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霭理士的学徒》古德拉克

9、被人跟踪的侦探

　　佐佐山光留的葬礼在几天后举行。
　　南极和天下一到的时候，正好看到了狡噛慎也和大河原警部。
　　同样到来的还有其他的一些警察局的同事，其中一个人有着一头罕见的粉色头发，正在和狡噛说些什么。
　　见到南极和天下一，他们停下了谈话。狡噛介绍道：“这位是鸣瓢秋人警官，是我们刑警部门的同事。”
　　“你好。”鸣瓢秋人对南极点头致意道，“就是你抓住了杀害佐佐山的凶手吧？”
　　“呃……”南极有些尴尬地瞥了一眼身边的天下一，这位名侦探最讨厌被别人抢走风头，但这次却意外地没有什么反应。
　　相反，他破天荒地说道：“当然，如果不是小南以身涉险，肯定还会出现更多的受害者。”
　　奇怪，太奇怪了。
　　但是天下一对南极不可置信的眼神视若无睹，继续说道：“但还是太危险了，以后这种事情还是少做为妙。相信警察局也不希望看到破案的时候有平民因此受害吧？”
　　鸣瓢秋人点了点头：“确实。”
　　南极奇怪地看了看天下一，又看了看鸣瓢秋人，不知道这两人是结下了什么梁子？
　　她回过头来，发现鸣瓢秋人正直直地盯着她看，眼神锐利，好像意有所指。
　　但很快他脸上的表情就变成了和善的微笑，说仪式就快开始了，大家应该去找个座位。
　　南极的目光越过他，看向了狡噛慎也，但是他似乎在回避她的目光。
　　“哦秋人，你在这里啊。”
　　这时一个戴眼罩的女性走了过来，亲热地揽住了鸣瓢秋人的肩膀。
　　“姬野前辈？”鸣瓢秋人惊讶地说道。
　　被称作姬野的女性歪了歪头，看向这边，然后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哎呀，这位一定就是这次传闻中的数学家侦探南极酱了吧？我可是都听说了哦，你的那个‘证明完毕’。”
　　南极的表情微微裂开：“呃……”
　　“放心吧！你的幸三郎前辈在我们手里很安全，绝对跑不掉的哦。毕竟我们可是公安四课，和他们这些刑警完全不一样嘛~非常、非常可靠的哦！”
　　“姬野前辈……！”
　　“……”
　　趁着还能离开，南极赶紧和天下一离开了这群可怕的警察。

　　天下一大五郎今天格外的沉默。
　　这份沉默一直持续到了回到事务所、开始上班之后。
　　“助手啊，”他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角色。”
　　南极愣了愣：“诶？”
　　他指了指自己：“我，是名侦探，”又指了指南极，“你，是我的助手。”
　　南极一脸莫名其妙：“是啊。”
　　“只要我们遵守自己的角色，就不会遇到超出角色能力范围外的剧情。”
　　“天下一先生，你在说什么啊。”
　　天下一摇了摇头，只是说：“我只是觉得，这也许不是你想走的那条路……”
　　“但是，”他又说，“这次能破案都是多亏了你，所以我决定，给你升级。从今天开始，你就不再是助手，而是——助理侦探！”
　　“比起这些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称号，我更希望天下一先生能把之前欠我的工钱都结了。”南极一脸无语地说道，“这次警方不是给了不少吗？”
　　天下一的眼角抽搐了一下，眼神开始微妙地飘忽。
　　“别告诉我，你又拿去买自行车零件了！”
　　“下次，下次一定给你啦……”天下一双手合十，恳求道，“抱歉！”
　　“真的是，拖欠我的工资就算了，隔壁万事屋的委托金你不会也私吞了吧？”
　　“啊，这个倒没有。”天下一伸手点了一下帽子，说，“那边的老板接受了其他的付款方式。”
　　“其他的……？”
　　“咳咳，我说可以把你借给他们解决几次委托。”
　　南野南极，人生中少有地觉得想要用拳头与人一决高下了。
　　“不过说真的，这次你确实辛苦了。”天下一赶在助手的怒火爆发之前说道，“失血过量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个星期就给你放个假吧。薪水我这两天也会补给你的，不要担心。”
　　南极抬了抬眉头，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还有，另一个打工那边你最好也请一下假。”他最后又补充道，“还有……”
　　“回家的时候注意安全。”

　　虽然不知道天下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南极确实需要这次休假。
　　自从幸三郎的事件之后，她总是觉得头晕，也许就是因为失血的缘故。所以回家路上她顺便去了趟药店，随手买了些补品。
　　秋天，太阳落山的时间越来越早，刚五点半街道上就已经是一片金黄。路边的广告牌上是最近新兴起的偶像组合，好像是叫B小町，复刻了一个十多年前的偶像团体。
　　阳光照在广告牌的玻璃上，反射出光芒。
　　南极瞥了一眼那个倒影，若无其事地走向JR山手线的展台。
　　从新宿到中野要在代代木换乘，南极故意走到了一个偏僻的车厢，抓住吊环，装作在看车外的风景。
　　被跟踪了。
　　不知道是谁，对面隐藏得很好。
　　但是她也有自己的办法。
　　从中野站下车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天空仍留有一丝淡淡的粉色，融入深蓝中，变得越来越紫。
　　下车后，她随意地走进一家曾经打工的中餐店，和当值的服务生交换了一个眼神，进了后厨。
　　那两个跟踪她的人也推门进来了。
　　她从后厨的窗口偷偷看去，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请问，您有看到一个女性客人走进来吗？大概这么高，穿着帽衫和休闲裤。”戴着眼罩的女性开朗地问前台的服务生。
　　是公安四课的姬野。
　　但是，为什么？
　　被问到的服务生有些困扰地说：“抱歉，客人，我没注意到。”
　　“跟丢了吗？”姬野身边戴着眼镜、一脸严肃的女性说道，“可能是从后门出去了，我去那边包抄。”
　　“嗯，就这么办。”姬野说，“要是找到她就交给你啦，雾原。你们的那个东西我真的用不惯诶。”
　　“那个，客人……”服务生为难地说道，“您两位需要座位吗？我们店里现在满了，需要排队等号……”
　　“不必了。”被称作雾原的女性推了推眼镜，冷淡地说道，然后推开后门走了出去。
　　南极又看了一会儿，见姬野也离开店内之后，叹了一口气。
　　这时那个服务生走了进来。
　　“南极前辈难道又惹上什么人了吗？”他一脸人畜无害地问道，“那两位看起来像是警察……”
　　“谢谢你帮我掩护，李君。下次有什么资料我帮你查。”南极打发道，意思是自己不想就此详细展开论述。
　　这个来自中国的留学生——李舜生耸了耸肩，也没太放在心上。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南极看了他一眼。
　　虽说是“留学生”，但是她早就发现了，这个李舜生绝对不像他自称的那么简单。
　　她帮他查过几次资料，包括但不限于某工厂长的研究内容、某失踪研究员的下落，她敢说，他查这些绝对不是为了写论文。
　　但是她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论他在做什么，只要没有进入她的业务范围内就不归她管。作为回报，李舜生也会在她有麻烦的时候帮她一把。
　　“前辈看起来脸色很糟糕的样子。”李舜生说道，“正好，我也要交班了，我送你回去吧。”
　　南极点了点头，等李舜生换过衣服之后一起离开了餐厅。
　　夜晚微风吹过。
　　“最近的街道不太平呢。”他走在她身侧，轻声说，“前辈也要多加小心。”
　　“嗯，我会注意。”
　　“听说之前在新宿那边还出现了人体雕塑连续杀人狂的事件。”他说，“不知道凶手被抓住了没有，总感觉挺可怕的。”
　　“那个的话你不用担心，”南极说，“那家伙已经被抓住了。”
　　街道上点起灯光，食物的香气从两边的小店传来。南极的注意力被食物吸引，并没有注意到身边人探究的眼神，然后他的目光捕捉到了角落里的人影。
　　“前辈，这边。”
　　“呃？”
　　南极被李舜生一把拽进旁边的小巷里，狭窄的空间内，青年的身体挡在她面前，逐渐逼近。
　　“李君？你做什么？”南野南极震惊地看着这个来自中国的留学生。
　　“嘘。”
　　他将一只手指点在了南极的唇边。
　　南极的目光透过他的肩膀看去，发现了两个人。
　　“啊啊~~居然真的跟丢了诶！！不敢置信~！”姬野大声抱怨道，“这下可怎么办？这下我可不好交代了啊！你们的老大能不能手下留情，呐，美咲酱。”
　　“这个我可不能保证。”雾原美咲显然不适应被别人直呼名字，有些尴尬地推了推眼镜，“你们为什么没有直接在葬礼的时候下手？我记得鸣瓢警官也拿到了ME的副本。”
　　“有什么办法嘛，那个蹩脚侦探可是跟一只护食的小猫咪一样，看得可紧啦！我们可不想直接跟他发生冲突，万一触发了什么奇怪的剧情就不好了。”
　　“但是涉及到契约者的事情，必须消除证人的记忆……”雾原为难地说道。
　　“你们没有想过直接把她收编吗？这样就万事大吉了！而且那孩子脑子挺灵光嘛，我觉得不会有什么坏处的。”
　　“这个——”
　　“或者，我扪部门最近也有点缺人，不过我不推荐哦。我们部门的轮换率太高了，人进来就跟外卖一样，放不到一周就会进垃圾桶啦。但是话说回来，还是不要让她进我们部门的好，搞不好整个警局都会被那个草包侦探强行逼进BAD END的……”
　　两人渐渐走远了。
　　ME，契约者……？
　　是说藤间幸三郎吗？
　　南极大脑里飞速回转着这些天的细节，完全没注意到旁边李舜生露出了更加晦暗的神色。
　　“前辈……南极前辈？”
　　“嗯？李君，怎么了吗？”
　　李舜生看起来像是想要说什么的样子，但是他张了张嘴，最后说出口的却是：“前辈还没吃晚饭吧？正好我最近发了工资，不如我来请客。”
　　“诶？真的吗？”
　　那可太好了，因为她没钱。
　　“前辈有什么想吃的吗？”
　　“嗯……麦当劳。”
　　李舜生眨了眨眼，露出了一个微笑，说：“好，那就去吃麦当劳。”
　　离开小巷之前，他向身后看了一眼。
　　站在那里的是一只有着紫色眼睛的黑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