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进退两难 ...
-
高飞是谢成风最心爱的徒弟,更何况谢成风早把他当作佳婿之选,二人相处十来年感情深厚不在话下。谢成风这一掌去势猛烈,眼见要打到段四,却杀出了高飞这个程咬金,电掣雷驰间,谢成风心念一动,左足点地,右足腾空,人飞到了半空之中,待掌力出去之时,打到了空气之中,远处的一棵百年梧桐顿时被震断了数根大枝。段四一看,不由冒出了冷汗,这掌要是击到自己身上,必死无疑,这条老命算是欠了高飞的,不由得向他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只见高飞恍然不觉,傻傻地看着谢成风,眼神空洞。
谢成风一落地,群捕便叫骂开来,说他要杀人灭口,有的还跃跃欲试,要与他决一死战。谢成风嘴上敷衍:“谢某的为人诸位都清楚,我灵剑山庄以祖传的七十二路灵山剑法名震江湖,先祖谢孝天更是以此歼灭了当年的魔徒孔胜天,可见魔血神功远远不如我祖传剑法。我又何必舍近求远,去练那邪功呢?请诸位明察,万万不要受了这老贼的挑拨,而冤枉我谢某人!”心里却暗想:“今日这二十五人一个都不能留,否则事情传了出去,我真是愧对列祖列宗。至于高飞,我将来对他好言相劝,他顾念我养育之恩,再加上他与小青两情相悦,必定不会反我。”他这几句话说得漂亮,言下之意是你们一群捕快居然为了一个小偷的三言两语冤枉我这个清白人家,未免太不分青红皂白了。但是在场的捕快都不是等闲之辈,岂能被他几句话就搪塞过去,司马义快人快语,说道:“是黑是白,让我等进密室一看便知。还请谢庄主行个方便。”谢成风暗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不如将这些人都引到密室,下手便要方便许多。”,马上接口道:“谢某明人不做暗事,还请诸位一同进入密室,还我一个清白。”说完,他还恶狠狠地瞪了段四一眼,似乎不满段四的污蔑冤枉。
见他这样有恃无恐,段四心生狐疑,转念一想,暗叫糟糕,这魔头要引众人入密室痛下杀手!他正想出声,只听素来稳重的陈松义道:“司马兄弟,钱三爷,你们一同进去看个究竟。我们与谢庄主就在院中等候佳音,但愿可还谢庄主个清白!”他把“但愿”两字说得极重,颇有讽刺之意,言语中对谢成风全无信任,似乎还窥破了他的心思,直看得谢成风耳根炽热。司马义与钱三得令之后,便向密室行去,司马义脚上生风快步疾行,钱三不紧不慢,稳步前进,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入房中。才半盏茶的功夫,谢成风便心思百转:“此事必露无疑,任我怎说也脱不了干系!如果此时发难,虽然没有把握让群捕毙命当场,但也能求个同归于尽,总比世人知道我练这魔功的好。”见他眼露凶光,高飞料想师傅已动杀念,一场干戈一触即发,嘭的一声跪倒在地:“师傅,徒儿斗胆求您悬崖勒马。就算您把在场的诸位都杀了,但我们今晚出动前往谢府的事,已向全国各大府衙报备,事情总会败露的。还请师傅三思。”由于事出突然,当晚的“捕风行动”只有这二十六人知道,高飞这样说是为了让谢成风心有顾忌,明白到即使杀了这二十六人也不能灭口。他此言一出,在场的捕快当即明白他的心思,王刚虽然粗枝大叶,但也心敏口快,吼道:“我们盯了你大半个月了,今晚即使我们命丧于你这魔头手上,还会有千千万万的朋友来查你,看你杀得了多少?”其他群捕也随声附和,虽然众人对自己的本领素有信心,但对魔血神功始终心有余悸,如果能从言语上恫吓谢成风,免了一场干戈岂不大妙。
灵剑山庄,一代传一代,到谢成风已经是第四代,谢成风之前虽然武功平平,但灵剑山庄还能在江湖上独当一面,就是因为谢家子孙家教甚严,以救世助人,光耀门楣为己任。一般人如果学习魔血神功,不出一月便会忍不住吸食人血,而谢成风按捺了六个月有余,可见他良知未泯,而且对家族名声看得极其重要。在群雄的一片叫骂声中,司马义的声音从房中传出:“姓谢的,这里满地尸骸,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谢成风心想:“我练了这魔功之后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没有片刻开心过,如果到头来还落得个抹黑家声的下场,实在是无颜见江东父老。罢了罢了,不如就此自刎,也好求了名声。”如此一念,他心中立刻开朗起来,这半年来他虽然四处行凶,但都是为魔功所控,身不由己,到清醒之时均悔恨痛苦,如此反复,死亡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解脱。
待司马义与钱三出来,群雄剑拔弩张,决定在此决一死战,高三望着师傅期望他能悬崖勒马。谢成风作了个四方揖,脸色凝重,群雄见他这副样子心里不免暗暗警惕不知这老儿又在耍什么诡计,只听他道:“事已至此,谢某知道已经无法隐瞒。没错,半年前我偷偷开始吸食人血,练习魔血神功。”陈松义接口道:“既然谢庄主已经坦白承认,还请您跟我们去衙门一趟。” 群捕心想要这老儿乖乖就范简直就是异想天开,今日一战在所难免,几个性急的叫骂道:“陈捕头,和这老魔头废什么话,打了再说!”
谢成风对这一切恍若未闻,眼神流动,望向众人,道:“这神功的威力诸位应该清楚,纵使今日一战大家能侥幸得胜,也难全身而退。谢某待罪之身,各位豪杰又何苦与我共赴黄泉?在下斗胆,想与诸位做个买卖!”他言语中带着几分阴森,让人不寒而栗,群捕想到魔血神功的威力,不禁感到阴风阵阵。但众人毕竟都是英雄豪杰,岂是谢成风三言两语便能恫吓住的,纷纷说道:“废话少说,手下见真章。”群捕跃跃欲试,其中司马义与钱三离得最近,司马义跃上前去,拔出快刀,施展杀招“凌空劈瓜”,速度之快,令人瞠目;钱三本来冷静,但见司马义有所行动,便上前相助,亮出双掌,护住司马义,伺机而动。他们一快一慢,本应配合得天衣无缝,哪知谢成风嘴角一笑甚为不屑,无视那快刀,只出左爪向钱三咽喉夺去。众人中有人叫道:“魔血神功不怕刀伤的!”司马义与钱三心中大叫不妙,一时恋战,居然忘了这层关键,这样一想,出招有些迟疑,便让谢成风占了时机,左右双爪齐出,片刻之间,抓住了钱三的咽喉,司马义的快刀也被折断。
钱三心道吾命休已,司马义抢上前去正待营救,只见谢成风松开钱三,向后退了一步,作揖道:“得罪了!”钱三死里逃生,与司马义对望一眼,群捕也面面相觑,实在搞不懂这老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司马义道:“姓谢的,你做戏给谁看,要打就打,要杀就杀,给个痛快!”钱三也冷笑道:“多谢谢庄主手下留情,但大义当前,钱某就算血溅当场,也不会退缩,你又何必惺惺作态?”两人又待跃上前去准备动手,谢成风哈哈大笑:“前来送死吗?还是要老夫多绕你几命?”钱三面上一红,心想再打下去不过自取其辱,定在原地,司马义却凭着一股蛮劲直冲上前,谢成风向旁一闪,倏忽间跳到了他身后,顷刻点了其背后的两大要穴,司马义站在原地不能动弹,嘴上却不停谩骂:“要杀就杀,要剐就剐,点什么劳什子穴道?”钱三心想这魔头连番相让,不知打什么主意,便开口问道:“谢庄主不知要和我们做什么买卖?”群捕中有人喊道:“与这老儿做买卖,岂不是与虎谋皮?”又有的处事稳重的说道:“暂且听听这老儿有什么话说!”谢成风拱手道:“钱三爷快人快语,谢某想以在下一命换取灵剑山庄的百年清誉。只要在场诸位发下毒誓不向任何人泄露谢某练魔功之事,在下当场自刎,绝不食言!”此言一出,群捕议论四起,王刚向地上吐了一口痰,道:“我呸,你灵剑山庄还有什么清誉?今晚之事,我王刚第一个要公告天下,好让天下豪杰看清你这个伪君子的真面目!”谢成风面肌一抽,心起恶念,心道群雄以陈松义马首是瞻,无需和这些小罗罗废话,于是恍若未闻,面向陈松义,道:“陈兄,你给句痛快话!要是答应,谢某当场自刎,要是不答应,大家索性大干一场,反正撕破脸了,老夫也费事藏着掖着,长安城里还有多少冤魂要命丧老夫手上,也是未知之数?”他言下之意是群捕如果答应不将此事泄露便免去一场苦战,否则便大开杀戒,不再顾忌。他方才片刻间将两大高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群捕都看在眼里,料想自己的武功在他面前也像孩童弄剑一样毫无胜算 ,能免去一战是再好不过,但还没打便认输又太过脓包,心中相决不下,都望着陈松义盼他做个决定。陈松义此时也是这样的心思,暗道如果大战一场不过是白白送命,但是不打让谢成风死后留名又对不起已故的冤魂,一时也不知如何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