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穿越村》雾幽

47、不作不死

　　东朝与南疆接壤的地界，石芽拔地而起，嵯峨怪石遮云蔽日，放眼望去皆是连绵密集的石林。石与石之间缝隙怪异多变，经常遇到绝壁死路或者通道越走越狭,直到不得不倒退着走出，犹如撞进鬼迷宫。

　　这是典型的喀斯特地貌，在没有向导的情况下从地面走很难找到合适的通路。邓萧让几个身手敏捷的将士准备飞爪攀钩，准备先攀上石林顶部，寻找制高点为大队人马指路。

　　有这么容易吗？

　　这里可是南疆岽罗教地界。

　　第一个攀上石顶的将士刚对地面的邓萧发出信号，很快就没了声息。第二个攀上石芽的将士在即将登顶之际，石林上方腾起一团似乌云的东西，触到他仅瞬息的功夫，连惨叫声都没有，整个人就从石壁上掉了下来。

　　掉下来的将士身上还穿着邓萧特制的防护服，基本密不透风，但是……

　　防护服上爬满指长的蜂子，将整个人都裹得厚厚的，这蜂子颜色诡异，屁股后的尾针像蝎钩，虫腿上布满锯齿状的尖刺，看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因无法贸然上前，这将士究竟还有没有生息不得而知。但从诡异起伏的颈部防护服和越鼓越高的肚子看，这种蜂已经钻入了人体。

　　姑且不论它们有没有毒性，就冲它们可怕的习性。

　　邓萧果断的对这尸体用了炸药。

　　冲天火花带起的巨响，伴随着喀斯特地貌造成的回声久久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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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岽罗教苗寨

　　正在编草鞋的衣婆似有所感，抬起头，一双老目望向笼罩在寨子外的毒瘴林。

　　只是片刻的停顿，接着神色如常的把手里还差半截的草鞋麻利收尾。老人家摸索着拐杖站起身,一把年纪到底还是有些颤颤巍巍。

　　一边正埋首洗臭布的施流波见了顿了顿，甩下手里的活计上前扶了老太太一把。

　　鬼老衣婆，曾经的施家樰衣拄着拐杖，对施流波说到：“有人到南疆外了。”

　　“！”施流波瞳孔一收，面露厉色，随即很快神色如常道，“请姑婆指点。”

　　经过了这些日子，自己无论是气度还是毒术的确都堪称外厉内荏，被骂句不入流的确不为过。这位昔日毒尊，即便她对自己不假辞色，但日子久了，他还是能感觉出她将自己视作子辈，是真的在磨他性子，想好好教导于他。

　　仇家上门，换作过去的他一定不由分说地带着毒物杀去；但现在的他已经长大，有用之躯要留着手刃仇人。

　　“他们进不了南疆。”衣婆的语气颇不以为意。

　　施流波以为衣婆指的是笼罩在南疆外的毒瘴毒虫，便正色道，“姑婆，南疆地界虽有天险地煞相护，但那群领头的人叫邓萧，颇有手段。他手下的兵士都穿有防毒的衣裳护具，并训练猎鹰以雷火烛远距离杀人。”有些不甘，但还是说道，“在一开始发现朝廷用猎鹰叼火药炸施家时，父亲和族中毒术能人也都试过驱避鸟兽的毒物乃至猛毒，但是那些猎鹰的羽毛都用秘药熏炮过……”说不下去，他的眼前仿佛又浮现起家人被炸得血肉模糊的惨状。

　　“哦？用过毒趋避呀。”衣婆貌似随意地用拐杖在原地杵了杵，拐杖上形状独特形似鬼面的铜铃发出古朴的铃声，并不十分悦耳也不响亮，但这铃声却远远地传去，绵延久久。

　　施流波觉得自己能感觉到远处的幽谷有些什么东西在于铃声相和，发出啸音。

　　以岽罗教苗寨为中心，从寨子周围的绵山开始，肉眼可见山头腾起阵阵乌云状的物体。遮天蔽日，犹如乌云一般的黑影围着寨子缓缓盘旋了起来。

　　衣婆拐杖上的鬼头铃依次响起，随着铃声的变换，那些诡秘的乌云也随之变换形状，与铃声相合的是从乌云中发出的类似无数虫羽蛰针相摩擦的声响。

　　远看为巨大团结的乌云，运上内力定睛一看……什么乌云！分明是无数外表诡异的能飞虫蛊集结而成。其中大部分，施流波基本连名字都叫不得。少数认得的那些，随便提出一只，在昔日的武林都可称为杀人于无形的当世奇蛊。

　　拐杖上的鬼头铃发出的铃声越来越急促，随铃声的变化，虫蛊所集结成的乌云更为不安定，仿佛叫嚣般压近施流波与衣婆。

　　衣婆举起拐杖，虫蛊之云犹如凶兽之影聚集在她身侧。近距离，数以万计的或大或小的虫蛊复眼几乎倒映出施流波此刻强忍惊骇的神情。衰老干瘪的身躯扛着与其年纪比例严重不符的可怕力量，只见她将拐杖向着寨子外的山那边一抡，鬼头铃发出一阵急促紧密的铃声，虫蛊之云犹如黑色的龙卷风般席卷而去。

　　施流波那黑压压的“乌云”，再看姑婆淡漠的神情：如果施家当年有这些……不，施家的确是技不如人，因为真正的施家毒尊是面前这位年迈老妇。

　　在将来，他也要像这样，动辄皆有鬼神之能，万夫退避！

　　“如你留在南疆，可保终身无恙，我可收你做关门弟子。等你功法大成，即可命你为岽罗教新任鬼老，报仇这种事吩咐下去就成。但与之相对的，不可踏出南疆，终身侍奉岽罗，佑护南疆子民。”施流波对力量的渴望，衣婆看在眼里。

　　得了功法，与得到毒尊亲自教导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施流波有瞬间的恍惚，但很快的，他坚定地摇头，并不欺骗，而是非常直接道，“不，我自己报仇。”

　　衣婆抚了抚拐杖上的鬼头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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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虫蛊之云掠过寨子上空的动静有多巨大？

　　给村人送饭回来路上目睹的李蕻感觉后颈沁出了冷汗，风一吹凉飕飕的， “刚才的那些，都是虫子吧？”遮天蔽日的虫子呀！密密麻麻，大大小小。我擦，密集综合症的鸡皮疙瘩下都下不去。

　　叶妍此刻已经不再装那懦弱温良的小女人，说话非常直截了当，“应该是受到类似生物聚集信息素影响的虫群。”锐利的目光看着虫群升起的方向和前进的方向，“如果不是罕见自然现象，这些虫子就是人为培养用来达到特殊目的养殖品种。应该是衣婆做的，看这些虫子去的位置，正是我们当时进寨子时走的方位。”叶妍神色不显，但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邓萧打上门来了？”李蕻也不傻。但随即，她望向已经远去，但还是呈现天边乌云状的恐怖虫群，和武侠剧中谈到蛊虫之类的剧情动辄几只意思意思的五毛钱特效不在一个水准上。

　　这样的震撼的虫群，如果它们用途真的如她们想的那样。

　　邓萧，你来有真正土著武林毒尊驻守的寨子作死，真的想清楚了吗？

　　估计叶妍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冰冷的神情露出一丝嘲讽的裂缝，“就不知道他会不会身先士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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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生化武器，人们格式化的思维模式总是定格在各种各样可怕的细菌针管、毒液、毒气……等等。

　　但从古至今，无论天道纲常，仁义道德被说得如何天花乱坠。只要面临战争，指挥作战者总要考虑己方的生存，而尽可能的扩大敌方的伤亡。无关道德，饱暖才可思□□，命都没了，还矫情个什么。

　　美国人无论如何吹嘘自由、正义，平等之类的空话，他们的先祖——英国殖民者，曾将包过天花死尸的毯子作为礼物送给美国印第安原住民。不同于接触过天花，具有一定免疫力的殖民者；这些原住民的下场，基本达到了种族灭绝。

　　未来提起生化武器，总有那么几个愤青只会大骂731暴行。但蒙古铁蹄横扫欧洲时，被阻挡在卡法（现乌克兰）久攻不下——于是，蒙古人用染了鼠疫的尸体用抛石机丢入城内。由此，欧洲有了黑死病，失去了近三分之一的人口。

　　对于生化战争，邓萧是清楚的。

　　但是，眼前犹如地狱的一幕却是他没有想到的。

　　在遇到石芽林的毒蜂阻碍后，他很想直接下令军士放飞猎鹰……这些鹰，已经被训练成只有看到有大量人群或者建筑群才会投放爪中的炸药。可引信的点燃可能冒了一点风险，毕竟不知道猎鹰要飞多久才能到达人口聚集地。

　　反复考量，还是决定要将仅存的飞鹰与炸药作为最后的底牌，一旦浪费，后果不堪设想。

　　为了保命，也为了拓路。在用炸药强行炸掉毒蜂后，邓萧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观察一下前方路线，天空一下子暗了下来。

　　下意识的猛抬头，致使天色变暗的是从天际那边而来，向他们这个方位迅速移动而来的滚滚乌云。

　　好大的积雨云哪……不！什么积雨云，那是有成千上万的毒虫所聚集而成的虫云！

　　虫云冲过毒瘴林时，那震天作响的虫类节肢摩擦的可怕声响，与某些较为脆弱的枯树相撞后，枯木瞬间被吞噬殆尽，千万计的翅膀摩擦的嗡嗡声整耳欲聋！

　　“放飞鹰！快退！”邓萧只来得及下这一句命令。

　　再如何迅速的点燃炸药放飞猎鹰，那些抓着雷火烛的忠诚猎鹰，一经展翅升空就被虫云团团吞没！炸药的威力并没有白费，巨大的爆破力燃烧了黑压压的虫云，犹如积雨云里的雷暴闪电。
　　每爆炸一只猎鹰，天空就会出现一小片的蓝天，并下一场黑屑雨，那些是被炸碎的毒虫。

　　呵，说了是毒虫了。

　　毒虫经过炸药高温后大部分烧焦成灰，但总有那么一些毒性没有完全消除的灰质随风飘洒，混在黑屑雨中。

　　虽有邓萧凝聚了未来生化防护服概念的“军服”，但比起真正意义上的生化作战服毕竟有严重的局限与不足。作为防毒面具的呼吸器中填有解毒过滤的碳和最有效的解毒药，但这些也只能对小范围，短时间的防毒具有效果。

　　像今天这样遮天蔽日的毒虫，经过连番轰炸后数量居然不减反增！身上用厚厚的油布做的防护服上已经积了犹如黑雪的一层毒粉。说是炸碎的毒虫尸体的粉末，可肉眼却隐约看到在那毒粉中，似有活物在蠕动！

　　不！怎么可能！这不科学！炸药中心温度高达上千，渺小的虫孑一炸之下更是直接碳化成灰，再毒的虫子在这样的高温下都不该具有活性了！

　　更可怕是那有毒的黑屑，已经逐渐堵塞了呼吸器。

　　邓萧已经感觉到呼吸困难，可供更换的滤芯就在背包内，但直觉告诉他：只要他胆敢解开防毒面罩，后果不堪设想！

　　果然，有不堪窒息折磨的军士凭着内力闭足一口气，想迅速换上新的滤芯。但他一脱下防毒面罩，那些落在他身上，本该是被烧焦的虫屑犹如活物般迅速动了起来！犹如水银过筛般强行沁入人的皮肉，顷刻的功夫，一件空空荡荡的防护服失去支撑掉在地上。衣服内的血肉诡异的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那些看似无害的黑屑！

　　窒息感让邓萧头晕眼花，但他还是克制着利用好面具内仅剩的珍贵氧气。

　　炸药是不能再丢了，这些毒虫根本不是被炸碎了，很可能是一种类似群居动物感应到危险后自动分散的行为。他们的聚集形状乍一看是滚滚黑云，个体是外观不一的毒虫；但那些外观不一的毒虫很可能是它们聚集的另一种外观形状，它们的本体细小犹如尘埃！