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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红妆只为挚爱人,只待朝廷把冤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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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鸡刚打过鸣,这对新婚夫妻便被嬷嬷叫起来准备了。
两位都是男人,不需要盘发红妆收拾的很快。话虽这么说,但是江有汜觉得他们挨得那么近,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是不可能了,于是他想亲自画上红妆,他爱赫连樗,此生唯一一次红妆他不想错过。
他给自己上口脂,钿花钿,一切都亲力亲为。
江有汜轻轻抚摸着红底金丝的喜服,眼底满是欢喜。没等他看够,嬷嬷便将他的头用红盖头盖住了。
“少夫人,吉时已到,小侯爷已在门外等候多时。”
从后院到前堂,路上都铺着柔软的红毯,赫连樗一手携他,怕他看不见再给摔着,走地极其缓慢。江有汜多想掀开盖头,看着夫君同他一身红衣与他携手前行的模样。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拜列祖列宗!”
江有汜是遗孤,赫连樗的爹爹走得早,老侯爷一手把他拉扯大。因此他们要去祠堂,再对着赫连家和江家的列祖列宗再拜一拜。
“父亲,蒱儿嫁人了,以后会过得很好,你和母亲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江有汜这次没在祠堂里哭下来,从前赫连樗每次见他从祠堂出来都把眼睛哭肿了。
“江伯伯,我和父亲一定会为江家沉冤昭雪,我此生只娶思蒱一人,爱他胜过爱自己。”
他们一起跪在蒲团上,行完了这最后的大礼。从此便是永不相离的夫妻了。
“礼成!送新人入洞房!”
江有汜坐在婚床上等着赫连樗接待完宾客回来,终于忍不住了,把盖头掀下,把这布置的喜庆红火的婚房欣赏了一遍又一遍。
他从床上捏了颗红枣填进嘴里,嚼吧嚼吧真甜!
然后又剥了个花生吃。
其次把桂圆也剥开吃了。
最后吃了好几个莲子,因为他想给赫连樗多生几个冰雪可爱的孩子。
“早生贵子,图个好兆头。等夫君回来他肯定会迫不及待地把床弄干净,那时候可就吃不到了。”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
江有汜赶紧把盖头重新盖上,端坐在床沿,心里满满的期待。
赫连樗轻轻撩开盖头,手搬起他的下巴调戏道:“这是谁家的小娘子,生得如此漂亮。”
江有汜浅棕色的头发配上红色喜服,美的叫人怎样看都看不够。
赫连樗拿来交杯酒,两人一饮而尽。
突然间,赫连樗一脸坏笑:“娘子,我们喝点新颖的交杯酒。”
江有汜意识到大事不妙。
只见赫连樗拿起酒杯喂进他嘴里,带着浓烈酒气的呼吸在他耳边呢喃:“娘子,别咽,在嘴里含着。”
赫连樗往自己嘴里也灌了一口,当即俯下身,对准江有汜红颜妩媚的唇瓣。
江有汜总是被欺负的那一个,自己的小嘴里突然间被灌满了酒,两人的涎水在江有汜嘴里混合成功,赫连樗的舌头长驱直入,迫使自己咽下去了一部分,另一部分被挤进了赫连樗的嘴里。还有一部分顺着江有汜的脖颈划向衣服里。
没有了酒水的阻拦,赫连樗开始在他唇齿肆意间扫荡,赫连樗每次亲他都会搞出吮吸涎水的暧昧声音,让他听红了脸。
江有汜要喘不过气了,涨的脸通红。赫连樗疯狂的仿佛要吃了他一样。
赫连樗放开他时,两人之间拉出来一条晶莹剔透的“蛛丝”。江有汜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鼻翼微微扇动,眼尾两腮都泛起了一抹红,浅棕色的睫毛上又挂满了小露珠。
赫连樗温柔地吻上了他的睫毛,“我的小娘子怎么是个小哭包,亲两下就能给亲出泪来。”
赫连樗把喜被上的枣生桂子尽数扫到地上,拉上了红纱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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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宵一刻值千金,江有汜可算体会到了,他感觉他这腰,怕是千金也治不好了。
结婚后两人琴瑟和鸣,夫君很宠爱他,老侯爷更是把他当作亲生儿子对待。
只是赫连樗总是金屋藏娇似的从不带他出门,他在京阳城人生地不熟,自己一人也不想出门。自从经历过那一场家变后,几乎没有安全感可言,终于忍不住问了赫连樗缘由。
“相公,你为何不带我见识见识京阳城,我一个人也不知道去哪里。”
赫连樗拿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随即一脸宠溺的看向江有汜,摸了摸他软软的头发:“娘子在家可是闷坏了?夫君也想让别人都看看我娶了个多么好的妻子,只是江家落难这事颇有蹊跷,夫君怕你出门遇到危险,等此案查明,夫君一定天南海北地带你到处逛。”
听了赫连樗的一番话,江有汜乖乖点了点头,继续为他磨墨。
先帝驾崩后,这新皇帝偏宠那个助他成功登基的大功臣临安侯汪从贵,这临安侯原本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七品小官,当年先帝驾崩的消息刚刚传出去,四皇子就带领他养了多年的私兵包围了前殿,此消息一出震惊了在座的各位大臣,嫔妃。那些狡猾的老臣谁也没心思悼念先帝了,都在预判今后局面,犹豫是顺着太子呢,还是从了四皇子。嫔妃都聚在一起哭泣,从不说话的死对头这下也成了老姐妹,在殉葬之前他们还想多活几天。最不甘心的是皇后,她可不用殉葬,她可是要当太后的人。
皇城禁卫军和四皇子私兵打的不可开交,这四皇子带着剑冲了进来,汪从贵吓得躲到了门后边儿,眼睁睁地看着四皇子把那些刚刚还在打小算盘的大臣杀光了,反正嫔妃也是要殉葬的,四皇子就没杀,他也不想和其它皇子结仇。汪从贵哆哆嗦嗦地求菩萨保祐让四皇子别看见他,一边偷偷溜向后们,突然摸到了一柄烛台,突然灵机一动,心也不慌了,腿也不抖了。趁着四皇子和太子正在僵持,猫着腰悄悄接近。
只听四皇子嘲讽到:“太子啊太子,你就这样与我僵着,等我的私兵进来你可就必死无疑了。”
“等你奶奶个头,受死吧四皇子!”汪从贵心里满满的鄙夷。
也谢谢四皇子替他挡住了太子的视线,要不然太子殿下眼神不对被四皇子看见了,他就丢了小命。
汪从贵举起烛台,对着四皇子的后脑狠狠锤下,都说人在害怕时会爆发出极度的愤怒,他这时就是这种情况,他一边骂脏话,一边停不下来地猛锤四皇子的头,四皇子把后脑很快陷了下去,汪从贵才住手。
私兵见老大死了,全都投降了。既是谋反的私兵,投降了也必死无疑。
太子这登基总算是有惊无险。
当时皇后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因此太后也十分喜爱他,知道他还没有婚配,不管侄女怎样逼死拒绝也要把她嫁给他。王从贵从此野鸡变凤凰,一直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
朝中谁都看不上眼,却谁都想巴结他。
汪从贵也是个明白人,不该做的事他一件也不会做,不该交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沾。他知道自己是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知道凭自己能爬到这个位置已经不能再贪心了。
当时平昌侯受先帝命令前往琅州治理水灾,才没被四皇子杀。
及平昌侯立下功绩回来,朝廷已是大变样,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临安侯。
要是先帝还在,此等功劳一定会被升官加爵,可是他先帝的事关当今圣上什么事,新皇帝只是敷衍的夸了他两句,赐了他一匹好马。
平昌侯家都渐渐不比从前了,这新皇帝哪里还会搭理一个已经死了的小小知州。
又或者说,皇帝已经生了重整朝廷的心,里头的官员不好动,就先从外头下手,江家刚好是第一个。
江家满门说好听了是冤死,可是眼下关头谁不得留个心眼儿?就连老侯爷也不能笃定江家就一定是清白的,只是他不愿意承认。
难道说,江有汜嫁入侯府,刚好随了某人的意,让他毫不费力铲除平昌侯?如果不在侯府出事前为江家清白找到足够的证据,后果可想而知,随随便便就背了个私藏奸臣之子的罪名,这样的话整个侯府就没有活路了。但是如果查出来江家有罪,他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如今朝廷变了天,不代表平昌侯府还是从前那个平昌侯府,背后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即使江有汜与他结婚时被盖头盖着,家里的仆人小斯多少都会知道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少夫人的身份,保不齐会有别人安插的眼线。
往前走往后走都很危险,真是步步为营。
谁又能晓得是什么人在暗处织网,赫连樗得先保证这个侯府平安无恙。
至于江家的事他到底该不该查,他还要与父亲共同商议。
“夫君?你有什么心事吗?”江有汜一脸担忧地看着赫连樗。
赫连樗看着自己笔下的宣纸上有一大块墨团,尬里尬气地笑了笑。
“没事娘子,我在酝酿接下来该怎样写才好,不小心失了神。”
此事事关侯府安危,刻不容缓,赫连樗立刻起身去了父亲房里。
江有汜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总感觉他有事瞒着自己。
转念又想自己不谙朝廷之事,问了也只会给赫连樗徒增心事,深深叹了口气,眼眶有些发酸。
赫连樗将自己的看法全盘托出,老侯爷捏了捏眉心。他一把年纪了,对这些事真的是有心无力。
“我还是相信你江伯伯,他不会做出格的事。”
赫连樗知道父亲是在逃避,再次将事实摆在他面前:“你觉得江家无罪,那我们也得拿出证据啊,你真的不怕侯府出事吗?要是江家真的有罪,我们查的时候留下蛛丝马迹被人发现,到时候连‘不知情’这种话都说不出口,不管有没有查出结果,都是死路一条。如果我们没查,先帝还在的话,会撤去官职留我们一条命。可先帝不在了,我们就背了个私藏罪臣之子的罪名,就得株连九族了!父亲,您要三思。”
“那万一就是陛下对江家下的手呢?”
“我们拿出证据证明了江家无罪,保住了自己的小命,陛下也就只能重新找借口了,他除掉江知州的目的已经达到,不会再追究了。”
老侯爷犹豫再三,最后还是要彻查江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