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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第 17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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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止断了话头,含笑看向官鸢。
官鸢看了看舟渡,舟渡点了点头,官鸢追问道。
“然后呢?你的陈述似乎与姜家一案无关。”
秦止勾唇笑了笑。
“怎么会无关呢?”
“当年与我母亲秦慕商量着,救出景向阳的,正是姜无姜太医。”
“谋害皇亲,我记得当年,是这个罪名吧。”
“可真是一口好大的锅呢。”
秦止用手拨弄着自己的腰链,抬头看向官鸢。
“我知道,你手中有当年的案卷。”
“怎么?连你的好盟友都不愿给吗?”
舟渡出声,打断秦止的话。
“这些,不该是你关心。”
“哦?我作为姜家一案的关键证人,我不关心这个,那应该关心些什么?”
“难道关心…”
秦止将目光移到官鸢身上,官鸢忍无可忍开口道。
“秦止,不要太过分。”
“过分,这就叫过分了?”
“你要知道他们当年对我们秦家,姜家的所作所为,那才叫过分呢。”
秦止接着开口。
*
“长公主腰牌?”
那几个官兵互相看了看,拿不定主意。
终于,有一个胆子大些的冒头问道。
“敢问秦小公子,长公主的腰牌怎么会在您这里呢?”
“我身子不舒服,向长公主先行庆了生辰,长公主心思慧敏,猜到你们这些不长脑的东西会拦我的路,便给我行个方便。”
“如此,还要拦我吗?”
秦止面露厉色,那官兵畏畏缩缩退后,朝着身后的人喊道。
“开宫门!恭送秦长公子出宫。”
秦止松了一口气,缩回马车内,对景向阳说到。
“没事了。”
景向阳点点头,指了指秦止手心的腰牌,秦止低头看了一言,会意将腰牌递给了他。
“抱歉,刚才太紧张了。”
景向阳摇摇头,小心收好腰牌,并不说话。
秦止见他这副模样,开口问道。
“你要去哪?我送你。”
景向阳有些警惕的看向他。
送我?他是要打探我的落脚地吗?
“随便找个地方把我放下来就好。”
秦止想了想,随口说了个相对隐秘的地点,被景向阳回绝,他上马车不等于全然信任面前之人。
景向阳想了想,说了个人口多的路角,要秦止到那儿将他放下去。
那儿离姜太医为他准备的藏身所不近,人多混进人群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他。
“换身衣服吧。”
“你衣服扎眼。”
秦止马车上的备用服装都是自己的,景向阳看着那一个比一个眨眼的衣服,摇了摇头。
这是让他跑路,还是让他当靶子。
“随你的便。”
见人不领情,秦止可不喜欢热脸贴冷屁股,便由着他去了。
只是在景向阳下车前,秦止忽然叫住他开口说到。
“我知道今日之事,一旦被发现,秦家不可能不受牵连。”
“但毕竟你曾经的事迹和身份在这,我想你翻身也不是不可能。”
“我要你一个诺言。”
“什么?”
景向阳开口问道。
秦止从马车里掏出纸笔,递给景向阳。
“日后秦家落难,你不可袖手旁观。”
景向阳点点头,顺着秦止的话一字一句写在纸上,这样景向阳也能安心。
一个承诺换一条命,很值得。
“我七皇子景向阳,将尽己所能,保护秦家子嗣。”
秦止满意点点头,将那张纸条收好,才连忙赶回家中。
秦止原以为那张纸条被秦家那场大火一同扑灭,没想到他回京城被赶到去自己原本打算送官鸢的宅子里住。
他一日闲得无聊,竟然给他翻了出来。
“那物证呢?”
“物证?没带。”
“恐怕要麻烦大人跟秦止一同去取一趟了。”
舟渡皱了皱眉,不愿答应这无礼的要求。
秦止又补上了一句。
“我私宅离宰相府实在太远,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
“我可不愿意跑这么大老远,来您这儿受气。”
“只能麻烦,官大人一趟了。”
舟渡还想说些什么,被官鸢拦下。
“我跟他去。”
“作为交换,你要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秦止笑了笑,狐狸得到了满意的猎物,心甘情愿交出陈旧的诱饵。
“好呀。”
“一言为定。”
*
姜思跟自己哥哥说了一声,这几日都住在城隍庙,哦不对,现在应该叫普陀寺了。
姜愿想到姜思的能力,又想要将姜思摘出漩涡的中心,便由着他去了。
姜思倒是高高兴兴,难得他拥有这么自由的时光,不用提心吊胆,不用紧赶慢赶的奔向某一个未知的地方。
普陀寺很安全,至少姜思这么觉得。
他在那儿呆久了,原本对佛像的恐惧也渐渐洗净了,他隐隐能感到那尊佛像旁无声的能量的流动,那是一种温柔的悲悯的力量。
很安全。
姜思想了想,有时候梦魇,他甚至会抱着小毯子睡在佛像脚下,以求微末的安全感。
他有时甚至会瞧着那佛像,无意识的祈祷。
“佛啊,一定要保佑我哥哥姐姐,平平安安。”
姜思想活着,更想要大家一起幸福平安的活着。
这对姜思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所以姜思更愿意呆在普陀寺,他觉得这里大家都好好的,不用为了生死提心掉胆。
霁无这几日总是很奇怪,他总是会看着那指纸鸢发呆,看见他走了过来,还会一个激灵站起来,将身后的什么东西藏好。
“藏什么呢?我都看不得?”
“你看不得,就是看不得!”
“给我瞧瞧,不然我告诉大师兄,让你抄经书。”
“你得意什么呀!我抄你也得抄写!”
姜思笑笑,说到。
“有时候,你还真不像个和尚。”
“我…”
霁无想要说些什么,又吞了回去。
他看了看姜思的脸,一瞬间顿住,扭过头,不去理他,抱起自己的木鱼和纸鸢走了出去,怀里还有几张写过字的黄纸。
“不要你管。”
“哼。”姜思轻轻耸了耸肩,看着霁无离去的背影,一个计划在他心底成形。
你不让我去看,我可偏要瞅瞅。
*
舟渡有些担心,看着官鸢,官鸢上前两步,本想拍拍他的肩膀,想到他不喜欢与人肢体接触,又将手缩了回来。
“别担心。”
“我总有办法。”
“我拿了证据,就压他回来。”
舟渡点点头,看着她的眼睛,轻声说到。
“注意安全。”
“万事小心。”
官鸢笑了笑,开口说到。
“放心吧,他打不过我。”
秦止凑了上来,双手抱在胸前,面色不悦的看着二人的交谈。
“官大人,秦止还在这儿呢。”
“没忘了你。”
官鸢摆摆手,转向秦止,他忽然凑了上来,摸了摸官鸢的头发,官鸢下意识的躲开。
秦止眼底闪过一丝失落,随即换为一丝笑意。
“大人这样防备,真叫秦止伤心。”
“你不多番相欺,我也不会这样对你。”
秦止苦笑一声,走在官鸢面前。
“走吧,官大人。”
“左右,秦止说什么,你都是不信的。”
“索性秦止不说,不言。”
“官大人,能瞧见秦止一番真心的。”
官鸢快步跟上,低声说了句。
“看不见,我也不想看见。”
更不敢看见了。
一腔真心被人辜负,爱意被轻贱的感觉。
官鸢再也不想要体会。
任何人在她这里,都只有一次机会。
包括秦止。
她不会一而再再而三,上他的当,咬他的钩。
太漂亮的东西,总容易让人受伤。
*
“你没马车吗?”
官鸢不知道跟秦止走了多远,看见秦止还是自顾自的走着,时不时给她塞点这个小吃,便是那个喝的,没有一丝疲态。
虽然官鸢一个都不敢吃就对了。
秦止看见她抱着一大摞东西,一口都不吃,勾唇笑了笑。
“快了。”
秦止转过身,突然俯了下来,轻咬了一口官鸢手上的吃食,抬起一双狐狸眼,看着她。
秦止的眼睛太漂亮,官鸢一时看失了神。
“现在,可以原谅我了吗?”
秦止勾唇笑了笑,官鸢几乎错以为他下一秒就会亲上来,下意识退后一步。
秦止低头苦笑一声,接过她手上的东西,转身领着她往前走。
有些东西,永远也回不去从前。
秦止比谁都要明白。
他做了一件错事,亲手推开了追寻半生的爱人。
秦止的生命因着官鸢分为两半,一半是生的痛,一半是求而不得行之即错的爱。
他沉落其中,不求救赎。
秦止的信仰,是爱。
*
普陀寺开了佛门,香客也了了无几,了了无几都是好听的,是根本没人来。
姜思唯一见到的香客就是他自己的。
说是香客,其实姜思还没正儿八经的给佛像上过一炷香,每次姜思提出,就会被证缘以时机不对的原因拒绝。
姜思多问了几次,便不说了。
只不过,开佛门后,霁无和霁尘在寺庙中的时间就变少了,他们会跟着证缘出去,苦行或者干别的什么事情。
姜思问起来,霁尘一如既往什么也不说,霁无也是三缄其口,只是说师傅不让。
姜思自然不会去自找麻烦问证缘。
但他们的外出,正好给了姜思机会,他翻进霁无的院子,霁无住的地方一直很奇怪,他单独一人住一个很大的院子,洗澡换衣也是跟姜思和霁尘分开。
霁无也不愿意让姜思进他的院子,或者两人一起睡。
“都是男孩子,有什么不行?”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每次姜思都会被赶回去跟霁尘一起睡,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到霁无的院子里。
莫名奇妙,他有些紧张。
刚踏进房门,姜思就感受到一股奇怪的能力波动,他顺着这奇怪的能力波动走去,他推开霁无的房门直直朝着那只木鱼走去,鬼使神差,姜思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血滴了上去。
下一秒,他昏了过去。
*
远处,霁无忽然感到指尖轻微的刺痛,霁尘碰巧看见他神色的变化,开口问道。
“何事?”
霁无张了张嘴,话到了嘴边,还未出口,直直跌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