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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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王爷之府第──凤府平日一向风和景鸣丶鸟语花香，在路人眼中，这里是仙人居住的地方，四季常春的桃花源，总让人觉得和谐。
但事实上，却是刚好相反。在这里工作的仆人为了捍卫自家主子的名声，达到不随意泄漏风声的境界，全部经过人格的改造，无论事非得已，皆只听命於他们的主子──凤晟宸，唯独剩馀的几人，进去後能以正常人的身份走出来，那就是这座府第的主子的未婚妻，还有统治一国天下的那个尊者──当今之天子。
三人聚首一堂的那一刻，就是乱世的开始。
「你丶你丶你丶你丶你丶该丶该不会就是丶圣上丶上丶上丶上吧──」
鸑鷟惊讶得手足无措，眼前这个目测和凤晟宸有着非一般亲密关系，半跪地求饶的帅哥，竟然会是一国之君！
反过来，男子却无诧异之意，以讲述天气的口吻回答：
「是的。」
啊呀！这个男人果然是当今天子！不可能吧！一国之主竟然是这个向臣子跪地求饶的男人？还有那种癖好！噢！天哪！这个国家有这种君主，还有那种大臣，看来是定亡的了！
目睹鸑鷟的反应，承认了圣上一称的男子露出不知就里的表情。
知道朕是皇帝，就有那麽失望吗？蓦地，男子感到了严重的打击，瑟缩於一角，手指不知道在地上画些什麽。
的确，谁知道他是国王也会心灰意冷。凤晟宸发自内心鄙夷。
当初当了他的臣子，实在是人生一大错误。还是辞官吧──这个想法已经在心底里踌躇一段很长的时间了。现在和以後辞退官职，根本没有任何关系。现在不也是隔三差五才上朝一次，自己是没有作为一个臣子的资格，可是那个笨蛋国王竟然用尽所有手段让自己留下来，这已经令众大臣有了莫大的怨愤，一个臣子，凭什麽使国君挽留，就是因为相识吗？还有那件事──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在大臣眼中，这个皇帝简直愚蠢到极点。
「没有那麽多时间让你一哭二闹三上吊了，圣上。快点把话说完，然後离开我的府第，以後也别再踏进这里一步。」冷静丶冷酷丶冷淡地打断无谓的举动，凤晟宸铁地盯着男子，向他下达命令。
纵使他是国皇丶是朋友，这样做更是为了他着想。他不应该再停留在这种不俱备结果的事情上。国君身上可是兼负了很繁重的任务，要打理百姓的需要，要保护他们，这样又怎能够怠慢於这种事情上。
男子猛然转向他，眼神勃然变色。
「把话说完是没有问题，不过，朕一定会常来打扰的。」
般若是调侃的语气，使瞧见那严苛神情的鸑鷟认为自己是看错了。
「那麽，为什麽要把我叫来呢？」
二人的目光同时投射到她的身上，散发出阵阵居心不良的笑声。
「原来晟宸你没告诉她啊？」
男子像是在揶揄的使人讨厌。
「我打算给她惊喜啊，圣上──」
惊喜？是惊吓吧！鸑鷟激动得差点就喊出来了，但因为眼前这个有变态癖好的男子好歹也是圣上，要忍耐！不然再犯一条以下犯上罪就不得了啦！
「究竟──是什麽事呢？」
绝对不能冲动！
「妳当众侮辱和欧打鸾王爷，还有朕亲自提笔的『破扇子』，对吧？」
看来他是开始问罪了！那个伪君子还说能保障自己的安危就叫人嫁给他！现在呢？我怎麽会那麽笨相信那个家夥啊！鸑鷟快要抓狂了。事到如今，只有见一步，走一步吧！
「草民自知犯下滔天大罪，请皇上恕罪！但是──」
但是？她还想说些什麽呢？男子心存莫大的好奇。
本来就想着打断她了，就如晟宸所言，她果然很有趣，看看她想说些什麽也没有错吧──一转身，参透了自己内心想法的凤晟宸，眼神似是要把自己给杀掉。
「圣上！一切一切，都是这个卑鄙小人的错！」鸑鷟一气呵成把不可说的话吐出来。
这个时候，男子真的笑不出来。
晟宸他是真的生气了。很少看见他会那麽认真去生一个人的气。再这样下去，他可是真的会辞官的。
「那丶那个──晟宸！」
凤晟宸毫不留情把强拉着袖子的男子甩开，跨门离开房间，「砰」一声关上房门。
这是什麽态度嘛？这个男人怎麽说也是皇帝啊！尽管是一个笨蛋。鸑鷟没有把不满说出口，或许是觉得气氛有点儿不对劲。为什麽这个男人身为一国之君，被甩了也没有生气呢……
「圣上，我是不是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呢……」
「当──」他看似是要喝骂鸑鷟的了，但却忽然打住。「算了。其实晟宸他并没有违反诺言，他是真的希望妳没事的。」
什麽？好像听了一些了不得的话呢──那个伪君子真的不是想违反诺言吗？
「他跟朕说，不要让这件事传出去，而且威胁朕要重新画一把扇子，否则就马上辞官。他明明了解如果这件事被那些老狐狸知道了会招惹很多麻烦，严重的话，可能会丢了性命。他要报复的话，直接把妳交出去就可以了。」
他说的话都是真的吗？那个伪君子带圣上来就是为了让自己安心吗？怎麽可能！太不可思议了吧！但是他要让自己嫁给他又是什麽用意啊！该不会又说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生命吧！
「那为什麽他要我嫁给他嘛！」像是为了不让自己接受这种迂回的事实，鸑鷟忍不住带着几分内疚向皇帝大喊。
难道真的错怪他了吗？
闻言，当今天子也汗颜了。据自己所知道的，晟宸做的事十之八九也是没经思考的啊！
「这个……晟宸做的事也不一定是有原因的啦。要说的话，那就是他的直觉很准确就是了……」
此言可是绝对的真心话。晟宸做许多的事也不会思考，亦或是不想去思考，他喜欢等待一个结果，无论是好是坏，既然是他的选择，那就是对的。一但他思考而定下一件事，那就必定会成功，即使是谎言也一样。所以这个女人，他是决定去保护了。
他有时候还真是难明白，当众被踢和辱骂，竟然还能这麽大方，出手救赎这个已经没了半条命的女人。
晟宸，你的确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君子。
连恩也不要了吗？只要你愿意说一句，各大户人家的黄花闰女也必像涌泉那般冲来，但你却没有这样做，这个女人也一样，若朕赐婚，那这个女人就是你的囊中物了，你不假思索即便拒绝了，是不想这个女人失落和自己後悔吧。
除了朕，还有谁能明白你的心情啊，我的臣子丶我的挚友──
「恕草民失礼了！圣上，难道您也认为他这样做是对的吗！」
无视了鸑鷟的质问，男子陷入了绝境。
「朕从来也不认为晟宸所做的事丶一切一切是对的。他也是人，总会有错的时候，就像他多次向朕提出辞官之馀此类的话。朕不能失去这个臣子，朕能够面对朝廷里面那麽多狡猾的狐狸，支持到这一刻，不单是朕个人的努力，还有晟宸他的帮忙。在黑暗的朝纲内，晟宸是朕唯一的支柱了。鸑鷟姑娘，我希望妳能够和他成亲。这并不是朕强制赐婚，当然妳也能够推托，若妳和他成亲，那他就有了束缚，那朕也有能令他留下来的理由了。鸑鷟姑娘，当作朕求妳了，朕不想没了这个臣子。」
这种绝望般的口吻，这个皇帝也未免太窝囊了吧！什麽叫不能失去这个臣子！这个世界没有说谁没了谁就活不下去，百姓有这个人当统领，实在是不幸中的不幸！他根本没有把凤晟宸当作臣子看待，而是朋友。但堂堂一位国君，需要的是一位能够帮助辅弼自己的臣子，而不是一个朋友。所以那个人才会坚持辞官。他想让这个皇帝学会立身处世。没有谁能够永远待在某个人的身边，到了那个时候，他只会束手无策，任人摆布。在这个层面上，凤晟宸错过的，远远超出了这个不懂世故的皇帝。他将失去了朋友丶失去了地位丶失去了财富丶失去了名誉，如果有人想将他置诸死地，那他，更会失去性命。
为什麽这个皇帝一点也不明白！真是笨得无药可治！有那种癖好也罢了，竟然连这麽点小事也没有察觉，相较之下，凤晟宸可能比他更适合──更适合当丶皇丶帝……自己的内心怎麽突然就赞美那个伪君子了！鸑鷟羞耻得热红了脸。
不管怎样，不可以接受这个皇帝的请求！在百姓的角度丶在自己的角度看来，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两个水火不容的人怎麽可能成亲嘛！况且他也说不是强制赐婚的啊！他应该不会怪责我吧！
「抱歉了，圣上。草民无法答应您的要求，希望您能够体谅。」
「但──」
正想挽救时，鸑鷟没管他，继续把自己想说的话说下去。
「草民并非想圣上您失去一位重臣，但是──恕我直言了，圣上，您若是真的希望他留下来，请您自己也多加努力，不要只顾着依赖别人，这可不是国君所为！」
语气会不会重了点……
鸑鷟一看，他就像木头人那般愣了看着自己。怎麽了……用那种小狗似的妩媚眼神，简直让人肉颤心惊丶呕心至极。
但是再认真瞧瞧，他确实是一个小孩，眼里充满了好奇。
这个女人，是除了晟宸以外，第一个向自己说教的人──语气温柔很多就是了。
这两个人成了亲的话，那就太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