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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佞的死亡 ...
孟可黎漫无目的地在深海中闲逛,泡泡一样的屏障包裹着她,防止她在海里溺亡。
在她的身后,一座魔法筑成的桥梁正从提尔斯海上升起,摇摇晃晃地通向天边。
怎么可能成功啊……
孟可黎看着,又想起温晚称得上笃定的面容。
杀死佞也好,让乾玥界和人类世界连通也好,全都是天方夜潭。
“喂!你还在这干什么?”
一个人鱼族的士兵跑过来喊住她:“乾玥界马上要崩塌了。如果不参与搭桥,就先去安全区待着吧,桥建成后会第一时间让你通过的。”
“知道了。”孟可黎应了一声,跟着他前往安全区,“你们为什么会相信温晚?”
那个士兵说:“搭桥是上面的命令,我们只有执行的份。”
是靠说动人鱼族国王才得以实施的计划吗?
孟可黎暗自思索。
“但是,如果你问我的话,我个人的回答是,我无法拒绝一个一直在保护我们的人给出的提议。”士兵说,“温晚大人,是拯救了整个人鱼族的人。”
孟可黎说:“可我刚刚还看到外面发生了暴动,有人在喊是因为温晚要毁掉双生树才导致乾玥界崩塌。
士兵的嘴唇抖了抖:“这你就别问了。”
孟可黎追问:“为什么?因为是真的?”
“我不知道!”
士兵暴喝一声,抓住孟可黎的手臂往安全区走,同时快速地说:“我不知道,所以不要再问了好吗?还有十分钟,不,只有五分钟了,不管你愿不愿意,温晚马上要毁掉双生树了,桥不造好我们就都得死!”
孟黎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就当她是为我们好吧。”士兵痛苦地说,“除了相信还能做什么呢?就是死了,抱着希望死去也比抱着对她的恨死去好吧?”
孟可黎突然找不到话说了。
她看向远处还在建造中的桥,流彩的魔力正涌向天空,丝丝缕缕如易断的丝线,孱弱地支撑起整个世界的命运。
红与黑交织的天空下,佞站在被万物之力扭曲的山崖上,冷冷注视着下方因山河破碎造成的惨象。他身上不是没有伤,但比起因他而造成的死伤而言,这点伤太过于微乎其微了。
下方,静雅梦同样在以万物之力与他对抗,修补破碎的大地,抵挡席卷而来的浪涛。
但比起佞来说,她的力量太弱。
佞看着最后一点混沌褪去,星辰之门已经先法再发挥它的功效,在佞的强大力量下崩碎瓦解。
佞拂拂袍子:“你们的实力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还是省点力气吧。只要投降,我不会杀了你们。”
他嘴上说得淡然,心下却在焦虑。他感觉得到双生树的处境危险。如果再不阻止温晚,恐怕他这两百年来所做的一切都将报废。
就在此时,黑衣黑发的女子走到了山崖下,她那双冰冷的黑瞳正往上翻涌着红光。
这是魔瞳将要开启的预兆。
佞打量她一眼:“我认识你,你是魔王妍枫吧?”
秦冰洛抬眸:“知道就投降吧,我也不会杀了你的。”
佞放肆地大笑,斜眸看她:“凭你?”
秦冰洛没有回答他,她眼中的红光一瞬间布满整个瞳孔,以她为中心的土地开始变回原本的相貌,连万物之力也不能使其再改变分毫。
魔瞳的功能,是使一切魔法无效化。
相当于顶配版的魔法囚牢。
“不是凭她,是凭我们!”
佞的身后剑光突起,静雅梦挥剑杀上,斩落他一臂佞立刻反应过来魔法已经失效。同一秒,静雅梦也立刻后退,大声喊道:“所有魔法单位后撤,留下有体术能力的进攻!”
“是!”
一切魔法光芒消弭,紧随而至的是混乱的刀光剑雨,以及暴雨般落下的剑矢。
佞被斩下手臂处的黑袍空空荡荡,往下不断滴落鲜血。他怒极反笑,黑黢黢的眼睛盯着静雅梦。“真是一次不错的偷袭。”
黑袍忽然落下,佞的样貌终于显露出来,那张一直被黑色帽檐覆盖的脸堪称妖孽,但此刻却如他脸上伤疤一般狰狞。
“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说完,身形急剧变化,野兽的身躯涨破衣服展露真容。目如铜铃,青面獠牙,漆黑的身体巨大得骇人,似牛非牛,似虎非虎,就像神话中祸世的凶兽那样,望一眼都会让人恐惧到发抖。
避开的静雅梦在看到他的变化时一惊。
她自言自语地说:“这就像佞的兽形形态?”
也太恐怖了,感觉不像是双生树的守护兽,而像是真真正正的魔兽似的。
这就是魔兽暗炽的力量。
“收起你的眼神。”佞突然对她说,“我不需要同情。”
那只山一样巨大的爪子拍过来,带起凌厉的罡风。静雅梦艰难地举剑相抵,而秦冰洛则从佞背面刺下,却瞬间被他的尾巴卷住了剑,那条毛毛的细长尾巴往里一缩,就断成了几截。
“蚍蜉撼树。”佞从嘴吐出几个字。
“你知道你的未来吗?”
秦冰洛冷着脸问他,那张丑陋的兽脸瞬间变得异常的凶恶。
“我在你的未来里,看见了死亡。”
秦冰洛眼中的红光剧烈闪动起来,佞正要转向他。静雅梦突然退开,佞眼前一花,黑色占据了他的视线。夏玉夕悠闲地坐在弑头上举着剑,随着黑龙俯冲,长剑从上而下劈下,划过佞的头。在飞溅的鲜血里,佞瞥见夏玉夕淡漠的眼神,那浑浊的猩红色甚至比魔瞳更加狂乱邪肆。
从遥远的方向传来岚姬的声音:“诸位,可以帮我拖住佞吗?只要一刻钟就好。”
静雅梦叹了口气,她的声音和千千万万人的声音融汇在一起。
“当然可以。”
佞看见网一样从天盖下的魔法在魔瞳作用结束的那一刻落下。而在这覆盖了世界的魔法光芒里,传来女子安静又沉稳的吟诵声。
“彼岸花开开彼岸,独泣幽冥,花艳人不还。”
血红色的曼陀沙华随着吟诵声长出,佞的目光死死粘着远处站在一片金光中的九尾狐,几乎要化为实质的刀剑。
不可以。
不能死在这里。
温晚还在……双生树马上要被毁掉了,必须马上赶回去……
温晚在听见渐响的脚步后猛得直起身。
她看向在一边扯双生树叶子玩的家伙:“凌呓。”
凌呓抱着一摞叶子,朝她无辜地说:“不是玩家。”
不是玩家?那难道是佞回来了?
温晚对着手里的小瓶子沉思。
时间还没到,不知道桥有没有搭好。沈迟也联系不上了,不知道他刚才的喊话是出于什么缘由。
该怎么做才好?
树叶划动发出哗哗声,温晚的目光看向从森林中出现的人。
“叶新。”看清来人,温晚说不上有多意外,“你是来阻止我的?沈迟呢?”
叶新会出现在这里,就说明沈迟已经失败了。
“他去下个轮回了。”叶新走到双生树的树荫下,席地而坐,“不用担心我,我不是来阻止你的。我只是找一个好的休息区等待惩罚的到来而己,顺便帮沈迟看看。你是怎么改变这一切的。”
温晚沉着脸,“你说‘下个轮回’,意思是他死了?”
“没错,只要他被我杀死,就不用承担偏离指数上升后的数据清空了,他——“叶新说到一半,突然扶住了头。等他再睁眼时,先前的轻松神色已经消失了。叶新紧张地看着她:“温晚,快毁掉双生树。”
温晚蹙起眉:“你怎么突然说这个?发生什么了?”
叶新从地上站起:“胭雨要来了。”
温晚神色一震,上下打量着他,犹疑道:“……尤?”
叶新点头,抓住温晚的手腕:“是我。有什么话晚点再说,先完成你的任务,来不及了。”
温晚盯着他,确认了他没有说谎后,立刻打开了药瓶准备倒下。
“你想……做什么?”
一个嘶哑的嗓音突然从双生树内部发出。
温晚的手冷不防被猛击,药瓶滚落到地上,绿色的药水流到地上,在腐蚀了地面后冒出白烟。
双生树前凝聚出一个虚幻的黑色怪兽的影子,是佞。
温晚看着那对巨大的妖治红眸:“我以为你顾不上这边。”
“我确实来不及赶回来。”佞沉沉地看看她,“如果不是时间不允许,我很愿意听听你是怎么去凭一具名义上已死的身体将我逼到如此境地的。”
“大概你需要一本《生存游戏》。”温晚眨眨眼,“顺带一提,我的时间完全允许我给你把整个故事复述一遍。”
“拖延时间就免了。”佞说,“我会在我死之前杀掉你的。”
周围的树枝开始疯长,像无数把尖刺朝温晚挤压过来。她的处境就像一只掉入猎人陷阱的白兔,被密密麻麻的长针覆盖了生路。
“我可不是白兔啊。”温晚轻声说。
温晚是蛇,她会扒住深坑的岩壁,从荆棘刀丛中一路穿行而上,将陷阱变成生门,将猎人化为猎物。
她灵巧地从树枝的缝隙间穿过,来到佞的身边,破风而来的长矛在他身上留下血痕。
温晚问:“怎么不躲开?”
佞没接话,森林间骤起如刀的叶片,化成飓风将两人包围。
“你已经没有余力操纵这边的战局了吧?”温晚替他作出了回答,“如果你想靠这样就杀了我的话,那你大概还不了解和万物之力一样精纯的力量是怎么样的。”
在温晚说话间,席卷而来的树叶已全部碎裂,落花般洒落遍地。
佞神色一冷,万物之力转而袭向在一边的尤,那张属于叶新的脸上露出温晚没见过的惊慌之色,但他很快在几个腾挪之间将攻击全数躲过,得意扬扬地炫耀:“想从我下手?丑八怪,小爷我鬼界第一无常的名号可不是吹的!”
温晚习惯性地吐槽:“下岗职工还是不要再发言了吧。”
黑毛巨兽气得发抖,充满怒火的巨眼瞪着这两个人。
“别气,气多了伤身。毕竟你一会儿还有得气呢。”温晚说,“现在是不是很后悔之前碰上我的时候没把我杀掉呢?”
“挑衅没用。”佞的话越发沉郁,“你的药水已经没了。”
没了?
温晚挑眉,五指一握拳又张开,四个和先前碎掉的那瓶一样的药水变魔术一样出现在她手中,她一甩手,药瓶朝双生树飞出:“多亏楚念给力,这药水我现在要多少有多少。”
佞瞳孔一缩,险之又险地将几个药瓶拦下,四肢青筋暴起,瞪大的眼睛里布满血丝。
“挣扎也没用。”温晚悠然道,“快撑不住了吧?我猜静雅梦那帮人为了出去一定很努力。”
佞一张开嘴,血就往外涌,他只能听温晚继续自言自语:“不对,我现在说话怎么这么像反派?按这个人设走下去的话最后不会被主角团反杀吧?”
尤在树后幽幽地说:“你什么时候像好人过了?”
“禁言期间,不准发言哦小病号。”温晚回嘴,又转回向佞,“放弃吧,你的大势已去了。”
佞猛得朝温晚扑过来。
魔法囚牢。
温晚念道,淡紫色的囚笼落下把佞圈在其中。
佞不死心地用爪子去抓铁门,把自己弄得满手血痕。
温晚同情地看着他:“佞,我一直觉得,你不该是最终的反派。”
佞嘶声说:“你又懂我什么了?”
温晚说。“我知道你其实很善良。”
“善良?”佞嗤道,“一个善良的人怎么会制造出生存游戏,让这么多人厮杀?”
“因为你不想让乾玥界崩塌,所以必须要双生树活着。”温晚解释道,“你并不喜欢看你死我活的争斗,你只是需要血,做双生树的养料而已。”
佞终于认真看向她:“你都知道,为什么还执意要毁双生树。”
“谁叫我没你高尚呢?”温晚耸肩,“我只想自己活下去。”
“骗子。”
佞说:“我看见提尔斯海上的桥了,我们半斤八两。”
温晚被拆穿后只是笑笑,叹道:“要不是这个局面,我很乐意和你这个朋友的。”
“不可能的事,提了也只是徒增遗憾而己。”
“说得对。那我也该让你死得明白点。”温晚抬头喊道,“凌呓,倒了多少了?”
一堆空瓶子从双生树上掉下来,凌呓从树叶里探出一个头:“不多,也就十几瓶吧。”
佞在看见那些瓶子的时候突然像失去了支撑,在囚笼中倒下,红眸彻底没了神采,从口中无意识地发出悲鸣。
空前的魔力从他的体内爆发出来,魔法囚牢在瞬间爆裂。
温晚复杂地看着打碎了囚牢的黑色怪兽。
困兽犹斗啊。
双生树开始落叶,蕴含无穷魔力的叶子从枝上落下的瞬间已变成普通叶片一样的颜色。在短短几秒的飘落中,颜色由新绿到翠绿,再逐渐枯黄、腐烂,顷刻就走完了它的一生。
在叶子落完后,双生树会从枝条到树干一点点腐朽,一直到根部也消失。在双生树完全死亡的那一刻乾玥界会一点点解体,直至彻底湮灭在宇宙的洪流中。
这是一场足够漫长,也足够盛大的死亡。
而在现下,佞倒在双生树下方,飘飞漫天的枯叶漫过他寂寥十万年的生命,最终完全覆盖过他的身体。双生树的守护兽在此时已和他守护了一辈子的东西一同死去了。
温晚看着被枯叶压在下方的黑色毛发,只觉得生出了一种不真实感。
各色魔法如巨网张开,将佞完全覆住。他脚下因他而被碎的山河正回荡着岚姬漂渺的吟唱声。
“彼岸花开开彼岸,独泣幽冥,花艳人不还。”
“叶落花开花独艳,世世独回,花叶空悲悠。”
佞茫然地移动着眼睛,正巧对上静雅梦坚定的双眼。他透过它,看见了另一双同样坚定,却总被戏谑掩盖着的眼睛。
佞仰起头,止不住地大笑。
“你赢了。”
佞喃喃道。
“你赢了,温晚。”
“生生相错不相见,世世轮回血色湮。”
“只见花开难见叶。”
岚姬边念边注意着佞。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佞看似在抵抗,实则已经放弃了挣扎。
她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每时每秒增加的死亡人数可不是假象,会认为佞不再抵抗才是疯子的想法。
要尽快结束才是。
她心想,九条狐尾在金光里翩翩飞舞。
“今生梦断黄泉路,彼岸花前泪有眼。”
“血色石前谁名刻?桥边泪眼望几层?”
佞癫狂的笑声在错乱的天地中回荡着,震颤着在场所有人的心灵。
“岚姬,”
隔着魔法绚烂的光,他目光扫过远处金光里的女人。
“还有你,”他看向离他最近的人,“你是叫——静雅梦,对吧?”
“你们所有人!”
他用宣告般的怨毒语气大喊,说出的话含义却截然相反。
“我诅咒你们,”他放缓了速度,吐出的字音几近悲凉,“我诅咒你们得偿所愿。”
在场所有人均是一愣,四下一片寂静,只能听见佞笑放肆无比的大笑。
如果温晚在场,一定会重申她的观点:
“——还是太善良了啊,佞。”
“彼岸花铺火照路,川江已见奈何桥。”
“三生刻字石碑上,此恨谁不叹寂寥!”
最后两句诗,吟诵完毕。
被魔法团团包围的魔兽下方突兀地出现一个裂口,向外溢出灼热的岩浆。地面上,红白二色彼岸花竞相开放,相互交织着攀上岚姬和佞两人的身体,在伤痕累累的大地上盛开两道花柱。
暗炽化为的魔兽和九尾神狐在千万彼岸花的簇拥下同归于尽。
这就是胭雨告诉岚姬的,她最终的结局。
夜已深。
天上飘下了细小的白色的点,静雅梦仰起头,落在她脸上的东西冰冰凉凉地化开。
下雪了。
这是乾玥界十万年来的第一场雪,也是静雅梦这三年来见到的第一场。
同样会是最后一场。
浩渺的大雪沉沉下落,将所有开得正艳的彼岸花覆住,只露出嫣红一角。
带着莫名的怅惘,静雅梦吐出一口气,
终于结束了。
“还没结束。”
秦冰洛打破了寂静,如临大敌地审视着空无一物的半空:“有什么在靠近。”
不该在未来中出现的画面。
突然,她感到心口一凉,剧烈的疼痛撕扯着她。
冰!
静雅梦焦虑的喊声在同一秒响起。
一柄黑伞从秦冰洛胸口处直贯而出,鲜血漫出,将她的黑衣调染成更深的黑。
秦冰洛手中的剑落在地上,头逐渐垂下。
在她的身后,是一个穿着深色风衣,戴着银色蝴蝶面具的女人,正毫不留恋地把伞抽出,秦冰洛就这么真真地倒了下去。
“一。”
胭雨轻声数道。
秦冰洛,宣告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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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佞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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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