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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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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天黑的快,长公主的宴会终于是结束了,只司南苑中心几个院子亮着灯,想来是长公主与太子休息的地方。
春祺背着俩沉甸甸的包裹,几个翻越,离开了司南苑。姜彻她们住的地方是司南苑的最东边,极为僻静,又与主院离得远,基本无人往来,此时倒也给她们行了方便。
二楼,只留了姜彻一人。
点了烛火,用没带走的书和衣裳做引,很快二楼成了火场。姜彻直接从窗跃下,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一切。
院里的古树下留了一把躺椅,姜彻歪在了上面,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直到一楼也烧了五成,走水了的叫喊声才由远及近的飘了过来。
姜彻掐着点,又跑回了一楼。再次从小楼跑出的那刻,沈煦央刚好一脚踹开了小院大门。
姜彻小脸灰扑扑的,裙角已然被烧了好些,眼睛不知是哭得还是熏得,红彤彤的。
“小彻!”
直到看着人好好的出现在眼前,沈煦央的心才算稳了下来。他相信姜彻的能力,但他仍担心,就连沈煦央自己都说不明白这股郁气从何而来。
沈煦央轻轻牵着她离开了院子,和拎着水桶匆匆赶来而来的侍从擦肩而过。
姜彻顺从的被他拉着,注意力却分给了身后被大火吞噬了的院子,奇怪了,沈靖凝居然没派人监视。
姜彻在心中暗自思索。身前的沈煦央却脚步虚浮,看着一波一波救火的人朝着那院子奔去,他终于明白,那股郁气叫后怕,那样大的火,若小彻跑出来的不及时,若自己来的稍晚一些,他不敢再深想。
离院子稍远一些,沈煦央仿佛才回过神来,仔仔细细的检查了姜彻,手上有伤,裙角已经烧毁了,鞋子也烧坏了,想来脚上应该也有伤。沈煦央心中不禁有些懊恼,她还是受了伤。
方才长姐叫上他、还有一位夫人相谈,话里话外无非就是娶亲之事。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找了借口出来。看见东边起了火,他知道那是计划中的火,可他没想到这火真烧起来竟是如此骇人,一路上恐慌又害怕,看见姜彻跑出来的那一刻,沈煦央的心好似跟着她一起跳动。
二人现在的位置被月光下的树影遮蔽,十几步外是来来往往救火的人群,姜彻耳力极佳,有人在偷听,暗黄色的裙摆随着主人的轻轻挪动而摇曳。这场戏的高潮不是这场火,而是接下来,她的表演。
姜彻哽咽着,指着小院,面向沈煦央时,满脸是泪,话都完整说不了一句,手也抖得厉害,似是一口气没上来,直挺挺的向后倒去。沈煦央见她平安才松了一口气,姜彻这一晕,沈煦央心里又乱得紧,也顾不了许多,抱起她就去了自己的院中。
长公主带着贴身侍女玛瑙与翡翠赶到时,小院的火已灭的差不多了,准确地讲,是烧得差不多了,烧到最后没东西了,火自然也就小了,二层小阁楼基本化为灰烬。
长公主的指甲快要嵌到手心肉里,但哪怕有再多的情绪,面上仍然不显。强迫着自己定了心神。
玛瑙喊来了知情的下人。
“殿下。”有人跪倒在了长公主面前。
沈靖凝示意翡翠,后者搬了把椅子来,选了个焦糊味儿不重的地方,伺候着长公主坐了下来。
明眼人都知道,这场火,起的蹊跷。
一个烧废了的小院,院前坐着东洲权势最盛的女子,旁边的仆从下人跪了一地,好不滑稽。
“殿下,这是李兰,是厨房管事李家的丫头。”
玛瑙拿了把扇子来,顺势向长公主介绍了这个跪在最前面的女子。
沈靖凝抬手,那个叫李兰的低头爬了过来。
翡翠将剩下的叫到了另一处院子,确保不会有人听到她们的谈话。
“说吧。”
长公主朱唇轻起,睥睨着跪在地上的人,这个叫李兰的,一直在发抖。
“请,请殿下安,菊洺阁,菊洺阁方才走水,奴婢刚好在附近,只看见太子殿下来了,又出来了一个女子,是太子殿下牵出来的,她和太子殿下没说几句话就晕了,太子殿下就把她抱走了,不是,是带走了。”
李兰话说得不利索,说罢头埋得更低了些。
“你撒谎!你离太子有多近能看的如此清楚?”
长公主的话不含一丝感情,甚至暗藏杀意,所有人都知道,她最恨的就是别人骗她。
李兰慌了,止不住的摇头“奴婢没有奴婢不敢,求殿下明察,这些都是奴婢亲眼所见,奴婢当时要去洒扫旁边的院子,刚好路过见走水,奴婢还听到太子殿下喊那女子的名字,殿下还安慰她让她别怕,求殿下明察、求殿下明察!”李兰急切的要证明自己并未说谎,说到最后一直磕头,再抬起头来,已是鲜血直流。
长公主用扇柄抬起了李兰的下巴,缓缓开口:“是吗,还有别人能证明吗?”
哪怕是被扇子顶着下吧,李兰还是下意识忍不住的点头“有有有,他们来救火的都看见太子殿下抱她走了,就,就是叫名字的时候只有奴婢一人,但奴婢对天发誓,所说的话都是真的,万万不敢欺瞒殿下您!”
沈靖凝点了点头,叫她跟玛瑙去领赏。
李兰方才有多恐慌,此刻就有多喜悦,她的手,在暗黄色的裙上攥紧又松开,仿佛这样能给自己带来勇气和好运,长公主素来是极大方的,自己刚才赌了一把,真是明智之举!
李兰的情绪转变都看在沈靖凝眼里,她朝玛瑙抬手示意,后者点了点头。
翡翠此时也处理好了手头的事情。沈靖凝看到她来,才从椅子上起来,走向了太子院中。
今夜,注定是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