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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chapter 33 ...

  •   顾涟在和馥郁签了合同后就请年假出去玩了。

      鉴于殷忆南对于目的地没有要求,最终由她选了一个最想去的旅游胜地,然后拉着他一起做好了去海岛的攻略。

      拉着殷忆南的手漫步在海边时顾涟想起第一次见他简直不要太高冷,现在这是怎么回事,黏人的不行,高冷果然都是假象。

      想到这她说:“你前后反差好大哦。”

      殷忆南:“?”

      “第一次见你你太高冷了,弄得我都不敢接近。”

      “那是第一次,后来见面我不是主动跟你搭话了嘛。”

      “后面那不是因为合作你才搭的话。”

      “哪有,我很早就跟你搭话了。”

      “什么时候?”

      “我见你的第二面,都跟你说了我们之前在法国见过,我那时候就认出你了,你难道没感觉我立马就对你不冷漠了吗?”

      顾涟认真想想,然后认真摇头,“没有。”

      不过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他们到底什么时候在法国见过,“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见过,看到你我怎么会忘记你这张脸啊?”

      不过她又想起了什么说:“之前允欢好像跟我说她见过你哎。你不会之前远远看到我,然后暗恋我,但一直不敢上前说话吧?”

      “你在想什么呢,我那时候压根没有远远观察你的机会。”

      殷忆南看她实在记不得,提醒她:“我是在你毕业的时候遇见你的,那时候你喝的醉醺醺当然不记得我,然后你塞给我一个花瓶就跑了。”

      “啊我给你了!”

      顾涟想起来了,她那时候临近毕业已经订好机票马上要回国,重要的东西就收进行李箱或者打包寄回国,不要的就会发在二手群或者线下卖掉。

      因为回国就要见不到了,基本上每天都要去和同学吃饭或者参加party。

      当时有个比较诡异的人头花瓶久久都没有人要,但她还不太舍得扔掉就背着花瓶去吃饭。

      本来是打算送给同学的,结果吃完饭走回家的路上才想起来。

      后面的过程她记不清了,原来是送给他了。

      “对啊,吓我一跳,还以为是抢劫的呢,结果你塞了个特别吓人的花瓶就走了。”把他当时难过的情绪都给吓走了。

      顾涟实在想不起来了,希望她那天没有喝的太醉,“那个花瓶呢?我在你画室里没有看到,看到我肯定就认出来了。”

      “太吓人了,我给收起来了。”

      “哼,哪里吓人了,明明长得像大卫一样。”

      “但它头部‘开瓢’了,每次把花从那个位置放进去不觉得渗人吗?”

      “吓人你还留着。”不过顾涟一想她都没把那个花瓶带回来,她问:“你把它带回来了?”

      “嗯。”

      殷忆南的表情里带了点小骄傲,“这也算我们的定情信物了。”

      哎哎不要,不能是个正常的东西嘛。

      *

      关于旅游攻略他们计划的是五天时间,行程没有那么赶,每天都可以在酒店睡到自然醒,慢慢悠悠地去吃了早午餐再玩。

      在第三天的时候顾涟醒来床边没有看到殷忆南的身影。

      隔着床尾位不远有架藤编的屏风,隔着屏风顾涟隐约看见他在另一边低声说着什么,看动作应该是在打电话。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过来的,顾涟虽然醒了但躺在床上懒得动,等他打完电话来叫自己起床。

      她在床上对着酒店房间的天花板数上面不知道是壁画还是瓷砖、墙纸的规整图案数五彩斑斓的格子。

      正数到第79块的时候殷忆南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小声逼近,应该是觉得她还没起。

      顾涟干脆闭眼打算等他叫醒服务的时候突然睁眼吓他一吓。

      结果没想到殷忆南坐到床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倒把顾涟给吓到了,是陪她出来玩很不开心么。

      “顾涟,如果我把你扔在这你不会揍我吧。”

      “不行,顾涟我可能……有急事需要回去一趟……你是想在这里继续玩还是……”

      刚才有一瞬顾涟怀疑他是不是知道她已经醒了反过来整她,不过听着床边的人在演练这种话顾涟装不下去了,“你说什么?”

      殷忆南:“你醒了,吃早饭吗?”

      “吃,你刚刚在自言自语什么?”

      “我……有急事……可能要提前回去……”

      “好,那我和你一起回去。”

      “你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急事这也没办法,更何况以前上下班都是你接送我,现在换我陪你回去处理。”

      “嗯,那我们吃了早饭就回。”

      “好。”顾涟麻溜地起床。

      ……

      回了青城顾涟想陪他一起,但殷忆南拿了托运的行李箱换上外套就出机场大厅招了两辆出租车来,这意思是要和她分开走了。

      他面色不自然地说:“等我回来和你解释。”

      顾涟本来没当回事,但听到他这话时心里觉得有问题:什么叫回来解释,他不是去忙工作吗?这需要解释什么?

      顾涟在车上想要跟司机说调头去画室的方向,手放到司机后椅靠座想了想又把手收回来。

      等他回来再说吧。

      前排的司机贴心地问了句:“怎么了姑娘?”

      “哦没什么。”往外拽了拽脖子上的围巾和身上的羽绒服,“稍微有点热。”

      “早说嘛姑娘,怕你们乘客冷我一般把暖气开最高,给你调低了。”

      “好谢谢。”

      *

      殷母此时站在二楼画室的窗台前一动不动。

      她从前天来这里漆黑一片,等到晚上十一点都不见人,昨天早晨七点又过来,可殷忆南压根就没回来!

      七点不吃不喝在一楼坐到天亮他还是没回来,今早实在忍无可忍给他打了电话。

      殷忆南他是疯了一连几天不在画室画画,不知道跑到哪里鬼混,还以为他搬出来是为了24小时在画室画画。现在看来她当初就不该同意让他自己出来单独住。

      终于,在她打完电话后不知道过了几个小时人才回来。

      汽车在冬天刹车片的声音格外刺耳,伴随着刹车尖锐的声音响起殷忆南从车上下来。

      往门口走的时候发现妈妈在楼上阴沉地看着他。

      打过照面他直奔二楼。

      他知道她肯定生气了,作为儿子他无比清楚发现他一连几天没有拿起画笔她会发多大的火,不过他早有准备,不如今天一次性说清楚好了。

      上到二楼的时候,殷忆南在污水泼向自己时及时闭上眼。

      “嘭。”

      殷母将手里的水桶就地扔下,桶砸到地上后翻了几圈停住。

      这个桶是殷忆南放在地上洗笔用的,里面的水被多种颜色混合后已经说不清是紫黄蓝棕其中的哪一个色了。

      现在此时这样的水都被泼到了殷忆南脸上。

      感受到耷拉下来的头发滴落的水珠他往后随便一抹睁开眼。

      抽了几张纸把脸上的水擦干,“妈。”

      “你说,你这几天干嘛去了?!”

      “我去旅游了。”

      “旅游?旅游为什么不带上画板看到美好的景色画下来?你身在福中不知福,每天只知道贪图享乐,一有机会就不想画画,如果是你爸爸出去一次回来估计要拉着满满一行李箱的画回来。”

      “妈,我是去旅游的不是去写生,写生我自然会带上画具。”

      殷忆南下意识反驳。

      不过他并不指望妈妈能听进去他的话,要是能听进去她也不会这么多年都这么执着。

      他已经习惯了,妈妈每次都会不打招呼来画室搞突然袭击,就是想看她有没有在画画。

      如果他在干别的不管什么理由没在画画就是不行,不过她从来不会在他画画时进来打扰,毕竟在她眼里所有的事情都比画画重要。

      “写生完以后难道不能玩吗?你每天就抽不出一点时间动笔吗?你玩一次就这么忙吗?”殷母越说越激动,在屋子里来来回不停走动。

      要是在往常被说一顿,殷忆南会顺势承认确实是还不够认真,以后会继续努力,争取让这场对话赶紧结束然后安慰妈妈,让她冷静下来。

      不过今天在回来的路上他就下定决心今天一定要纠正妈妈这么多年来的想法,他是他,爸爸是爸爸,他们从来就是两个人。

      他挣扎着张嘴,说出了一直想说的心里话,“妈,画画不是我生活的全部,它只是我的职业,除了它我生活中还有其他的事情。”

      殷母对着他冷哼,想起了又一件事,“包括你把沈华换掉是吗?”

      看他不说话,她冷哼一声:“原本我还不想管你换助理的事,现在看你是早就想好了,一门心思要摆脱我,连我精心给你选出的助理都给换了。”

      本来我还不想管,以为他是影响你画画了,现在看你是被他管得不耐烦了吧!”

      殷忆南反驳:“妈,我换掉沈华是因为他以公谋私,和我们现在讨论的事情没有关系,更不是你刚才说的这个理由。至于我的工作……时间上我自己会安排。”

      “你的安排就是隔三差五出去玩,勤则来,懒则败。你爸爸那么好的榜样你不学习,每天都在干什么。”

      “勤奋,爸爸这么勤奋也没有一辈子也没有成功,更何况他每天只知道画画什么时候关心过家里,什么时候关心过你?你能不能不要把父亲的期望寄托在我身上了,我也是个独立的人!”

      从小在他记忆力他虽然有父母但和没有也差不多,妈妈的心思整天在老公身上。

      爸爸的心思整天在画画上,只有偶尔才会想起他还有个孩子,也只有在父亲陪伴的同时才会得到一点母爱。

      而这点母爱也在父亲去世后消失殆尽,殷忆南觉得后来的自己在妈妈眼中只是个画画的机器,能在她想到父亲的时候从他身上看到一点以前。

      “啪。”

      这一巴掌扇到脸上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疼,以前不认真画画总想出去和同学朋友玩的时候他挨打比这还要疼。

      殷母的这一巴掌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此时的她有些站不稳当,身型摇晃了几下,殷忆南没有扶她,因为他想看看——

      即使是这样,她也没有去扶离最近的画架。

      她总是这样,在她眼里画好像比他、比任何实物都金贵。

      但有了这一巴掌更加催化了殷忆南宣泄的闸口。

      她不舍得,那他自己来推,胳膊伸出去横扫离自己最近的画架,无论是上面有画的还是没画的纷纷倒地。

      殷忆南知道在这些画上他倾注了多少心血,但当下比起心疼看着茅丽华比起作者本人更加心急的表情他前所未有的舒畅。

      自虐一般推到二楼画室里所有的画,包括从画架上拿下来立在地上的也被他一个一个从里到外拨倒。

      他的青春期叛逆来得太晚了。

      殷母确实是很宝贵这些画,一边大骂:“你这个不孝子。”

      一边弯腰捡起一幅幅被掀翻在地的画。

      但就像洗衣服一样,洗干净要冲洗几遍,弄脏只要一下子的事。她捡到最后渐渐没了力气,直起身子筋疲力尽地捶后腰。

      殷忆南眼中划过心疼,心疼自己也心疼妈妈。

      但也痛恨她一直这样执迷不悟,深陷让他子承父业的痛苦,每天像个机器人一样,有哪天、哪刻没有画就是对不起爸爸。

      他问出了心里埋藏已久的话:“妈其实你根本就不爱我吧,只是想和爸爸结婚才怀孕生下了我。”

      要不然怎么会每天不顾他的感受,只想着推他往前走。

      小时候不懂事每天都围着妈妈团团转,但她就是不陪自己。

      ,长大以后懂事了加上从旁人口中知道了一些事,他才知道自己只是一个结婚、妈妈需要绑定爸爸的工具。

      茅丽华没说话。

      这更像是是默认。

      殷忆南没奢望从她口中得到什么准确的答案,毕竟这件事他早就知道。

      只是最近被逼迫的太紧了,他想搞清楚自己在她眼里到底算什么……

      *

      殷母是什么时间走的他不知道,不过等他在自己房间里静下心来打算双方都心平气和了再坐下来好好谈谈,二楼上已经没有人了。

      但二楼被摔到地上的画都回归了原位,殷忆南自嘲笑笑,无力地坐在地板上。

      他就知道一个人的思维模式不是这么容易被改变的。

      ……

      “嘭,嘭,嘭。”

      这么大声,是谁在下面敲门,殷忆南撑起来,他一点都不想动,但楼下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任谁都忽视不了。

      下到楼梯听到门外又有声音“忆南!快开门!”。

      哦是江风。

      想着他是碰上急事了,殷忆南快了几步赶紧过去开门,一打开门看到就是满头大汗的江风,在冬天出汗,这可真是不容易,

      “出什么大事了?你额头都冒汗了。”

      江风心里急的压根都不知道自己出汗了,经他提醒才随便一袖子擦擦,然后也没时间问他怎么一直不接电话就要拉着他上车,“快走,你妈出事了。”

      还想要进屋去拿纸的殷忆南一愣,立马又转回身子,语调僵硬地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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