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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故事起源之地 ...

  •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没有办法了,孩子,真的,真的没有办法了……”

      一个狼狈的女子抱着名婴儿在荆棘中穿行,鲜血染红了一地的腐叶,粘稠的瘴气在她的周围蠢蠢欲动,却不得不因她身侧淡薄的微光而被迫让行。

      她从小就是个坚韧的姑娘,可此时泪水和淤泥已经把她的脸庞糟蹋的一塌糊涂,她平日里璀璨的金发也显得杂草一般黯淡无光。

      而那名婴儿已经哭不出声来了,只有胸膛微弱的起伏还能证明他尚且还在世间挣扎。

      终于,一座漆黑碑石出现在女子面前——这是黑墓林的核心,一轮血月垂直地悬挂在祭坛上方。

      正当女子刚想松一口气,忽然,一枚闪着寒光的箭头从瘴气中飞出狠狠扎进了她的左肩,剧烈的冲劲使得她向前踉跄了几步跌倒在地,庆幸的是孩子仍稳稳被护在她的臂弯中。

      女子此时显得异常冷静,她轻轻把孩子放上祭坛,决绝地抽出腰间早已磨损的长剑,强撑着破烂的身躯看向那团乌黑的瘴气。

      她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她的丈夫已经死去了。那么现在该轮到她了。

      “嗬嗬……”

      一个身着黑袍巨大纤长的怪物晃晃荡荡地从黑雾中爬出,咧着可怖的嘴,那黏糊糊的、黄的、红的、白的人体组织从那黑色尖锐的长牙上滴落,一条猩红堪比人胳膊粗细的舌头又将它们从地上卷起。

      女子嘶吼了一声向怪物的脑袋砍去,落下瞬间虎口被震的发麻,几近握不住手中剑。她粗喘着再次用劲向下劈,那怪物竟一动不动

      “咔——”

      剑,不堪重负的断了;怪物的脑袋,毫发无损。她连忙掷出断剑,翻滚躲开怪物致命的一击,小心地引导它远离祭坛的方向。

      怪物是注意到了女子远离祭坛做法,不过它却不以为意,对于它而言这两个猎物显然是更为活泼的女子让它偏爱。它歪过脑袋,空洞的眼窝死死盯着它的猎物,嘴角慢慢上扬发出“嗬嗬”声响,竟不一会便将面容逐渐扭曲成一张成熟男人的脸。

      这是一张女人熟悉的脸,一张怒目圆睁,青筋暴起,格外痛苦挣扎的脸。前几月前这张脸的主人将她搂抱在怀,一字一句对他们的未来做出承诺,而这一刻它却被一只怪物玩弄一般装戴在身,对着她耀武扬威。纵使她早已预料到这般结局,却也还是分神了一刹。

      下一秒,那怪物靠着黑袍下八只长毛蛛腿飞速冲到怔愣的女人身侧,举起螯足狠狠朝女子扎去。

      螯足刺穿了女子的腹部。怪物还来不及咧起嘴来,挂在它螯足上的女人却率先对它露出极尽嘲弄的笑颜,张开手像拥抱最亲昵的爱人般牢牢锁住了它。

      “时间到了……”

      “去死吧……渣滓!”

      祭坛上本奄奄一息的婴儿忽然爆发出了痛苦的哭声,一团白色的光晕以他为中心向周围猛的扩散开来。所有黑暗中的生物皆被这光明灼伤,迅速四散逃窜,那怪物自然也不例外,它被女子定在原地,受到了更严重的伤害。

      它被彻底激怒,发出尖锐的长啸,进而扯着面前七窍流血女子的头发重重地将她丢了出去,轻松的就像丢一块轻飘飘的破布。

      婴儿仍在嚎啕大哭,黑暗在消退,怪物在嘶鸣,瘴气中无数只骷髅手臂死死将不甘的怪物拽回黑暗,血月消散,阳光撕破荆棘。而那女子已经不再有任何力气,但她仍旧努力向祭坛挪动着,徒然撕扯大了浑身的伤口。

      对不起……

      我是个……糟糕的母亲……

      神啊,如果您能听到信徒的祷告,请您,让我的孩子活下去吧……求求您了……

      女子瞪大充血的双眼最后一次看了一眼她的孩子,蠕动的身躯最终化为尘埃湮灭在新生的阳光里。

      ……

      这里是乌纳村,一个平凡的小村庄,坐落在洛兰帝国的边境,与东面的黑墓林遥遥相望。村口,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正藏在运输货物的牛车上以此来躲过三名骑士的日常检查。

      那男孩瘦削结实不过一丁点大,一头柔顺的金色短发,湛蓝色的眼睛有着与年龄不符的冷静沉着。只见他熟练的背着一小筐草药,悄悄地掀起避免货品暴晒损坏的草席小心翼翼地藏了进去,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二手品中听杂货铺大叔与几个骑士熟络的攀谈。

      “莫森大叔!这周去城镇又淘了些什么稀罕东西费了您这么长时间啊?”

      “哎!大叔还能因为什么,别是喝醉了睡在酒馆里才醒吧哈哈!”

      “混小子们!不过是老样子罢了,都是村里人用惯的生活用品。不过稀罕的嘛嘿嘿,就属那几瓶说是帝都来的葡萄酒,改天有空几个小伙子上大叔家尝尝!看看与咱们村自家的麦酒有啥不同!”

      “那就先谢谢叔啦!不过听说最近帝都教会又快到村里选拔学徒了,咱们是老相识相信您不给您搜查,但上头教团带来的随身骑士团总是按规矩办事,您到时还是少出去……”

      “光明神在上!去年你们那群铁面无私的骑士长官检查时打坏了多少货物,都十年过去了黑墓林里的黑暗遗民还没被清理干净吗?我们都多久没去过里头打猎了,现在去城镇绕的也是森林外围新修的路……真是麻烦透了!不过,还是多谢你了诺克,改天来找大叔吃酒!”

      名叫诺克的骑士拍了拍牛车大叔的肩,无奈的笑了笑示意另一个骑士放行。牛车晃晃悠悠的又开始行驶,莫森大叔哼起不成调的乡间小曲儿。金发男孩掀开席子一角,待到牛车行驶到一个熟悉的拐角时灵活一跃,借着不平土路颠出的响声作掩饰轻松地落在地上,背着筐子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罗茜奶奶!我回来了!”

      “我的小埃因,你又跑到哪里去了!满头是汗的,快去洗洗!”一白发老妇人惊喜的看着面前的金发男孩,在围裙上擦了擦湿漉漉的手急急忙忙从里间迎了出来。

      “只是去村口老地方给您找了些草药,您放心,我可没有去黑墓林禁处。”只是在黑墓林外围采药而已。男孩贴心的省略掉了后半段话,并拿起草筐里的草药调皮的晃了晃。只有在罗茜面前他才能真正让自己表现得像这个年龄段应有的模样。

      “好了好了,机灵的小孩,知道你不会骗我。其实我身子骨也好多了,也不用非得吃这些药,也是你说村口哪个山坡也有长这些草药,还非说我自己爬不上去……总之,教会的话你一定要记得,要是你有个好歹,你让我一老婆子怎么办……”

      罗茜奶奶接过草筐,揉了揉孙子的金色脑袋,自顾自地嘟囔着进了小厨房。

      埃因·德里克对着老太太的背影吐吐舌头,跑去井边打了桶水,擦了擦一身的汗。他静静看着木桶中泛开的水纹,不可避免的陷入了沉思。

      他自幼无父无母被人丢弃在黑墓林外,当时的黑墓林还不叫黑墓林,只是乌纳村外一个普通的森林,而他有幸被进林采药的罗茜奶奶发现并收养。

      罗茜奶奶身体不好,十几年前有个当猎户的儿子,可惜年纪轻轻就在一次打猎中消失在黑墓林里,后来教会给出的解释是黑墓林中的黑暗神遗民干出来的疯事。加之那几年前前后后又失踪了好一些人,因而村民对黑墓林便更加避之不及,也给了它这么一个满含死亡气息的名号。

      贫穷的缘故,他没有办法去买价格高昂的魔法药剂给罗茜奶奶治病,只能在一年前违反了规定偷偷溜去黑墓林采集罗茜奶奶常吃的那几味药。对罗茜奶奶则是托词是与森林相反方向的另一片山坡找到的药材,而怕给孙子招惹上麻烦,罗茜奶奶也从不向外人吐露这件事情,只当是教会每月施布给老人小孩的免费药剂起到了作用。

      但不知为何,黑墓林却总令我心生亲切与悲伤,我的来历究竟是什么?

      埃因坐在井边皱眉思考着。

      还有,最重要的是传言中黑墓林的黑暗遗民真的还存在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故事起源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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