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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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晚晴觉得有时候命运真是过于巧合了，她刚从关于黎棠之的梦境里醒来就看到了她的官宣朋友圈。
她望着那张合照久久出神，心里最后一点关于“我们曾经只是朋友”的不甘都在这一刻被她狼狈地收回。
干净利落地删了以往所有无人在意的矫情朋友圈，锁屏关灯，重新躺下在一片漆黑中睁眼到天亮。
第二天的英语考场上她总觉得眼睛像无法聚焦一样，平时得心应手的阅读理解她得眯起眼睛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才能勉强读懂，考到最后她竟觉得期末成绩没了什么所谓，心不在焉地写完作文也没有检查的心思。陌生的监考老师从她身边经过敲敲她的答题卡，她才发现少涂了一道题，后面的答案全部错位，时间还剩五分钟，她顿时紧张起来，重新填涂的时候不敢再有一点马虎。
铃响收卷，她长长呼出一口气，很感谢这位素不相识的老师，要不是她的提醒，她的成绩恐怕要变得惨不忍睹。
下午考理综的时候她心有余悸地做一道涂一道，再出考场，迫近黄昏的光线格外温柔地照在人身上，可空气的温度还是冻得人脸颊发红。
回到家她十分惬意地享受着刚刚摆脱期末考压力，成绩的压力还未到来的空隙。
花两个小时看了一部很久之前就想看的电影，在片尾曲响起的时候翻开了上次没看完的书。打开台灯看完了这本书剩下的四分之一，把丝带书签夹在扉页，将它放回书架时才感到后知后觉的饥饿。
天黑透了不太敢出门，好在家里还有一桶泡面。她站在客厅耐心地等水烧开，烧水壶的灯灭了，她刚刚把水壶拿起来视线里就变得一片漆黑，她一下子慌了神，洒了几滴开水出来，在黑暗中摸索到茶几的位置，轻轻放下水壶，循着卧室里微弱的光源看去，是她还没锁屏的手机散发着幽幽的光。
捧起手机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黑暗带来的恐惧浪潮渐渐消退，她才腾出理智来思考，从窗户往外看，对面的楼栋也是一片漆黑，再发消息给房东确认是停电了，预计恢复时间是凌晨三点。
这下什么都干不了了，喻晚晴记起茶几上已经开了封的泡面，寻思着还是不要浪费了，热水壶有保温功能，温度泡开泡面还是绰绰有余。
她开着手电筒蹲在茶几边上吸溜着泡的有点浮囊的面条，实在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末了，啜了口汤摇摇头撇下叉子，站起来捶了捶有些发麻的腿，这些残羹剩饭还是等明天天亮了再收拾。
回了卧室合上灯的开关，躺进被窝非常被动地在九点多睡下。
第二天准时被闹钟叫醒，搞不懂为什么无论几点睡起床的时候眼皮都重的抬不起来。半梦半醒地刷完了牙，咬咬牙捧一捧刺骨的冷水浇到脸上，效果立竿见影，她眼前一片清明。
早上的时间卡的很紧，收拾完昨晚的垃圾，往书包里塞了瓶水，拿了个面包就匆匆下楼。照例在路上把面包吃了，考完试以后的第一个早上往往都混乱又忙碌。到学校以后先找到自己的桌椅拖到原来的位置上，再去办公室把书搬回来，搬了两趟堆的满桌都是，但根本来不及收拾就要早读了，从夹缝里找到早读材料，再应学校要求站起来的时候简直累的无法发出声音。
硬撑着上完两节数学课趴下就是深度睡眠，期末考已经考完，这个学期就算是结束了，免去了课间操和周考，相应的一晚受老师支配的时间就变成了两个小时。横竖都是不好过，对喻晚晴来说都没什么区别。
喻晚晴在一片翻卷子的声音中惊醒，起来的时候手臂都有些麻，萧老师早已站在讲台上。她从燕尾夹夹着的一沓试卷里抽出一张，习惯性地转了两下红笔。
上着上着课她感觉平时一片死寂的英语课渐渐有些躁动，不少人在课桌底下对着学校发的平板屏幕窃窃私语。喻晚晴不用想都知道是成绩出来了，讲台上的萧老师也心知肚明。终于在班里的讨论声渐渐要盖过她讲题的声音时忍无可忍地说了一句：“平板收起来吧，下课再看也来得及。”
几个人罔顾她的话，低头仍然讨论得投入。萧老师挨个点了名字，“英语考了几分啊，还在讲。”周围的人这才噤声，假意听着根本听不进去的语法知识。
一下课，班里顿时响起一片哀嚎，有人看了眼成绩面如死灰，有人暗自窃喜地抱怨着自己无关痛痒的小错误，有人失误太多精神状态有些癫狂地自嘲，而喻晚晴，因为平板没电不属于以上任何一种。
讲台上三四个人围着班里的电脑鼓捣着老师的账号找到了班级排名，喻晚晴假装冷静实则紧张得手抖，想知道自己的成绩又有点不敢面对，又想着早晚都要面对，抬头开始找自己的名字，在看到排名以后才平静下来。
比她预想的考的好点，大概在二十名左右，具体分数一个都没看到，快上课了，讲台上的人关了排名界面互相推搡着回了座位。
生物老师先化学老师一步来到班级门口，三两句话通知了下午第一节生物课调成语文课的消息，离开时跟化学老师打了个招呼。
几乎所有课的内容都是评讲试卷，有些无聊，喻晚晴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走神错过了什么老师要求记下来的知识点也懒得着急。就这么过了两节课，回去吃了顿冒菜，舒坦地午睡一小时，下午返校路过门口的小喷泉，里面的冰化了些，天气还是很冷，惨白的阳光照在身上也没什么温度的样子。
坐回座位，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今天教室里格外安静，她悄悄问了童泱才知道，中午有人在教室玩手机被抓到了，班主任已经来过一趟了。
带手机这种事已经不足为奇了，不过被巡视的老师遇到还是有点倒霉。喻晚晴为了找点事做还是找童泱借了卷子补知识点，很少，没一会就写完了，她轻轻戳戳童泱的肩膀把卷子还回去，小声道了谢。
打铃了，她把语文卷子摊在桌上，课前姜知与和孙潞怡一起被喊到了办公室，走之前拜托同桌起篇古文的头，她跟着机械地读，五六分钟以后连雨泠才姗姗来迟。
她刚放下书就解释了原因：“刚刚和两位课代表分析了一下咱班的成绩，来迟了点。”
“卷子拿出来，我们先简单分析一下题目，先看语言文字运用。”
连雨泠讲题的顺序一直很随机，往往是哪道题的材料新颖一点或者考查点少见一点先讲哪道。
“病句修改，监考的时候我看只有少部分同学发现了第一处的错误，首先看一下语境，这个人拥有普通人只能望其项背的记忆力，我们先别管这个成语的意思是什么，先判断这里应该表达的是什么”
“一般人做不到。”很多人都积极的回应，喻晚晴却没有张嘴，只默默地在心里回答。
“没错，再来看这个成语的意思，望其项背，我之前讲过，就是能够看到一个人的脖子和背，这说明什么，说明看的人在这个人之后，距离也不是太远，所以啊有赶得上达得到的意思。大家都知道，成语的使用是有语法原则的，比如，津津乐道后面能接宾语吗？”得到的回答是整齐的“不能。”
“对，望其项背的使用也有特定的条件，它只能用在否定句当中，所以修改它前面的的‘只能’是比较恰当的，而不是把这个成语换掉。”
最后公布答案，“所以第一处语病，把‘只能’改为‘难以’，要打引号。”喻晚晴改对了，她略有些得意地没有低头记答案，抬头讲台看了一眼，没想到连雨泠的目光刚好朝向自己的方向，猝不及防的对视让喻晚晴有点窘迫，连雨泠却在她尴尬低下头之前给了她一个温柔的微笑。
她怔了一瞬，也回以浅笑，为这个她独有的笑容发自内心地雀跃着。
讲到作文题，连雨泠分析了作文材料， “先看材料，你们觉得关键词是什么？”
连雨泠提问了几个人，答案各不相同，喻晚晴猝不及防地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她心里一惊，站起来说了自己的答案有些疑惑地坐下，因为连雨泠在她之前点的都是在班里名列前茅的，而她显然和这个行列毫不相干。
还没来得及细想，连雨泠就开口解释了，“这几位同学都是作文写的不错的，但也有一些小问题。”
于是她的疑惑就变成了喜悦，连雨泠继续说：“时间不太够，我就只看了班上语文成绩靠前的一部分，这里我要特别提一下喻晚晴同学的作文，写的是最贴近材料内核的。”
突然被最仰慕的老师隐晦地表扬，她又一次短暂占据了连雨泠大部分的目光，有一少部分同学听闻也转头看向她，她紧张得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抿着唇连眼神都不太敢往连雨泠身上放。
“不过我监考的时候怎么看你标题都没写就开始写正文了？”连雨泠的视线越过前面的那么多人，直直落进喻晚晴的眼睛，像是跟她闲聊似的，这种难以言喻的喜悦让她连成为人群焦点的窘迫都忘记，“我习惯最后写标题，感觉能总结得到位一点。”
连雨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也挺好，但要是忘了就不好了。”
喻晚晴噙着笑，“我有几次就差点忘了。”
课堂如常进行着，后面讲了什么喻晚晴都没什么印象了，下了课还在细细回味这学校里为数不多的幸福瞬间，光是被连雨泠夸了一句这点都够她心情颇好地认真听了下午的课，晚自习写题正确率也高了一点，她突然觉得剩下的日子也没那么难熬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