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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江南案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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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是又人早就布好了局,等着你们往里跳了。”谢淼接过信,嗅了嗅。
“是行之疏忽大意。”
“冯舒?”萧洛尘想到第一个有疑之人,便是突然与自己交好的冯舒。
“不是他。”谢淼将信放在棋盘上,淡淡道。
“谢公子为何如此确信?”裴砚也觉得冯舒可以。
“他志不在朝堂。”说起冯舒,谢淼不觉脸上露出些笑意。
萧洛尘察觉到,心中顿时觉得冯舒又讨厌了一分,不悦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不要被他的表象欺骗了。”
“即不是他,那会是谁?”裴砚不像萧洛尘对冯舒抱有偏见,他还是十分相信谢淼的识人能力的。
“我暂时也没什么头绪,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先想办法解决吧。”谢淼不愿多言。
“我得亲自去趟江南,不管怎样,我都要去送送渊王叔。”
“再有三日,江南的讣告便会传到徽京城,我们必须早做打算。希望陛下能准我去查案,只是这样一来明面上朝堂之上便没有我们的人了。一旦庆王岳王有所动作,我们鞭长莫及。”裴砚有些无奈,“我就说应该早早在朝中布置人手。”
“裴砚。”萧洛尘微怒,“有些事不是你我能决定的。”
“是。”裴砚低头,“我会安排好京中事物。只是,谢公子何时离京?”
“就看卫威的破案速度了,应该快了吧。”
“我去催他。”萧洛尘表示,谢淼的确应该徽京城这个是非之地远点儿。
“不必,我和他约定的时间还有两日。裴砚,趁我尚在徽京,望月阁和海棠她们借你两日,将事情安排妥当,不可再出纰漏。”谢淼走到书案后,裴砚赶紧研磨,谢淼写下手书交给他。
“阿狸,要我做什么?”萧洛尘靠近谢淼,看清他手书上的内容。
“你去宫里找一下姑姑,若不行便去定远侯府。”谢淼只能提示到这儿。
“姚老将军,他不是……”萧洛尘不敢置信,这些年姚湛没少参他,没想到他竟然也是谢淼的人。
“你想多了,我没那么厉害。”谢淼苦笑,看来那些人要有大动作了。
“王爷,冯舒公子递了信过来,说是麻烦您转交给逍遥宫少宫主。”长庆在门外禀报。
“拿进来。”萧洛尘没想到冯舒还没死心,还想着见谢淼的事。
长庆推门进来,将信递给萧洛尘便退下了。
“给你的,你要不要看?”萧洛尘问他。
谢淼接了信,见信用火漆封了口,立马拆开来看。萧洛尘凑上来想看看冯舒那小子究竟写了什么,谢淼脚下一动,将他隔开。
萧洛尘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看来有猫腻。
谢淼用内力将信震成齑粉,对裴砚道:“剩下的事,你和肃王商议,以后不必来寻我。”
裴砚应声。
萧洛尘不满,开口问:“那我呢?你又要走?”
“师门有任务,我必须离开。”谢淼道。
“又是这个借口,你究竟在忙些什么?”萧洛尘一不小心脱口而出。
谢淼惊讶的看着他,自己明明从未用过这个理由,他为何说“又”?
“我说错了,我想说的是你怎么又要走。”萧洛尘赶紧找补回来,希望他不要纠结这个问题。
“萧洛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我不可能把一辈子的时间都浪费在无休止的朝堂纠纷之中。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做的已经够多的了,我只想以后为自己活着。”谢淼说完,推门飞身离去。
萧洛尘还想拦着他说些什么,却被裴砚一把拉住。
“王爷,放谢公子走吧。”
“可他还没说要去哪?又不让我们去找他,你就这样放他走吗?”
“王爷没听清吗?他已经做的够多的了,朝堂上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有我们足够,不要再去打扰他了。”裴砚也不想谢淼继续搅和在徽京城各势力中。
“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皇兄藏身的地方安不安全?”萧洛尘只能将心放在正事上。
“王爷,到了此时,您还要隐瞒实力了?”
“裴大人高估本王了。”萧洛尘继续装。
“王爷。”裴砚显然已经不信。
“你先去京兆府看看琼楼藏尸案进度如何了,我总觉得这件事不简单。还有霍英他们到哪了,冯家的案子该有个结果了。”萧洛尘只能如此安排,“还有,谢淼身边的人你不要动,先用你原来的暗桩。”
“是。”裴砚见萧洛尘此刻还在关心无关紧要的事,略有些失望。
“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萧洛尘送客。
裴砚从肃王府出来,直接去了翠香楼。
裴砚离开后,萧洛尘召暗三进来安排下去几件事,待所有事都安排妥当,已经到了晚膳时间。
因为白天喝了酒,听荷安排的晚膳特别清淡,萧洛尘满怀幽怨的吃下晚膳。
回书房又看了看那幅画,练了几张大字,看了会儿谢淼留下的话本,这才回卧房休息,躺在床上,萧洛尘又想起谢淼的话。
午夜梦回,他又梦到上一世自己死的那日,谢淼死前特意换了红衣,一剑穿心跌落云崖,萧洛尘惊醒。
那红色的身影在他脑海里久久不能消散。
翌日,萧洛尘无心早朝,隐约听着好像京兆尹汇报了琼楼藏尸案的进展,还有一些大臣上奏了一些不痛不痒的事。然后,定远侯姚湛又参他了,这回参的是他在博远楼大醉,有失皇脸面。
萧洛尘不甚在意,反正好像他在姚湛眼里,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
一下朝,萧洛尘便按谢淼昨日说的,前去麒梧宫给皇后请安。
皇宫 麒梧宫
一个身着粉色袄裙的宫女匆匆进了小佛堂。
“娘娘,肃王过来请安了。”听雪来到谢榕身边通报。
“让他进来吧,刘嬷嬷扶本宫去前殿。”谢榕扶着刘嬷嬷的手站起身,双手合十朝着佛像拜了拜这才走出小佛堂。
萧洛尘进前殿等了片刻,谢榕才扶着刘嬷嬷从后殿出来,待她在软榻上坐好,刘嬷嬷往她手里塞了只银手炉。
谢榕一手捧着银手炉,一手捻着紫檀佛珠端坐在软榻上看着萧洛尘。
四十多岁的谢榕保养的很好,容貌跟四年前相比像是没什么变化,穿着一身素色锦衣,却不失雍容华贵。
“儿臣给母后请安。”萧洛尘朝着谢榕跪下行了大礼。
“尘儿快起来,地上凉。刘嬷嬷快给尘儿拿个手炉,这大冷天儿的穿的这么单薄,冻坏了吧。”谢榕关心道。
“谢母后关心,儿臣不冷。”萧洛尘嘴上说着不冷,但是还是听话的接过手炉。
“尘儿,来坐母后这边来。”谢榕把萧洛尘招呼到身边坐下,伸手摸了摸他的手,暖和的很一点儿都不凉,这才放下心来。
母子二人坐在一起说了体己话,见时间差不多了,萧洛尘给听雪使了个眼色,听雪便领着其他宫人退了下去。
殿内只剩下三个人,萧洛尘才组织好语言将萧洛景的事缓缓告知。
谢榕咋一听到萧洛景出事了,失了神,刘嬷嬷在一旁劝慰了好久才缓过来。
“尘儿,你接下要做什么?有什么需要母后帮忙的,尽管开口。”谢榕知道前朝的事她帮不上什么忙,但身为谢家人,还是有些人脉关系的。
“儿臣等江南的讣告传到徽京城,便会向父皇请旨,前去祭拜,想必父皇不会阻拦。”萧洛尘如实说着。
“渊王爷待你们都不错,理应如此,只是要辛苦你了。”谢榕拍拍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母后放心,到了江南府儿臣一定会保护好皇兄。”
“你们兄弟二人关系如此好,母后很放心。”
“母后,儿臣一会儿想去拜访定远侯,只是不知道那定远侯会不会见儿臣。”萧洛尘苦笑道,“今日他又参了儿臣一本。”
“刘嬷嬷,将本宫那个描金匣子拿过来。”
刘嬷嬷应了声,进入寝殿,将匣子取了过来。
谢榕打开匣子,从里面取出一枚黑色的木牌,摩挲了片刻,才递给萧洛尘。“你拿着这块牌子,他定会见你。”
萧洛尘接过木牌,他略看了一眼,分辨不出木牌的材质,只能先收起来。
告别谢皇后,出了麒梧宫,萧洛尘上了出宫的软轿,直到上了肃王府的马车他才将那木牌拿起来细看。
黑色的木牌,隐约散发出些木香,正面刻着繁复的纹路,背面像是一个字样子,萧洛尘猜测可能会是个榕字。
看着时间萧洛尘先到兵部点了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发呆,估摸着长庆已经将拜帖递到了定远侯府。
今日兵部无事,萧洛尘好不容易挨到下衙,上了马车便吩咐长庚往定远侯府赶。
来到侯府门口,管家先将他由正门领进花厅上了茶,这才委婉的表示定远侯在忙怕是没空见他。他只好将黑色木牌交给管家,没想到他一个王爷见个人都这么难。
姚湛见了木牌,吩咐管家将人领进书房。
姚湛穿着青色袍褂威严的坐在书案后,从萧洛尘进门,就一直盯着他。
“说吧,找老夫何事?”姚湛将木牌抛给他。
姚湛嗓音浑厚有力,震得萧洛尘耳朵直痒。
“本王想请老侯爷帮忙说动崔阁老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稳住朝堂。”萧洛尘直接表明来意。
“呵,老夫一介武夫,跟他崔立轩无甚交情,帮不了肃王殿下。”姚湛想也不想直接拒绝。
“老侯爷,难道老侯爷想要看着朝堂大乱吗?”
“朝堂上每天不都乱糟糟的,大乱能乱成什么样?你老子又不是没本事,别在这儿危言耸听。”
“太子在江南府出事了。”
“太子,他出了什么事?”姚湛瞬间变得正经起来。
萧洛尘将谢淼收到的密信拿给他看。
“你,你直接说就行,欺负老夫不识字么。”
萧洛尘看着到处挂满武器,没几本书的书房,将信的内容口述给他听。
“消息可靠吗?”姚湛低声问道。
“可靠,再过两日讣告定能传到徽京城,只是那时候再行动便晚了。”
“这消息是谁传给你的?”姚湛觉得以萧洛尘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获得如此相信的消息。
“这……”萧洛尘犹豫,要不要透露谢淼的身份。
“怎么想请老夫帮忙,这点儿诚意都没有?”
“是裴砚裴大人。”萧洛尘只好先将裴砚搬出来,毕竟大理寺有自己独特的消息渠道也不奇怪。
“裴砚,你小子忽悠老夫。裴砚那家伙在徽京城吃的开,出了徽京城怕是连他自己都找不到北。”姚湛不屑道,“你们这帮崽子玩儿的都是老夫这一代剩下的,不说实话,老夫就当今日你没来过。”
萧洛尘左思右想只能开口道:“是谢淼。”
“老谢家那孩子啊!”姚湛感叹一声,“行老夫答应你,此事你莫要再说与旁人。事成后,老夫会让人去联系你。今日你先回去,以后别再明目张胆的来我府上。”
姚湛说着,拉着萧洛尘往外走。
到了侯府门口,姚湛直接踹了他一脚,头也不回的进了府,门房飞快的关上大门。
萧洛尘趴在地上一时没反应过来。
“王爷,你怎么被赶出来了?”长庚过来将他扶起来,“奴早就说过,您与定远侯不对付,不让你上门,您偏要来……”
长庚絮絮叨叨埋怨着,还不忘对着侯府啐了一口唾沫。
“行了,先回府。”萧洛尘拍拍身上的尘土,坐上马车回府。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第二天早朝前,朝臣们聚在一起谈论着萧洛尘昨日的糗事,当事人站在一边,只能默默地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