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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逆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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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又要办喜事了?”文书翰衣冠齐整的站在一处私宅门口饶有兴趣盯着挂红绸灯笼的下人们,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石狮子的脑袋。
宅门上挂的是张府。
一侧的小斯脸已经吓白:“是……公子”
文书翰一手随意插在腰间丝绦上,一手食指挠了挠额头,无奈又恶笑的说了两个字:“拆了……”
身侧以及后面跟着的下人门顿时跪了一片:“公子饶命啊!……”
文书翰扫了一圈,笑笑:“无妨,我请示完这家主人,随后你们再拆”
听这一言,小厮们面面相觑,身上不禁打个冷战。
文书翰大摇大摆走进宅内,一三十多岁男子从厅里冲出来:“公子这是何意?”
文书翰抬手压着对方肩头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听话,拆了,我就走……”
男子声音微抖:“明日小人大婚,并未碍得公子”
“哈哈哈……”文书翰笑出声,拍着对方的脸“真是你大婚,本公子送你黄金万两!”
宅子外已经聚集了一圈看热闹的人,敢怒而不敢言,只能交头接耳低声私议。
男子勉强撑起气势,脱离文书翰的手,斥问:“文公子,你眼里还有王法吗?我家办喜事,你又凭的什么来制止?!”
文书翰面上挂着笑盯着男子,眼里让人直发毛:“看来那老头子倒是找了个有骨气的”文书翰将脸凑近,男子后退却被文书翰搂腰截住,男子惊恐“你……你休得放肆!”
文书翰:“满汴城都知道,我喜欢那肮脏的男色,你想试试吗?”说着搂着腰的手臂又用了几分力。
“文公子!文公子……光天化日之下……”男子挣扎着脸都吓白了。
文书翰一松手,男子后退几步摔在地上,文书翰前行两步盘腿坐在男子前挑着对方下巴:“给你一晚的时间拆干净,不要挑战我的耐性……我可是不挑食的,嗯?”
文书翰对一旁的亲随文来道:“让人盯着,看他们是不是撤了那些玩意儿”
文来应声,文书翰:“不回府,去红愿馆”
文来面露难色:“公子,您昨晚在红愿馆一夜,回府休息吧。”
文书翰冷凝着文来,文来立即跪下:“小人多言了。”
文书翰:“做好你的本分,我就是残了,你们也不会流落街头。”
红愿馆在红尘街上,是汴城最大的妓馆,尤其以男色闻名。
大多人来此处,名义上是为了女人,但进了这里,谁怀里不是搂着个娇嫩小倌,只不过这话传出去太难听,都不敢明着来。
唯独文书翰,不仅直接搂着三两个小倌上街,还扬言哪家妓馆来的新倌都得过他的眼,他只碰新倌儿,别人沾过一丝一毫的,他都不碰,他碰过的别人也不能沾。
文书翰在汴城的荒淫无耻罄竹难书,堪比牲畜,是第一流氓纨绔。
轿子里还没到地方,汴城就已经传遍,丞相的流氓独子,私闯民宅抢男人,还逼迫对方作罢亲事!仗势欺人恶魔行径,无法无天啊……
红愿馆老鸨老远看见文书翰的轿子往这边过来,忙热情甩着手帕招呼后面的下人:“快快,去把昨晚伺候的倌儿们叫起来打扮好,财神爷又来了!!”
下人:“这一个时辰前不是刚走?倌儿们也得休息啊”
老鸨一巴掌排在下人头顶:“睁大你的死鱼眼,这可是老娘的财神爷,别说一宿没睡,就是十宿也得爬起来!”
下人吃了骂,边往后院走边嘟囔:“这恶魔也不怕自己累死在床上。”
文书翰虽是个流氓纨绔,奈何长的实在是招人,身姿挺拔高大,形貌昳丽,一双细眼深邃凌然,光是凝着你,心里直生畏惧的同时又不免被其蛊惑。
文书翰喜怒无常,喜时豪掷千金,怒时整的倌儿们三天下不了床。
倌儿们,对他是又爱有恨。
文书翰一到,昨晚的五个倌儿直接进了他常年包的上房,直到半夜屋里才静下来。
文书翰手里随意摇着一把玉手竹编蒲扇,只着网巾上敞着亵衣,外面披了个宽袍,在红愿馆溜达。
此时正是红愿馆热闹的时候,花红柳绿胭脂飘香,你侬我侬虚情假意。
红愿馆的散客见着他都紧忙避让,怕冲撞了这位爷。
行至大堂却隐约听到一阵琴音,叫来老鸨:“哪里的琴音?”
老鸨哈着腰:“新来的倌儿”
文书翰神色一冷睨着老鸨:“新来的?”
老鸨吓的立即匍匐跪下:“本想着先给您看看的,可半截子上让户部的李大人给看上了,小人人微言轻,惹不起啊,等这倌儿出来了,小人立即送去给您”
“哈哈哈哈……”文书翰大笑几声,低睨着老鸨更吓人了“李群个老匹夫,让我用他用过的?”文书翰蹲下身掐住老鸨的脖颈阴狠道“我看你是挣够了钱啊!……”
老鸨浑身颤抖:“文公子,小人区区贱民,实在是惹不起啊”
“哦?”文书翰松开手,用蒲扇拍了拍周身“那公子我去帮你惹惹?”
文书翰一脚将门踹开,李群正一副色容盯凝着弹琴的小倌儿,怀里还抱着两个妓子,见文书翰先是一惊,随后忙推了妓子站起身,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拱了个手“文公子”
文书翰没搭理李群,而是将目光扫向了屋侧被吓的瑟瑟发抖的抚琴人。
文书翰走到人跟前,用扇柄挑着对方下巴,那人垂目抬起头,不敢与之对视,文书翰:“方才的曲,你弹的?”
这人怯怯的回了一字:“是……”
文书翰微挑眉不经意的点了点头,将人扛起来就往外走。
李群气急,快步赶上来试图阻止:“文公子就这样把人带走?”
文书翰微俯身平视着李群:“李大人,光你可拦不住我,你需得告诉我那丞相父亲,然后让他传达给皇城里的陛下替您出气”说完假笑两下扛着人离开了,丢下李群气的直往后退。
文书翰把人抗进自己的上房,将沉浸在酒池肉林的人们一概轰出去
小倌儿早已吓的脸色青黄,头垂的极低,浑身颤抖不止。
文书翰蹲在人跟前:“你再低,脸要塞进身体里了,抬起头来”
小倌儿不敢
文书翰不恼,伸手捏着人下巴抬起来,与自己平视:“怕啊……”
小倌点点头
文书翰:“新来的?”
小倌再点点头
文书翰:“哑巴吗?
小倌儿摇摇头
文书翰指了指一旁歪倒的琴:“弹吧”
小倌儿惊错的看向文书翰,与文书翰对视的瞬间,立即将目光躲开。
文书翰:“怎么,嫌琴不好?”
小倌摇摇头
文书翰:“那弹吧”
所有人都以为,被文书翰抗走的小倌会遭受非人的凌虐。毕竟都知道文书翰向来玩儿的很花,而且来者不拒。
小倌也觉得此次要死在这魔鬼手里,可他只是弹了半宿的琴,文书翰安安静静趟榻上睡了大半宿。
文书翰醒来时,已日上三竿,心情很是晴朗,小倌还在听话的弹着琴。
文书翰背着手走近,小倌紧张手指疼的一颤,拇指与食指都刮出了血,染在琴弦上。
“停下吧”文书翰蹲下身,捏着人发红的手指“不疼啊”
小倌先是点了一下头,反应过来又忙摇头。
文书翰笑笑,唤文来,吩咐把戚郎中找来,文来一惊,把戚郎中请到妓馆来?“公子您是哪里不舒服?要不回府?”
文书翰盯了一眼文来,文来忙领命退下。
戚郎中也心慌,他哪里来过妓馆,让夫人知道,一层皮都要没了……
本以为是文书翰在妓馆玩儿出了格,伤了身子才如此着急将他薅来,到了地方才知是给一个小倌看破了皮的手指……
文来又回来,脸色匆忙走到文书翰身前耳语几句,文书翰双目立时一凛,对戚郎中道:“你把他手看好”
吩咐完穿着亵衣就出了红愿馆,直径去了前日的民宅,半路上文来才给披了件外袍。宅子里的红绸喜灯比前一日挂的还要热闹。
文书翰盯着门匾,突然将文来身侧的剑拔出来用力一扔恰好插入门匾正中。
管家早已进去禀报,此次是一棕色袍衫的半百男人一脸怒气迈出大厅,恰好将文书翰截在院中,文书翰站的随意歪着头面带挑衅与男子对峙。
“父亲陛下以为用这样的法子,就能漫天过海?”
对方已然气到双拳暗自紧握咬牙道:“你看看你这副鬼样子,还是个人吗?”
“我是您生的,您说我是人吗?”文书翰哂笑一声,一副无赖像“堂堂一国陛下,睡个女人还得这番偷偷摸摸,这皇帝您坐的可还痛快?”
“你!……”对方气到结舌。
文书翰不罢休,继续挑衅道:“是我找人拆,还是您自己派人拆?”
“你这逆子!是要气死我!”对方指着文书翰鼻子怒目斥骂
“气死你?”文书翰大笑几声,蹙眉故作无奈“可是难到我了,您这架势或许活的比我还长,再说虽您不承认我,但您死了除了我还有其他继承人吗?”
说完文书翰眼中渗出一丝狠冽:“我再说一遍,是我找人拆,还是你派人拆,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对方被逼的一时气血攻心,险些站不住:“当初我就应该掐死你!你就不应生在这个世上!”
“这种话我已听腻,不必再言,您得拿出当年的气势一剑捅死我”文书翰前迈几步,走到台阶下仰头看着对方
“哦您不敢……父亲大人,我说过,您娶一房,我就糟蹋一房,您娶两房我就糟蹋一双,你想弃了我另起炉灶,这辈子别想了……”
文书翰微微俯身凑的更近了些:“您以为给我找个丞相爹盯着我,就高枕无忧了?皇城您也断了念想,您这辈子注定只能有我这一个见不得光的逆子。”
“你休想!”
文书翰张开双臂转身,风掀起袍衫,显得文书翰更加癫狂:“我喜欢男人,我这辈子也只和男人翻云覆雨,你唯一的继承人只有我,而我会断子绝孙,皇位不是我的就是表妹的,好笑不好笑?哈哈哈哈哈……”
言闭,转身伏手大笑着离去。
对方一阵眩晕吐出一口鲜血,气昏过去,一旁的老管家忙将人扶住:“老爷……老爷……,快请大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