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无忌惮》涅槃小丑

10、玫瑰之梦（9）

　　洛白墨不做回答，他顶多和言白再对打一会儿，他的伤势在上一场打斗中并没有恢复多少，那种情况的伤势，放在现实，怕是得几个月，就这几小时怎能恢复过来？
　　他现在能够和言白强撑着打几个回合已经很牵强了，只是不知道，若是撑过这一次，下一次再遇到，还能不能活下去。
　　他现在只能硬撑，他知道慕玖在拼命地突破玫瑰荆棘的重围，想要救他，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就这么坚信他回来救自己？
　　这种潜意识里的认知真的让他感到不解。
　　洛白墨来不及思考那么多，因为言白的攻势更猛了。
　　“你在想什么？”言白边和他打架，边抽出时间来问他。
　　紧接着言白一拳打在洛白墨的肩膀上，同时洛白墨也给了他下巴一拳，两人谁都没有讨到好处。
　　“跟我打架的时候还能抽出时间来分神啊？”言白冷笑道。
　　洛白墨捂着自己的肩膀强忍疼痛，嘴上却依旧不饶人：“打你绰绰有余，一只手吊打你。”
　　“……哈哈哈哈哈哈。”言白不禁失笑出声，他捂住肚子低头笑着，美丽猩红的眼眸里泛起阵阵笑意，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很可笑的笑话，笑得他眼泪都出来了，：“单手吊打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个人类可真是可笑，你要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再看看你的对手什么样？”
　　“你们在做什么难道我不会知道吗？无非就是拖时间啊？你们这种人类我见多了，撑死嘴硬，拖到最后什么都没有，一摊死尸。”
　　见多了？洛白墨注意到了这个点，：“你见过很多人类？”
　　众人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这家伙很聪明，他不可能猜不到他们在干什么，自始至终都只是在逗他们玩而已，当他们为讨自己开心的玩具而已。
　　言白不屑地撇撇嘴，：“我见的可多了，但只是不是你们这种，我见的，是过来这个城市里的外民。”
　　“为了获得我的血液得到永生，什么都做得出来。”
　　他呵呵笑道，：“他们又不是我该守护的市民，我又凭什么给他们？金钱？我可不缺。”
　　“他们气不过，又没办法，那种病，只有我的血能够救治他们。”
　　“然后我就跟他们说：‘你们之中只有一个人能够获得我的一滴血。’”
　　“然后呀，这些贪婪的人类为了争夺我的一滴血就开始自相残杀起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可真是太有趣了，我就喜欢看这个。”
　　“真是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言白又开始疯笑着。
　　“那最后，最后活下来的那个人得到了你的血液了吗？”源宇弱弱地问。
　　“活下来？”言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又开始笑起来：“他凭什么活下来？哈哈哈哈哈哈，连自己同胞都杀死的人……”
　　言白的笑声嘎然而止，他眼里瞬间散发出阴沉的杀意：“根本就不配活着！”
　　“我自然是……为民除害啦～”他说完之后又开始神经兮兮地笑起来。
　　“……你！”源宇气愤地道，“真是个骗子！”
　　言白依旧笑着看着他：“这位小兄弟你这样说话就不对了啊，我最后还是把我自己的血辛辛苦苦挤出了一滴给了他哦～。”
　　“那你还……”岛明质问他。
　　“可我没答应不杀他呀，对吧？”言白依旧不以为意。
　　众人顿时哑口无言，他确实没说不杀那些人。
　　“但是，你不能滥杀无辜啊！”岛明依旧愤怒地道。
　　“在他们开始自相残杀的时候，这里就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知道吗？”言白的声音再次冷下来，一阵寒意直袭众人心头。
　　“当最后活下来狼狈不堪的那个人在得到我的血液之后，我亲手在他面前用手刺穿他的胸膛里的心脏的时候，他的表情真的很值得令人细细品味一番呢，你说是不是？”
　　“那种在欢喜之后深深的绝望、自责、后悔还有不可置信，以及人类各种情绪都一一浮现，真是有趣。”
　　“人类，可真是复杂的生物，不是么？”言白的神色冷漠地看向众人，：“可是你们居然会合作哎，真是令我惊叹！”
　　他看了某个人一眼，缓缓道：“不过，在你们这里面，好像会出一个叛徒哦～你们快猜猜他是谁呢？”
　　“……什么？”余紫不可置信道，开始警惕附近的人，“我们之中居然会有叛徒？”
　　其他人也开始警惕附近的人，对他们来说，队伍里面会有一个叛徒的隐患，可比一个实力强大恐怖的boss更加令人心生寒意。毕竟，当他们都在齐心协力地与boss对打，如果有人想要耍阴招他们肯定反应不过来。
　　言白看着众人，笑了笑，还不忘煽风点火：“哎呀，事情变得有趣了呢。”
　　慕玖笑道：“那可确实。”
　　“好了好了，各位就别挑拨离间了。”源宇道。
　　洛白墨一直静静地看着言白，突然出声：“……两分钟，早就到了吧，你为什么还没有消失？”
　　言白闻言扭头看向洛白墨，故作惊讶道：“噫？居然还有人在思考这些问题吗？你是在什么时候注意到的呢？”
　　“就在你跟我聊天开始，你的精神状态就已经恢复正常了吧。”洛白墨的语气没有一丝疑问，这是肯定句。
　　言白脸色有些惊讶，：“不错啊，怎么猜到的？”
　　“你发疯还能跟别人正常沟通聊天么？”洛白墨无语道。
　　对啊，众人意识到这个点，才明白过来。
　　“那你……还能攻击玩家？”岛明不明道。
　　“我为什么不能攻击玩家？只是没有陷入魔化状态的我会比较弱，简单的来说就是疯起来没那么强而已。”言白回答道。
　　还不够疯吗？我的天，众人无语。没想到这个家伙正常起来还能疯成这个样子，很像……洛白墨不敢深想，他可不想再头痛一次，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头痛根眼前这个少年有什么关系。
　　也是，身为这个关卡的boss为什么不能攻击玩家，只是强度会受到系统的限制吧。
　　“那你魔化都结束了，为什么不像上次一样消失？”余紫问。
　　“我？为什么要消失？我想走就走啰。”言白无语道。
　　“我留在这跟你们唠嗑不行吗？”言白依旧笑嘻嘻地道。
　　“他的魔化状态有时间限制。”洛白墨注意到他在拖延时间，迅速道。
　　“……呀呀呀很聪明啊，这么多人欺负我一个？还给我的魔化限制时间，真是待我不公平啊。”言白委屈道。
　　言白站的位置就在他之前坐的地方，慕玖见状一脚把他踹出塔尖，：“赶紧滚。”
　　言白竟然没有反抗，就任由他把自己踹开，他从塔尖跌落，落入层层云雾，还不忘道：“下次可别在让我给碰见了哦。”说完便没了踪影，大概是像上次那样消失了。
　　洛白墨神色凝重地看着言白跌落下去的身影，一个想法在他的脑海里飞速掠过然后消失，他没能抓住刚才那个想法。
　　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这个游戏创造出来的东西这么拟人化吗？这种boss的智商可是真的高，就像……真正的人类一样，目前人类可没发明出这种技术吧……难不成真的是外界来的？
　　洛白墨放下心中的疑问，催促众人：“快去找玫瑰。”
　　众人开始动身起来，塔尖上是一个小小的房间，很难想象他们刚刚在这么狭窄的地方打过一场架。
　　慕玖那边的玫瑰荆棘在言白和洛白墨停手的时候就消失了，所以他一直在旁边观察言白的行为举止，想看看这个家伙到底想看什么。
　　这个塔尖房间里的中央有一个高圆台，上面放着一个漂亮的玻璃罩子，里面放着一朵鲜艳欲滴的玫瑰。
　　余紫见到大喜，想要冲上去拿走，却被洛白墨伸手拦住。
　　余紫皱起眉头，看向洛白墨：“这就是我们要找的那朵玫瑰了呀，难不成这朵玫瑰附近还有什么陷阱吗？”
　　洛白墨静静地观察了那朵玫瑰，语出惊人：“假的，我们被骗了。”
　　“假的？”众人皆不可置信的样子，“你们辛辛苦苦跟那少年打了一场，结果这个塔尖里的玫瑰是假的？这不唬我们吗？”
　　“墨墨说的没错，这朵玫瑰是假的。”慕玖淡淡道。
　　“怎么你也……”余紫更是不可置信道。
　　“还记得我们要找的玫瑰吗？它是一朵枯萎的玫瑰，不是盛开着的。”洛白墨解释道，“所以它是假的玫瑰，我们白跑一趟了。”
　　“那真正的玫瑰……在哪里？”余紫担忧地问。
　　……世界之巅，如果不是在这座城堡最高的塔尖，那还能是在哪里？
　　世界之巅，如果反过来的话，世界最低处，也能成为意义上的世界之巅，不过是倒过来的世界的世界之巅。
　　洛白墨看到地面有爬行的痕迹，他看了看，是血痕，上面还有一些肉沫沫，唯一有这个东西的地方……只有……
　　“在这座城堡的最低处。”洛白墨得出结论。
　　“最低处？那不是完全反过来了吗？”余紫惊讶道。
　　洛白墨没有管她，转身就走下塔尖，他对于这种质疑别人自己却没有别的想法的人感到烦躁了。
　　源宇和岛明见状也只好跟着他往下走，慕玖当然跟着洛白墨，他转头看向余紫：“要跟着就跟着，不跟着就自己找答案哦。”
　　余紫见状没有办法，只好跟着下楼了。
　　余紫他们以为洛白墨是要在这座城堡里找最低处，却没想到洛白墨带着他们走出了城堡。他们正在往玫瑰岛的边缘走去，余紫想起刚在那一幕，她也不敢吱声，只好默默地跟着洛白墨。
　　在洛白墨一行人看不到的地方，言白正站在上面，远远地望着他们走出城堡的身影，眼神黯淡，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见他们来到玫瑰岛的边缘，看着下方的玫瑰城，洛白墨出声道：“爬下去。”
　　“什么？”这次源宇忍不住了，“不怕摔着吗？你受了很严重的伤啊，可经不起这么折腾！要是掉下去怎么办？再说了，我们废了好大劲才上来的，怎么说下去就下去？”
　　洛白墨摇摇头，：“通关的唯一方式就在这里，我们只能下去。”
　　“你怎就那么肯定？”岛明问，他也感到很不可思议，如果唯一的通关方式需要下去，又有多少人能够想到。
　　一想到很多人都无法想到这个游戏的通关方式，那会死多少人？众人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众人看着岛下的那些粗壮的根茎，“我们真的能够下去吗？我感觉我会摔死。”源宇慌慌张张地问道。
　　“不能下去那就我和他下去，你们自己在这里等着，在这里基本没有什么危险了，无头尸都被杀死了。”
　　“但你们还是小心为妙，我可不保会出什么事。”洛白墨淡淡道，他指的当然是慕玖。
　　洛白墨和慕玖走远后，众人之好停在原地等待他们。
　　等到不见那群人之后，慕玖停下来看着他浑身上下的伤，有些担忧，：“你真的没事吗？”洛白墨之前可是被言白一拳砸在墙上过的，他的伤势可不容小视，再接着他刚才又被言白在肩膀上打了一拳，整个人状态更不好了，再说了，这爬下去的距离还是很远的，这么冒险地去做这件事，真的是……完全不顾自己的安危啊。
　　“有事啊，那又怎么样？”洛白墨耸耸肩，无所谓道，：“我反正能够撑得住，大不了就是一死。”
　　之前什么事都是他自己撑过来的，有什么不行的，说句实话，他死不死有什么所谓，反正没什么人在意他。
　　这个游戏的出现，反而还给他找了个死的理由，那可真是最好不过。
　　慕玖看着他这个样子，皱了皱眉，他对洛白墨这种对自己生命无所谓的态度很是无奈，又有些气愤，他知道，这都是他自己所生活的环境造成的这个心理，这没有办法改变，所以……
　　慕玖一把揽住洛白墨的细腰就从玫瑰岛的边缘跳了下去……
　　“……慕玖！”洛白墨惊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