揄。

　　“我没有求和的意思，将来也没有这种打算，所以你不用忙着在自己设想的情景里拒绝我。”

　　被当面打上“自作多情“标签的感觉并不好受，陈璟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耳根也红了。

　　“我……“

　　“不发消息是因为剧组人多眼杂，看到内容一传十十传百，打电话更安全。”

　　陆时宴声音彻底冷了下去，“陈璟，只是因为这个。”

　　说完，扣得干脆利落。

　　那之后陈璟没再说起过这件事，每月电话照旧打，内容依旧的短，只是偶尔缺下一两通，陆时宴也不再追着拨回来了。

　　……

　　把豆皮接回家，清冷的公寓总算添上一丝活气，一个多月没见，不光他想豆皮，豆皮也想他，陈璟忍着一天的劳累和它玩了会儿才进卧室。

　　沾上枕头陈璟闷头就睡，忘记调高空调温度，就这么吹了一夜16度的风。

　　第二天清晨，陈璟久违没有按点起床，四肢发软，晕胀得厉害，一摸，额头果然滚烫。

　　他给陶佳发了个消息，又忍着疼起床找出片布洛芬。豆皮闻出主人的不对劲，皱着眉头安静趴在床边守着他。

　　不知道是药物加成，还是这段时间身体过度负荷了，这一沾枕头再睁眼竟然已经到下午两点多。

　　醒来后头轻了许多，身上也没那么疼了，陈璟下床第一件事就是给饿了一上午的豆皮添上狗粮。

　　小家伙通人性，在他睡着的时候不叫不闹，现下察觉到主人好转许多，便不再忍耐饥饿，吃得吭吭作响。

　　陈璟蹲在它身边，愧疚起来，突然觉得幸好当初自己没争过陆时宴，不然就他这照顾自己都粗心的水平，豆皮跟着不知道要饿瘦几斤。

　　卧室响起电话铃声，陈璟趿拉着拖鞋过去，一看名字，是陶佳打来的。

　　忘了这茬。

　　陶佳入这行不过才半年，有天赋但难免经验不足，一上午不知道要被客户刁难几次，陈璟摁下免提。

　　“怎么了？”

　　“老师！有新客户发来的邮件！”手机贴的近，一嗓子敞亮差点给陈璟吼聋。

　　陈璟蒙了，忙着取消免提的同时不禁疑惑，没有他预想的沮丧语气挺好的，但这怎么还跟打了鸡血似的活塞？

　　“有新客户不正常吗？激动什么。”

　　陈璟放下担忧，切到外面软件准备点碗鲜粥暖暖胃。

　　“不是不是！不是那种客户，我……我有点手抖怎么办。”

　　什么客户还值得手抖，给的天价数字？……个没出息的。

　　“好了，把客户信息和设计要求发到我邮箱，其他工作也一并，没什么事的话你下班吧。”

　　双喜降临的陶佳一句“谢谢”愣是喊出免提效果，惊得吃饱喝足正欲睡个太阳觉的豆皮猛一哆嗦。

　　陈璟挂断电话好一会儿还觉得耳边有点鸣。

　　他回到书房启动电脑，小口喝着刚送到的热腾海鲜粥，点开邮箱，除了陶佳发来的以外还有两封其他工作上的。

　　什么新客户骇得他的助理这样惊愕……

　　鼠标快速点动两下。

　　“咳！”

　　嘴里没来及咽下的粥呛了陈璟个措不及防，豆皮闻声赶来，但桌子太高它看不到，索性窝在主人腿边一个劲儿的撒娇。

　　陈璟盯着姓名那栏的“陆时宴”三个大字，震惊之余表情活像见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