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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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知道，事情会如何结束，我们的旅程会将我们带去哪里，我们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吗？
我们是否会选择不同的路？我们能逃离自身的命运吗？
还是说，我们内心深处的某样东西，就像一只看不见的手，会将我们引向终点？
如果我们最终都将再次面对命运，面对自己的心，选择哪条路还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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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户川柯南是被痛醒的。
一片漆黑的环境中，他艰难的眨着眼，快要分不清自己的眼睛是否睁开。
眼皮太过沉重，柯南吸了一口气，下意识的想要伸手调整自己的眼镜，没想到空无一物，随即肩膀处尖锐的疼痛又让他痛呼出声。
柯南垂下了手。他想起来了，自己的右臂受了枪伤，眼镜也被琴酒扔了。
意识逐渐回笼，柯南就这么平躺在硌人的地板上，疼痛缓了过来，他随即用能够活动的手撑住地面，缓慢的坐了起来。
直不起身子，后颈痛的让他一度想要躺回去。
柯南咬牙忍耐着，他强行忽视身体的不适，有些急切的观察起眼前的环境。
膝盖好像也青了，柯南在站起来发力时感到钝痛，可没想到随着他起身，原本与黑暗融为一体的某样东西也跟着落在地上。
布料的触感很熟悉，加上附着的香烟气息，柯南意识到这是琴酒的大衣。
昏迷时盖着它还没发现，现在柯南一起身便冻的哆嗦，他捡起大衣，发现这里的温度比室外要低。
搜寻着身上的口袋，他安心了不少，没有东西被弄丢。
琴酒又一次打晕了他，可是与之前那次不同，柯南做了所有能做的，得到这个结果在他的意料之中，即便那几乎是所有预期中最差的一种。
现在他一个人被留在这里，这显然意味着琴酒早已经离开了，柯南一边复盘一边到处摸索，他终于找到了开关。踮脚将灯打开，柯南这才看清了这里的全貌。
一个面积很大的酒窖，似乎是建在地下。
有并排而立的木桶，也有放在下方的酒瓶，柯南扫视一圈，最终穿过一排酒柜，在紧闭着的门前停下。
他试探的推了推，果然被锁住了。
柯南用手托住下巴，他不自知的皱着眉，胸中难以排解的不甘让他呼吸不畅，他应该还能做些什么，至少不能，不能就这么被阻挡在门后。
他要出去。琴酒劫持了他，现在又关住了他，好像任由摆布似的，他从来没有办法反抗。
盯着脚尖，感受着肩膀处的疼痛，柯南捏紧了手上的大衣，他神色严肃的走近酒柜，眼里眸光闪烁。
仰头沉默许久，他最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标签上写着感冒药，但里面只有一颗药丸。
那是柯南从修学旅行那次省出来的一颗解药，这次面对组织，他做的额外一件事便是将这颗药放在了身上。
被琴酒赶去后座的当晚，他果然在那里找到了被琴酒搜出来的药。
他一直悄悄装在身上。
大衣、药丸还有一柜子的酒瓶，视线来回扫视着，柯南放缓自己的呼吸，他慢慢靠在墙上，任由自己向下滑落。
如果有水就好了，柯南感到口干舌燥。这么想着，他复又将目光投向眼前数不清的酒——就在与视线平齐的酒柜上，刻着杜松子酒的字眼。
一切都清晰起来，柯南勾起嘴角，笑的胸腔振动，喘息不止。
巧合如同既定的命运，让人心甘情愿的起身走去。
柯南抽出了一瓶酒。
他一定，一定要去找到琴酒，不管用什么方法，他也要把他的话说完，亲口对琴酒说完。
即便清楚现在出去也无法阻止什么，但这绝不是坐以待毙的理由。
所以在这之前，他们都必须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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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小时之前
琴酒的状态似乎好了不少，这是柯南观察一路之后得出的结论。
其实并不是那么容易看出不同，尽管柯南十分笃定，可他的推论更像是大脑自动从长时间整合的细节中发现不同，而他本人空握住一个结论，却难以将其用语言描述。
只因为琴酒吸烟的频率在难以察觉的减少，多么细微，甚至烟盒中本就不剩下几根。但他就是被某种发自内心的直觉击中，并深信不疑，哪怕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
曾经只在窃听器里听过，在琴酒的眼皮子底下，柯南听的太仔细了，生怕错过一丁点信息。
叼着烟的琴酒说话时往往漫不经心，在略有杂音的讯号里，吐出烟雾的呼吸声都清晰传入柯南耳中。
只有极偶尔的一次，他跟踪时发现琴酒受伤了也不忘抽烟，而且是不间断的抽。
这个发现并不足以证明什么，但被劫持后的近距离相处让柯南有了更多观察的机会。
琴酒惯常用火柴点烟，这一点和赤井秀一如出一辙，既视感太过强烈，以至于柯南曾经一度对赤井保持警惕。透过带着针织帽的那个男人，柯南总会想起琴酒，两人的身影在他眼里几乎重合。
但是现在，坐在车里的柯南发现自己能够轻易区分两人。
香烟的牌子是不同的，琴酒习惯用右手点燃火柴，叼住烟嘴时眼眸是低垂的，在脸颊投下更多的阴影，那头银发分明十分显眼，但柯南时常会有琴酒消失在黑暗里的错觉。
他看着琴酒，觉得烟雾也是不同的，瞥过来、望向他的神情竟然也不同。
脑海里的声音告诉他：烟对琴酒来说，是能够镇痛的存在。这仿佛变成了结果，而他只需要寻找蛛丝马迹来补足过程。
“烟不多了呢。”柯南轻声道。
烟盒被放置在显眼的位置，里面还剩下最后一根。
琴酒是个极度谨慎的人，这是性格，当然也影响着他处事的态度。当对方相比于一贯印象产生偏差的时候，柯南是会有所察觉的。
这一路上，琴酒不对劲的地方太多了。
如果说一个人状态的好坏能够通过他的行为来判断，那么性格，或者说内里的改变则无从谈起，像烟雾一般虚无缥缈。
柯南捕捉到的恰恰就是这一缕烟雾，他向来对气味极其敏感，那是由神态、气质散发出来的味道——他认为琴酒不为人知的那部分，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发生了某种转变。
什么也抓不住似的，他只知道自己看不透，也改变不了。
“它不是必需品，现在，也没用了。”琴酒回道。
开口说话时，他的目光停留在柯南身上的时间越来越长，神色冷淡却暗含探究。
此刻的回话更像是在试探柯南的底细，这个小鬼知道多少，又推理到了哪一步，琴酒毫不遮掩的试探着。
柯南的指尖颤动了一下，他的推理得到了验证，并且是由琴酒亲口承认。
他没有立刻接话，而是在沉默的间隙里继续打量琴酒，他需要理清一些东西。
当下的局面非常棘手，被劫持了这么长时间，柯南探究的重心早已发生了偏移，他控制不住的试探琴酒的态度。如今回过神来，他一无所获，可却深陷其中无法收手。
有什么事物阻挡了他看清琴酒，不是表面的，也不仅止于内心，琴酒身上的谜团似乎太过复杂，此时此刻，处于当下的柯南不足以推理出来——真相超越了能够解释的范围。
车灯的亮光越来越微弱，远处被照亮的范围更像是一团暗淡的黑影，柯南能听到铁路上列车驶过的哐当声，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觉得今夜格外吵。
琴酒当然是不会放歌的。
四肢有些发麻，柯南调整了一下姿势，他想趁着困意袭来前再说些什么。
可没想到刚刚张开嘴，措不及防的一个急刹让人撞在车门上，柯南招架不及，在惊呼时咬到了舌头。
变故在一瞬间发生，可他甚至只来得及护住头部。
车身又突然转向，被迫因惯性歪倒在座位上，柯南双手死死拽住安全带，咬紧后槽牙没有出声。
他根本抽不出空来查看周围的情况，只觉得耳旁像要炸开，弄不清来源的噪音让人心慌。
脑袋嗡嗡作响，还未看向车窗柯南便浑身僵住，危机感促使他向右前方望去。
就在这时，柯南听见琴酒突然低声对他说道：
“解开安全带，现在。”
来不及反应，下一刻柯南便被抓住脚踝拽了过去，他倒在琴酒身上，偏过头，瞪大眼看着副驾驶座的车门被撞击到凹陷、碎裂。
崩裂的玻璃碎渣被琴酒挡住了大半。
逃过一劫，柯南立刻探出头观察四周，他紧紧盯住那辆撞过来的车，天太黑，柯南根本看不清司机的模样，由于那车灯太过晃眼。
不是从后方追过来的，反而像是精准定位般，从侧面的岔路口直直撞过来，即使琴酒及时刹车调转方向，那辆车也穷追不舍，哪怕是用车尾也要倒着撞过来。
“把窗户降下来——”
琴酒一只手稳住方向盘，左手已然握住□□。柯南确定，他听见琴酒说话时啧了一声，就不知是因为嫌自己碍事，还是由于被压到了伤口。
分不清是哪一边的车灯损毁了，视野内顿时黑下去一半。
柯南犹豫了一瞬，他在灯光闪烁中看见了不易察觉的亮点，这说明追击的车可能不止一辆。
但是在琴酒看过来之前，柯南照做了。
顾不得调整仰倒的姿势，他仰着头摸索到车窗升降的按钮，接着便感到琴酒的手臂伸过自己的头顶，枪械上膛的声响被他捕捉。
那辆车的车尾对着他们，柯南一瞬间明白了琴酒要做什么。
被消音过的枪声过后，油箱被打爆，车子立刻燃烧起来，随时都有爆炸的危险——显而易见，琴酒在逼车上的人下来。
柯南没有多余的动作，他几乎一动不敢动，只有思绪一刻未停。现在的局面对他而言是有利的，如果他趁着这机会逃离，柯南知道琴酒不可能再将他抓回来。
可是一旦这么做，同时这意味着他们会彻底失去琴酒的踪迹，在已经知道太多的情况下，柯南难以抛下这些谜团，他做不到就这么离开。
车上的人果然立刻下来了，柯南不得不拽住琴酒的手臂才能直起身子看向窗外。会这么做的人，他觉得自己已经猜到了。
果不其然，火光冲天的车子旁边，戴回针织帽、恢复本来面容的赤井秀一走了出来。
“你逃的可真快，Gin。”赤井秀一勾起嘴角，他的话语同神色一般充满挑衅。
柯南很少能从赤井的语气中听出这样明显的笑意，不过很容易理解吧，他自己也是一样——面对组织，尤其是面对琴酒时，无法按耐的兴奋会让人浑身发抖。
认出赤井的那刻，琴酒忽的抚上脸颊的那道伤疤，他眼里的杀意此刻才真正显露出来。
柯南心里一颤，他忙不迭地往一旁让开，谁知琴酒在打开车门之前，毫无征兆的回头瞥他了一眼。
他好像从自己身上看出了什么，仅仅因为赤井的出现。
琴酒站的很直，他的右手撑在车门上，□□直直对准赤井的脑袋。
柯南跪坐在琴酒的座位上，他的手不自觉的搭上了眼镜腿，要做到比公安的速度还要快，他只能想到这一种可能——
“江户川！”
柯南听到了预想中的声音，却仍然克制不住的手脚冰凉。
赤井身后，灰原哀跟着下了车，他们现在和琴酒面对面了。
的确，也只可能是她，拥有备用追踪眼镜、在公安进行追捕时却转而求助于赤井秀一的人。
但是柯南依旧感到难以置信，他们的行动竟会如此直接，和琴酒正面碰上，这怎么看都不是一个计划缜密的行动。
更让柯南没想到的是，听到这声音后视线偏移的琴酒，居然停住了动作。
“雪莉？”他的语气低沉，□□立刻调转方向，对准了藏在赤井身侧的灰原。
很难想象要如何应对这种局面，柯南克制着自己不要出声，一方面没人猜得准琴酒的态度，另一方面，他相信赤井秀一不会毫无准备，自己的行动反而可能会搅局。
如果他们是来救他的，那么唯一的途径恐怕就是杀了琴酒。不得不承认，柯南并不想看到这种情况的发生。
赤井秀一没有动，琴酒也没有，可是另一个人动了。
没想到，又一次没想到，柯南不敢置信的看着灰原走了出来，她摘下眼镜，仰视着举枪的琴酒。
“是我。我来找你谈谈，在死之前。”
为什么，琴酒是怎么认出来的？又是为什么，灰原会站出来？赤井先生怎么会任由她走上前？柯南紧张到心脏乱跳，他冷静不下来，思绪完全被扰乱。
“喂，灰原……”他声音嘶哑的喊道，半张着嘴，无意识的摇头。
“我可没想到，会有两个死人会主动送上门来。”琴酒挑眉说道，语气却很冷淡，听在柯南耳里，似乎少了些什么。
定了定神，柯南掐了下自己。至少不能让局势更糟，他必须努力寻找对策。
可惜，今晚的震惊注定一层高过一层，只见赤井忽的举起双手，在瞧着琴酒时又笑了一下。
下一刻，坐在车里、身处琴酒斜后方的柯南立刻发现有红色的光点落在男人身上，并且正慢慢的、平稳的朝着后脑移动。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他们都在等待着这个时机，为此不惜亲身上阵作为诱饵。在漆黑一片的马路上，在近距离的对峙局面中，从琴酒身后狙击。
好像万无一失。可柯南分明看见琴酒的视线在后视镜停留了一秒，绿色的眸子映着车灯的光，冷冷的，幽暗的光。
他发现了，柯南十分笃定，可是，为什么他没有反应？
琴酒的手指搭在扳机上的同时，红光也定住不动了。
身体反应快过思想，柯南用尽全力扑了出去。
如果琴酒打算和这两人同归于尽，如果琴酒放弃了去找boss，反而决定死前拉人垫背，如果，如果还来得及，柯南就不能眼看着这一切发生。
他选择了成为变数。
听到破空声的那刻，柯南以为已经晚了。
他的双手用力推在琴酒的腰际，整个人悬空而起，惊人的弹跳力让他的力道足够推开琴酒，可同时也让他无法避开子弹射来的轨迹。
但至少□□射出的子弹偏离了，柯南逼迫自己睁眼看向赤井那边。
一晃而过的火光突然从他视野里消失，柯南感到一侧肩膀变得很重，好像撞上了车门一般，他狼狈的滚落到了地上。
爆炸的热浪并没有袭来，但柯南紧闭着眼，只觉得肩膀烫的快要融化，强烈的灼烧感让他忍不住皱起眉头。
一只手把他拎了起来，柯南无力的垂着脑袋，摔到地上的疼痛似乎超越了肩膀处的。
听到叫喊声的他勉力抬起头，这时才感到有血止不住的流出来，痛的钻心。
“不，不——”灰原颤抖的喊道，她的眼神像是在问柯南，为什么要这么做。
赤井同样在看柯南，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掏出了枪。
“……不应该拿枪对着我吗，Gin？他们，他们可是来救我的。”柯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能笑出来，他大喘着气，感到冷汗顺着脸颊流下来。
琴酒一只手抱着他，另一只手握着□□，显然还没有打消杀死这两人的想法。
“如你所愿。”
终于有力气捂住自己肩膀时，柯南听见琴酒这么说道，紧接着冰凉的金属枪口便抵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他好像很确定琴酒不会开枪，尽管并没有任何依凭。
借着车门的遮掩，琴酒迅速上了车，防止再次遭到狙击。关上车门之前，琴酒忽的朝柯南看去，他迅速摘下柯南的眼镜，在赤井的注视下利落的将其甩出去。
调转车头的时候，琴酒又一次抬头与赤井对视，似乎为放过他而遗憾了一秒。
柯南不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那里全是碎渣，他也没有办法自己爬过去，除了能喘气，现在他一根手指头也动弹不得。
闭眼忍耐的柯南当然不知道，琴酒正垂下视线，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眼里闪着的错愕比认出对面两人时还要明显。
最终他将□□收了起来，神色晦暗不明。什么也没有说。
重新开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道路上，柯南才发现一侧的车灯因为撞击而损毁，现在已经彻底报废。
不知行驶了多久，四周安静到极致，柯南听着自己的呼吸声，确信不会有人再追上来。
他撑着一口气，不让自己轻易昏迷过去。眯起一只眼看向琴酒，柯南挣扎着想去拿急救箱，后座幸免于难，他盘算着坐过去就不用再挪动。
努力半天也没成功，他痛的脸色发白，感觉全身都脱力了。
过了好一会儿，琴酒将车停在了无人的荒郊野外，偏过头，他的目光又一次停在小鬼身上，下一刻出手提起柯南的的衣领，琴酒下车将人带到了后座上。
这场景实在违和，但琴酒始终冷着脸，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只见琴酒拿出绷带，过长的银发难免扫到柯南脸上，他包扎的很好，但却不时抽出一只手捏住香烟，正对着眼前的伤员吐出一圈烟雾。
柯南被呛得连连咳嗽，因此牵动伤口，又疼的龇牙咧嘴。他瘫倒在座位上，心里暗暗后悔自己这鲁莽的送死行为。
如果动作利落一些就好了。
“雪莉，”琴酒突然说道，他若有所思的按住柯南手臂，“你和她一样——变小？”
瞥向急救箱中的药丸，琴酒眼里的疑惑随之消失，柯南知道他推理出来了，可却提不起紧张的劲，哪怕秘密泄露，哪怕真实身份被知晓，他心里都只有这样一种预感：琴酒不在乎。
两人对视着，眼里的一切都直白的袒露出来。最终琴酒神色不变的说道：
“因为组织的药物，原来如此。”
柯南觉得脑袋越来越重，他眼前就是琴酒的衣服，只要伸手就能碰到琴酒，可近在咫尺，他却听不清琴酒的话，那样近，却传不进耳里，
“这就是你口中的机密？哼，我不感兴趣。”
这句话倒是听清了，可下一秒柯南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时人已经从座位上掉下去一半。
于是他双眼失神的扶着靠背，轻声喃喃道：
“没错。这种药物……不该存在于世，不是吗？”
琴酒无动于衷。没了眼镜，柯南总觉得视线好像不够清晰，几乎快要形成重影。
“你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我不明白。这些药不值得，不知死活的boss也不值得，你没必要这么做的，更没必要带上我，他们原本就追不上你……”没有逻辑，全是胡言乱语，他自顾自的说着，不知死活的嚷嚷着。
“你这一路带着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句话让两人都来了精神。柯南浑身一震，他立刻察觉到自己头脑有些发热，于是从座位上直起身来。
可没想到一抬头就差点撞到琴酒的鼻尖，柯南眼睁睁的看着琴酒凑过来，极具威胁性的视线让人如坐针毡。腾不出手挡在脸上，柯南只希望自己能闭紧嘴，避免把银发给吃进嘴里。
男人的话近似耳语，柯南却听的认真，因为这代表着琴酒的回答。
“不需要理由。”
有些事，一旦决定做了，本就不需要理由。
他的心颤抖着，心跳如鼓。仅因这一句话，柯南感到自己一时间喘不过气，难以抑制的激动到处乱窜，让人莫名的口渴起来。
他没想到琴酒会这么说，谜团不是由他解开，却是因为他才得以解开。好像值得了，又似乎有了更多的动力，他看清了更多东西，那些比真相要复杂的东西。
为什么他要跟着琴酒，为什么不逃？因为不想。多么简单。
“我曾经怕你怕的要死，Gin，在你不知道的角落。但我从未放弃追踪你，是的，直到你们覆灭为止。”
柯南说道，他的眼睛映不出亮光，但足够夺目。
他的伤口依旧很痛，至少是清醒的疼。
“可惜，那只有活着才能看到。”琴酒语气森然的说。
下一刻，当看到琴酒垂下的手绕到自己身后时，柯南没有挣扎，他向前歪倒，转瞬间失去了意识。
琴酒收回手，他敲晕了柯南。
他同样也不知道，像这样在千钧一发之际放过眼前这个小鬼的举动，他早已做过许多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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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的时间太长了，一望无际的山林里，唯一的火光如何能叫人忽略。
江户川柯南，不，此时此刻的工藤新一在林子里狂奔，他满头大汗，捂着右肩的伤口，体力不支时只能靠着树干喘息。
他肯定来晚了，赶不及了，爆炸的浓烟比天色还要黑沉，隐约能在火光中心看到建筑物，与树林区别开来。这里便是boss的老巢吗？居然就在日本本土。
是与不是根本不重要，工藤新一焦急找寻的可不是这个注定覆灭的地址。
意识到自己走了远路的时候，他并不感到懊恼，因为顺着自己这曲折的小路，他发现了能够容许开车上山的道路。
只不过天色太黑，树木太高，他路过时差点忽略了停在一旁的汽车。
他顿时无比庆幸自己拥有的观察力。
工藤新一连滚带爬的靠近汽车，错不了，这就是琴酒开过的、被赤井撞的几近的那辆车。
理智告诉他不可能，但工藤新一还是在附近搜寻起来。这里离爆炸的地方还有些距离，但是万一呢，万一琴酒活着回来了呢？
扑通一声，毫无疑问是物体摔在土地上的声音，像是回应他心中的预感，
听到声音的工藤新一立刻尝试辨别方向，他一路小跑着，不让自己错过任何可能的动静。
离爆炸的地方越来越近了，他紧张的差点被树枝绊倒，在扶稳之后忽然捕捉到了一丝动静——在被压倒的枝干后面，似乎躺着一个人。
工藤新一不管不顾的冲了过去，他的心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散乱的银发，发尾都烧焦了。琴酒侧靠在树干旁，肉眼可见的状态糟糕。
血，工藤新一试图扶他的时候，刚一搭上手臂便已经弄的满手是血。
就在他面前，琴酒又吐了一口血，看清男人捂着胸口的动作后，工藤新一抖着手，试图进行急救措施。
“喂，振作一点……”他嘶哑的喊着，并不敢再轻易去扶琴酒。
冲天的火光里，琴酒盯着工藤新一看。
被迫变大离开酒窖的工藤新一穿着琴酒的那件大衣，伤口处的绷带难以为继，被重新胡乱包扎起来，此刻已经被鲜血染红。
再满是硝烟和浓烟气味的环境里，琴酒能闻到工藤新一身上那股浓烈的酒味。
琴酒没来得及开口，反倒是工藤新一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断断续续的高声喊道：
“我就是工藤新一……是我，你——你要对我说什么？”他大喘着气，脑海里闪过琴酒在车上对他问的第一个问题。
现在，他有资格以自己原本的身份去知晓答案了。
“啧……蠢货，已经晚了。”琴酒斜眼瞥向爆炸中心，他闭了闭眼，示意工藤新一凑近。
“我要对你说的是，”琴酒的声音嘶哑到只剩下气声，但他吊着一口气，紧紧拽住了工藤新一的衣领。
“下次滚远点。”
下次？工藤新一不明白，他听的头脑发晕，根本没办法思考。
也许要留到下辈子思考了，爆炸的轰隆声刚一响起，他便觉得自己好似被淹没，被吞噬，全身在一瞬间完全失去了知觉。
似乎有一双手按住了他的脑袋，在他最后的视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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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户川柯南突然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偏头看着身旁专注开车的琴酒，恍惚隔世。
“为什么，怎么会——这，这怎么可能？”他用手扯了扯安全带，随即双手捂住脸，在自己身上胡乱摸着，他瞪大了眼睛。
“我回来了？”柯南终于问道，可他眼里的疑惑多过错愕。
这是他第二次回到过去，可与前一次的情况却是大不相同。
接着又一次，他被香烟呛的咳嗽起来。
“看来你也死了，名侦探。”琴酒的目光很复杂，好像死去是一件很累的事。
“可惜，如果不想一直死下去，最好还是想办法活下来。”
“我们两个。”
他看起来丝毫不意外，瞥向柯南的目光并不友善，但身体却暗自放松下来。
这注定又是一次跨越时间、推理不出终点的旅程。但那又怎样？
End.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